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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了张小刀身边,开口问道:“相比这火山口难看的要命,我还是觉得老师只是让我们看他的那把剑,那才是真正的风景。”
张小刀闻言回忆起了那把剑,刚刚在危机之中并没有觉得异样,此时在回忆之下,他立刻感受到了无尽锋芒似在破掉他的记忆图像,身体仿佛要分离变作锋芒下的碎片。
大师兄看着张小刀打了一个哆嗦,道:“不必着急,这一剑足够你体会半生。”
张小刀表示赞同,却问道:“那大祭祀死没死?”
大师兄肯定道:“必死无疑。”
张小刀吁出了一口浊气,心中大石落地,立刻感觉到身体虚弱至极。
“我们下山吧,剩下的交给徐庆将军便好了。”
“恩,我现在特别想吃饭。”
大师兄闻言拿出了还在怀中沾染了血渍的馒头道:“这能凑合不?”
张小刀撕掉了沾染血丝的白面皮,掰开馒头递给了大师兄一半道:“老规矩,兄弟见面一人一半。”
大师兄接过半个馒头,双眸向火山口的底部看了一眼,叹了口气,不知是在惆怅什么。
张小刀没有注意到大师兄的神色,若有所思的问道:“那个老太婆?”
“不死,她也不敢来。”
张小刀看着大师兄自信的神色。点了点头,便一边啃着馒头,一边加入了火山口旁的救援大队之中。
杨凤兰弓着自己疲惫的身躯穿行在大顶山时不时震动的山林之中,脚下踉跄到了时不时便会跌倒,但她却立刻起身继续奔跑,神色惊恐的有些疯癫。
神剑坠落,九重天!
与盛唐对抗了多年的杨凤兰明白了一个道理,在盛唐没有那两座高峰杀不了的人,只是要看他们愿不愿意杀,对手值不值得杀。
她自认是复周会外事头把交椅。但似乎仍然不具备资格让那两人任何一人出手,甚至不值得大师兄出手。
正当她的思绪百转千回时,他看到了如同她一般同样趁着烟尘弥漫时下山逃窜的人影。
她再次发现了一个惊恐的事实,先生的那把剑只针对大祭司。
不然他想平了这山,怕是易如反掌,他们不可能现在都还活着。
她没有去与她可能认识的逃窜者说半句话,甚至渐渐远离他们,双方就此变成了两条平行线,极有默契的不去发生任何交集。
有人下山。自然有人上人。
来自大荒的三名男子,扛着自己巨形的武器姗姗来迟,他们在远端看到了山顶的异响,也发觉了在他们上山时有人发疯似的下山逃窜。
但他们不在乎。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战斗!与他们最痛恨的盛唐人战斗!
山歌在上山时再次响起,出自三人的口中。
“大荒有座山呦,在云间呦。大荒有条河呦,在青天嘞,大荒有座殿。在山巅哈,大荒有敌人,是盛唐喔!”
简单易懂的曲调,满是自嘲讥讽的歌词,三名大荒人用洪亮的嗓子将歌声传遍了大顶山,脚步越发的轻快。
已经接近顶峰的徐庆听到了这歌声,顿时眉宇之间满是忧愁神色,然后坚定的向山巅走去。
歌声传到山巅时,若有若无,本来已经整装待发的盛唐队伍顿住了脚步。
站在队伍前端的大师兄簇起眉头道:“这首歌很老。”
张小刀没有吭声,他耳力极佳自然听得到歌词,自然判断的出有大荒人来到大顶山。
“老到是盛唐人创作并传唱的。”
陈青竹问道:“然后?”
“然后,大荒禁了这首歌谣,只有三十年前的那些荒刀客知道这首歌,并愿意哼唱,以此来激励自己,记得那条永河的耻辱。”
“也就是说来人很强。”
“恐怕非常强。”
“老师还会再出剑吗?”。
“老师不是神,他毕竟还是人。”
张小刀默然,大师兄迈动步伐来到了山间唯一残存的一条古朴石路前站定。
张小刀紧随而至,却没大师兄的儒雅气质,而是直接盘坐了下来,瞬间进入入定状态,恢复元气。
陈青竹诧异的看了张小刀一眼,虚弱至极的张涉川道:“说入定就入定,先生的弟子果然都是怪物。”
陈青竹蹙着黛眉道:“师傅,我很难受。”
“为何。”
“先前战斗除了你与大师兄,没有人插得上手。”
“然而到了现在,我仍然没有资格出战,张小刀站在我前面好生讨厌。”
张涉川没有回答,而是咳出了一口血,感受着周遭宗门弟子的压抑气氛,心想着或许死在这大顶山也不错,毕竟能沾到先生那把剑的光,未来怕是有机会写进史书中。
胡思乱想之际,那嘹亮的大荒山歌越来越响亮。
越响亮也便意味大荒人就快来到山巅!(未完待续)
第169章 荒刀
盛京的小雨莫名其妙的停了。
只是天空阴霾,黑云仍旧压城。
这暴雨的征兆让人们堵得心里堵得慌,可清风一抚,黑云梳淡,云间泛蓝。
这种景象甚是奇怪,殊不知这只是因为先生的心念一剑而造成。
书院后山,小雨淋过的如画景色中传来了淡淡的青草味道,先生脸色泛白,坐在藤木椅上的身躯似乎在不经意间总是小幅度震颤。
显然,即便是绝对的天下第二,即便是人间最强大的修行者之一,想要隔空万里刺穿教廷大祭司的身躯,仍然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困难的事情要想完成,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
先生的代价是一锅见底的鸡汤,喝完鸡汤他满意的擦了擦嘴角,看着李悦眉道:“你看见了什么?”
