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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上得很快,只过了稍许功夫,便陆陆续续地上齐了。都是些简单的特色小吃,食材并不珍奇,但是摆在一起,五颜六色的,倒也喜人。
出门在外,奈落也不矜持,朝奴良妖怪点点头,随手拿起筷子夹了些菜,默默吃了开来,见她没有其他任何表示,奴良滑瓢也只好耸耸肩跟着开吃了。
这边厢吃得温雅静默,那边厢沉寂了一阵也渐渐活跃起来。
城中守卫难得出来一趟,都是放开了肚皮豪饮,清酒不清,饮多了就算不会醉也壮了这些守卫们的胆子,慢慢淡忘了对“藤野樱姬”的畏惧,本来嘛,藤野樱姬只是个人类,没有大妖怪令人敬畏的气息,也激不起他们本能的恐惧,只是出于他们少主的命令,才不得不为此。
喝多了,声音也大了,一群人聚在一起灌酒划拳,吆五喝六的,确实蛮热闹的。
似乎觉得这样的气氛很好,奴良滑瓢在吃饭间愣是憋住了,一句话也没说,待他放下筷子,奈落还在慢悠悠地吃着,不急不缓好似闲庭信步一般——可是身为一个女子,难道乃不觉得吃这么多很丢脸吗?
——好吧,她似乎毫无所察,奴良美男更是没有这样的意识,只是端起脸来瞅着女子低垂的头发呆。
世界上总有这么一种人,虽然沉默低调,虽然冰冷漠然,但和她在一起的话,即使是干坐着,也不会觉得无聊。
这样看了许久,那边厢一桌守卫的酒局已然达到了巅峰,胡灌蛮灌的各自都有些眩晕迷醉,奈落这厮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依旧是优雅淡漠地吃着饭菜,对于对面那个目光灼灼的美男忽略得可以。
“喂,樱姬……”奴良滑瓢似乎想起了什么,叫她。
女子抬头看他,目色沉静,无波无澜。
“我说……”他犹豫了一下,皱眉,换了一副严肃的神情,语气深沉地说道,“人见城最近很不平静。”
看来,是要谈到重点了,奈落了然,放下筷子,做出一副专心倾听的样子,只是她那轻描淡写的语气依然让奴良颤颤地磕了一下:“哦,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咳……”忽然有种被噎住的感觉,奴良清了清嗓子,他微微低头抬眼注视着她,金色的眸子狭长而波光温柔,这般的眼神认真而专注,他放低了声音,言语正经地说道,“我希望你能跟我走。”
说真的,这样的语气和神情无疑会令几乎所有女子心智迷失,心神恍惚,不知不觉便答应了他的请求。
【……我擦美男计!落落你挺住不要被这货妖孽给迷惑了!】
奈落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变化,听他这般的表白后,只是淡淡反问道:“为什么。”她看着对面的美男妖怪,语气有些奇怪,“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樱姬,我……”
打断了他的话,女子略显苍白的脸虽美艳魅惑却是有些无法忽视的漠然残忍:“我快要成亲了,你不知道么。”顿了顿,她语气平静地冰冷说道,“阴刀对我很好。所以说,我为什么要离开这里。”
奴良妖怪动了动嘴唇,终究是没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来。他反手捞过酒壶,倒了满碟端起来饮尽。
这边桌的气氛有些凝滞了,那边守卫的一桌却依然欢快热闹得很。
