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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很漂亮,说暗恋她很久,一直不敢表白,祝愿她新婚快乐,生活幸福,最后“我忍受怯懦和嫉妒的折磨,我那样真诚,那样温柔地爱过你,祝上帝会给你另一个人,也像我一样真诚地爱你” 。
“祝上帝会给你另一个人,也像我一样真诚地爱你,”乐瑶一连念了几遍,声音越念越酸,“这人长得怎么样?”
“…一般吧,” 家雯咬咬嘴唇,“以前同事的时候不怎么说话,不过人挺好。”那是她从前那家青少年刊物一位编辑,不知怎么的轮到负责杂志中页那几张粉红粉蓝的青春期栏目,专门负责解答少男少女难言之隐 ……其实这个年代,少男少女早已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无非过过眼瘾。
“他的笔名很土,叫阿平哥哥,那个时候我们都喜欢看他的读者来信,五花八门什么内容都有,他还真的每封都回复,经常在办公室写到深更半夜。”
“长得像谁?”
“有点像…黄晓明。”
乐瑶叫起来,“帅哥啊。”
“我不喜欢黄晓明那个类型。” 家雯扁扁嘴。
“我喜欢。”乐瑶嘟起嘴。
“那给你好了。”
“我有病啊,人家暗恋的是你,你看你看,” 乐瑶又从头念起,“亲爱的家雯,请允许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么称呼你,已经整整四年了…。。 ” 她的脸上浮起一种便秘般的神情,“宋家雯,你的命实在是太好了! ”
“好什么呀! ”家雯紧皱起眉头。
家雯和那个男人来而不往非礼也地通了好几封邮件,打过两通电话,还曾彻夜在MSN上聊天。
“他每天都在博客里播放周杰伦的歌,一首比一首悲伤,”家雯抱起膝盖,“想不到以前在一间办公室里同事整整大半年,抬头不见低头见,讲的话加起来还没现在几星期多。”
“当时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
家雯沉默了一会儿,“那时候刚刚上班,很讨厌那个地方,一心想着跳槽。他也说,我工作不到几天就向人打听调动的程序,不会在那里久待。”
“后来我想起来,有一回周末加班,他买了哈根达斯冰淇淋请我吃,我正好来月经就说不喜欢吃冰淇淋,弄得他被几个同事嘲笑,挺尴尬的…后来也就没什么了,他这个人又有点内向…后来我就走了…”家雯的声音细下去,细下去,慢慢地又带着点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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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三.新婚前夜,反悔还来得及吗?(4)
“唉,人家呀,肯定是知道你想把自己买个好价钱,当然望而却步啦。”乐瑶叹口气,“那你喜不喜欢他?”
家雯摇摇头。
“不喜欢?”
她又摇摇头。
“喂,你到底喜欢还是不喜欢?Yes or No?” 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识时务者为乐瑶,她撇着嘴火上浇油,“连周凯都说,他最初追我的时候想好约我三次,要是第三次还不成功就算了。这样的男人多难得啊,你呢,把人家当抹布一样乱塞…”她啧啧嘴。
“她又不知道。” 我插嘴。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完全没有感觉,无非自己不想有感觉而已,等到明白过来,已经晚了。”又是一瓢油。家雯眼泪汪汪,眼看脸上又要刮台风。有时候乐瑶的确不太长脑,奇怪的是,她的胸也才不过34B,又没胸又没脑,她到底靠什么把那么多男孩子迷得团团转?
这个时候电话铃响,家雯使劲摆手,于是我硬着头皮拎起话筒。
果然是那位叔叔,声音颇为兴奋,“小雯在吗?”“小雯…”我看看家雯,她接着摆手,“小雯在卫生间。”
“那我等她出来。”
我又看看家雯,“她在洗澡。”
“洗澡啊…那麻烦你告诉她,我妹妹替她找到了一双皮鞋,颜色和婚纱很配,样式也很好。”
“噢。” 我干巴巴地回答。
“要不我现在拿过去给她试试?不合脚的话,明天还可以去换。”“…现在啊,” 这下乐瑶和家雯一起用力摇头,“现在…太晚了吧,她说过一会就要睡了。”我有些恼火何以自己莫名其妙担起了圆谎的重任。
“那好,我明天送过去,” 叔叔有一点扫兴,但立刻又振奋起来,“对了,你告诉小雯,洗完头记得把头发吹干,否则将来年纪大了会头痛。”
“噢,我知道了。” 我舔舔嘴唇,突然觉得那只鞠躬尽瘁的老牛好可怜: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估计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还让准老婆觉得人生快打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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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四.恋爱,该像狗熊掰棒子吗?(1)
四.恋爱,该像狗熊掰棒子吗?
