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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在中国也没学多少汉字,都是到了美国之后,这里那里学来的。他能说一口半生不熟的国语,知道这么多汉语成语,能写一手繁体字,也算很不简单的了。她看了几页,实在看不下去,就把书丢到地毯上。
一张纸条从书里掉了出来,是餐馆里用的那种餐巾纸外面的包装纸,象硬纸板那样的颜色,正面有些暗红色的花纹,反面没字。她以前在餐馆闲得无聊的时候,曾经用来抄歌词,因为餐馆里没别的纸,只有这种,都是拆餐巾纸包的时候,拆下来的,大多数都丢了,有时也留下来,写写订货单。
但BENNY和老板都宁可用硬纸板写订货单,因为可以拿在手里写,不用垫在桌子上写。他们写订货单时,都是这里走走,那里走走,一边检查存货,一边写下要定的货名。她曾经帮他们设计了一种定货单,有“货名”“单价”“数量”“总价”等,再打出一些空的横条,便于他们定货时填写。但他们用了几次,就懒得用了,还是愿意用硬纸板,因为可以边走边写。
她以为这张从书里掉出来的纸条也是一张定货单,正准备塞回书里去,却一眼看见几个大字,是那种“空心字”,就是每一笔都是两条平行线构成的,两头封口,中间是空的。她看见那三个大字是“曾海伦”,不由得想起LILY说过BENNY姓曾。难道他姐姐叫“曾海伦”,怎么这么巧,跟她一样的名字?
她想了一会,就觉得不应该是他姐姐的名字,因为旁边还有一行小点的空心字,她认了半天才认出来,因为刚开始她把第一个字“和”看成了“私”,就想当然地以为是一句日语,大概是说“我”怎么怎么样。但再细看一下,她认出那句话是“和你的心碰撞”。如果曾海伦是他姐姐,他就不会写这句话了。
她有点按捺不住心跳,他一定是受了张学友的启发,用他的姓氏和她的名字在“成就一个故事”。那就是说他想到了结婚,因为那首歌的意思应该是说结婚之后女方改姓男方的姓,成了一家人,成就一个幸福的故事。
她自己是不赞成女子结婚后改姓夫家的姓的,她知道美国这边女的结了婚,大多改姓夫姓,但她系里很多女教授婚后也没改姓,听说是因为她们婚前就已经发表过一些PAPER,在学术界都有一定名气了,如果婚后改姓,别人就不知道谁是谁了。
她觉得很感动,因为他已经想到结婚后改姓的问题上去了,比她还想得实际。她想的天长地久,大半是精神上感情上的东西。对于结婚这样的实际问题,她还不敢想,因为她总觉得要走到那一步,中间还有很多困难。不说别的,光是他家里人的反对,就够她发怵的了。她也不敢想象自己跟BENNY两人穿着结婚礼服的样子,那不是象一个妈妈带着个儿子行婚礼?