一个容貌神情有些僵硬而狂热的守卫摇晃着站起身,双手握着一杯酒往奈落这桌走来跪坐好,他的声音偏尖,僵直的颈项煞是诡异,大着舌头磕磕绊绊地祝酒道:“樱、樱姬大人,小、小的敬您一杯!”说罢,也不看女子的反应自顾自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而后抬起头来,似是忘却了惊惧一般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目光神色越发的迷离混沌起来,“樱姬大人不愧、不愧为第、第一美女!哪怕、哪怕在我们众妖里也找不出……嗝……找不出樱姬大人这般出众的容貌……哈,不瞒你说樱姬大人,我们兄弟几个是少主城堡中……”
这个守卫絮絮叨叨地说着,余下的那些却是依然拱在一起饮得开怀,尚未发觉离开酒桌的这只。也罢,就算看到了,也是迷迷糊糊的想不出什么不妥来。
守卫的嘴巴张张合合,说着一些毫无意义的话,难得的是奈落竟没有丝毫厌烦的神色,只是沉静地听着,不发一言,如此而来,奴良滑瓢也不好说什么了,只得耐心等着。
总觉得现在的局面异常紧绷,似是一触即发的。
奴良滑瓢抖了抖,这种莫名的冷意让他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凑到他们面前的这个守卫,只是一会儿,便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
果不其然,过了不久这个看起来甚是话唠的守卫说出来的内容越加隐秘。
“樱姬大人,小的告诉你一个秘密哦,千万千万别说出去……”守卫蜡黄的脸阴了下来,环顾了下四周,他的声音轻悄,抬起一只颤巍巍的手做出半喇叭状放在嘴边,只听他说,“其实,少主大人不是人类,他和我们一样是妖怪……”
……
“樱姬这是在绣荷包吗?”那个男子有一头海藻般的微卷长发,面容秀气文雅,他轻轻地笑着,沐着淡金色的阳光,显得极为温柔。
“恩。”她点头,也微笑,和他是如出一般温柔雅致——他们总能默契地以同样的面孔来欺瞒对方。
其实荷包绣好后,本来是打算送给他的,咳,或是秋梅丫头……呵,她总不会坦诚地说就是为了送给他。
只是后来阴差阳错的,竟答应要把它给了美男妖怪。
不过是个荷包罢了……
在化猫屋里,室内的气氛瞬间凝滞阴郁下来。
“其实,少主大人不是人类,他和我们一样是妖怪……和我们一样是妖怪……和我们一样是妖怪……”那个守卫仿佛魔障了一般,只是麻木地重复着这句话,且一声比一声大。他脖颈后的丝线若隐若现,诡异的一抽一抽。
守卫那桌变得鸦雀无声,各自的眼中均是溢满了恐慌,举着的酒杯酒壶摔倒了地上也毫无所知。
奴良滑瓢睁大了眼睛,这样的变故确实出乎意料,饶是见多识广,也一时无法反应。
场面有些控制不住。
“……不要说了。”娇弱细软的声音打断了守卫的机械重复,只见那个身着华服容貌倾世的女子面色苍白如纸,纤细瘦弱的躯体瘫向一边,以手臂勉强撑着,她漂亮微挑的眼眸中泛起泪花,顺着脸颊滴落到地板上,发出低弱的“啪嗒啪嗒”的心碎的声音。
“樱姬……”奴良滑瓢轻唤了一声,他此时尚未搞懂藤野樱姬前后反差如此之大的情绪表现究竟是怎么回事,却见女子颤抖着站起身,急促地往门外小跑而去,仿佛是在逃避着什么。没有多想,奴良站起身,跟了出去,徒留一室惊慌失措的城堡守卫和讶异无比的路人们。
……
蛛丝。
傀儡。
阴谋。
她其实都看得到。
人见阴刀他所做的,她都看得到。
而她现在现在做的,也只是他想要看到的。
懦弱,恐惧,逃避,这便是他要的反应吧。
照这个情形看来,难道人见阴刀以为她喜欢奴良妖怪——既然都是妖怪,还不如嫁给自己喜欢的——莫不是他这样认为?
