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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海派集团吗?”公主撑着下巴目光扫向苏叶:“他们集团最近有些麻烦,唔,我猜你知道。没错,就是你同学未来的老公。表嫂啊,很多事,其实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至少,你同学的婚姻就是如此……”
苏叶一点就透:“你说联姻?可传言并不是这样啊。”就同桌给的八卦消息,他们可是自由恋爱的,难得的是又正好门当户对。
公主冷冷一笑。
苏叶突然觉得冷笑的公主与秦魏出奇的神似,想到秦魏,苏叶不自觉的想到了所谓的联姻,又颤颤的问:“豪门都需要联姻……秦魏……”
她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只是想想,就难受万分,仿佛有东西狠狠抓着她的心一样。公主眨眨眼:“我表哥怎么了?”
苏叶咬咬唇,到底还是忍了下去,盯着桌面不发一语。
倒是公主,看她这副模样哈哈笑了起来,大笑过后是她再认真不过的神情:“表嫂,你要相信表哥啊。”
苏叶这才明白自己被公主耍了,起身要打她,哪料到公主快她一步逃到了另一个位置上,自然的苏叶的拳头落空了,或者说是落到了别人身上。苏叶低着头弱弱的说了声对不起,却见对方以十分不可思议的的语调喊出了她的名字
——苏叶?!
〖真的再见〗
并不是没有想过这样的情景。
在莫炎刚离开的那段日子,她也曾这样幻想过。茫茫人海,她一个转身便遇见了归来的他。可是多么不切实际,多么荒唐可笑。现实生活不是言情小说,不爱就不爱,哪里会有那么狗血的剧情发生。
可是,现在,此刻,站在她面前的,面露欣喜的不正是移民出国的莫炎么?
他一身精英人士的装束,左肩背着某牌子的男款背包,上面的LOGO闪闪发亮,刺得苏叶微微敛了双眸。
还真是,跟以前一模一样。
其实,分别了只不过两三个月,可苏叶觉得似乎已经过了好久,曾经追逐他身影的日子离她太远太远,远到记不清是什么感觉。
莫炎一个跨步搂过苏叶,热情洋溢:“丫头,我开始还以看花眼了,没想到真是你。啧啧,变漂亮也变成熟了。”
苏叶不动声色的退出了他的怀抱,冲他微笑,眉目淡淡又恰到好处。她拉过公主,重复遇见郁微时的介绍:莫炎哥,这是我朋友秦勤,秦勤啊这是我青梅竹马的哥哥。
只是,哥哥。
就算青梅竹马过。
莫炎神色一滞,笑容亦有些僵硬,直至公主同他打招呼才恢复过来。他笑的有些勉强,上扬的唇畔再没有先前看见苏叶时的喜悦。
苏叶仿若未见,只坐回原来位置。公主也在她身旁坐了下来,莫炎点了杯咖啡,同样坐在了苏叶身侧。一时之间,三人皆沉默。
公主沉默是与莫炎不熟,而且看苏叶的神色也约莫能猜到一些,女人嘛,对感情的事总是分外敏感。至于莫炎,则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说,他料不到不过短短几个月,他与苏叶之间,已然隔了一条大河。
还是苏叶开了口,她捧着咖啡,看着视线不知落在何处的莫炎,轻轻道:莫炎哥怎么突然回来了?
奇莫炎想说并不是突然的决定,可当他看见一脸淡然的苏叶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他有些悲戚的想,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从前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丫头吗?
书公主坐立不安,周围弥漫的怪异气氛就算是她想忽略都难。她看了看苏叶,而后拍拍她的肩,低声道:你们谈,我先去逛逛。
苏叶也想离开,这样措手不及的碰面比当初他要离开更让她难以接受。可触及到莫炎略带苦涩的笑容时,只好同意公主先行离开。她想,就当做是老朋友叙旧,可是他们之间,除了朋友这一层身份外,还有其他吗?
