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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你能喝酒吗?”阮宁成挑眉。
“确定。”
“不听医嘱的病人都不是好病人。走吧,我还是送你回去吧。”阮宁成站起来,从衣服兜里掏出了一个车钥匙。
“你知道我没开车?”
“情敌先生,我看到你失魂落魄坐在这里很久了,有些事情我安慰不了你,就找对的人安慰。”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洛少东警觉的抬眸,眸光凛冽危险。
“刚刚那位医生是我学弟也是我在这个科室的徒弟,他只是习惯性的请教我。我无意看到你的名字。”阮宁成坦白着,接着马上又安抚道“放心,我是医生,会保证你的隐私。而且,报告出来之前,什么都不能确定。”
“我母亲,是胃癌去世的。”
□
洛少东一进门,就看到瑟缩在沙发上的卓思暖,她抱着自己蜷曲的双腿,像是一只受伤的小鹿,听到声音的时候抬起头用一双红红的眼睛望向他,看清楚是他之后,她顾不上蹬上拖鞋,就赤着脚从地板上飞奔过来,扑进洛少东的怀里。
“怎么了?”洛少东心头一紧,轻轻的抚了抚思暖的后脑勺。
“少东。”思暖唤着他的名字,声音就哽咽了,“詹姆斯太太,去世了”
洛少东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击了一下,眼前净是虚浮的幻影,思暖的哭声渐渐在他耳边放大,洛少东除了抱紧她,不知道自己还应该做些什么。
思暖哭了许久,渐渐在他的怀中安稳下来,洛少东才抱着她走回沙发边,茶几上散落着一封信,信笺上已经落满了斑驳的泪痕。
洛少东抬手拿起信封,上面是字体极为漂亮的英文,他抖了抖信封,里面落出一株风干了的勿忘我。
洛少东开始认真的看信,只是握着信纸的手在不停的颤抖,配合着思暖隐忍的抽泣,这一刻的气氛好像压抑到了极点。
詹姆斯先生如此乐观的那么一个人,可是在落笔写这封信的时候,应该也满是悲怆,他字里行间的不舍,不言而喻。
他说,詹姆斯太太无法承受癌症最后一段时间的疼痛,而他,也不忍心看着她承受这样的疼痛,所以同意了她选择安乐离去的想法。
洛少东想起自己母亲最后那一段时间里的呻吟,她明明是渴望死亡的,可是却也无法坦然接受死亡前期的疼痛。
她曾不止一次的对洛少东说“儿子,妈妈受不了了,你帮帮妈妈,帮帮妈妈。”
洛少东记得,他都记得。
命运像是一个无情的轮回,在这个圈子里的人,都得接受它无情的嘲弄,无论是谁。
詹姆斯先生还说,他,直到这一切全都化为乌有,他才恍然觉醒,生命不可承受之痛,不是病魔,而是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人离开。
洛少东下意识的去看一眼思暖,她伏在自己的怀里,像个随时都需要庇护的孩子。而他,要怎么告诉她,可能自己的怀抱也变得没有那么坚固了。
阮宁成说,结果还未出来就战战兢兢不知所措的样子,可不像他洛少东。
可是阮宁成不懂,因为有了深爱的人,所以才会变得越来越胆小。会担心守护不了她,所以什么事情都会不自觉的往不好的地方想,他会怕死,更怕,把她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这种感觉更恐怖。
信末,詹姆斯先生表示已经遂了詹姆斯太太的心意,让她随风落入大海,他还表示,詹姆斯太太临终前,一定叮嘱让Lillian不要太伤心,他说詹姆斯太太说,自己是带着爱降临,又带着爱离开的人,她很幸福,幸福的不需要一滴眼泪。
她希望他们所有人都不要悲伤,所有人都珍惜此刻,永远幸福。
□
思暖一直恹恹的,好像那封信彻底的触及了她心底最柔软的部位。
洛少东也有些不在状态,他跌坐在沙发里,浑身虚软。好像走在前面的,都是他的未来,而他,不敢多做任何想象。
卓思暖在厨房里,说是要做饭却半天没有动静,洛少东本该进去看看她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特别不忍心看到她满目的泪水的样子。心像是被谁揪住了一样的疼,可是他却挣不开。
“啪!”厨房里传来碗盆摔碎的声音。
洛少东几乎是下意识的从沙发上弹跳起来,直奔厨房。
卓思暖蹲在地上,望着一地碎片发呆,这个场景多么熟悉,她好像动不动就砸坏一个锅摔碎一个碗。
洛少东曾说“你这样的媳妇我可养不起。”
她还会理直气壮的答“洛总你说这话不觉得寒碜吗?富甲一方却不容许自家媳妇摔个碗?以后谁愿意给你做饭。”
洛少东被她噎的说不出一句话,又或者是真心想要吃她口中的那一顿饭,总之他每回都是无端作罢。
他当然不是舍不得这个碗,他只是怕思暖的手,会被割伤。
“我自己来吧。”思暖先洛少东一步开口,好像是在极力证明自己没有事情一样。
洛少东二话不说,只是把她拉起来,转身去找扫把。
可是洛少东才迈开一步,就感觉到卓思暖扑了上来。
她从洛少东的身后,一把将洛少东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像是一个无尾熊一样赖在他的背上。
洛少东没动,因为知道她心里的难受,所以任由她一动不动的抱着自己,也许这一刻,他只有这样才能给她安慰又不出卖自己心底同样的脆弱。
“少东。”
洛少东握紧了思暖放在他腰间的手,算是给她的回应。
“是不是有一天,你也会这样的离开我。”她在他的背上呢喃着。这声音那么轻,却像是带着声波一样,传进洛少东的每一个细胞里。
