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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座专门用来泄洪的桥。桥下有两个泄洪用的很大的水闸。每年一进入7月,河里的水就会比原来涨高两三米,所以河坝就被修得特别高,路面离河面起码有3米5。
每年7月水闸必要打开,排水一次。每当这时,中国人骨子里爱看热闹的“看客”本性便会驱使大批的人聚集与此。那种自觉性,绝对比武侠剧中“武林盟主”或着是“英雄帖”的号召力大多了。因为河坝上长年着一些根系极浅的杂草级别的植物,每年排水时却也能拦住些东西。比如一些鱼什么的。所以这群人当中也不乏为了抓鱼而来的。
但是,真的是以抓鱼为目的而赶过来的绝对只是少数,而来看“别的东西”的却肯定是所有人的目的。因为一开水闸,大水除了会冲下些翻着白眼的死鱼和一两头淹死的肥猪外,每年还总会漂下来一两个死人。所以说白了这群人就是为了看冲下来得死人来的。
有时想:人其实真的是很可怕的动物。因为人似乎总是会对残忍的东西充满了血腥味的猎奇心理。而且甚至可以把不发生在自己和“自己人”身上的一切灾难当作“现场版的影视剧”来看。
在这些人在看到漂下来的死人的时候,他们心里“看戏”和追究死者的身份及死的来龙去脉的好奇成分绝对要比对死者的同情要来得多。因为“只要漂下来的不是“自己人”就好了。那么都不干我的事。”所以,千万别奢望这些人会高尚到为死者怜惜,这些人是绝对不会为死者伤心的。“自己人”的观念再一次让我感到深深地绝望和悲哀。
我大口地喘着气,继续朝桥那边狂跑着,并不时地回头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追上来。
但是很快,那四个“人民监狱候选人”中的三个便追上了我。叫胖子和阿名的两个小男孩抓住了我的手,把我按在地上,那个叫小紫的小女孩在我的身上猛踢了一脚,我被重重地踹在了地上。两个手掌也因为支撑着那一股力量被满是石块和黄泥的地面磨得都是血。泥土和细碎的沙石与血混在一起,让我的手钻心的疼。那两个帮凶又把我从地上拖起来,我就象待宰的小鸡一样。没有了一点反抗的力量。再加上肚子上剧烈的疼痛让我直冒冷汗。我不知道他们今天又会想什么花招来整我了,但是我今天逃跑得那么快,估计不会打两下放过我的。
果然,那个小女孩一把夺过我的书包,“唰”的一下,瞬间我书包里所有的书和作业本便全部被扔在地上,和大地妈妈来了个最热烈的亲吻。然后她把我的书包顺手高高地往上一扔,书包就象长了翅膀一样,轻轻地飞起来,从我的面前一下坠落到斜坡上,并顺势滚落了一米左右,最后终于被一些杂草给搁住了,没有滚落到河里。我轻轻松了口气。
她瞄了那个红色书包一眼,眼睛一翻,嘴巴往上一翘,显然有些不高兴。突然她眼睛一亮,心满意足地抓起几本作业本,在我面前晃动着。我知道她想干什么。我的心一揪,大声地叫到:“不要!”
可是就在我奋力挣脱我后面的两个“绑架”着,想要制止她,“嘶嘶”的几下清脆的撕书声,那些作业本在我面前地已经成为一堆被撕烂的纸片了。飘下来的碎纸片也把我的心撕地支离破碎,我的眼泪也终于止不住流下来。接着,她的手又抓起几本书,高高一挥,书本就都象长了翅膀一样,在空中飞舞着,全部落在斜坡上,有一本还差点掉进了河里。
我绝望地大叫着,可是身边路过的学生没有一个人敢停下帮我。包括那些高年级的学生,他们有的甚至还在一旁饶有兴致地开心地观看着他们还会怎样欺负我。
事情还远远没完,这个“黑社会团体”的“头头”阿丰一手抓着一个黑糊糊的东西,一手拿着一把亮晃晃的削铅笔的小刀,满脸恶笑着从后面跑了上来。
他一边跑一边低头看看手里的东西,又抬头看看我。一脸可怕的满足的表情,似乎对自己眼前的“猎物”很满意。
这个“猎物”:除了他手里那个什么东西,还包括我。
等我看清楚他手里的东西的时候,我便开始呼吸急促,甚至全身也神经都因为恐惧而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手里抓的不是别的——就是那种我最害怕的“四脚蛇”,模样和蜥蜴有点象的一种蛇。这是一种一般小孩都怕的动物,因为它实在是太恶心太恐怖了。但是面前的这个九岁男生,却将它抓在手里,而且还似乎准备用另一只手上的小刀在我面前做解剖的实验。我现在觉得他真的很有做黑社会老大的潜力和天分。因为做坏人的基本素质他全部都具备,包括那不需要包装和修饰的凶狠丑陋的外貌。
他就象个有经验的“外科大夫”一样,让另一个同党阿名走过去把四脚蛇的尾巴抓住,在我的眼皮底下,用小刀,只“嘶”的一样,蛇肚子就被剖开了一条缝。露出里面恶心的内脏,那个“猎物”便开始疯狂地在他手里扭动着。而作为另一个“猎物”的我,也开始全身疯狂地抖个不停。但是他似乎一点都不害怕,反而显得很兴奋。我真的很怀疑他前世是不是一杀猪的或者是地狱里的侩子手。他还让那个小紫一个劲地扳我的眼皮,不许我把眼睛闭起来。这使我不得不目睹了整个“凶杀”的过程。这次经历导致,我后来一看到和蛇类似的东西就会不自觉的发抖,甚至是一看到乌龟都会全身条件反射似地抽动。因为我发现乌龟脱了那个壳后和那条四脚蛇惊人地相似。
只听阿丰说:“你要是明天敢再告诉老师和你妈妈,明天就再打你一顿!你天天说,我就天天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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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把那条半死不活地蛇往斜坡那边高高一抛,蛇便随着斜坡快速地滑进了河里。一伙人便带着心满意足表情走了。
我有时候想,暴力这东西或许真的是人的本性。不然为什么一个才十岁的小男孩却已经能够把它用得如此如火纯青?或许对于人来说,特别是男性,他觉得暴力的强度某种程度上就是他自身力量的展示。所以为了充分显示自己自身力量的强大,他们往往就会喜欢从比自己弱小的对象下手,以此来满足自己这种本性的展示,并且顺便培养自己的信心。
而我,作为一个弱势的代表,便很“荣幸”的从二年级一开学,就成为了这一伙未来的“强盗候选人”的最喜欢的“展示器”和“活靶子”。
或许当时的我真的已经被吓傻了吧。因为他们走后,我只感觉眼前一片漆黑,就不省人事了!