想到这一点,苏叶又莞尔一笑,没有。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其他。
莫炎看她笑了,才松了口气地道:“我原本还想晚上去你家的,这次回来爸妈还带了些那边的特产给苏爸苏妈。”
苏叶点头:“晚上他们在家的。”顿了顿,又道:“我朋友还在等我,莫炎哥改天再为你接风洗尘好不?”
见是如此,莫炎摸摸鼻子识趣的起身,走到门口处又转身看了苏叶一眼,她的目光并没有落在他身上,而是拿着电话拨着号码。
可能是打给她的朋友吧。莫炎想。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有了种物是人非的感觉。那种感觉,将偶遇的喜悦淋了个透心凉。
苏叶并没有打电话给公主,她掏出手机的一刹那,想到的只有秦魏的号码,想听的也只有他的声音。
电话只响了几声就被接通了,并传来秦魏略带笑意的嗓音:怎么,一个小时都没到就想我了?
苏叶握着电话不出声,可不知怎么鼻间竟有些酸涩,隐隐的带出了眼底的湿润。她狠狠地抽了口气,企图平静下来,良久,才弱弱的反驳:没有,我没有想你,只是想你的声音了。
那边的秦魏笑得更欢了:亲爱的,这两者之间有何区别?
苏叶耷拉着脑袋思考了一会,才道:没有区别……好啦,公主还在等我,先挂了喔。
说完不待秦魏说再见便急急忙忙的挂断了电话。她怕,怕再说下去会忍不住去追问——我这样的一个人,你怎么就念念不忘了十年。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
*************
苏叶跟公主一直逛到晚上,直到手里拎满了战利品才心满意足的找地方吃饭。秦魏原本想要过来,哪知被公主一句话打发了——我们女人的聚会你一男人掺和什么。
这句话自然是拦不住秦魏的脚步,可临出发了又碰上海派集团送来的计划书,与她们吃饭的计划只得搁浅。
苏叶这才知道秦魏公司居然与海派集团有合作关系,难怪郁微的男朋友会叫出他的另一个名字。思及此,苏叶不禁好奇的问公主:“为什么你表哥会有两个名字?”
这个问题她曾经十分好奇,奈何当初没有立场质问他的隐瞒,而现在她能过问了却又总是忘记他叫钱锦若的事……
公主“扑哧”笑了出来:“其实只是为了读书方便……唔,还有啊,是为了避免被绑架。小时候吧,表哥因为钱这个姓被绑了一次,然后姑父就把表哥送回国了,姑姑干脆提出在国内期间用她的姓……嘿,怎样,狗血不?”
苏叶已经被雷得说不出话来,没想到隐藏在名字后面的,是如此小言而又狗血的桥段。好吧,其实就秦魏个人而言,是非常符合小言男主这个身份的。可是夸张到因为一个姓氏就被绑架……
果然,是她所不能理解的。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吃完饭后分道扬镳。公主是要送她的,可苏叶觉得太麻烦,不顺路不说还那么远,而且夜间开车她也不放心,就让她先回去,她自己打车回家。
公主推不过只好先走。苏叶看她走了也挥手拦了辆车回家。到家时苏爸苏妈还在吃饭,苏叶瞧了瞧,并没看见莫炎的身影,暗想他或许正忙没时间过来。
这一次与莫炎偶遇,她却难有一丝一毫的欣喜。这个人,她已经忘记,也以为今生再不会见面,却不料又遇见了。
她记得他在机场里说的话,一字一字记得清晰,也记得自己那时的难过与难堪。这种感觉,她以为忘记了,可是看见莫炎时,又一点一滴的想起。
想起,曾经的十年。
只是,再没有喜欢。
*************
莫炎打来电话时,是在第二天的中午。说那么久没见,好歹要抽个空出来一起吃顿饭。苏叶想了很久也没想出拒绝的理由,索性答应一起吃饭。
还是同以前一样,他开着他的小马六来接,替她打开车门让她入座。只是人相同,心境却大不相同。
吃饭的地点自然是莫炎定的,却是苏叶与秦魏一起去过的阿瓦山寨。那时苏叶只当秦魏是猛虎,还一个人情还要赔上她的午饭时间,结果他自己又只夹不吃,如今看来,却是他心意的见证。
莫炎点了苏叶爱吃的铁板土豆跟剁椒鱼头,又要了几样小菜跟饮料。服务员退下后莫炎才略微遗憾的开口:“从前不觉得这里的菜有多特别,可是出了国才明白,再平凡也是家乡的味道。”
苏叶折着牙签,缓缓道:“人总是这样。拥有时不珍惜失去后才后悔。嗯,趁现在你可以好好体味一下家乡的味道。”
莫炎要敲她脑袋,手才伸出一半却见苏叶早早闪到了一边。莫炎低低一笑,又放下手去,许久才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道:“苏叶,我们回不去了吗?”
