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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果绕着走,我们可能会迷路的。”暮先生说,“我们对这片地区不熟悉。也许会钻进一条死胡同。”
“是啊,”万查叹了口气,“但是我们只能碰碰运气了。我去把他们引开,然后再按我们来时的路回去。你们其余的人得设法另找一条路出去。如果我有吸血鬼的好运气,一会儿我就能撵上你们。”
暮先生听后想了想,马上点头同意了。“祝你好运,殿下。”他说,但是万查已经走了。他使出吸血鬼最拿手的功夫,眨眼之间就消失在黑暗中,消失得无声无息。
我们休息了片刻,然后转进右侧的下水道匆匆赶路,哈克特现在负责看管万查抓来的那个吸血魔人。我们走得很快也很谨慎,尽量不留下任何表露我们行踪的痕迹。在这条下水道尽头又是一个岔口,我们再次向右转。当我们进入一段崭新的下水道时,斯蒂夫大声地咳嗽起来。暮先生用手电照了他一下。“你再那样,就要你死。”他厉声说道,我能感到他把刀锋逼近了斯蒂夫的脖子。
“是真咳嗽——不是信号。”斯蒂夫咕哝道。
“都一样!”暮先生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说着,“再来一回,我就杀了你。”
斯蒂夫安静了,那个吸血魔人也乖了。我们趟着水和垃圾,一步步向上,凭本能在下水道中摸索着。我感觉糟透了,又累又乏,可我没有慢下来。地面上肯定是白天,或者马上就要天亮了。我们惟一的希望就是在吸血魔发现我们之前离开下水道——阳光会阻止他们继续追赶我们。
片刻之后,我们听见了吸血魔和吸血魔人的叫声。因为无需躲躲藏藏,他们在下水道中的追赶速度非常之快。暮先生后退了一点,看他们是否在跟着我们,可他们好像还没有发现我们的踪迹——他们好像全都追万查去了。
我们继续向上爬,努力接近地面。追捕者往来穿梭的声音不绝于耳。听动静,他们肯定已发觉我们并没走捷径,于是停下来分头追赶我们。我猜我们离地面至少还有半个小时的路要走。如果他们能很快确定我们的位置,我们肯定就没戏了。下水道又黑又窄——哪怕只有一个吸血魔人,只要位置好,不论用枪用箭,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我们全都干掉。
正当我们在一条摇摇欲坠的下水道里翻越一堆乱石瓦砾的时候,他们终于发现了我们。一个吸血魔人打着手电从下水道另一头钻了进来,手电的强光照到了我们身上,吸血魔人得意地大叫起来:“我找到他们了!他们在这儿!他们——”
他没说完,一个身影从他身后的阴影中闪了出来,抓住他的头,狠命地拧了几下,然后就离开了。吸血魔人瘫到了地上。刺客只在关手电的当口稍作停顿,然后拔腿跑了过来。不用看我就知道那是万查。
“真及时。”衣冠不整的王子走过来时,哈克特低声说道。
“我悄悄跟了你们好一阵子。”万查说,“这不是我干掉的头一个家伙。他比别人离你们更近。”
“知道我们离地面还有多远吗?”我问。
“不清楚。”万查答道,“起先我在你们前面,但前一刻钟,我一直在最后压阵,跟着你们,留点假象。”
“吸血魔的情况怎么样?”暮先生问道,“就在附近吗?”
“唔。”万查算是作了回答,然后又溜了,再去留些骗人的假象。
再稍稍往前一些,我们发现我们又回到了熟悉的下水道里。在追踪吸血魔的同时,我们对这座城市的大部分基础设施有了些了解,而且我们来过这个地段三四次。我们距离安全地带最远不过六七分钟的路了。暮先生大声地吹着口哨,给万查发信号。王子很快就与我们接上头,我们终于找到了新的生机,大家精神焕发地继续前进。
“他们在这儿呢!”
