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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瑶簇起了黛眉,然后嗔怒道:“白痴。”
“白痴?”刘亦晨的面容开始扭曲。
在董瑶看来夫妻本该同心,这时刘亦晨质疑她的话显得很白痴,她骂他白痴却是在告诉他,夫妻之间不应该说这样的话。
然而刘亦晨却觉得,董瑶像很多人一样在心中鄙视着他,于是他的脸在也挂不住,怒吼着道:“你说我白痴?你终于说实话了?你也像所有人那样在心里觉得我是白痴吧!”
董瑶的脸上出现了惊恐的神色,她不知道刘亦晨为何如此发怒,委屈的眼眶中满是雾气。
张小刀伴随着雨幕走进了王大牛的家中,那条还是老不死的老黄狗迅速带着泥点扑入了他的怀中。
张小刀一边笑着,一边看着屋檐下的大牛哥,然后道:“大伯如何?”
大牛哥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招呼着张小刀进了铁匠铺,两人坐下后,王大牛愁眉不展的道:“他现在睡觉极为困难,现在刚睡着。”
张小刀苦笑道:“本来是想看看大伯再走的。”
王大牛憨厚的笑了起来道:“无妨,什么时候走?”
张小刀笑着道:“等雨停。”
王大牛点了点头,沉默了下来。
“我在盛京,估计会进翰林书院学习两年,要是你无聊了就来找我。”
“好啊。”
“那就好。”
王大牛抬起头看了看许久未开火的打铁灶,闭起了双眸似乎很是想念当年父亲在这里不断轮着铁锤的身影。
张小刀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了看外面渐小的雨势道:“喝口酒吧?”
王大牛睁开双眸笑了笑,不时拿了两坛酒放在了桌上。
桌上无碗,却也不需要碗,两人捧起了沉重的酒坛,张小刀豪迈的道:“走一个。”
“走着。”
大黄狗在两人脚边,旺旺旺的叫了起来,似乎也想尝两口那叫做酒的东西,到底是啥滋味。
大宅中的争吵并没有结束,刘亦晨的火气越来越大,董瑶越发的沉默,看着如同疯了一般的刘亦晨黯然神伤。
压抑在刘亦晨心中很久的病态情绪在白痴二字之后被彻底点燃。
他疯狂的砸着宅中一切可以砸的东西,将本来看起来是富贵人家的装饰品悉数变为地面上的垃圾。
董瑶觉得眼前的男人越发的陌生,当刘亦晨气喘吁吁的不知在砸什么时,她轻声道:“你够了没有?”
“我够了没有?”刘亦晨看向了董瑶问道:“张小刀回来哪天,你就来说要去看看,还精心打扮了一番,你够了没有?”
董瑶无法理解这种情绪,明白说什么刘亦晨也不会听的进去,垂下了头,想起了很多事情。
“沉默就代表默认,默认你还喜欢她,他马上就要走了,你还不快去表达你的心意?”
董瑶抬起了头,凝视着刘亦晨那张越发苍白的脸,依旧没有吭声,脸上却出现了不屑的神色。
她不屑刘亦晨的愤怒,不屑一切无中生有的事情,最不屑的是刘亦晨作为男人的心胸如此狭小。
刘亦晨最看不得不屑的神色,想起了现如今街坊邻居那一张张伪善面孔中的真实面容,他开始失去理智。
他很快来到了董瑶的眼前,抓起了董瑶的头发,在董瑶的吃疼惊呼下,将她拉下了床榻,拉到了地面上。
地面上极为狼藉,混杂着瓷片木屑等等的碎裂物在这种拖行下,在董瑶的身体上留下痕迹,划出血液。
董瑶的瞳孔中出现了恐惧的神色,但在巨大力量的拉扯之下,她只能发出疼痛的喊叫,全无半点反抗余地。
刘亦晨将董瑶拖到了大宅厅堂之中,歇斯底里的愤怒让他无视了董瑶的喊叫与求饶,拖出了一地血水,最终董瑶的身体终于被门槛挡住。
揪出了无数碎发的刘亦晨半蹲了下来,看着董瑶惊恐的倒退,一把将她脑袋拉起,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董瑶的脸颊上。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董瑶整个人已经懵了,她无法理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颤抖道:”你是刘亦晨吗”
“啪”一声脆响,又是一记耳光。
董瑶勉强撑着地面,急促的开始呼吸,不知自己到底在经历什么。
“啪!”又是一个耳光,刘亦晨怒吼道:“我在问你,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似乎被耳光打醒,似乎终于认清了眼前这个男人的真正面目,董瑶无力的将双手支撑换为了双肘,看着被划破的新衣,终于抬起头道:“以前没有,但现在真的看不起你。”
刘亦晨的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胸口开始起伏,剧烈的起伏。
最终,一腔怒火化为了一个耳光,狠狠的打在了董瑶的脸颊上。
雨声渐小,不知是不是巴掌声太过响亮!
