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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何必为了一个离去的人,得罪皇后。日后在宫里,咱们恐怕没好日子过了。”秋梅小声嘟囊。
杨晚晴笑了笑,看着灯火下,秋风卷走落叶。
“秋梅你说,是风追着叶跑,还是叶跟着风跑?”
“不都一样。没有风,叶不会跑,没有叶,我们也看不到风的方向。”
秋风瑟瑟的夜晚,灯火氤氲满宫秋色。杨晚晴的轿子越行越远,渐渐消失在深宫沉寂的深处
皇后出不了宫门,不得不回到栖凤宫。愤怒,将她另一个吞噬,砸烂了宫里所有东西,还恨不得掘地三尺来泄愤。
她发誓,一定不会放过杨晚晴那个贱人!
芸茉吓得冷汗涔涔,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生怕皇后将怒火发泄在她身上。
时值深夜,皇后还毫无歇下的意思。她焦急,皇上回来时,会不会牵着残月的手。
皇后不想任何人打扰,芸茉和毽子只好退下殿外候命。
屋外的风好大,冷得彻骨,卷来的落叶拍打在脸颊上,针扎的刺痛。
“芸茉,你去穿件衣服吧。”毽子搓搓手臂取暖。
“你等我,我也给你拿条披肩来。”芸茉抱住肩膀,匆匆跑回自己的房间。
“啊——”
刚跑到转角处,传来芸茉一声尖叫。
毽子吓了一大跳。屋内的皇后对这样的动静已格外敏感,匆忙跑出来,追问发生了什么事。
“奴才还没过去看。娘娘莫怕,许是芸茉摔跤了。”毽子也被这几天传得鼻子有眼的闹鬼流言蜚语说得心里发怵。
一步步,怯生生地靠近芸茉发出尖叫的转角。
“芸茉?芸茉?你在不在?芸茉?”他一声声呼唤,漆黑的转角没有芸茉丝毫回应。
皇后早就对这样狂风的夜晚惊怖不已,赶紧唤来更多的人围在身边。
“毽子,芸茉怎么了?”皇后问去转角查看情况的毽子,岂知这回换毽子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众人也跟着呼唤,还是没有毽子的丝毫回应。
恐怖的气氛,瞬间笼罩整个栖凤宫。就连天空密布乌云,也感觉只是笼罩在栖凤宫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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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 残月被劫
皇后吓得脸色煞白,又指使宫人中的一个去看看那边什么情况。宫人各个胆小如鼠,几个一伙,搭伴小心翼翼地靠过去
然后还没到达地点,忽然有人高声尖叫起来。几个簇拥去看情况的宫人,当即惊叫着跑回来。
“启禀娘娘”宫人跪地,吓得浑身哆嗦。
“看到什么了?!”
“看到看到一双幽绿的眼睛。”
胆小的宫女们已低叫起来,站在栖凤宫的土地上,都觉得烫脚起来,巴不得快些离开这个恐怖的地界。
“幽绿幽绿的眼睛?信口雌黄!”皇后故作镇定不相信。
“娘娘不信不信的话自己去看。”
“本宫倒要看看,是谁一而再再而三在本宫的宫里装神弄鬼!”说着,皇后率先奔向漆黑的转角
然而,即将到达转角时,皇后的脚步顿住了。心底的恐惧迅速膨胀,几近要将她整个吞噬。
就在她鼓起勇气打算壮着胆子去查看是什么东西在作祟时,忽然传来一声恐怖的咆哮,吓得皇后嘶声大叫起来。
“喵呜——”
“啊——有鬼——”
这一次,连皇后都亲口大喊有鬼了。栖凤宫闹鬼一说,就此被做实。
宫内的宫人们,听到皇后的咆叫,吓得抱头四散逃跑。金铃听闻正殿这边乱糟糟,顾不上腹部不适,赶忙出来。
“喵呜——”
一道乌黑的影,瞪着一对幽绿幽绿的冷眸,忽然就从黑暗之处扑了出来。
皇后吓得抱头尖叫,也顾不上去看那是什么东西,转身就跑。
不慎踩到裙摆,摔得极为狼狈,侧脸一阵刺痛,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抓了下,火辣辣的疼。
“是猫!原来是一只猫!”