那张纸是折叠着的,她翻个面,又看见几个空心字,这次是“苏明”两个字。她有点糊涂了,这“苏明”又是谁?她想了一会,觉得只有一种可能,就是BENNY叫“曾明”,他用他们两人的名和姓在组成新名字,说不定是给BABY起的名字,是男孩就叫“苏明”,是女孩就叫“曾海伦”。
她突然觉得好难受,他在这里精心地为孩子起名,而她却告诉他孩子做掉了。她这样骗他,一定让他经历了双重难受,刚开始是想到自己不能跟她一起把孩子养大,然后又因为她把孩子做掉了。她好想对他坦白一切,但她又很怕坦白了会让他多难受一次。
她想了一下,就把那张纸收到自己的小包里去了,这应该算他写的第一封情书。虽然这张纸一分钱不值,但这上面写的东西,足够她今后不时拿出来陶醉一下了。
那天晚上她悄悄问他那纸上的名字是不是给孩子起的名字,他很窘,支吾着说:“乱写的,以后还是等你来起名字,因为你是博士,有文化,我什么也不懂。”
她开心地抱着他乱亲,许愿说以后一定要生一儿一女,就用这两个名字。
她把自己新买的电脑给他看,还把那些电脑游戏给他玩。他象个孩子一样,开心极了。他让她靠在床上休息,他自己坐旁边玩游戏。她看他玩得兴高采烈,心里涌起一种母亲式的爱怜,他的娱乐太少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三天都在餐馆开工,只在圣诞节和感恩节才休息一天。这三百六十三天也是从早到晚都捆在店里,只有周末她来了,他才可以睡一下懒觉,因为有她在店里接电话。
她说:“我就把电脑放这里,你可以打游戏。学校有很多电脑,我可以用学校的电脑。”
他不同意,说:“我也去买一个电脑吧。你在网上帮我选一个,就买DESKTOP,打游戏比较方便。你用你的信用卡付钱,我给你现金。”
两个人正在唧唧我我,老板进来了,叫她明天早上跟他去看房,这次不是看店,而是看住房,老板想在附近买房子,因为租房住不合算,每个月上千的租金,到头来什么也没落下。如果是自己买房,可以把车库什么的都改造成住房,那两家餐馆的员工就都住得下了。
BENNY正想阻拦,但她已经答应了,她还用英语叫BENNY明天在家睡懒觉等她。
第二天,她跟老板去看了一个叫CHERRY
TREE的小区,还在修建阶段,但房子已经卖出不少了。老板叫她告诉那个年轻的女AGENT,说他要坐北朝南的房子,门牌号码要带“8”的,不能太靠近路边,不能是一排房子的最顶头一家,就是所谓“单边”,也不能在池塘附近。总而言之,就是有很多条条框框,她一一翻译给那位AGENT听了,那位AGENT找了半天,总算找到一家比较符合条件的,带他们俩去看。
房子还才刚搭好架子,全都是木头的,把她看得啧啧有声,这得浪费多少木材啊!
美国真不愧是浪费大国,关键是他们得天独厚,面积跟中国差不多大,但似乎每一寸都很肥沃,不是长庄稼,就是长树木,不象中国,有很多什么也不长的高山土坡。所以美国人虽然又懒又傻又浪费,国家仍然很富饶,人民仍然过着很好的生活。
看了一通,什么收获也没有,老板不喜欢那个房子的结构。不过老板还是很开心,因为上楼梯的时候,他看见了AGENT短裙下的内裤,他说AGENT今天穿的是黑色的底裤,而前天穿的是红色的底裤。
开车回家的时候,老板说:“老婆,刚才看见人家底裤,把我搞激动起来了,我们去找个旅馆开房间吧。”
她笑昏了,觉得老板的话好没逻辑,看见AGENT的内裤起的冲动,跟她有什么关系?她问:“那你刚才怎么不冲上去,把那个AGENT就地正法呢?”
老板哈哈大笑:“老婆,你也会说‘就地正法’了?”
那天她在店里干了不一会,BENNY就打电话来了。她开车回到住处,开玩笑地问:“今天这么早?等不及了?”
“怕你太累了嘛。”
她推他去浴室,他一边往那里走,一边问:“今天应该不能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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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暧昧地笑着,说:“不是还有一张嘴吗?”
“那有什么意思?那张嘴又不会HIGH…”
她不管他说什么,就象拦路打劫的女色魔一样把他剥光了,冲洗了一通,然后用浴巾擦干了他,把他推到床上躺下,骑到他腿上。他好像被她火热的兴致弄得很激动,早已“顶天立地”了。她俯下身去,但他撑着她,不让她得逞。她问:“怎么?还是更喜欢那张嘴?”
他笑了一下,说:“你没听说过?男人花九个月的时间,想从那张嘴里跑出来,然后就花一生的时间想要钻到那里去…”他摸了摸她两腿之间,发现那里有“异物”,做个苦脸,担心地问,“bleeding?”