不太可能吧……
不论怎样,终究是,在人见城安稳消逝的前夜,在人见城即将瘴气漫布的时候,人见阴刀他,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在把藤野樱姬这个女子往外推去,以一种毫不留情的残酷方式。
“樱姬,樱姬!”奴良妖怪追了出来,却见方才还柔弱不堪的女子已然淡漠冰冷地站在那边,神色平静,奴良停下来,皱眉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子转头看他,细细端详着,忽然的唇角一挑,周身的气质哗然一变,端得是媚眼如丝,笑靥情长,然而这般的惊艳也只是短短一瞬,下一刻,奈落抬手,捉起他漂亮的下巴,明明没有他高,却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一字一顿说道:“和我一起么?不过这次是,你跟我走。”
……
昏黄落寞的烛火瑟瑟晃动着,房间里,男子跪坐着,周身的气息肆虐却压抑,暗红的眸子越发的幽深,简直要阴沉到了土里,他的右手中握着一只木制傀儡,闭上眼睛,手指微动间,傀儡被捏碎,摔落在地板上。
化猫屋中那只大放厥词的守卫张大了嘴巴,随之背后一抽,倒地,消弭了气息。
另一处房间里,绣到一半的荷包静静躺在桌案上,淡淡的藏金粉色很美,一朵白色的木兰孤零零地开在上面,好像是,尚未绽放便要枯萎了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悲剧了,于是集体悲剧了……
于是看到了么,下章开始剧情地点会发生变化……
吾名奈落(综漫) 战国7
夜晚,森林深处,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徐徐游移着,不急不缓的姿态没有丝毫霸道却纯粹厚重至极,触及之处所有的草木残花尽数化作一片浓稠的雾滴,沉甸甸的悬在空气中,粘腻而压抑。
从远处看,却是看不出什么异象的,一旦走近,便只见被浓雾掩住的灰蒙蒙的一片,在那无法捉摸的浓雾中心处,异常强大的气息若隐若现,吸引着它们魔障了一般不顾危险地往那里踏去。
弯月低低垂下,暗金的月色染上幽蓝的光,几丝薄云被扯了去挂在月梢,稍稍抹淡了这般幽异诡谲的夜色。夜空很低,仿佛就要压到脑袋一般,笼罩着令人窒息的寂静和压抑。
森林这处,浩浩荡荡的声势,一时间天地都为之震颤,数不出有多少妖物寻着这股气息找来,或魁梧庞大,或矮小阴险,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妖物奔着同一个方向寻来,浓雾掩住了它们的身影,黑暗中只能辨认出大致的轮廓,或高或矮,或胖或瘦,影影绰绰的模糊不清,反倒更令人心惊。
倘若在森林上方俯视,就会察觉到这片浓雾掩盖的区域竟是满满的一个圆,邪恶阴冷的妖气从圆内边缘处源源不断地聚集而来,而在这个区域结界之外,却是一如往常的安谧祥和,竟没有一个人察觉到如此明显的怪异。
而此时,在那圆圈的中心处,一座古朴庄严的院落沉寂地坐落在那里,繁杂的树枝掩映着,全然由木石构成的建筑古香古色,层层相套,宛如宫殿般浩大而壮观的规模。
奴良滑瓢怔怔地看着造成这一切的那个女子,她负手立着,微眯起眼睛,极为悠闲惬意,仿佛对那些从四面八方汹涌而至的骇人妖气毫无所觉。奴良滑瓢“嘶”了一声,突然间有些头痛的感觉,天,她召唤来如此多的妖怪鬼物,究竟是意欲何为啊?
扭头看了看四周,妖气浓厚到几乎要实体化了,不过数百米处,第一批妖怪往这边奔来——奴良滑瓢干笑,哈,他行走四方多年,尚未见过这般盛大的阵势呢,呵,这个女人简直是……太乱来了!
“不必担心。”正当奴良皱眉苦思对策时,这个在他看来没心没肺的女子骤然出现在他面前,一张美丽倾城的脸上化开了漠然冰冷,也敛去了妩媚和艳丽,露出许久以来未曾恢复的情绪,她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发顶,目色温柔,“乖,放松,没事的。”
“……”默然,他再次被轻薄了啊。
奴良终是无奈地弯起唇,沉下心来——本就是,他多虑了吧。大不了,打不过便跑呗,说到这个本事,全天下也没人能够超越他的。
可他竟是从未看清过这个女人,她可以冷漠可以妖冶更可以柔情似水体贴入微,也许连她自己也分不清哪一种才是真实的情绪,又或许,所有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心之所至,即兴使然罢了。
来不及多想,一群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