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借口!”太后笑道,“皇帝,你不懂这后宫,这后宫的女人,哪个是简单的?”
晴儿低头,掩去了眉角的冷笑。
太后语重心长道:“兰馨不过是个弱女,若不是皇后,她哪会铁了心要嫁给那人?皇帝,你还是想的太过简单。哀家听闻皇后居然将兰馨送到了通教寺。她这是要做什么?想要兰馨出家?她这个皇后,竟这般残忍狭隘!”
乾隆一时间只想快速离了这慈宁宫:“皇额娘,送兰馨去通教寺,是朕决定的。”
“皇帝是被迷惑了!”太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皇帝!皇后这般对待亲王遗孤,传出去,只怕让人对我皇室寒心!”
“那便召兰馨回来!”乾隆终于无法再忍,他起身,“吴书来,叫人即刻召兰馨回来!”
“皇帝。你难道想继续包庇……”太后紧追不放。
“儿子累了,先行告辞!”乾隆忍住捂头的冲动,佛袖而去。
“奴才,奴才先行告退!”吴书来一看,忙行了个礼,也跟了出去。
‘哐’
太后将桌上诸物尽数挥之于地,殿中之人,闻声都忍不住双股战战。太后抬起头来,满面寒霜,她咬牙道:“那贱人,哀家与她不死不休!”
…………
乾隆快速往前行。
越过了龙辇。
吴书来小跑一路跟随,后头的侍卫一看,也慌忙小跑跟上。
这一行,竟未往养心殿去,也未朝坤宁宫而行。
行了半晌,吴书来恍然惊觉:‘那方向是五格格的宫殿!’
乾隆无视那一地请安的奴才,推开了五格格的房门。
里头,却不止五格格一人。
五格格和永璟不慌不忙起身对他行礼。他回头看向吴书来:“滚!”
吴书来唬了一跳,忙带人退下,守在屋外。
“十三,你出去!”他道。
“皇阿玛,若未流溯丹的事来,十三不必出去。”五格格道。
“站住!”乾隆阻住了她的路,“告诉朕,那到底是什么?”
“皇阿玛不是都清楚了吗?”五格格抬起脸来。
“朕做了一场梦,那里头的一切,都和现在不一样。梦中……”乾隆眉头皱的死紧,在梦中,五格格和十三,早已殇了……
“皇阿玛,”永璟开口了,“您还要继续自欺欺人吗?”
乾隆转向他,目光如炬:“你说什么?!”
“那是前世。”五格格叹了口气,“皇阿玛,那是你的前世。”
“朕不信!”乾隆双眼快要冒出火来,“那是什么鬼东西!五儿,不要以为朕疼你,就可以任意妄为!告诉朕,那究竟是什么!”
永璟叹了口气:“皇阿玛,您自己知道答案的。”
乾隆失魂落魄:“那不可能,你们骗朕,朕怎么会……怎么会……”
他突然伸手,抱住了头:“朕怎么会,怎么舍得……”
…………
良久。
外头的奴才已被五格格遣的远远的。
乾隆终于抬起头来。他看向五格格:“你皇额娘也知道吗?”
“皇额娘知道,”永璟的声音传来,无情的点破了乾隆最后一丝幻想,“她一直都知道。”
乾隆笑的有些绝望:“朕……朕懂了。”
若是她也知道,若是她也经历过,若是这样……他想她终于懂得,她为何永远不愿去正视他的心意,为何,永远排斥他的欢喜,为何,永远……
他走不进她的心了!
原为更懂她才服下流溯丹的乾隆,在这一瞬间,从未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他根本无法走进她的心,而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亲手造成的!
是的,这便是他一直排斥的事实!