洛少东不知道应该如何答话,只能转过身去,将她搂进怀里。
“傻瓜。不要多想。”
“是不是总有一天,我也会这样的离开你。”卓思暖还在呢喃着。
洛少东只能低下头去寻找她的唇,他轻柔的吻住了她的发问。
要他如何回答才好。
都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可是后者的难度丝毫不低于前者。这世间,很多事情不是说放就能放的,也同样,不是所有爱情都以死亡为终结的。
可是,他们都得死亡。
没有例外,只有早晚。
☆、幸福不是情歌,不是唱完就算了11-万更
思暖醒来的时候,身边的洛少东已经不见了,最近这几天他总是这样,早出晚归的。有时候回来的晚,思暖都已经睡下,他也不吵醒她,只是默默的在她身边躺下,躺一会将自己的身子煨暖之后又会伸手过来抱她。
他总是不动声色的,小心翼翼的,思暖被他这样揉在怀里,甚至隐约可以感觉到他的不安,他的不舍,甚至他的脆弱。
可是思暖不敢问,因为她知道,有些事情,洛少东想要说的时候,自己自然会说。而有些事情,他想要放在心底的时候,是任由她如何软硬兼施,都无法套出来的。
这是每一个人心底的防空洞,纵使亲密无间,也必须留给彼此的空间,她打不破也不想打破。
思暖下楼的时候,卓云眉从洛宅调过来的阿姨正在收拾桌子,看到她下楼,急急的进厨房给她端出准备好的早餐放在思暖的面前。
“谢谢阿姨。”
阿姨摆了摆手,往桌沿边站的更近,她的手指了指桌上已经冷掉的早餐。
“思暖你看,洛先生这两天几乎都没怎么吃东西。”
思暖抬起头,目光扫过那几乎完好无损的早餐,都是他爱吃的,可是他却一口都没有动。
“这状况,持续很多天了么?”思暖的心头隐约划过一丝不安。
“是。”阿姨点了点头“我都怕是我花色不够,每天变着花样的给他做吃的,可是他还是一口都不动。”
思暖沉吟了一下,恍然记起昨天晚上,好像隐约听到有人在卫生间干呕的声音。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是现在想来,忽然就如醍醐灌顶。
洛少东有胃病,他曾避重就轻的对思暖提起过,他一直都不太愿意对思暖说这些事情,那一次好像还是为了解释为什么自己没有接思暖的电、话才顺带的提了一句。
他没有重视,她也没有走心。
思暖忽然自己也没了胃口,她抬手看了一眼腕上的表。
“阿姨,你熬一锅清淡点的汤,中午我给送过去。”
“好的。你可得好好的劝劝他,这工作重要,身子骨可比什么都重要。不能别人说他是铁打的,他就真当时铁打的啊。这钱是赚不完的”
阿姨喋喋不休,似乎说到洛少东拼命工作这件事情就有了发不完的牢骚,思暖听得心暖也有些愧疚,
这几天她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却没有注意到身边的洛少东也有了异样,她可能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女友。
而他,却一直一直都是一个称职的男友。
□
“洛先生,楼下有位姓阮的先生要见你。唉?阮先生呢?”秘书的话音刚落,洛少东就见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阮宁成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他穿着黑色的夹克,手抄在裤袋里,眉目间已经有了些许的不耐。
“你和你哥还真是像,进屋都不知道要敲门。”
“我都要把你们前台小姐的办公桌给敲穿了,还要敲门?”阮宁成没好气的皱着眉。“要见你真难,还得一路过关斩将的。”
“见你不还得挂号么?”洛少东笑。
阮宁成哼哼两声,又兀自坐到了洛少东的面前。
“看来心情不错。”
“见你心情就不错了。”
阮宁成皱着眉心,一副真的假的的表情。
“你看你这么关心我,还亲自上/门,我能心情不好么?”
“得了吧,不瞒你说,我还真是有些担心,连我哥都说,这几天见你都是失魂落魄的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这样不是早晚得让思暖看出来吗?”
“原来是担心思暖。”
“少来你!”阮宁成甩手,将一个封袋甩到洛少东的办公桌上。“报告出来了。”
洛少东的脸上总算是收起了嬉皮笑脸的神韵。他看了一眼袋子,却没有伸手去打开,他挪开了目光,看向阮宁成。
“既然都来了,那就由你亲自告诉我吧,免得白跑一趟。”
“得了吧,你就是不敢看。”
洛少东看着他咄咄逼人的样子,终究没有再掩饰,他点了点头。
“是不敢。”
“肿瘤。”阮宁成的面色凝住,“你得跟我回去做进一步的检查,才可以知道肿瘤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
洛少东笑起来“又是50%的机会。”
“至少还有50%。”阮宁成站起来“走吧,现在就走。”
洛少东顺了顺自己的衣角,跟着阮宁成站起来“我先交代一下工作。”
“洛总,你这是拿命在玩啊。”阮宁成吼他。”洛氏集团没有你一天还能垮了不成,你为思暖想想也不该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好好好,走。”洛少东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你这是特地来念我的吗?没见过你这么贴心的情敌。”
“才不是,我是特地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