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弥咬紧牙根,追上她。
诡异的低鸣声从背后接近。
维多利加终于停下脚步。
叫声越来越大,尖锐直刺天际。
“维多利加?”
听到一弥的声音,维多利加慢慢回头,一脸头痛的表情。
“这是第二个人了,久城。”
“咦?”
“看来劳尔也被杀了。”
一弥跑步追上维多利加,看着她所指着的地面。
胸口流血的劳尔倒在那里
眼睛大睁,呆滞空虚地看着上方,一眼就可看出已经断气。
那是德瑞克的哭声。他从森林外面跟着一弥一路过来,以尖锐怪异的声音哭泣,停下脚步。发现倒在地上的劳尔,然后声音变得更大:
“我们两个一起散步。劳尔因为好奇走向森林深处。然后不知道从哪发出枪声然后传来劳尔的声音——像是尖叫的短促声音我知道他被射中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死!为什么会被射中?”
“他被误认为是狼。”
德瑞克似乎听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张开嘴反问:
“狼?”
村民们也到了。看到这幅惨状,全都沉默不语。
“德瑞克,昨天你也看过村长向森林里开枪吧?如果森林发出声响,就会认为是狼”
安普罗兹小声继续说明:
“村民从不进入森林。所以没想到会是人”
“你说什么?劳尔死了耶?一个好好的人被打死了耶?我也有可能会被打中啊。你们到底知不知道啊!?”
德瑞克以非常刺耳的声音大叫。村民们面面相觑,沉默不语。
——维多利加突然蹲下。一弥好奇她在做些什么,看着她的手边。
维多利加从地上捡起什么东西。注意到一弥的视线,她给一弥看了一下那个东西。可是一弥无法了解这代表什么意思。只见维多利加似乎感到很满意,眯起眼睛点了点头。
维多利加捡起来的东西是坚硬的榛果。
5
“这片森林并非榛树林,久城。也就是说,榛果不可能会掉落在这里。”
似乎觉得很麻烦的维多利加一面小声说明,一面走出森林。站在旁边的一弥快步跟上,开口问道:
“这么说来,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榛果是丢在已死的亚朗身上。”
“嗯”
“对了,德勒斯登瓷盘的嫌犯蜜德蕊在哪里?”
维多利加突然蹦出这句话,一弥惊讶地说:
“我、我哪知道应该是在房间里吧?”
“唔”
维多利加突然“呼~~”打了个呵欠。
——虽然村中暂时陷入混乱,但村民还是继续进行祭典。安普罗兹找到两人时,叹息不已地表示:谢尔吉斯一口咬定:“我打中的是狼,绝对不是人。”
维多利加沉默地盯着安普罗兹的脸,表情相当诡异。最后她低声说道:
“你自己的想法呢?”
“我吗”
安普罗兹虽然张口,却又闭上,好像不敢回答。心里感到迷惘,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突然滔滔不绝说了起来:
“我什么都不能说。没有人看到劳尔是怎么死的。不过,如果我站在谢尔吉斯村长的立场,当然会怀疑是不是自己杀了人。没有人看到狼也是事实。如果要说绝对不是这样,就必须拿出证据。”
安普罗兹带着一些迷惑,看着维多利加:
“无论有罪无罪,都必须有证据。”
这句话不只针对谢尔吉斯,似乎也针对柯蒂丽亚·盖洛。维多利加静静点头:
“没错。”
两人之间似乎达成共识。
“不过,安普罗兹,你也希望夏至祭顺利结束吧?也想要拔除所有罪恶的根源吧?”
“那是当然的?”
“现在的(无名村)陷入混沌的漩涡之中。我已经掌握所有原因的碎片。只要将碎片重新拼凑起来,就可以将谜团解开。告诉你,大部分的情况,我只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而加以组合,很少为了让我自己之外的人了解而将它们语言化——因为实在太麻烦了。就像是小孩要求大人说明一个极其复杂的问题一样。因为太过麻烦,所以我几乎不会将它语言化。能够让我愿意这么做的人,只有身在这里的久城而已。”
“是吗?”
一弥稍带讶异地反问。维多利加转头装作没听到。
“因为我拜托你,所以你才会说明吗?平常从不这么做这样啊!”
“久城,吵死了。”
维多利加不悦地低声说道。一弥急忙闭上嘴:
“对、对不起”
安普罗兹似乎很疑惑地说:
“请问,这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犯人是谁。”
“什么!?”
安普罗兹反问:
“这是怎么回事?射杀劳尔的不是谢尔吉斯村长”
“如果我说不是,你会怎么办?”
“可是,当时的确是谢尔吉斯村长用猎枪射击”
“他的确开了枪,但是你怎么知道,命中劳尔的就是那发子弹呢?”
“这、这是”
安普罗兹沉默不语。
他的脸突然变得毫无表情,以完全看不出来究竟在想什么的不可思议表情,用力瞪视地面,默默无言。
“安普罗兹,你希望我重新拼凑混沌,加以语言化,对吧?”
“呃?”
一弥赶紧帮忙解释:
“她是问你是不是希望知道犯人是谁?”
“这样啊嗯,当然。”
安普罗兹的声音显得很僵硬。
“那我需要你的帮忙。”
“帮忙?帮什么忙?”
“我找出杀害亚朗和劳尔的犯人。但是在重新拼凑我所拥有的二十年前的混沌碎片时,你必须帮忙。”
“你说的二十年前,是指狄奥多村长那件事吗?”