从我们左边的下水道里传来了叫喊声。我们没有停下来查看附近到底有多少敌人,而是把斯蒂夫和吸血魔人推在前面,只管低着头快跑。
没过多久吸血魔就赶上了我们。万查用飞星将敌人截住。飞星是一种锋利的多角星形飞镖,被万查·马奇这样有经验的射手掷出,就是致命的武器。从他们歇斯底里的叫声中,我推断即便不是所有的,但至少绝大多数吸血魔和吸血魔人现在都被堵在我们后面,而我们所在的这条下水道笔直向前,几乎没有岔道。我们的敌人无法从旁侧或前方悄悄包抄或伏击我们——他们只能在后面跟着。
我们越接近街面,下水道就变得越亮堂,我那半吸血鬼的眼睛很快就适应了幽暗的光线。我现在已经能够看见尾随在我们后面的吸血魔和吸血魔人——他们也能看清我们!吸血魔,同吸血鬼一样,曾经发誓永远不使用射击类武器,比如枪或弓箭一类,但吸血魔人可不受这一誓言约束。他们一看见我们就开始射击,我们只得弯腰向前跑。如果我们得用这种难受的姿势跑很长一段路,他们肯定会把我们全部歼灭。可射击开始后不到一分钟,我们就来到了一架通向井盖的铁梯前。
“走!”万查喊道,并朝吸血魔人发射了冰雹似的一串飞星。
暮先生抓着我把我推上梯子。我没有反对我头一个上去。这很好理解——如果吸血魔逼上来,暮先生的装备比我好得多,可以把他们打退。
在梯子顶上我鼓了鼓气,然后用肩膀撞开井盖。井盖飞了出去,通向地面的道路扫清了。我自己撑了出来,赶紧察看四周的环境。我在一条小巷的中间;天刚刚亮,还没人上街。我朝井洞里俯下身子,大声喊道:“没事!”
几秒钟后,斯蒂夫·伦纳德从井盖里爬了出来,在阳光下做着鬼脸(在下水道里待了这么久我们都快失明了)。接着哈克特上来了,后面跟着吸血魔人。下水道里回荡着愤怒的枪声。我担心出现最坏的情况,正准备再从梯子爬回去,看暮先生和万查有没有出事,突然那个橘黄|色头发的吸血鬼从井里蹿了出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几乎与此同时,万查紧跟着蹦了出来。这俩人肯定是跳出来的,一个跟着一个。
万查一出井口,我就跌跌撞撞地穿过街道,捡起井盖,把它拖了回来,放回原位。然后我们四个围着井口等待着。万查抓着一枚飞星,暮先生操刀,哈克特提斧,我手持利剑。十秒钟。二十秒钟。半分钟。一分钟过去了。暮先生和万查在耀眼的朝阳照射下呼呼地冒着大汗。
没人上来。
万查朝暮先生扬起一条眉毛。“他们肯罢手吗?”
“目前是。”暮先生点点头,警觉地后退几步,把注意力转向了斯蒂夫和吸血魔人,看他们是否想要挣脱。
“我们得离开……这座城市。”灰头土脸的哈克特一边说一边从满是伤疤的脑袋上抹掉一层变干的血迹。同万查和暮先生一样,与吸血魔短兵相接后,他也遍身是伤,只是伤得不重。“留下来等于自杀。”
“跑吧,兔崽子,跑吧。”斯蒂夫嘀咕着。我给了他几耳光,他住口了。
“我不能撇下黛比。”我说,“R.V.是一个杀人狂。我不能扔下黛比不管。”
“你对那疯子干了什么把他气成那样?”万查一边问一边从井盖的小洞里朝下望,他还不太肯定我们是否已经自由了。一身破破烂烂的紫色动物皮毛从他身上垂了下来,干枯的绿色头发上沾着血污。
“没什么,”我叹了口气,“那是怪物马戏团里的一次事故。他——”
“我们没有时间回忆往事了。”暮先生插嘴说,一边把红衬衫的左半边袖子撕了下来,那袖子已经跟万查的毛皮一样不堪入目。他眯缝着眼睛看看太阳。“就目前的状况,我们不可能在太阳底下待很长时间。无论怎么决定,我们都得尽快。”
“达伦是对的,”万查说,“我们不能走。不是为了黛比——虽然我很喜欢她,但我不会牺牲自己去救她——而是为了吸血魔王。我们知道他就在那下面。我们必须去追他。”
“但是他防护得太好了,”哈克特抗议说,“下水道里到处都是吸血魔……和吸血魔人。要是我们再下去……必死无疑。我的意思是暂且先走,然后……再回来,带着援兵。”
“你忘记了小先生的警告。”万查说,“我们不能寻求其他吸血鬼的帮助。我不在乎希望有多渺茫——我们必须设法冲破他们的防御,干掉吸血魔王。”
“我同意,”暮先生说,“但现在不是时候。我们受了伤,已经精疲力竭。我们需要休整一下,然后制定出一个行动计划。问题是,我们往哪儿撤——去我们现在住的公寓,还是别的什么地方?”
