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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气息,在苍朴而凝重的黄土塬窜动、弥漫…… 仿佛凤凰岭前的两棵老柏树,最先领略到成熟的秋色。汹涌了整整一夏的洛河,此时,也渐渐安静下来,波光中,透出大山苍黄的倒影。一群赤鹿,在森林旁啃着泛黄秋草,神鹿部落的族人们,在雁声之后,时常能听见几声舒放的鹿鸣。
神鹿部落议事厅中,神鹿氏和姜缈吃着兽肉,桑芸又拿出山果,摆在石桌上。神鹿氏情绪非常低落,对姜缈说:“祭司,秋天到了,还不见仓颉和石娃的影子,他俩肯定出事了。”桑芸也有些埋怨:“我当初就不太赞成他俩去草原,仓颉和石娃还没长成汉子,过两年去也不迟嘛,现在倒好,在外是死是活都不知。黄娘和石娃娘也问了不知多少遍,你们说,该咋办?”
姜缈用有些发黑的长手指往嘴里扔进一块碎肉,嚼一阵后,仍很自信地说:“酋长,仓颉是个极聪明又机灵的娃崽,他和石娃都有骑射之功,又有黑虎相伴,我想,出事的可能性不大。唉, 西北大草原路途遥远,他俩迷路倒是有可能。”
神鹿氏:“祭司啊,他俩只是迷路就不要紧,早晚都能回来。我最担心的是被游牧部落的人劫持。听说游牧部落的女人非常喜欢聪明英俊的外族人,仓颉他俩如被劫持,就难回来喽……”
姜缈笑了:“喏喏,他俩真要是被草原女人劫持,也会逃回神鹿部落的。酋长,这你放心。”
桑芸笑了起来:“喏呀,祭司,不一定吧?”
神鹿氏看看桑芸,又对姜缈说:“祭司,你要为仓颉和石娃多多祈祷,仓颉可是我们部落的希望啊。”
姜缈:“喏,酋长,你知道么,最近我天天夜里都在林中为仓颉和石娃作法。连我的一大群赤鹿也跟着我朝西北方向呦呦鸣叫。”神鹿氏:“喏,祭司,最近夜里叫得挺厉害的鹿鸣声,都是你作法的原因?”
姜缈点点头:“是啊。”
“你心里有感应么?仓颉和石娃的情况咋样?” 放心不下的神鹿氏又问。
姜缈摸着胡须:“嗐,酋长,我不是讲了么,我已多次遥视过,他俩没死亡的信息传来,只是有些磨难的影像而已。”
神鹿氏:“年轻娃崽,多点磨难也没啥。”这时,姜缈起身走出议事厅,又朝山林打个响亮的口哨。
几日后,黑虎独自踩着秋天的孤寂,不紧不慢跑上一座远处的草坡蹲下,然后呆呆地望着东南方。秋风中,黑虎偶尔会发出几声怪异的长叫,这声音听来,似乎有点不像从黑虎喉咙里发出的响声,反而近似于凤凰岭中的鹿鸣。仓颉、石娃、巴英和羊蕉几人,他们牵着马,赶着一大群羊,朝草坡慢慢移去。
猎鹰在秋空盘旋,搜寻着草原的猎物。远处的犬腾,抱着一个女人骑在马上恣意折腾,欢叫声不时振荡着草原的下腹。纵然如此,犬腾仍不时偶尔用眼瞟着仓颉几人。羊群在悠闲地啃着开始发黄的秋草。仓颉和石娃在草坡坐下,巴英和羊蕉去追赶几只跑往一旁的小羊。秋阳,暖暖地照着广袤的草原和隐隐的远山。仓颉扭头看看羊群,又看看仍在远处蹲着的黑虎,从皮囊掏出小羊皮,又独自描画起来。
羊群边,巴英和羊蕉各自抱着一只小羊玩耍,小羊在她俩怀中,不时发出咩咩的叫声。巴英略比羊蕉大些,具体大多少,谁也说不清。巴英的哥哥在巴英小时,一天夜里钻出毡房找他的大犬伙伴,被偷袭的狼群咬死了。从那时起,一直非常敬狼的巴江便埋下恨狼的种子。巴英的妹妹在不到一岁时生病没能救冶过来,也见天神去了。从此,巴英就成了个小小的孤独者。羊蕉的父亲是白狼部落的哪位汉子,谁也说不清楚,羊蕉的母亲为寻找被风雪吹散的羊群,从此再也没能回到部落。为减少巴英的孤寂,乌额吉把孤女羊蕉领到自己的大毡房,一直陪伴巴英。几年过去,巴英和羊蕉都长成白狼部落漂亮的少女。