“是的。这个事件另有犯人。但是需要你们的协助,才能证明。”
在一旁傻傻听着的一弥,诧异地回问:
“你说的‘你们’是指?”
“安普罗兹和久城,你们两个。”
一弥与安普罗兹互看一眼。
维多利加的眼眸冰冷而闪亮。眼眸深处有着绿色的火焰激烈燃烧:
“我曾经以重新拼凑混沌做为交易。想要我解谜,就会要求相等的代价。”
一弥突然回想起与她第一次见面的事——维多利加告诉一弥所卷入的事件真相,代价就是要他交出难得一见的食物9说起这件事,维多利加突然笑了:
“那种东西不算是回报。我要求的通常是更大、伴随心痛的牺牲。那是我从小的习惯。我每天提醒自己,要尽量提出恶魔般的要求,为了打发无聊时间。就是这么回事,久城。”
维多利加突然想起什么,一脸愉快地笑了:
“古雷温明明很依赖我,却很讨厌这样。”
“原来如此。”
一弥觉得好像稍微了解他们兄妹,在一旁点点头。想起刚才相布洛瓦警宫的有趣对话:
“对了,刚才他还提到什么卑鄙的高利贷之类的。”
“根据推测,恐怕是在指我吧。”
“他好像很生气喔。”
维多利加耸耸肩,丝毫不感兴趣。
傍晚——
夏至祭继续进行,已经接近村民的祖先经过教堂回村的时间。
原本在教堂里面的神职人员和看守的年轻人,一个一个走出来,在广场上集合。将教堂净空,等待祖先从阴间归来。等到祖先回来之后,在夜里向祖先展现丰饶的最后祭典就要开始。
随着天色变暗,广场上燃起好几只巨大火把。照亮古老的石板地与穿着中世纪服装的村民,感觉甚至比白天还要亮。
维多利加、一弥与安普罗兹,再加上他找来的几个年轻人,现正躲在教堂洒着花瓣的圣歌队席位后面。
在教堂净空的时间,一弥与维多利加等人一起屏住呼吸,缩着身体躲藏起来。
教堂一片寂静,可以清楚听到遥远的广场传来火把啪嚓啪嚓的爆裂声。空气潮湿,比起外头更冷。洒在椅子上的花瓣发出甜甜的香味。
即便在白天也是一片阴暗的教堂,玫瑰窗落下的圆形光点变成阴暗的苍白月光,令人感到寒意。广场火把的橘色亮光透过彩色玻璃微微照亮地板。眼睛习惯黑暗之后,好不容易才看到各自的表情。
维多利加打了个小小的喷嚏。一弥也差点跟着打喷嚏,但还是忍了下来。
小声询问维多利加:
“喂为什么要躲在这里?”
“因为犯人会来。”
“怎么说?”
“教堂里面一直都有人在,唯有在这个时间也就是据说礼灵要通过的现在是净空的。既然如此,犯人一定会算准这个时间
采偷。”
“偷?”
安普罗兹小声追问:
“到底是偷什么东西?这个村里有值得偷的东西吗”
维多利加以斩钉截铁的声音说:
“你或许不知道吧,安普罗兹。有些东西就是因为旧才有价值。人这种东西,除了为了永不满足的欲望追求新的刺激之外,也是重视稀少价值之物的奇怪生物。过去制造的东西和现在不同,会随着时间而减少。因为这样,好事者不论花上多少金币都想要得到。久城,你应该还记得吧?就是那个被偷走的德勒斯登瓷盘。”
一弥点头,想起关于那个陈列在义卖会里的盘子——看起来老旧、脆弱、易碎,却又令人心动的不可思议瓷盘。向看守摊位的蜜德蕊询问价格时,简直高得吓人。当时蜜德蕊还很得意地说,就是因为那个盘子很有历史。
“这个村子在某些人看来就是座宝山。残留着许多好事者不论花上多少金币都想要得到、古老而有价值的东西。包括我们住的房间里的古老衣橱、有点细微裂缝的圣母像、用餐时的古老银餐具还有”
维多利加突然嘘了一声。
教堂沉重的木门毫无声响地打开。有人像是滑入黑暗之中,溜了进来。踏在地板上的石砖,响起轻悄悄的脚步声。
在广场火把光线的照射之下,为了避免发出声响而缓步行走的姿态变得十分细长,一直延伸到教堂石壁的天花板上。不祥的影子左右摇晃,慢慢接近。
当通过一弥他们躲藏的圣歌队席位旁边时,那个人影的脸,瞬间被玫瑰窗闾落下的圆形月光所照亮。
浮着微微笑容,苍白的脸孔
一弥揉揉眼睛,看清楚浮现在阴暗中的犯人
“怎么可能!是这个人吗!?”
“你还记得吧?久城。”
维多利加轻声说道:
“关于古老的壶被丢人圣水里面的事。”
一弥稍微想了一下,点点头。
蜜德蕊昨天怒气冲冲地对自己说过的话。
年轻人开玩笑地进入教堂,还把村民们珍视的古老水壶丢进装满圣水的瓶里。三个人都做了相同的事,把村民气坏了。还说他们只知道追求新东西的价值,根本不懂得物品真正的价值为何
维多利加摇摇头:
“完全相反。他们那三个年轻人,比谁都了解价值。所以进入村子之后,看到教堂古老的尖塔和玫瑰窗时,才会发出叫声,三个人的脸上都浮起虔敬的表情,做出祈祷般的姿势——那才是他们的真面目。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