也不知是谁,大喊了这么一声。
金铃匆匆跑来搀起皇后,“娘娘莫怕,是只野猫!”
皇后捂住侧脸,瞪向罪魁祸首,只看到一只通体漆黑的猫,跃上宫墙,随即没了踪影。
“给本宫抓住它!快给本宫抓住那个孽障!”皇后气得好像恨不得要将这只无辜的猫生吞活剥一般。
“娘娘您的脸”金铃见皇后的侧脸顿时红肿一片。
董元卿也诊不出皇后的脸为何会肿得好像馒头,按理说只是被猫抓了一把而已。暂时只能配好药给皇后先覆上,看看效果再说。
芸茉和毽子晕倒在转角处,被人抬出来,泼了冷水还不苏醒。
一整夜折腾得天都要亮了。出去抓猫的人,毫无所获回来,都说几乎翻遍整个皇宫,也没再找到那猫的丝毫踪影,甚至连一声猫叫都无。
皇后捂住涨痛的侧脸,忽然害怕起来,紧紧抓住金铃的手。
“金铃你说那猫像不像像不像小墨?”
皇后这么一说,金铃也觉得像。只是不敢说出来,怕皇后害怕。
“娘娘,您多想了。猫都是这个样子,没什么像不像的。”金铃安抚皇后躺下,又在香案上焚上安神香。
外面天色渐渐亮了,皇后这才安下心。困意来袭,缓缓睡去。
金铃折腾一夜,腹部不适加剧。一手撑着酸痛的腰,一手捂住涨涨的小腹。
董元卿亲自熬好汤药,就守在小厨房没有离去。金铃回寝殿,会经过小厨房。
“贵人,娘娘可睡下了?”
远远看到金铃步态艰难地走向寝殿,董元卿唤住了她。
金铃回头,触到董元卿噙满担忧与思念的眸,“嗯,睡了。大人熬了一夜,怎还未回去休息。”
碍于礼节,金铃和董元卿只能隔着远远说话。
“贵人脸色不好,微臣为贵人把一把脉。”
金铃略想了下,皇后得好一会才能醒来,“也好,我正觉得不太舒服。”
金铃的房间并不华丽,只比宫女住的好上一些而已。
伺候金铃的宫女叫彩英。这个丫头见金铃怀了身孕也不得宠,又原是宫女出身,没什么靠山,经常像主子一样,对金铃的使唤受搭不理。
金铃总心虚腹中不是皇上正统血脉,人也不似先前凌厉,又恐得罪了人,被人暗中算计使坏。自从被封为贵人,凡事小心谨慎,能忍则忍。
“彩英,去给董太医沏杯茶。”金铃只是想支开彩英,制造她与董元卿独处的机会。
彩英在人前总不好给金铃脸色看,懒洋洋地应了声,出去沏茶。
董元卿跪在地上,手方放在金铃的脉上,便白了脸色。
“你你的身子怎会这样虚弱?!”
“孩子可还好?”金铃只担心腹中与他的血脉。
“胎气不足,恐有滑胎之象。”董元卿匆匆写下药方,“你身子虚弱,切莫再操劳忧心,一切还有我。”
他痴痴地看着金铃,手一把抓住金铃苍凉的手。
泪水滑过金铃的脸庞,亦紧紧抓住他的手,哽咽眘声音祈求,“我好怕,好怕你帮帮我我要怎么办再束腹下去,我怕怕伤到孩子。”
董元卿心痛得无以复加,更紧攥住金铃的手,恨不得将金铃揉入怀中,自此再也不松开怀抱。
“我们逃走好不好?”他祈求的口吻,再一次提出这个大胆想法。
这一次金铃没有恐惧地推开董元卿,而是抱住他的手,泪眼涟涟,“天涯海角只要跟你在一起,我们一家三口永远在一起。”
董元卿激动万分,拥金铃入怀。
甜儿每日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屋子里。即便云离落嘱咐宫人好生伺候,那些宫人依旧偷懒,拿了甜儿的好饭菜换酒钱享乐,每日送馊了的饭菜给甜儿。
即便甜儿在宫里不受宠,不得待见,打小也从未吃过这样下等的东西。几日下来,人饿得瘦了一圈,神智也有些恍惚了。
就在她想将桌上馊得招苍蝇的饭菜吃下去时,传来敲门声。
“是谁、”撑起力气打开房门,落叶纷纷的院子里,不见一个人影。
饭菜的芬香扑鼻而来,低头一看,门口居然放着她从小最喜欢吃的广肚乳鸽,三仙丸子,还有一碟合意饼。
甜儿实在太饿,也顾不上是谁放在这里的吃食,端进屋,大快朵颐起来。
自此,每到正午的时辰,只要伺候她的宫人不在,都会有人送丰盛的吃食到门口。每次她都只听到敲门声,见不到送饭的那个人。
云离落一路狂奔,在次日正午,终于在山路上追到残月队伍的踪迹。
只是满目血痕,到处良国兵将尸体,是怎么回事?
