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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儿想你父皇么?”太后紧紧抓着甜儿娇嫩的小手。
甜儿深深低着头,不答话。
“皇祖母又梦见了你父皇了。”她怕吓到甜儿,没有说梦见血光的事。
甜儿还是不支声,依旧低着头。许久才笑笑,说,“甜儿都快忘记父皇什么样子了。父皇离去时,甜儿才五岁,什么都还不懂。”
“你父皇对你的疼爱是少了些。还不及”太后差点就说,还不及残月那妖妇疼的多,话到嘴边又愤恨地咽了回去。
甜儿知道太后想说什么,抬头看着太后,小心地问,“皇祖母还在怪母妃?”
“她不是你母妃!”太后冷声低斥一声。
“是。”甜儿又低下头,“甜儿的母妃在甜儿出生时就死了。”
太后将甜儿搂入怀中,“可怜的孩子。你记住,别忘记那些害得你失去一切的人。是你皇伯父不忠不义,是那妖妇祸国害民,最终害了你父皇。”
甜儿在太后怀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清晨的阳光有些刺眼,残月不耐地睁开眼。眯着眼,用手遮去些许光亮。
身侧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见她醒了,他轻声说。
“再睡会。”
残月刚一动才知道浑身好像散了架,一点力气都不同。回头赌气瞪他一眼,他倒精神的很。昨晚他欲求不满,居然要了她一次又一次,害得她现在这么难受。
他抿嘴笑了,一手撑着头看她,很喜欢她嘟嘴生气的小模样。
残月羞得脸颊一红,赶紧转身背对他,看向屋里香案上无极晚上不会看到他们的活色生香了吧!想到被孩子牌位对着,脸红得好像熟透的虾子。
当残月看到香案上空荡荡一片,霍地从床榻上坐起来。抓了衣服遮住身子跳下床,找遍整个屋子,也没有再看到无极的牌位。
“你找什么?”他好笑地看着她半裸身子在屋里焦急地跑来跑去,长发披散在肩膀上,在阳光的照耀下,透着一层迷人的光彩。
“牌位呢?”残月居然紧张得脸色都白了。
他本一副漫不经心、不以为然的样子,见残月这般焦急不禁微恼,“母妃的寝宫,怎能供奉他人牌位!已经丢去了烧了。”
“什么?烧了?!”残月吼起来,扑过去一阵捶打云离落。
“无极怎会是别人!!!你怎么可以烧了!!!”残月愤恨地嘶喊着,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你疯了!朕未追究此事已是法外开恩!难不成在梨园设立牌位供奉之人就是你?!”云离落愤恼地抓住残月的手腕。
“我恨你——”残月力竭嘶喊,如一把锋锐一匕首,深深插入云离落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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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 落哥哥最疼月儿
云离落愣了许久才缓过神来,她说什么?她说恨他?!笑话!他不过丢了一个不知是谁的牌位而已!
自从上次和残月不经意来到梨园,他看到那牌位,心里居然莫名其妙地有些难过。回去后细细冥想,脑海里对那个牌位没有丝毫印象。
他问过莲波,莲波虽然脸色有些难看,但他想念莲波不会骗他。莲波都不认得的人,他也不会认得。
梨园毕竟是母妃曾经居住的寝宫,怎能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玷污了母妃的寝宫。他命人暗中将梨园打扫了一番,也将那牌位丢去烧掉。
他未追究是谁设立牌位一事,也是想息事宁人,不希望牵连众多,最后难以收场。
没想到,她居然如此激动,还大吼“恨他”!
他们之间何来恨意?他想不通。
那牌位在梨园显然已有些年头,刚刚入宫的她应该不认识那牌位的主人才对,为何这般在意?难道有什么内情?
