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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阳夕舞发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陌生的女人。
她有一头很蓬乱的深褐色卷发,脸上覆盖着厚厚的妆,看不清真实的五官,穿着一条深紫色的吊带短裙,乳沟很鲜明。
她觉得紫色搭配在她身上很刺眼,她的低俗,彻底玷污了紫色的高贵和典雅。
阳夕舞走进客厅的时候,她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喝咖啡。
阳夕舞随手把背包扔进另一张沙发里。
她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
“你是谁?”阳夕舞冷冷地问她。
“我是这个家,未来的女主人。”她傲慢地抬起头,得意洋洋地回答。
“呵,我猜,你家一定很穷。”
“你这话什么意思?”暴露女有些不解。
“穷得连面像样点的镜子都买不起。”她的语气很不屑。
就她这副德行,还妄想进阳家的门?不是她太高估自己,就是她把阳家的门槛想得太低了,随随便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想进就进。
“小丫头,我奉劝你跟我说话客气点,等我以后进了这个门,可有你受的!”
她一边自以为是地说着,一边把手里空了的杯子递给站在一旁的隐。“你,去帮我再弄一杯咖啡来。”
隐鄙夷地扫了她一眼,随即立刻把目光移开,免得让她污染了自己的眼睛。“我不是什么专门替人端茶递水的佣人。”
“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哪怕你是个司机,我叫你马上给我滚到花园里去种花,你也得给我去!我可是这个家未来的女主人,对我的态度再那么不尊敬,小心我一进门就让你卷铺盖滚蛋!”
“你似乎还没有弄清楚自己的位置。”阳夕舞懒洋洋地在沙发上坐下,熟练地把一缕发丝绕到手指上。“他是专属于我一个人的,除了我的话,他谁的话也不用听。至于这里其他的佣人,你也没有资格去命令他们。在我眼里,你现在,只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客人。”
她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对电视机里琳琅满目的电视广告随口地品头论足一般。
暴露女有些气愤地把咖啡杯放在水晶茶几上,撩了撩额前的流海。“你算是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跟我说话?!等尘回来,我就叫他让你们通通滚蛋!”
“哦,是吗?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不对,应该是看看你有没有这么大的魅力,让他做出这么愚蠢的决定。”
说完,阳夕舞拿起沙发上的背包,优雅地站起身来。
“管家。”她正声唤道。
一名身穿整齐西装,戴着金边眼镜的中年男人,立即迅速地出现,垂首站在一旁,恭敬而严肃地等待她的吩咐。
“送客。”淡淡地说着,阳夕舞已抬脚走上了楼梯。
忽然,她又转过头来。“对了,把她刚刚碰过的东西,统统清洁,消毒,我不想再在这里的任何地方闻到她庸俗的味道。”
“是。”管家不敢有任何异议地应道。
接着,他走到暴露女身旁。“上官小姐,请吧。”
“哼,我偏不走,凭什么她叫我走我就得走!我要在这里等尘回来,我要告诉他,那个臭丫头是怎么欺负我的!”暴露女死皮赖脸地坐在沙发上,不肯挪动一下。
“上官小姐,我奉劝您,还是不要得罪夕舞小姐的好,夕舞小姐是少爷最宠爱的妹妹,如果您让她不高兴的话,以后您恐怕连踏进阳家大门的机会都没有了。”
管家的态度很诚恳,这让她不得不相信他的话的真实性。
“那,我还是走吧。”不甘不愿地站起来,上官西施的眼底有凌厉的锋芒闪过。
哼,我就不信,我斗不过你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晚上,晚饭过后,阳夕舞上楼前,忽然转过身来,主动跟阳洛尘说话。
“如果真想给我找个大嫂的话,也请你的品位能够高尚一点,我不喜欢看到一个长相俗艳,又有暴露癖的大胸脯女人,整天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她让我觉得,很恶心。”