董瑶承受不了这种巨大的力量,脸颊像地面贴去,狠狠的砸在了一片碎裂的瓷片上,然后感觉自己眼前一片漆黑,渐渐什么的感觉不到。
刘亦晨仍然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他狠狠的踩着董瑶的脸,三脚之后骇然发现散落的黑发中有血迹流出。
血迹流出的速度极快,不到片刻就汇集成了一滩血水。
刘亦晨终于惊醒,呼吸变得更加急促,他的双手小心翼翼的抬起重要的脸颊,发现那了被瓷片填满的伤口,然后跪了下来,双目无神。
雨势终于微弱的没有了踪迹,天边的阳光照亮了大宅中的狼藉,也照亮了来到灵隐县村外的一辆马车上。
张小刀站在马车上挥着手,看着前来送别的父老乡亲们咧开了嘴,笑的格外开心。
王大牛脸色泛红的道:“走吧,走吧,下次不醉不过。”
吴大雄驾着马车与灵隐县终于渐行渐远,张小刀盘坐在车厢的尾端,看着雨过天晴的天边出现了一道彩虹,眯着眼睛,想着盛京是不是很大,盛京里是不是有许多有意思的人,那座叫做翰林的书院又是什么模样,会不会有几个可爱的同学?
却不知,在这个雨过天晴的天气里,刘亦晨正跪在血泊里看着自己的妻子,直到夜色渐深,他才站起身来整理家中的一切,整理完毕后已近三更,他抱着被擦的格外干净的董瑶走出了灵隐县。
抛尸,弃妻!
第105章 叛逆的女儿
落叶镇坐落于中州与翼州的交界处,三年前在英明的县官带领下镇中千户人家开始养蚕,从此变成了蚕丝的盛产地。
由于地理位置的优势,落叶镇的发展速度极为迅猛,吃饱饭已经不再是问题,更多的人愿意拿出手中的闲钱建座大院。
这种典型的盛唐大院在三年内将落叶镇变成了另一番模样,以至于三年没有回过家的吴大雄竟然有些不认识自己的老家。
地面平整的官道上,雨水繁密,张小刀坐在马车上极为安静,却在心中腹诽着老天爷最近为啥如此爱哭。
自离开灵隐县后,这雨水一直延绵到了今日,自然延误了他们的行程,张小刀有些不耐的问道:“都七天了还没到?”
“到了吧。”
“到了吧?”张小刀听着着不确定的口气,掀开了厢帘,探出了头。
视线之中,一座看起来极为整洁的小镇映入眼帘,因为雨水的关系这座小镇现在看起来朦朦胧胧,似梦似幻。
张小刀微微长大了嘴巴,竖起了耳朵,似乎可以听见无数翘檐流下的落水声敲打出了奇妙的节奏。
“这是?”
“的确是这没错啊,只是我三年没回来了,没想到变成这样。”
“先进去再说把,难不成还睡马车?”