越想,他越生气。
她就好像一个谜,他琢磨不透的谜。
他调查过弯月公主的日常习惯和成长经历。从良国送来的密报,简单又简短。她的童年经历几乎一片空白,只说她与皇兄相依为命在山野,后来联络良国残余势力举兵起义。在一场场的征战中,她曾立下赫赫战功,深得良国民心。
这样看来,她会武功,也不是什么奇怪之事。
他望着残月凝满恨意的眼睛,心底萦绕的怒火瞬间燎原。
“你要清楚你在跟谁说话——”
他瞪着她怒吼起来,幡然的怒火好似要将残月整个吞噬,凛然的萧杀之气透着无形的震慑力,迫使残月在他面前屈服。
残月痛恨的目光渐渐化作痛苦无边,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他的心忽然乱了,好想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他的手却僵在半空,终究无力垂下。
她总是可以轻易搅乱他的心,这种感觉很奇怪,很烦躁,总莫名地觉得她的眼睛好熟悉,总以为梦中经常出现的美丽女孩就是她。
可是女孩拥有无比清澈的眼睛,铜铃一般好听的笑声。
她,没有。
没有笑声,也没有那么清澈毫无杂质的目光。
她,看他的眼神,不是故意掩饰的疏离,便是凝满让他诠释不清的或恨或嗔。
面对这样的复杂,他猜的好累。
头好痛,似要崩裂一般的剧痛。痛得他意识混乱,无法冷静下来。
双手紧紧抱住无力垂下的头,眼前的视线也变得忽明忽暗。
这是怎么了?
从来不头痛的他,居然在梨园两次头痛剧烈。
残月见他不适,脸色苍白,吓得一愣。
“你怎么了?”噙着泪水的大眼睛,水汪汪地望着他。
“你,到底怎么了?”残月见他不说话,当即慌了。
“你是不是头痛?”残月赶紧穿上内衫,扶住云离落痛得无力的身体。
“我去叫太医。”残月正要往外跑,手腕一紧,被他紧紧抓住。
“不需要。”
他吃力地说,抓着残月手腕的大手,又紧了几分力道。
“还逞强!”残月气恼地喊起来,哭得红肿的大眼睛瞪着他,已难掩紧张之色。
只因她的紧张担心,他望着她,噗哧笑了。
“笑什么?”若不是他现在的脸色很难看,残月真怀疑他故意耍弄她。
“你哭的样子”他噙着笑意,无力地说,“很好看。”
残月当即羞得双颊通红,用力挣扎,他无力的手被她轻易挣开。在脱离他薄凉掌心的温度时,她的心蓦然一空。
他的手垂下,疼痛让他不得不紧紧皱紧浓黑的眉。
残月望着他痛苦的样子,挣扎许久,小声说,“还是找太医看看吧。”
“你过来。”他痛得眼睛都无力睁开了,只半眯着看她。
残月心里有怨恨,哪里肯顺从他指派。可最后终受不住他一直看着她,不甘愿地坐在床边。
他枕在她膝上,紧紧抓住她的手,略显祈求地低语,“躺一会,就好。”
嗅着她身上特有的好闻味道,感受她掌心的温暖,满意地闭上眼。烦躁不安的心逐渐安稳,就连剧烈的头痛也逐渐减弱。
“好累”他低声呢喃。
残月心猛然一酸,望着他苍白的脸色,俊脸上剧痛的痛苦的之色渐渐平复,额上依旧布满细汗。她差一点就心软去抚摸他墨黑的长发,柔声安慰他一句“睡吧”。
想到无极唯一留在世上的牌位,就这样被他无情烧毁,心中的怨恨无论如何都无法平息。
她将欲冲出口的话生生咽了回去。强忍着去心疼他,不过僵直的身子却绵软下来,让他枕得更舒服。
他感觉到握在掌心中的小手柔软下来,唇角勾起一丝恬淡的浅笑。在一片淡淡的梨花香中,他渐渐沉入梦乡
梦里,下了好大好大的雪,他看到一个少女,一个俊美男子。
“落哥哥,落哥哥月儿冻了梨子,一会化了,给落哥哥挤梨汁喝好不好!”婆婆妈妈冻得通红的小手,抱着几个黑梨子跑进来。
落哥哥
落哥哥
好熟悉的呼唤,在哪里听到过?