洋洋洒洒地说完,阳夕舞带着隐上楼了。
阳洛尘思考了一下阳夕舞的话,忽然弯起唇角,笑了。
毕竟,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跟他讲话。
记忆里那些血淋淋的伤疤
一个星期后。
今天,是个很特别的日子。
十六年前,她哇哇大哭着降生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上;十六年前,她的母亲生完她后,凄惨地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再也没有睁开眼睛;十六年前,她被亲生父亲丢弃在孤儿院的门口。
温度很湿润,空气中有幸福和悲伤夹杂在一起的味道。
阳光轻飘飘地落在身上,温柔得有些不真实。
阳夕舞走出宫殿一样豪华的房子,在一座巨大的喷水池前停下脚步。
她朝隐伸出手。
隐将一颗圆润的白珍珠放在她洁白的手心。
她把珍珠握在手里,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面朝喷水池,虔诚地许下今年的生日愿望。
清澈的水珠飞溅到她深紫色的头发上,仿佛有一座紫色的彩虹,出现在她的头顶。
美得很圣洁。
隐看着她优美的侧脸,嘴角微微地上扬。
阳夕舞睁开眼睛,抬起手臂,莹白的珍珠脱手而出,落进清凉华丽的喷水池里。
除去呆在孤儿院里的那四年,喷水池里,一共有十二颗珍珠。
莹润而细腻,闪烁着绝美的光华。
帝英。
阳夕舞走在去往教室的路上,面容洁净,脚步飞快。
隐沉默地紧跟在她身后。
一年一班的教室门外,苏流希懒懒地靠住墙壁站着,手里拿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礼品盒。
纯白色的蕾丝,打着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亚麻色的头发,随意地贴在头皮上,很慵懒,也很帅气。
他的眼睛很黑,很亮,仿佛他只要看你一眼,你的整个魂魄,都会被他勾引过去。
他的嘴角含着浅而魅惑的笑,很诱人。
他的附近围绕着很多唧唧喳喳的小女生,欣赏他妩媚的脸,可又害羞地不赣靠近。
空气里,似乎有桃花的芬芳在肆意地蔓延。
看到阳夕舞的那一刻,他细长的眉毛挑了挑。
“丫头,生日快乐。”他微笑着伸长手臂,把礼物递到她面前。
阳夕舞云淡风轻地接过,脸上的笑容很随和。“谢了,真难得,你那个烂记性,居然还记得。”
“那当然。通常,大美女的生日,我都会记得很清楚。”苏流希调侃地笑,脸上又冒出那种痞痞的表情。
“你的嘴,很讨厌。”
“呵呵,是吗?那我还是赶紧开溜好了,免得你身边那位白头发的老兄撕烂我这张臭嘴。”苏流希说着,屁颠屁颠地离开了。
隐看向阳夕舞,嘴角带笑。“你说的对,他的嘴,确实很讨厌。”
阳夕舞不置可否地轻笑,很淡,很淡。
之后,夏缨和夏纱也送了她礼物,包装得很漂亮。
阳夕舞微笑着过,礼貌地朝她们道谢。
中午,他们在餐厅碰到了艾夜离和蓝诺。
在夏纱近乎疯狂的怂恿下,艾夜离心甘情愿地请了一顿相当丰盛的生日大餐。
这其中,吃相最难看,吃得最尽兴的,当属夏纱了。
阳夕舞吃得很少,似乎胃口不太好。
晚上。
华美的水晶餐桌上,又是三个人安静地埋头吃饭。
“夕儿,生日快乐。”阳洛尘说着,立即有佣人迎上来,送上来一个包装很奢侈的礼品盒。
阳夕舞看都没有看那个礼品盒一下,而是用餐巾优雅地擦了一下嘴,然后端过手边的玻璃杯,喝了一口杯里的水。
“记得十六年前的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她忽然抬起头,看着阳洛辰意有所指地问道。
“是。。。。。。”阳洛尘有些欲言又止。
“是我被亲生父亲丢弃在孤儿院门口的日子。”
阳洛尘的瞳孔骤然收紧。
隐拿着餐巾的手颤了颤,有些意外。
“知道吗,小时候的记忆,我是最深刻的。那漫长的四年,对我来说,就像一个噩梦,一个我只要一闭上眼,就会记起的噩梦。”
她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让人有些心慌。
“四年,你知道你们错过的这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四年,我无数次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名悬一线。当我徘徊在死亡的边缘上,拼命挣扎的时候,你们在哪里?你们纸醉金迷地挥霍着手里用不完的钞票,你们衣来伸手,高床暖枕地做着美梦!”