石娃看看不远处的巴英和羊蕉,低声问仓颉:“口歪,仓颉哥,我们真要三年后才回神鹿部落?”仓颉用手撑着下巴,有些无奈:“为躲祭神之难,我答应了巴江酋长;现在,他们又严密监视着我们,石娃,你说,现在有啥法。”石娃口气有些坚决:“不!我要逃跑。仓颉哥,我们一起跑吧。”
仓颉:“要是跑不掉,被他们抓回咋办?他们会真杀我俩的。”前不久石山上的教训仓颉可没忘记,他知道白狼部落一直有人监视他和石娃,稍有不慎,就有性命危险。他与石娃一样,也思念自己的部落和亲人。但他比石娃更清醒的意识到,没有较成熟的条件,是万万不能随便乱逃的。石娃想了想,又说:“不会的。仓颉哥,我看出来,只要有萨满和巴英在,他们就不会杀我俩。”
“为啥?”仓颉有些吃惊。
石娃笑道:“仓颉哥,你还看不出吗,萨满和巴英都喜欢你。我看哪,萨满还想你做他的接班人,巴英嘛,巴英嘛……”仓颉有些急了:“巴英咋啦?”
石娃狡诘地一笑:“巴英想你做她男人。”
仓颉看了看不远处的巴英,忙推了石娃一把:“去你的,别瞎说。”这时,黑虎慢慢向仓颉跑来。石娃又问:“仓颉哥,你不想回我们部落啦?”仓颉:“咋不想回,我现在恨不得生双翅膀出来,飞回部落去看我娘和妹妹,还有酋长、姜缈祭司和水莲、马兰他们。”
石娃高兴起来:“真的,仓颉哥?我现在天天晚上做梦,梦见我们已走在回去的路上。”仓颉又看看巴英和羊蕉,低声说:“石娃,别急,机会总会有的。只要时机一成熟,我们就逃出白狼部落。”石娃有些紧张和兴奋:“好!仓颉哥,我听你的。”说完,仓颉又认真在小羊皮上描画起来……
第四卷 泣血逃亡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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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皮绳系着乱发的巴江,领着一大群游牧汉子,骑马在草原奔驰。犬格大声对仓颉和石娃喊道:“口歪,小崽子,酋长说了,让你俩跟我们围猎去!”巴英听后,忙跑过来催促还愣在草地上的仓颉:“仓颉哥,我阿爸让你和石娃哥跟他们围猎去,快去呀!”仓颉和石娃迅速站起。仓颉高声向犬格回道:“好,我们就来!”说完,仓颉和石娃迅速跃上马背,朝巴江一伙追去。黑虎跟在马后,兴奋地大叫。
明净的天空下,巴江一伙骑着快马,“哟嗬嗬”的齐声吆喝着,向泛着绿蓝波光的湖滨奔去。湖内的水上,只有一群野鸭和几只水鸟在游动觅食;湖岸,生长着一丛丛芦苇。秋风中摇曳的芦花,仿佛在回想夏日的喧闹。此时的草原,大群大群的黄羊、鹿群和一些大型猛兽,它们为躲避冬日凛冽的风雪已消逝在草原更深的腹地。每到春季,它们又会来到水草茂盛的群兽天堂——草原湖滨。无论季节怎样轮回,周而复始,年年如此。
仓颉在狂奔的白马上,见着旱獭在衔着过冬的草茎,草原鼠在匆匆觅食,一些小鸟在啄食草籽,群鸦在扑动懒洋洋的黑色翅膀。离湖边仅有两箭之遥时,巴江率众人停下。巴江已发现,远处湖边的芦苇旁,有两头大狼在不紧不慢一前一后走着。两头狼不时机警四处张望,好像在捕捉猎物的踪影。几只不知从何处蹿出的黄羊,机敏地向远处跑去。苇丛中,不时有小鸟飞起。