“弯月!弯月!弯月——”他在众多的尸体中,寻找残月的踪影。
终于寻到残月的马车残骸,马已不知去向。已碎成残片的马车残骸内,他寻到了残月戴的白色斗笠。
垂纱上触目惊心的血痕,紧紧束住他的心。
他清楚记得,残月上车时,他在门缝悄悄看她。她穿了一身胜雪白衣,头上就戴着这样一顶白色垂纱的斗笠。
“弯月——”
“弯月————”
大声呼唤,声音划破空寂的山林,纷纷落叶之中,飞鸟惊叫掠起。
一声声空荡的回音,是寂静大山给他的回应。
他跨上马,沿着有血迹的方向,狂奔寻找,却在血迹的终点,只寻到一个奄奄一息的兵将。
“公主呢?说!公主呢!”他一把揪住那兵将的衣领。
“公主公主”兵将已无力回答,口中涌出大口大口的鲜血,“有有刺客”
云离落一把丢开死去的兵将,又骑上马寻找,幽静的山林内,被秋色镀上一层灿烂的金黄,却寻不到那一抹翩翩如仙的白色身影。
莲波赶到时已是下午,这一路,她累死了一匹马才不至被云离落落下太远。
她见到遍地尸体也吓得脸色苍白。待她找到云离落时,他还在山中寻找残月。他总觉得,她就躲在深山的某处,无助地等待他的保护。
想到她受着伤,像只小兽战战兢兢躲在黑暗的角落里,他就心痛如绞。
“皇上”莲波望着他恍若失去了灵魂的背影,眼中隐现泪光。
“去找!给朕派人去找!务必找到公主!一个安然无恙的公主!”他吼着,咆哮着,用力一夹马腹,冲向远方去寻找。
莲波哪敢耽误,赶紧去附近县城搬救兵。
待小郭子带着人赶到,又回京城搬来很多人。众人寻了两天一夜,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残月与良国使臣,还有那帮行刺的刺客,就如人间蒸发了一般,毫无踪迹。
这几日,宫里也不太平。
一到晚上,栖凤宫就总有猫叫。皇后打发人去寻,又寻不到猫的踪影。皇后又焦又躁,又恐又惧,渐渐开始幻听幻视起来,总觉得有一只通体乌黑的大猫在眼前跳来蹿去。
皇后侧脸的伤,吃了药,也敷了药,就是不见起色,连孙如一来看过,也查不出病因。
侧脸红肿,日渐严重,已有溃烂之象。
皇后砸了栖凤宫所有的镜子,白日里也不出来见人。
宫外有人来通报,就在即将得手之时又杀出一批黑衣人,劫走了弯月公主。白允计划失败,无颜入宫,已去寻弯月公主,誓必带她人头来见皇后。
皇后知道云离落也扑了空,扬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天助我也。残月,你还真是命运多舛呐。”
“依娘娘之见会是谁劫走公主?”金铃小声问,递上药包,准备帮皇后换药。
“管他是谁!最好折磨死她!毁她的容,割掉她的舌头,看她还怎么勾引皇上!”皇后恶狠狠诅咒,“深山老林,强盗最多,我看残月这次也凶多吉少了。”
皇后高兴地笑起来,笑容不慎扯动脸上的伤口,一阵刺痛,却将愤怒发泄在金铃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