李悦眉正在埋头苦吃,闻言抬起头,露出了白净的俏脸道;“没看到啥啊,只看到了好大的一把剑。”
寒霜儿微微一笑,满意的捏起了李悦眉的小脸蛋,一幅溺爱神色。
李悦眉崛起小嘴道:“师尊,能不掐我脸吗,这样很耽误我吃饭。”
“吃吧,吃吧,今天多吃些。”
李悦眉傻笑了起来,继续吃饭,寒霜儿却担忧的看了一眼先生道:“西域有人来,大荒自然也会有人来。”
先生李自知轻声道:“无妨,似乎有人去了。”
寒霜儿簇起眉头道:“盛唐的这几位都没动作,谁去了会起到决定性效果?”
“小刀有个老婆。”
“呃?”寒霜儿道;“是听说过。”
“不是一般人。”
寒霜儿问道:“有多不一般?”
李自知笑了笑,道:“在熬一锅鸡汤就告诉你。”
寒霜儿冷哼一声,揪起了李自知的耳朵,道:“说不说。”
李自知吃疼之下都:“先放下,先放下。”
寒霜儿气鼓鼓的放下了手,李自知道:“北神门这一代圣女。”
四方小桌上随着这句话脱口而出,气氛变得格外诡异。只剩下了李悦眉的咀嚼声音。
很快,寒霜儿便用高挑的声音道:“这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
“你怎么知道的?”
李自知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算了一卦。”
“准吗?”。
“许久没做这种事情,自然有些生疏,但**不离十。”
“她现在在赶过去了?”
“手给我。”
寒霜儿将左手交给了先生,先生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膛上,道;“你听?”
奇异的声音在寒霜儿的耳边响起,她不知道这声音代表什么,却知道这声音格外恐怖。
“这是天地间空间撕裂的声音,她自万里外正赶去大顶山。”
寒霜儿放下自己的左手,震惊莫名的道:“我发现我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世界了。”
“世界是被人掌控的。能看懂人也行。”
“你想让我看懂谁?”
“你能看懂刀疤卷毛吗?”。
“看不懂。”
“既然看不懂世界,也看不懂人,那就去在做一锅鸡汤吧,这只鸡太嫩不好,去弄只岁数大点的。”
寒霜儿听话的点了点头道:“好,我去抓只老母鸡。”
李悦眉双眼锃亮的鼓起了掌道:“老母鸡,老母鸡,我要吃老母鸡。”
大顶山山巅阴霾笼罩,歌声嘹亮。
火山口旁的盛唐宗门弟子沉着等待。没有了之前得知教廷大祭司来到这里时的震惊枉然。
不得不说,这种沉着的确与眼界有关,开了眼界的宗门弟子们,完成了蜕变。
荒人未到。徐庆先至。
提着一把斩马刀的徐庆的站在了大师兄身边。轻声道:“你的伤势不轻。”
大师兄回应着:“无妨,伤势这种东西要分你怎么看,一般我有四种看待方式”
大师兄又变得唠叨了起来,这说明荒人带给他的压力远不如大祭司。或许这对于山巅上人困马乏的盛唐各大宗门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徐庆看了一眼盘坐在地面上未睁开双眸的张小刀,然后回头扫过各大宗门长老,叹了一口气。
狭长盘旋的山道中。歌声逼近。
在山巅的肃静之下,三位荒人进入了人们的眼帘。
站在最前端的荒人身穿虎皮,肩上扛着一把弯刀,弯刀如半月,寒芒闪烁。
第二位荒人身着黑色皮革,拖着一把宽刃长刀,所过之出石道出现了一条笔直的线。
第三人身着长袍,手中无刀,腰间短刀六把,藏于皮套之中。
三人的歌声格外整齐,终于在来到山道尽头处停止,弯刀男子咧开了满是胡茬的嘴角,没有说话,只是笑了起来。
站在他身后的两名男子没有笑,只是静默的矗立,似乎在等待拔刀的那一刻。
张小刀在这时睁开双眸,便看到脸上涂着某种图腾的荒人洋溢着可恶的笑容,他站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道:“一人一个?”
“我选这个。”大师兄指着弯刀男子道。
“那我来这个?”徐庆将军指着宽刃长刀男子道。
张小刀看了看最后一位荒人道:“就你吧,快点,打完下山吃饭。”
三位荒人此时全部大笑了出来,对于张小刀三人的轻蔑与藐视,没有任何理会,径直的向山巅走去。
半月大刀在荒人的肩膀处放下,他轻声道:“记住我的名字,拓跋格日。”
“我是成吉。”
“我是多蒙。”
张小刀蹙着眉头,觉得自报家门是在傻透了。
然而他却不知,大荒为数不多的荒刀客中都存在这个规矩,让敌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尊重。
托巴格日举起了半月弯刀,粗壮如同藤蔓的手臂猛然挥舞。
半月状的磅礴元气猛然迫出刀体之外,大师兄接下了这一刀,神色有些惊讶的退后了一步。
张小刀与徐庆亮出长刀。便看到了真正来自大荒荒刀客的不屑神色,显然他们不认为盛唐有人会比他们玩刀儿玩的溜。
下一瞬,在山巅六道身影交错,激战再现!
没有之前的分工,荒刀客来到这里的目的便是杀人,杀掉山顶上的所有人。
所以,所以六道身影只是一触便即散,三名荒刀客以迅雷之势冲进了盛唐宗门弟子的人群之中。
鲜血肆意,完全始料不及的张小刀三人,骇然惊恐。
他们均没有在第一时间挡住荒刀客。荒刀客远远比他们预想中的还要强大,他们或许不见得会几种秘术,但身体无疑却是天下间最坚硬的一批人之一,他们对刀的理解独特而奇妙,他们冲进人群之中,便是去收割性命,坚决而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