…那些永远不老的老歌,或者说,我希望能伴随它们一同老去的歌,让人听着就想认认真真去谈一场恋爱,等听完了,又越发觉得现实满目疮痍。
大部分男人都本能地害怕婚姻,和你们大部分女人本能地拥护婚姻一样。让一个男人像狗熊跳陷阱一样跳进婚姻,最大的动力,就是害怕那个女人被另一只狗熊拐走。
我绝对尊重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第二章第五条,也清楚宋家雯嫁人没有压迫的成分,但不知为什么,还是不由自主会联想到“摧花大盗” 四个字去。
也许爱情就该像狗熊掰棒子,没有棒子的狗熊永远没有发言权。
…
墙上的钟铛铛响起十二点,家雯轻轻地叹了口气,“还剩下一天了。”
我们喝干那瓶香槟,一起爬到床上,却都睡意全无。
家雯看看周围,有些感慨,“你们信不信,从初中一年级我就想,以后要永远离开这个家,再不回来。”
她家的房子很小,这个朝北的房间里偏偏还挤着一大堆家具,原先有的,加上她父母房间添置了组合家具后淘汰下来的,零零总总几十只脚局促地站在一起争地盘,像拼积木一样,家雯的一张高低床被簇在房间中间,四周只有几条窄窄的走道,“我小时候半夜下床上厕所,经常撞得身上到处发青。” 她幽幽地说。
“我想,其实我也不是太喜欢那个人,可能就是快结婚了,心里特别紧张吧,” 家雯笑了笑,“有时候想想,嫁给一个人,就意味着要放弃其它所有机会,” 她看看我们,“等你们结婚的时候,就明白了。”
家雯把台灯调暗,打开床头一个小收音机,随手转着,转到一个台,里面流出一首久远的歌。
“无论你去哪里,无论你做什么,我会在这里等待”,我们跟着一起哼。那个年代的英文老歌都有曼妙而忧愁的旋律,像是长了双眼睛从歌里温柔地注视着你,是Albert Hammond 那样孩子气的眼睛。那些永远不老的老歌,或者说,我希望能伴随它们一同老去的歌,让人听着就想认认真真去谈一场恋爱,等听完了,又越发觉得现实满目疮痍。
“你会嫁给他的吧?” 过一会,乐瑶问。她好像终于明白过来。家雯又轻轻笑了笑,没说什么。今天晚上,这杆秤特别温柔。
最后一句“我会在这里等待” 随着音乐散去,收音机里一个短暂的停顿,随后传来一个男声,“刚才这首歌是理查德。 马克斯的‘此情可待’,你现在正在收听的是FM10x。8的“子夜漂流瓶” ,我是岳洋,山岳的岳,海洋的洋。下面我们接听二号线小雨点的电话。”
那是一个标准电台男主持人的声音,温柔,淳厚,用套话来说就是“有磁性”,然而,温柔淳厚中又隐隐透出来一股慵懒和散漫,像是困了,又像有些漫不经心,仿佛怕半夜三更在电波里吵醒了听众。
那个叫“小雨点”的女孩子用喜之郎柠檬果冻般的声音抱怨,在电波里毫不怯场,“我们从大一到现在恋爱已经三年了,可他连我用什么润肤液都记不住,这学期开学,他送我一瓶XX油,可我最不喜欢的就是XX油…我平时只用旁氏,而且肤质也不对,我明明是干性皮肤,他买的呢,是中性皮肤专用的啦……,” 小雨变中雨,“我跟他说怎么会差那么多,你知道他怎么说,他说,那就多抹一点,把干性皮肤先变成中性好了,我听了好生气,”小雨点越讲越来劲,眼看就要成倾盆大雨,“最气人的是,他竟然说是春节时一家商场里特价买一送一,他就去买了,一瓶送给他妈妈,另一瓶送给我,搞了半天,我还是个添头,岳洋哥哥,我真的好生气好生气,他当初追我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啦………”
“幼稚,”乐瑶撇撇嘴,“换台。”一面伸手要去拨收音机。
“等等。”我说。
“他当初追你的时候是怎么样的?” 主持人有些懒洋洋地问。“当初… 当初他追我啊,吭,他为了给我买生日礼物,钻天打洞去打听我喜欢什么,” 小雨点的声音又有些骄傲起来,“我们不是一个系的,他就先找到我们班的男生,给了不知多少好处,再通过他们找到和我同宿舍的女生,她们捉弄他说我喜欢迪克多酒心巧克力,他真的省下一个月饭钱去买来,其实呢,都是她们自己想吃……”她又有些沮丧,“现在跟那个时候不好比了,碰到我的生日,圣诞节,情人节,还有我们认识的纪念日,他不是随便应付我一下,就是干脆问我想要什么,简直就是头猪嘛,” 又委屈起来,“岳洋哥哥,你说,这是不是因为审美疲劳?”
我们忍不住笑起来。
“你知道什么叫审美疲劳吗?”
“就是一个男人老对着一个女人,时间长了,觉得烦了,就不关心了。”
“你对他审美疲劳了吗?”“当然没有,我很爱他的。”小雨点很郑重地说。
“那你对他很关心啦?”
“嗯。”
“那我问你,你男朋友用哪个牌子的刮胡泡?”“刮胡泡啊… 好像是妮维雅…不,吉列,嗯…好像都用过…”
“到底是哪个牌子?”
“现在…应该是吉列吧。” 小雨点终于下了决心。“好,那他用薄荷香型还是柠檬香型?”
“这个… ” 她犹豫一下,“好像是柠檬吧…”
“到底是不是?”
“薄荷和柠檬的区别在哪里?”
“喜欢薄荷的男人一般很讨厌柠檬,喜欢柠檬的男人一般很讨厌薄荷,差别大不大?” 主持人的声调微微拖长,还是那股懒洋洋的味道。
电话里沉默一会儿,然后那个女孩子轻轻地笑起来。
他的声音里也带点笑意,“你看过人钓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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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爸爸钓过。”“你爸钓鱼用鱼饵吗?”
“用啊。”“那鱼上钩以后,他还有必要给它喂鱼饵吗?这不是渔夫的错,需要调整心态的,我看是那条鱼。”女孩子又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我知道了啦,” 过一会儿,她问,“岳洋,你喜欢哪个味道的刮胡泡?”
“薄荷。”
“你谈过恋爱吗?” 她的心情像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