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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绘连忙站起身来,给远山朝让位。
“日安,幸村君。日安,浅神君。”
年轻而俊秀的医生笑着打招呼,豪不客气的走到了雾绘让开的位置,开始今天的例行问诊。
雾绘看着远山朝堪称专业的动作和语言,立于一边深思。
论专业素质远山朝是没有差的,医术更是一等一的好,盛有口碑。
雾绘听到过传闻,远山朝的医术实在高超,邀请他做私人医生的富商们与指定他做家庭医生的高官们,也不在少数,但是远山朝却一个都没有答应。不管对方给出再丰厚的金钱,许诺再高的条件,远山朝都是给予婉拒,从未松口。
就算是医院安排的病人,远山朝也是按照挂单号来一一诊断,从不会因为这个病人的病情特殊,或者病况严重,就额外的提前。所以远山朝在破例接下幸村的时候,才会在医院引起那么大范围的惊奇。
雾绘还记得这位年轻的医生,在事情闹的最大的时候,也没有给出解释。倒是私下里与他关系好的友人去问的时候,远山朝说,破例提前接下幸村一是圆他此生唯一的遗憾,二是幸村的挂号在半个月前就已经有了。
这位友人大感惊奇,说我怎么不知道。
远山朝回答,因为是我亲自帮他挂的。
这个回答广为流传,有好事者去翻过记录,发现里面的确有幸村精市的名字。但是却不止一张,像是有什么人早就预料到了这件事情一样,早早的挂号了。
这个消息一出来,流言也便止了。
虽然医生亲自去院门口等着有点奇怪,但是既然早已有挂号,那么也就勉勉强强可以理解。随后又有知情人透露出来,这位病人得的病与远山朝那位过世的夫人,是同一种。只不过比起这位还可以挽救的少年,远山夫人则是因为手术失败,死在了手术台上。
这下大家都理解了。
远山朝与夫人是少年夫妻,又一向亲密,就算夫人已经过世几年。远山朝也是将戒指佩戴在手中,对于示好的年轻女人,素来不留情面的拒绝。
想要在相似的人身上,改变悲剧结局。
这种想法,是可以被理解的。
“好了,如果保持现在这种情绪,后天的手术是没有问题的。”
“那真是太好了。”
远山朝站起身来,温柔的收拾用到医疗用具。
“不要紧张,”这位医生笑了起来,“放轻松,相信我的技术,后天不会有问题的。”
虽然是对着幸村这么说到,但是远山朝的视线却是落在雾绘身上。
“那种不好的结局,我不会让它有第二遍发生的机会。”
远山朝的话语里充满了自信。
对于自己技术的自信,对于结局的笃定。
“所以,稍微对我信任一点吧,浅神君。”
“……”雾绘没有说话,心底却默默回忆起了收集到关于远山朝的全部信息。
远山朝虽然年轻,但是从他手下,治愈出院的病人,就已经接近四位数。而不成功的手术,更是零。想到这一层,雾绘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么,这两天就好好放松一下吧。”
“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也会来。陪着你去手术前的最后一次检查。”
远山朝收起东西,许下了诺言。
但这个诺言,却没有实现。
第二天远山朝并准时前来。
幸村想着远山医生可能中途有事,于是顺从医院的安排,在家人的陪伴下,做完了手术前的检查。
日暮西沉,一向守时的远山朝,生平第一次没有来值班。
雾绘心中的不安愈加强烈。
手术当天,远山朝还是没有来。
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谁也联系不到。
主刀医生失踪,幸村的手术时间只得推迟。
半天后,从警方传来了远山朝遇害的消息。
诺言,再也没了实现的机会。
36chapter。033
——远山朝的死亡算大事吗?
自然是不算的。
既没有被富豪聘请;也不是高官的私人医生;远山朝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名医术高超一点的普通的医生。
就算是死了,地球不会停止运转;日本不会降旗哀悼,就连供职的杯户医院不会因此停业一天。他的死亡;就跟千千万万死去的人一样;是一件再平凡不过的小事。
就连死亡;也是在一天后,才被偶然前来拜访的友人发现。
被发现的时候;这名医生的尸体已然冷却,从伤口处汩汩流出的鲜血,也已凝结。
尸体被发现的时候;这位知名医生的双眼是睁着的。
就这么惊讶的、无助的、绝望的、庆幸的,直直地盯着上空。
生命从他体内一点点的流走,消失不见。
可是他那沾满鲜血的手,却仍是固执的护住了身旁的东西。
——一个人型傀儡。
有着人类肌肤的触感,与人同等的比例,还有与远山朝的妻子远山花叶,一模一样的容颜的傀儡。
但也只是一个傀儡而已。
不管她有着和远山花叶相似的外表,也只是一个人型的傀儡。
它披着人类的外衣,可是却没有人类应该有的温度。它会温柔的微笑,但是却不会开口叙说内心的想法。
它不是人,它没有生命力,只能说是傀儡。
就算是保护着自己的身躯变得冰冷,白净的面庞上沾上鲜血,她也不会改变脸上的表情。
就这么温柔的注视着保护着自己的人,静静微笑。
除了陪伴在远山朝身边这具人形傀儡,能够替他收尸的也只有第一发现人,佐佐木秋山。
这位严肃的校医,之所以前来拜访远山朝,还是因为这一天,是佐佐木秋山的亲妹,佐佐木花叶,也就是嫁给远山朝之后改名为远山花叶的祭日。
在那之前,这位医生已经在家里,沉睡了一天的时间。
死亡了这么久才被发现。
这样的人死亡,又算得了什么大事呢?