他从未怀疑,那‘梦境’中的自己不是自己,若不是皇阿玛,若不是那一年他亲眼看到的一切,他依旧会是‘梦境’中的那个男人。那个排斥粘杆处,那个觉得自己的额娘是世上最可怜的女人,那个觉得高氏和令妃是真善美代表的男人……那个,永远不会去看如雅娴那样高傲,倔强,不知示弱的女人的男人……
他这些日子,不敢去坤宁宫,不敢听和她有关的消息。未尝不是因为,他无法面对她……
可在永璟还未说话前,他还天真奢望,她是不知情的……
如今,这一切,都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泥萌还记得敖佳小少年么……
提示,和孝敬皇后有关。
第109章 不能放弃
通教寺内。
兰馨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传旨的太监,好半天都没接过那圣旨。
“兰馨公主,请接旨吧!”太监无奈,只得再次喊道。
崔嬷嬷赶紧戳了戳她的背:“格格……”
兰馨一下子惊醒:“多谢公公!”
她接过了圣旨,站起身来,崔嬷嬷赶紧爬起来,从袖子里掏出个装了金银之物的荷包,塞进了太监手中。
那太监用手掂了掂重量,脸上便笑的越发平和:“公主快些收拾下吧,太后和皇上还等着呢。”
…………
暮色渐沉。
永璟让五格格亲自去端了水盆来,放到乾隆面前。
他负着手,说:“皇阿玛,天色晚了,把脸擦擦,你该走了。”
乾隆看向他,如同看向了最后一根稻草:“十三,你一向很有主意。你说,朕该怎么做?”
十三依旧面无表情:“儿子今年六岁。”
乾隆突然起了身:“是了,你还未告诉朕你和五儿怎么有这东西?怎么知道这么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五格格转头看向永璟,竟有些紧张。
永璟却未回避:“皇阿玛,因为上辈子,有一个人,用自己的一切换了这一世重来,满足皇额娘的心愿。”
乾隆眼睛亮了,他一眼不错的看着永璟。
永璟语气依旧平缓,他道:“那人不是你。”
乾隆眼神黯了,却依旧不愿相信:“那人不是朕,难不成会是那布尔?或是小十二,或是你?”
永璟话却在下一刻熄灭了乾隆所有的奢求:“都不是,那人,爱皇额娘如同生命。”
“那人是谁?”乾隆心头酸涩无比,“那人朕可认识?他既然爱你皇额娘,为何……为何又要……”
他想问,那人既然爱雅娴,为何又要让他和雅娴在一起,为何不索性这辈子干脆就别让他遇见雅娴好了。可是这话他说不出口。
“因为他爱皇额娘,”五格格说,“因为他知道,皇额娘最想的是我们能够好好活着,所以,他用千年的时光,来换了这一世的重来。皇阿玛,你不如他。”
她这话,太忤逆不道了。
可乾隆却无法骂她,他骂不出口,或许,就连他自己也觉得了吧。他不如那个人,可,那个人,怎么能不是他呢?
两个孩子的目光都很坦然,他知道,在这一点上,他们都没有撒谎:那个为了雅娴舍弃一切的人,并不是他。
“皇阿玛,”永璟道,“您觉得现在在想要皇额娘爱你,有意义吗?”
‘是啊,有意义吗?’乾隆也问自己,到了现在,他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假的。甚至,两人曾有过那般不堪回首的前生。
可是要放弃吗?舍不得。
继续吗?那是一场看不到任何希望的追逐……
“朕无法放弃,”他听到自己说,“永璟,你额娘……她可曾知道,那个人为了她做的事?”
“不知道。”
乾隆不可否认,他听到这个答案时,终于松了口气。虽然有些卑鄙吧,可真的,若是雅娴知道了那个人,他岂不是一点点希望都没有了?