苏叶看他,一字一句道:“回哪里去?”是回到青梅竹马的那十年,还是她暗恋他的那十年?抑或是,他们没有遇见之前。
莫炎微笑:“既然回不去那么就向前走吧。”他起身倒了杯茶给苏叶,然后又徐徐道:“我突然想起一个故事,还是你讲的。”
“你说有一个小伙子爱慕一位姑娘,但又怕姑娘当面拒绝,于是便想出折中的办法,给她写情书。一写就写了九十八封,姑娘都没回信。于是小伙子想,再写一封,姑娘要是再没回信,他就去娶别人……”
苏叶记得这个故事,其实并不是这样的,而是她稍稍改编了一下讲给他听,当时讲的时候也只是借这个故事让他明白自己的心,可当他听完后,只是取笑这个小伙子为什么不坚持写满一百封,又说姑娘为什么那么死要面子,非要等到第一百封才接受小伙子的爱情。
那时候她是怎么说的?
她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与底线。
后来她才明白,她虚耗的十年,正是因为不存在的坚持与底线。
莫炎还没讲完,苏叶却没了继续听的兴趣。她接过话茬,无奈道:“小伙子娶了别人,那个姑娘同样也会嫁人。就算不是彼此最初的那一个,又如何?”
她不明白,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他曾经说她对他的心意,他懂。可是他没有拒绝或接受,只是看她一个人在爱情的世界里唱着独角戏,末了,才说我明白。
莫炎张了张嘴,却始终发不出一个音,他看着苏叶,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期望,可最后那一点点的希望之光随着苏叶逐渐扬起的微笑而熄灭。仿佛是一个世纪之久,又仿佛是一瞬之间,莫炎终于开了口:“是,你说的对,拥有时不珍惜,这是我的错。我总以为时间很多,那么漫长的十年都过来了,却没想到……”他又是低低一笑:“却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他知道,他们之间只有过去的十年,所有的,只停留在那个她喜欢他的十年,从今往后,她的世界里,再没有他的存在。
莫炎的话让苏叶不自觉的叹了口气:“不,一个人造就不了两个人的结局。莫炎哥,我曾经喜欢过你。”
只是曾经。
现在,她身边有秦魏。
同样的十年,因为他的坚持与勇敢,终于圆满。
而她跟他之间,因为她的胆小懦弱,他的暧昧不明,就那么错开。有些事,一旦错失,便是一辈子,就算很爱很爱。
〖左手边〗
莫炎在第二天离开,这一次,是真正的离开。苏叶没有送他,他也没告诉苏叶几点的飞机,只是临走前发了一条短信。
他说,谢谢你曾经喜欢过我,再见。还有,要幸福。
寥寥数字,是对十年的概述,还有对未来的期待。苏叶有些难过,她想,为什么她爱他的时候他当做不知道,等她爱上秦魏时,他又突然出现怀念从前?
小夏总结说是因为人体内的劣根性,既想满足被人仰慕暗恋的虚荣,又不想背上麻烦,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