他的父母,他的妻子,都已经去世了。
在没有留下子女的情况下,这位医生当真算得上孤家寡人四字。
就连死了,也没有亲人为他心疼。
反倒是出了意外的消息传去医院,医院的同事以及手下的病人,表示了哀伤。
只有些慕名而来的病人,觉得流年不利,十分晦气。在人前假惺惺的献上几句哀悼,转过身去,在没人注视的地方,开始低声咒骂。
谁让他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他们住院的时候的死,而不是等他们康复出院以后再出事呢?明明才是三十出头,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身上又没有遗传病,这样意外身故,想必是得罪了什么人吧?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资格来为他们诊治呢?
只有用如此恶意的来揣测,才能够满足他们内心的那份不甘。
但这也只是少数而已,那些经由远山朝诊治的病人,真正将远山朝当作主心骨的病人,才是大多数。他们已经难过的连咒骂的力气,都没有了。
对于他们来说,这位年轻的医生,说是主心骨也是不为过的。
大家坚信着,只要有远山医生在,那么一定可以祛退病魔,健康的走出医院。
幸村就是其中一位。
在听到远山朝死亡的消息后,这位一向骄傲的少年,头一次的感觉到了手足无措,代表着的是怎样的感受。心情大起大落间,充满了茫然,原本已经控制住的病情再次恶化。
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杯户医院里能够治疗这个病症的医生,不止一个。但是远山朝却是成功率最高的一个。同样一个病症,同样一个病人,在别的医生手里只有50%左右的成功率,在远山朝手里,却可以达到98%。
但是远山朝死了。
拥有着可以堪称为奇迹的成功率的这位医生死了。
就算是医院迅速将幸村转至以研究这个病症的院长手里,也无法掩盖幸村心中那份沉郁下来的心情。
就算医院方面迅速的做出了对策又怎么样,就算是院长又怎么样,就算是拥有着丰富的经验又怎么样?
就算事后再怎么挽救,也不能掩盖事情已经发生过这个事实!
何况幸村作为远山朝的病人,也是远山朝死前最后接触的人之一,还是这期命案的重要证人之一。
在这起命案水落石出之前,幸村还要配合警方取证。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兄长,雾绘咬了咬牙,在幸村夫人惊讶的表情中,阻止了警察们的前进:“当时我也在场,问我也是一样的。”雾绘回看一眼幸村,露出了哀戚的表情:“哥哥的病情经不起再一次的恶化了……”那颤抖着的声音中,不经意间染上了几分哭腔:“我祈求你们,能不能不要……问他了。”
“哥哥,很难受啊……”
这么说着,雾绘的眼中,已经盈满了泪花。
雾绘理解警方取证的行动,但这并不妨碍她讨厌前来取证的警察。
——哪怕前来调查的警官看起来面目和善,穿着便装。
“浅神君……”
“求求你们……”
一面这么哀求着,雾绘却十分坚定有力的用细瘦的双手,将警官一点一点的推出病房,并用脚跟,将门带上,彻底阻隔了警察的视线。
“取证的事情我也可以配合你们,请不要去打扰哥哥休息,好吗?”
雾绘用手背拭去眼角的泪痕,语气强硬不容质疑,完全不给警方发言的机会。
取证对于病人来说,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
为了能够得到更详尽的证言,证人往往需要一遍又一遍的搜刮回忆,不放过每一个角落。这种行为,对于将远山朝当作主心骨的幸村来说,是一件非常的残酷的事情。他需要一遍又一遍的回忆着这位医生的好,回忆着和医生相处时的点点滴滴,需要忍住疼痛,将自己伤疤揭开来。
雾绘发誓,她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用誓言给自己鼓劲,雾绘替幸村回绝了这份工作。
“警察先生,我为自己的无礼举动道歉。”雾绘抬起头看向穿着米黄…色风衣的警官,目光坚定,语气里充满了自信:“我的记性很好,虽然没有哥哥那么熟悉远山医生,但是细节方面,我说不定比兄长注意的更多。而且啊,陪着兄长的我,也可以算重要证人之一吧。”
“……说的也是,那么麻烦你了。”
被雾绘盯着的警官沉默一会儿,最终答应了雾绘的请求。
“浅神雾绘。”雾绘抹着眼泪,破涕而笑。
在此刻的雾绘眼里,这位姓目暮的警部,实在是和蔼又可亲,一点也没有警察的严肃无情。就连头上那顶帽子,也变成了绅士的象征。
调整好心情,雾绘便跟着目暮警官前去警视厅。
在上车前时,雾绘像是有所感应一般抬头看向幸村病房所在的位置,凭借良好的视力,雾绘看到幸村惠在向着她招了招手,目光里满是担心。
雾绘报之一笑,做了一个毋须担心的手势。
如果是雾绘的话,的确是没有必要担心的。
警视厅的气氛虽然严肃,但是雾绘也是见过场面的人,不会被它骇到。而且雾绘本身行的端正,就算警视厅里行走,也是理直气壮。
“……在离开的时候,远山医生还十分自信的安慰哥哥,并且与哥哥约定好,明天陪着哥哥一起去检查。”
盯着眼前的茶,雾绘努力回忆着远山朝的一举一动。
“远山医生是一位对病人十分负责的医生呢,手术前的检查医生是不用全程陪护的,但是远山医生却不一样。”
……
一旁记录的警官快速的记录着,笔尖与纸张摩擦,发出“飒飒”的声响。
……
“为什么我会这么清楚——?”雾绘微微有些惊讶,可还是十分理直气壮的说道:“很简单啊,我有特地去调查过啊。收集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