“算皇阿玛……求你们。”他这一生,第一次对着自己的儿女说出‘求’这个字来,“不要告诉你们皇额娘。”
“即使是那样,皇阿玛,你希望也很渺茫。”永璟毫不客气道,“破镜就算能重圆,也会留下痕迹。你也知道,自己上辈子究竟做了些什么。”
长久的沉默,然后,他们便听到了乾隆的叹息。
“可,即使如此,朕也无法放弃。”
…………
‘我已入魔,你却仍旧置身事外。偏偏,造成这一切的却是我,所以,我不仅不能怪你,还要在心里一遍遍的凌迟自己……’
乾隆从未想到,这一生,竟会有现在这一天……
他偷偷伏在她的宫殿上,掀开了瓦,看着宫殿里的她。
她睡在美人榻上,宫女正拿着美人锤轻轻替她捶腿……
在这一刻,他离她的距离,还不如那个宫女离的近……
她面色平和红润,美丽依旧。难以想象,上辈子的她曾有过那么苍白憔悴的容颜,她平和淡然,难以想象,上辈子的她,曾那样轰轰烈烈地爱过他……
这世上,最悲哀的事情,不是求之不得。是得到时不曾珍惜分毫,失去后,却又无比渴望得到……
可是,人心哪里是那么好修复的?
那些伤痕,即使被岁月的华裳一层层遮盖起来,即使痊愈,也依旧会留下受伤时的剧痛,身体会记得,不要靠近……
曾那样肆意挥霍她给予的一切,如今,却又那样卑微祈求她的再次给予……
可,爱情,哪有这般容易?
你爱他,她爱他,他爱她……仿佛一道永远无解的谜题。在兜兜转转中,错过了,便是错过了……
如今,他已回头,而她,却早已不在原点……
该怪谁?
乾隆贪看着她起身,更衣……
然后……那灯灭了,一室寂静……
深秋的寒,一阵阵袭来。他突然觉得很冷。
殿中,是伸手可及,让他魂牵梦绕的温暖。可他不能动……
听着她呼吸渐稳,身后白里轻轻道:“皇上,夜深了……”
于是,他明白,他该离开了。
可他怎么舍得……
很久,久到白里不得不再次壮起胆想要唤他时,他终于转了身:“白里,那种迷香你有吗?给朕弄点来……”
…………
爱的如此卑微,却又如此令人心满意足。
迷香燃尽,暗卫把守夜的奴才都点了睡穴后,他才敢轻轻推门而入。
点了她的睡穴,轻轻解衣。上。床,相拥。隔了那么久之后的再次相见,他激动,却连亲吻都不敢用力,怕留下来过的痕迹,让她察觉。
白里唏嘘不已,感叹一代帝王竟爱的如此卑微,如此小心翼翼。
这世界都安睡了,他却睡不着,一遍遍用手指颤抖着轻描她的容颜,心头疯狂地叫喧:‘舍不得,舍不得。’
他错了一世了,就连这一世,也没有找对正确的方法爱过她。
他已然快四十,而她也不再年轻……
这一生,仿佛也逐渐要看到了尽头。可依旧舍不得,不想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她怎么能不属于他?她必须属于他啊。
今日,永璟问他:“皇阿玛,你可有想过,你究竟爱皇额娘什么?她若是什么都不会,如同上辈子一样性子急躁,你可会爱她?”
他想了良久,也拷问了自己,最终却道:“朕不知道,朕只知道,离了她,朕活不了。”
他究竟爱她什么?初时,因为她善解人意,可永璟出生那几年,她却将他关在了宫殿外,一点都没有善解人意的样子了。他自己也想不通透,行到如今,心里头,只剩了她。
他知道她的善解人意是假的,他知道她小心眼,知道她一心只有孩子,知道她并不在乎他,可他就是犯了贱的想她,非她不可了。
不过是几日的不曾相见,他便当了梁上君子,夜夜趴在坤宁宫屋顶上,待她入眠,他才折回养心殿去……
如同上了瘾的人,只是这瘾,他却从未想过要戒,只愿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当这个瘾。君子,长醉在她的眸中,再不要清醒过来。
如今,他终于能大胆地拥她入怀,舍不得睡,舍不得闭眼,只望这天永无止境黑下去,太阳再不要起来。
因为在这一刻,他终于可以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