吴大雄点了点头,催促了着骏马疾驰。
周遭的景物随着骏马加速模糊起来,雨水敲打车厢的声音与马蹄声融合在了一起,眼前落叶镇的景象渐渐清晰。
走入落叶镇,青砖碧瓦,翘檐流水,宛若画卷。
张小刀一边感叹着生活在这里盛唐百姓的腰包丰厚,一边跳下了马车,踩着石板中的雨水,心情愈发美好。
下了马车,打起油纸伞,张小刀却发现吴大雄的脸色有些不太对。
想到这里张小刀不由得笑了出来,问道:“怎么,太紧张?”
“废话,三年没见我闺女了,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带点东西回去?”
张小刀想了一下:“本来带土特产算不不错的把,可咱边军那有什么土特产,难道带把刀回去。”
吴大雄看了看人烟稀少的街道中,发现了花脂坊的招牌,下定了注意道:“买胭脂,我女儿最喜欢胭脂了。”
张小刀表示赞同,女人一向对化妆品没有任何免疫力。
买完了花脂坊的胭脂,又买了一只烧鸡,凭借着印象,吴大雄带着张小刀冒雨来到的镇北的一家大院中。
“以前这里是条臭水沟。”
张小刀看着眼前被雨水砸起无数涟漪的清河,笑了笑看了看眼前在这镇中远谈不上奢华,但比灵隐县却强出万分的宅院道:“是这里?”
“应该是。”
吴大雄神情忐忑的叩开了大门,一名青衣少女打开了木门,看着眼前胡子拉碴的男子木讷在了原地。
张小刀没有上前,暗叹了句大雄哥的闺女还真不赖。
青衣少女亭亭玉立,长相清秀,手持油纸伞,在雨中自然别有一番风味。
吴大雄声音有些颤抖道:“月碧。”
清秀少女簇起了眉,然后并不热情的道:“爸。”
吴大雄略显尴尬,张小刀这时走了上来,恰逢其时的化解了这份尴尬。
接下来简单寒暄后,三人自然而然的走进了院落之中,并未见养蚕的一应事物,反而看到了亭中坐着一名男子。
男子岁数不大,皂脸红唇,算得上是俊俏小生,眉宇间自有一股傲气。
见众人从院落中走来,小生并未起身,而是端起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吴月碧介绍后,小生恍然大悟,揖手见礼,道了声:“伯父。”
张小刀在一旁默不作声,寻摸着这少年莫非是吴月碧的男友?
这时,小生开始自我介绍,却格外的详细。
小生乃是大户人家出身,名叫孙乾,其父如今在朝堂中任礼部尚书,他随祖父于两年回乡,自然在这落叶镇中当属翘楚家族。
吴大雄当了很多年的兵,早已经不记得落叶镇中还有什么大官,听着也不觉得稀奇,却看这少年有些没完没了的意思,恶感渐增。
孙乾见亮出身份两人反应平平,在心中腹诽两个边军土包子,却不知者两人刚与盛唐的公主陛下分开,自然对什么尚书不尚书很难感冒。
吴月碧不知是怕父亲不高兴,还是男友不高兴,这时道:“父亲晚上想吃些什么,女儿给你做。”
“买了只烧鸡,整点小菜就行。”
孙乾悻悻道:“月碧既然家父归乡,不如晚上我去醉仙楼摆一桌给家父接风?”
吴月碧询问试的看了一眼吴大雄,吴大雄摆手道:“这些日子赶路着实累坏了,谢过孙公子美意。”
孙乾得了吴月碧一个眼神,再次揖手道:“那在下就不打扰了。”
孙乾走后,张小刀坐在了亭中红木椅上,看了看亭中附庸文雅的字画等等装饰,喝了一口茶,砸了砸嘴巴觉得还不如十里亭的大碗茶好喝,便放了下来,道:“我去看看马车。”
吴大雄知道这是张小刀在给他创造机会,眼神中略带感激。
张小刀走出院落,上了马车悠哉悠哉的听着细雨声,没过多久便渐渐睡去,却在这时听到了争吵声。
张小刀的耳力何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