第二部分 苦涩的童年
七
在昏迷中,我隐约听到一个声音在我的耳边轻轻地叫着:“小点,快点醒过来,快点醒过来。起来啊,起来啊!”声音很温柔,我慢慢地睁开眼,朝声音的方向望去,模模糊糊中看见天边好象有一个绿色的蜻蜓一样的东西飞过。但是很快就消失了。我想我是做梦了。
天已经慢慢地黑下来了。河水的声音和河那边长长的象乌龟形状的山,在暮色中越看就越觉得像刚才的那条四脚蛇。我倒抽了一口冷气。我向桥那边望去,一切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的死一般的寂静,除了偶尔从山上传来的一两声鸟叫声,使得周围的一切更加阴森恐怖。
我向桥那边望去,妈妈的身影并没有象我希望地那样出现。而此时,手掌心和肚子又开始疼起来。我小心地摸掉粘在手心的泥土,本来已经止住的血又开始流出来,鲜红鲜红的……妈妈,爸爸,你们在哪啊?我真的好想快点回家啊……
我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慢慢地挣扎着爬起来,可是过度的惊吓以使我的脚不听使唤,一直地抖个不停。我干脆就跪在了地上,慢慢地朝那一堆七零八落的书爬去。
我流着眼泪,坐在地上,把撒了一地的书本和作业本一本一本地弄干净,捡起来整理好。放在一边,然后把被撕破的本子的碎片也一张一张地搜集起来,堆在书本的上面。
我朝斜坡望去,昏暗的天空下,我的那个红色的书包和几本书在草丛里隐隐可见。如果丢了这些书的话,我明天肯定会被老师骂的,而且我还有很多家庭作业等着做,如果不做的话,不知道老师又会怎么整我,特别是数学老师,她一向都不喜欢我。想起数学老师那和阿丰母亲差不多的凶神恶煞的脸,我不紧害怕起来。
我有时觉得“害怕”这个词,似乎已经成为我童年时唯一的记忆。
我小心翼翼地抓着两边的杂草,慢慢地一步一步往下滑,试图把那些书和作业本捡回来。
夜已经越来越很深了……
我一只手抓住那斜长着的杂草,一只手努力去够那个隐约可见的红点,就当我开心地以为快要够到那个红点的时候,突然感觉被一股大的力量猛地推了一把,脚下一滑,整个人便不自觉地从3米多高的斜坡上滚了下去……
醒过来的时候,我正躺在自己的床上。母亲和父亲都站在我的床边,母亲在一旁流泪。她看着我醒过来,忙用手擦了一下眼睛。她声音微颤地说:“告诉妈妈,还疼吗?都是妈妈不好,妈妈来晚了……”然后眼泪又流下来,象打开的水龙头,止都止不住。说实话当时的我真的很恨他们,很伤心,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管我,说好来接我的,可是却没有来。我真的感觉很孤单,很无助。虽然他们现在就坐在我的身边,要知道每次被欺负的时候,我是多么希望他们能像现在一样坐在我身边保护我啊。但是现在我对他们的却只有恨。
我把头撇向一边,没有看他们。可是,脸上却早已泪流满面。
我听到母亲哭着起身跑了出去。父亲叹了口气,随即也跟了出去。
她当时一定很伤心很自责,怪自己没有把我照顾好吧。我想她心里肯定比我还痛。可是当时的我根本就太小,还不能体会他们的辛苦和矛盾。后来我才知道,母亲是因为工作的缘故不得不回来晚了。等她赶到的时候,我竟然被一堆杂草搁着,昏倒在斜坡上,还好没有掉进那么急的河里。所以一直到现在,母亲对那天的事还是耿耿于怀,因为她觉得对不起我。
印象中,我的父母每天都要工作到很晚才会回家,早上也很早出门。特别是我的父亲,经常要上晚班,有时候常常不能回家。特别到了我读一年级时我弟弟也出生的时候,他去了城里工作,我几乎两三个礼拜都见不到他。而且,就算回来,我也已经睡着了,而早上他出门的时候,我往往都还在熟睡状态。有几次,我都试图让自己不睡着等着父亲回来,可是小孩子的睡眠就是那样,一到那个点就挡不住,不自觉地就睡着了。每次,早上醒来的时候听到母亲说父亲去工作了,我便会呆呆地望着父亲的拖鞋看好久,心里怪自己怎么那么早就睡着了。而母亲,也是一个很好强的女人,我们家能有现在这样子,我的母亲有着不可磨灭的功劳。从一开始的打工到现在的自己开理发店,我的母亲一直都是我心目中独立女性的代表,虽然小的时候我会觉得她不象一个合格的母亲。因为那时候,我们家就仿佛象有两个“父亲”一样。
我记得我那时最羡慕别的孩子的就是他们放学回家,母亲早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热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