巴江用手示意,犬腾和犬格分头带人向两头大狼包抄而去。几只大犬也立即朝芦苇丛蹿去。两头狼似乎感觉到什么,突然抬头朝四处张望起来。黑虎盯着大狼,轻轻晃动尾尖。猛然间,两头大狼撒腿就跑。巴江按奈不住猎狼的兴奋,打马立即向狼冲去。犬腾、犬格一伙吼叫着,有的掷矛,有的放箭,一齐向大狼扑去。
两头大狼狂奔起来。突然,两头狼骤然分开,分别蹿进芦苇丛。巴江下令将不大的芦苇丛围了起来,巴江吼叫着,率人向芦苇中冲去。苇丛中,顿时响起一阵猛烈的击打声。待仓颉和石娃还未回过神来,犬腾和犬格便抬着一头猎物从芦苇中钻出。仓颉和石娃忙打马奔过去,黑虎和几只大犬却围着猎物欢叫不已。
仓颉跳下马来,用脚踢了踢猎物,不禁大吃一惊:“酋长,您们明明围猎的是两头大狼,咋把狐狸打着了,狼却没了踪影?”巴江看着地上的死狐,有些气恼:“他娘的,谁说狐狸狡猾,我看哪,这狼比狐狸还狡猾!”众人一听,都笑了起来。此时,从苇丛的另一头,又钻出三头还没来得及迁徙的花鹿。一头雄鹿头上的鹿角格外诱人。巴江用手示意,众人又立即散开,向花鹿围去。三头机敏的花鹿已嗅出危险的味道,立即朝草原狂奔而去。
巴江、犬腾、犬格与几头大犬和众汉子,立即分头朝花鹿追去。仓颉和石娃见众人围追花鹿,忙朝花鹿奔逃的方向跪下,嘴里不停念叨:“神鹿快逃吧,神鹿快逃吧……”黑虎在一旁狂叫,没有离开仓颉。
狂追花鹿的巴江弯弓搭箭,一箭射中奔逃中的雄鹿。中箭的雄鹿并未倒下,仍在狂奔。另一处,犬腾用箭朝花鹿射去,箭未射中;犬格奔上前来,手掷木矛朝花鹿扎去;腰部中矛的花鹿鲜血涌出,很快倒在草地。巴江、犬腾仍亡命追猎中箭的雄鹿。巴江扬着手上的套马绳,向狂奔的雄鹿抛去。雄鹿被套倒在地,睁着绝望的双眼不断挣扎,众汉子蜂拥而上,狂烈的吆喝声中,扑向两头倒在草地的花鹿。
秋夜,宛如失去喧嚣与威猛的暮年之虎,静静趴在草原,趴在它曾有过辉煌与王者之像的岁月。一条银河横亘夜穹。深黛色的夜空,不时有流星划过。篝火在熊熊燃烧,巴江、犬腾、犬格等汉子在烤吃鲜美的鹿肉。众人有的用铜刀,有的用骨匕和石刀分割鹿肉,欢笑声不时在篝火上扑腾、跳跃。此时,仓颉和石娃却闷闷不乐坐在一旁。
巴江嚼着鹿肉,看着用骨匕和石刀艰难划着鹿肉的汉子们,对犬腾说:“犬腾啊,明年开春,你再带些族人,去有熊部落或蚩尤部落换点铜刀回来。他娘的,这石刀和骨匕用起太不咋样,没铜刀好使。” 犬腾:“酋长,谁不知铜刀好啊,可一大堆兽皮才换一把铜刀,是不是有些不划算。”巴江将一根大骨往大犬面前一扔:“他娘的,不划算也要换。而且还多多的换。没有铜刀的部落,就只能让人欺负,让人把地盘抢去。我们白狼部落要强大起来,每年只换盐与茶和一些陶器是远远不够的。在我有生之年,我一定设法用铜刀和铜箭头来武装我们白狼部落。”
犬格听完,顿时来了精神:“喏,酋长,到那时,我们白狼部落就成了铜刀部落。铜刀部落才是世上最厉害的部落。”巴江听完,即刻一阵仰头大笑:“喏喏,待我们成了铜刀部落后,我们不仅不惧怕那些想打我地盘主意的部落,我们还可主动出击,去拓展更大的地盘嘛。哈哈哈……”
犬腾将一根带肉的鹿骨丢给黑虎。黑虎嗅了嗅,趴在仓颉身旁没动弹。带肉的骨头很快被另一只大犬衔走。巴江疑惑地看着不吃不喝也不说笑的仓颉和石娃,向仓颉问道:“口歪,仓颉,我们今天围猎大有收获,为啥你俩不吃不喝,还一脸愁苦之相?”犬腾看看仓颉,讥讽道:“神灵派来的发明家,是不是最近神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