“去别的地方。”哈克特随即答道,“吸血魔们知道……我们住在那儿。如果我们还在那儿住,简直就是疯了……如果他们愿意,他们随时都能来攻击我们。”
“我不知道,”我自言自语地说,“他们这样放过我们,有点奇怪。我知道佳龙说过那是为了拯救他同伴们的性命,可如果他们杀了我们,他们就肯定能在疤痕大战中取胜。我想他话中有话,他在诱惑我们。我们被掌握在他们手掌心里的时候,他们却把我们放了,我怀疑现在他们还会大老远地跑到我们的地盘上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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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伴们听了我的话一个个沉默不语。
“我想我们该回到住处好好琢磨一下里面的名堂,”我说,“即使弄不明白,我们也能休息一下养养伤。然后,等到晚上,我们再动手。”
“我看这是一个好主意。”万查说。
“主意都不错。”暮先生叹了口气。
“哈克特?”我问小人。
他圆圆的绿眼睛里满是疑惑,但他做着鬼脸点了点头。“我想傻瓜才会留下来,可如果……我们要回去,我们在那儿起码还有武器和……供给品。”
“另外,”万查阴沉着脸说,“公寓里大部分房子都是空的。那儿很安静。”他用手指沿着吸血魔人脖子做了一个威吓的动作,这个剃着光头的俘虏两只耳朵上方都刺有黑色的“V”字。“我有一些问题想问,但话说起来不太中听。最好旁边没人听着。”
吸血魔人对万查不屑一顾,好像不为所动似的,可我能从他那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看到恐惧。吸血魔有勇气经受恐怖的酷刑,可吸血魔人是人类。吸血鬼会对人类下毒手。
暮先生和万查分别用外套和皮毛裹住头和肩膀,以免被强烈的阳光晒到。然后,我们将斯蒂夫和吸血魔人推在我们前面,爬上屋顶,确定了方位,疲惫地朝我们的住处走去。
第二章
我们住在一栋几乎无人居住的旧公寓楼的五层,这里是斯蒂夫的大本营。我们是在跟他合作时搬进来的。我们占用了这层楼面的三套公寓。暮先生、哈克特和我把斯蒂夫绑进中间的公寓,万查拎着吸血魔人的耳朵。把他扔进了右边的公寓。
“他会折磨他吗?”我站在门口问暮先生。
“会的。”吸血鬼简短地答了一句。
我不喜欢这样的事,可现在的情况需要及时、真实的答案。万查只是在做必须做的事情。战争有时无法为同情心或人道留有余地。
进了我们的公寓,我急忙朝冰箱奔去。我们在冰箱里存放了饮料和食品。冰箱停了——公寓里没有电。
“有人饿了渴了吗?”我问。
“我要一份牛排,带很多血的那种,再配点油炸的,外加一罐可乐。”斯蒂夫讥讽地说。他舒舒服服地坐进了沙发,还冲大家微笑着,好像我们是一个快乐的大家庭。
我没理睬他。“暮先生和哈克特呢?”
“请来点水。”暮先生说着甩掉他那身破旧的红斗篷,检查他的伤情。“还有绷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