她点点头,安慰他说:“没关系,很快就好了。”
“Didithurt?Imean;the…operation?”
“Alittle。”
“I'msorry。It'smyfault。Ishouldn't……”
她趴到他身上,把他的“顶天立地”含到口里,他“噢”了一声,不再说话了。她照着网上说的,用舌头攻击那个开口处和Gui头下面那根细细的肉带,还有那些沟沟坎坎。她听到他象倒抽凉气一样“嘶嘶”地吸气。她有点慌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把他弄疼了。她问:“是不是不好?我不会做,你教我…”
他好像是好不容易才找到说话的力量,哼哼叽叽地说:“不是…不好,是…太好…你还用我教?不教就…已经要我的命了……”
她听了很开心,很得意,初次上阵,效果不凡,真不简单,把自己佩服得一塌糊涂。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她是拿出了做学问的态度和精神,在网上做了RESERACH的,博采众家之长,那还能不好?
她在心里自夸自赞了一番,又埋下头去工作,这次不光是攻击他的主件,连两个配件也不放过,一个个放在嘴里吮来吮去,转来转去,对那个主件更是又咬又啃又吸又吮。她听他的呻吟声更大了,知道他一定是很喜欢这样,于是全面出击,嘴里吸吮着主件,手里转动着配件。他也用手紧紧握着她的两个包包,吸气一样地呻吟。
她埋头苦干了一阵,他突然把自己拔了出去。她正要问一下为什么,却看见他那里冒出了白色的东西,他的身体抖动着,一把抓过她,让她压在他身上。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老伯看谁都不顺眼,偏偏对海伦还看得顺眼。老伯见到她的第一天就把她当心腹一般,在她面前把店里的几个人数落了个遍。
后来老伯又约着她一起买六盒彩,说每星期一个人出五块钱,两个人就可以买十块钱的六盒彩,中了奖两个人平分。
她想,一星期才五块钱,买就买吧。虽然她不指望中奖,但她不想得罪老伯。她觉得餐馆就像一个王国,老板就是皇帝,老板的老爹就应该是太上皇,谁敢得罪太上皇?虽然老板总是在对她抱怨他的老爹,但她不知道那是不是老板笼络人心的一种手段,怕自己的老爹嘴巴讨嫌,得罪了店里的人,所以不时地说说老爹的坏话,显得自己跟老爹不是一帮的。
老伯对买六盒彩是很认真的,其认真态度不亚于海伦做学问。老伯把每天的中奖号码都记录下来,分析哪些号码最容易中奖,然后根据自己的分析填号码。老伯每次填号码都要花很长时间,反复推敲,久久不肯落笔。
她就没那么大的热情了,选号码总是选自己和家里人的纪念日,象什么生日哪,她到餐馆来的纪念日哪,她跟BENNY第一次Zuo爱的纪念日等等。
她要BENNY
把他的生日告诉她,她好用来做六盒彩的号码。他说是七四年的情人节。她有点不相信,那么巧?刚好是情人节?她叫他说实话,不说实话是中不了奖的。他赌咒发誓地说是真的,所以她开玩笑地叫他“情人节
BABY”。
每次BENNY看见他们凑钱去买六盒彩,就从店里的钱柜里拿钱出来让他们去买。她有点担心老板看见了会不高兴,但BENNY
说没关系,反正老伯的钱也是从钱柜里拿出来的。后来老板知道了,也的确没不高兴,只说他们两个是傻呼呼的。
老伯私下对她说:“中了奖我们两个人分,肯定不给那几个小子。”
她提醒说:“我们买六盒彩的钱还是从店里的钱柜里拿的,怎么能不分给店里的人呢?”
老伯撇撇嘴:“我儿子从来不发工钱给我,我用店里的钱不该?”
她好奇地问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