恍惚间竟觉得,就在不多时之前,有人这般唤过他。
外面的雪下得很大,只是少女掀帘子跑进来那一瞬间,雪花便飘了一地,旋即化作一地的雪水。
男子握住少女冰冷的小手,怪她落了一身的雪也不打扫一下就进来,“若着了凉,可别怪落哥哥没有药给你吃。”
少女笑得明媚耀眼,很好看,声音恍若黄莺出谷般笑起来,“呵呵落哥哥最疼月儿了。”
少女将梨子放在冷水中化冰,端到火炉旁,一边烤火一边等梨子化好。
男子倚在暖炕上看书,不时看一眼少女天真浪漫的模样,心里满满都是温暖
少女挤了一碗黄橙橙的梨汁进来,男子小口品尝喝得津津有味,不时赞道,味道很好。
梦中,他只是看着男子品尝,居然好像亲自尝到了那股美好的甘甜。致使他从梦中醒来,脑海里依旧徘徊那股甜美的味道。
皇上忽然想喝冻梨汁。可急坏了坤乾宫的宫人和御膳房的人。大夏天,去哪里找冻梨!何况这个月的贡梨还未送入皇宫,宫里现在根本没有梨子。即使有梨子,如何冻起来?
有人提议拿去冰库与储存的冰块放在一起,就可以变成冻梨。
御膳房的人,好不容易找来了梨子,也冻成冻梨,挤出汁液,还放了两冰块在里面。夏天喝起来冰爽可口,定然解暑。做好后,御膳房赶紧送去坤乾宫给皇上品尝。
谁知,皇上只闻了闻就说味道不对,小尝一口更是龙颜大怒,说御膳房的人只是随便打发。
那人当即被拖出去砍了脑袋。
皇上命御膳房的人继续做,一定要做到他满意的味道,否则全部砍头。
谁也不知道皇上怎么了,偌大的皇宫人人忐忑,生怕稍有不慎惹怒他,丢了脑袋。
宫里的惴惴之气越来越重,尤其是御膳房,各个愁容满面,不知皇上到底想要什么品味的冻梨汁。
杨晚晴来朝华宫送骨灰盒时,残月正在屋里喝茶看书。
“整个宫里,也就你还有这份闲情雅致。”杨晚晴谴退宫人,将带着的盒子递给残月。
这样的东西,不能乱放。
残月盯着盒子痴愣了好久,杨晚晴便一直端着。
“回家了,回家了。”待残月反应过来,反复念叨这句话,含着泪紧紧抱住骨灰盒。
杨晚晴也跟着双眼泛红,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坐在一侧,轻声问,“是谁的?碧芙么?”
残月身子一颤,没有回答,将盒子抱到最里间小屋子,放在香案上,郑重地点了香,闭着眼静默了好一会,才将香放在香炉内出来。她有锁头将小屋子锁住,不许任何人进入。
杨晚晴看残月心情不是很好,也便不再问,跟着残月一起沉默。
残月亲自为杨晚晴倒了一碗茶,隔着榻上矮桌推给杨晚晴。
“你太聪明了。”残月似赞非赞。
“不是聪明,只是觉得,也只有她才肯这般忠心待你。”杨晚晴望着热气升腾的茶,叹息一声。
“谢谢你。”
杨晚晴一怔,看了残月许久,才笑道,“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奇怪。”
“你让我看到,若我真的死了,至少还有个归处,不至于被人踱,践踏了去。”忽然想到无极的牌位,心头又是一阵揪痛。
自从那日梨园离别,她再没见过他。他倒是让莲波来请过几次去用膳,她都以身子不适推了。
她侍寝的事已入记档,周边伺候她的人也越发尽心起来。残月倒是为此气许久,她只是酒后一时失控,遂了他的意,不想他去弄得满宫皆知。
云离落倒是认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成为他名副其实的女人。任凭她再牙尖嘴利,性情执拗,也抵赖不掉。
杨晚晴见残月这般怄气地说,轻叹一声,“有些时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