“当你们残忍地把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放在孤儿院门口的时候,你们肯定觉得自己特仁慈,特善良对不对?你们可笑地以为孤儿院是一个鸟语花香,每个人都会像温顺的小羔羊一样对着你微笑的天堂。可是,我告诉你,那里,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地方,那里,是一个比地狱更弱肉强食的地狱!”
她的声音渐渐激动起来,身体带着轻微的颤栗。
“如果没有好心人的捐助,我们只能得到很少很少的食物,为了能活下去,我们只能互相抢夺食物。因为天生体质虚弱的关系,我成为了所有人欺负的对象。一次又一次,我满身伤痕地蜷缩在角落里,虚弱得连哭泣和颤抖的力气都没有。”
阳洛尘放在餐桌上的手,一点一点地收紧。
他不知道,这一切,他真的都不知道。
隐低低地垂着头,眼瞳里却有晶莹的液体在忧伤地颤动。
他为她感到心疼。
“那个时候,我多么希望有一双温暖的手,可以为我理一理那凌乱的头发,可以替我揉一揉那疼痛的伤口。即使,你什么都不做,只是简单地说一句安慰我的话,我也会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是沙子跑进眼睛了吗,为什么她会觉得眼眶涩涩的,想要不顾一切地大哭出来。
“我永远都会记得,每当有好心人想要来领养孩子的时候,每个人都会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唯有我,消瘦的身形,脏乱的衣服,像个与他们格格不入的乞丐。呵呵,即使我打扮的和他们一样好看又有什么用呢,谁会愿意领养一个有心脏病,随时都可能死掉的孩子?没有的,没有人会这么傻。”
说到最后,阳夕舞忽然自嘲地大笑起来,连眼泪一不小心从眼角滑落下来都没有察觉。
阳洛尘的拳头越握越紧,连关节都微微地发白。
十二点的那一声晚安
隐离开座位,想上前安慰阳夕舞,可是,就在他快要触碰到她冰凉的手指时,她忽然推开椅子,转身匆忙地跑上了楼。
速度很快。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隐闪身追了上去。
阳洛尘坐在椅子上,面色雪白雪白。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孤儿院是那个样子的,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他早知道孤儿院是个那么恐怖的地方,他一定会拼命求父亲把妹妹留下来的。
就算父亲会气得把他赶出去,他也在所不惜。
阳洛尘懊恼地用双手死死地抱住头,全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夕儿,对不起,对不起。是哥哥没有保护好你,都是我的错。
阳夕舞一路跑进了自己的房间,她没有开灯,跌跌撞撞地跑进一个黑暗的角落里。
她紧紧地抱住双腿蹲在黑暗的角落里,身体蜷缩得像个胚胎里的婴孩。
她在颤抖,极度恐惧地颤抖。
她的手指把裤子上的布料越攥越紧,越攥越紧。
她把头深深地埋进双腿里,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脸上狼狈的表情。
她甚至害怕地不敢闭上眼睛,可是那些记忆,却像不可救药的魔咒般在她的脑海里萦绕,怎么也挥之不去。
是错觉吗,为什么她听到有人在骂她是没人要的小乞丐,为什么她感觉到有人在用石头和木棍肆无忌惮地打她,为什么她感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