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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自利,为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不择手段,如此而已。”
“是么……”姜子期轻叹,并不相信她这一番话的语言和表情。
“那你是想要知道什么呢?”何可人问他。
同样是姜家人,面前这个温润如玉,但另外一个,却是截然不同。天使与魔鬼其实也是能从同一个地方成长起来的吗?
姜子期想起那一日姜瑜对自己所说的话,和宴席之上,何可人见到姜瑜时,瞬间变了的脸色。他甚至能清清楚楚地从她的瞳孔里读出不安的意味来。
可是,总有些事情,一旦提及,一旦触碰到,就会又是一次伤害。
有些话,不知道怎么说,才能绕过你的伤口,于是,就只能选择沉默。
念及此,他笑着摇头,“总有些事情,不需要理由的。就像我今天,只是想找你喝杯酒。”
何可人也不想继续咄咄逼人,也就假装接受了他的这番解释。
不远处,隐约有白光一闪一闪的。
何可人眯起眼,望向那一处,又收回了目光,“若是明天,我和你的照片被登出来,你说会怎么样?”
姜子期亦望向那一处,“我去打个电话。”这么说着,他站起身,朝何可人略微点头示意,然后走到门边。
何可人看着他的侧影,说话时,脸色严肃。她托着下巴,给自己倒了酒,独自一人自斟自饮。
姜子期回到座位上后的第一句便是,“不是我。”
何可人笑起来,带着几分打趣的意味,“我知道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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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更。周五会上架。周五当天三更。
你说赋尽高唐,三生石上;后来君居淄右,妾家河阳(4)
姜子期在她对面坐下,低了眉。事实上,眉眼之间,他与姜瑜还是有几分相像的。只是,却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为什么呢?”
何可人没回话,自顾自地吃着。辛辣的气味在空气中刺激着味蕾和嗅觉,呛得人忍不住要打喷嚏。
半晌,她重新端起玻璃杯,眉眼弯弯,看向对面的姜子期,温柔的眉眼,同记忆中蓝天白云一样的平和晴好模样。
“有时候,打破砂锅问到底,未必是一件好事。”她悠悠开口。
“那么,活在虚妄之中,真的好么?”
姜子期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何可,头发全部被束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薄荷绿的上衣更是衬得她肤白胜雪,一双黑白分明的眼似乎能滴出水来。
何可人转了脸,看着窗外。头顶的灯光倾泻而下,侧脸的曲线美好,没了平日里的攻击性。
外面,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几个朋友在一起,或者是年轻的男孩女孩手牵着手,脸上洋溢着的青春笑颜,甚至能瞬间将自己带入到过去。
活在虚妄中,真的好么?
不,不是虚妄。
只要朝着目标一直前行,思虑过多,想要的太多,或许,反而会失去前行的力量。
“那你说,随波逐流,真的不好吗?”这么想着,她开了口。也没给姜子期回答的机会,又自顾自地回答了自己的问题,“如果是在前进着的,那么随波逐流,也没什么不好的。你说呢?”
闻言,姜子期笑了笑,“好与坏,有意义与否,都在于个人。”
何可人也就没再说话。
两个人沉默地吃着龙虾和螺蛳,有好一会,彼此没有对话。空气中,只有辛辣的气味,和何可人被辣得吸气声。
直到眼前的龙虾和螺蛳都快被消灭殆尽了,何可人才褪了一次性手套,拿起一边的矿泉水,仰起头,咕噜噜地喝了半瓶水。
她抽了纸巾,细细地擦了手指,“我呢,对于绕来绕去这种事并不擅长。你来找我,为的是什么事,我大约也能猜到个一星半点。你所思虑的在意的事情,对你而言,或许并无意义。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反正,发生的业已发生。费那么些精力去探寻这种无所谓的事情,只会徒增烦恼而已。像这种事情,被湮没在时光里,装作没有发生过,没有听说过,就可以了。”
姜子期没料到她会如此直接,一瞬的诧异之后,他垂了眸,然后抬眸迎上她的目光,“不,对我来说,这很重要。毕竟,未来会如何,我们多少还是能够为之努力的。”
“还真是固执。”何可人揉了揉自己的额心,掏出一支烟,点燃,衔在嘴里。她给自己点了火,慢慢吸了一口,“是不是你们这种小孩子,都是喜欢执着于这种无所谓的事情……”
听她这语气,似乎她似乎是个看惯了红尘的老人家。姜子期不自觉地弯了唇角,那笑容和迟宇新不同,就像是春日里最和煦温柔的阳光。
而迟宇新的笑容,异常难得,就像是冬天持续了许久的雨雪天后终于从乌云后出来的太阳,遥远的,并不热烈,连暖意都像是隔着一层布似的,并不真切。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着的,真真实实的温暖着的。
“其实,我大概也是自私的。我这样费尽思量,想要了解明白和知晓,说到底,也只是为了求得自己的心安吧。”姜子期略一迟疑,没再绕圈子,坦然地开了口。他的声音很轻,却是沉稳沉静,百般思虑后的结果。
何可人替他斟了一杯酒,亦给自己满上,“你瞧,想多了只会徒增烦恼吧?”
玻璃杯与玻璃杯的碰击声,清脆悦耳。灯光映照在酒杯上,流光溢彩。14062847
“即便如此,去认认真真思考自己言行的意义与缘由,也并非是一件坏事吧。”
“啊咧啊咧……还真是冥顽不灵,难以游说啊……”
姜子期看着何可人此时此刻脸上带着一丝苦恼的表情,眉心蹙起,眼里却含着笑意,他眉眼弯起,笑开来。
“彼此彼此。”
激姜几坐。何可人站起来,“那走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穿过人群往外走。晚上的美食街人很多,人挤着人。姜子期一脸担忧和谨慎地跟在她身旁,人太多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臂,替她隔开两旁的人流。
那一刻,她忽然就想起很多年前的顾锦言。X0o7。
一别经年。
到如今,那些过往回忆中的一切,都成了不能触碰的伤。
但是,就连埋怨时光的无情都没办法做到。在那时光中,做出抉择的我们,如何怪罪于时光的翻云覆雨?
临别前,何可人望着姜子期欲言又止的模样,终究没忍心。“她是她,你是你。没必要将别人的过错都揽到自己的身上。总有些罪孽,只有身处其中的人,能够了断和承担。”
姜子期望着她的眼温柔沉静,如同头顶皎洁的月光。就连声音,都是温柔的叫人心碎,“你同他们说的,并不一样。”
他们说的。
这清河城人人都知道,何可人是何家的弃女,毫无廉耻,毫无节操可言,趋炎附势。关于她,不可能会有任何好话。
她轻笑,眉眼之间都是蛊惑的意味,“其实也并没有错。至少,节操这种东西,我早就丢进马桶里冲走了。”她拉开车门,钻进车里,“再见。”
“再见。”
姜子期站在原地,看着那辆车扬长而去,很快消失在视野之内,消失在这清河城夜晚的霓虹灯之中。
他正准备离开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我的弟弟,似乎是个大人了。”
姜子期微微眯起眼,“你在跟踪我?”
“只是担心你的安危,怕你做出不该做的事情来。”
“前半句是假,后半句是真吧?”
“什么时候在你眼里,我成了这样的人了?”对方似乎对他的语气和话都非常不满。
“你在我眼里是什么样的人,取决于你自己做了什么。收手吧。”
姜瑜在电话里大笑起来,然后,笑声戛然而止,语调冰冷,仿佛她面对的不是自己的弟弟,而是自己的障碍,“就算你是我的弟弟,也不能阻止我得到我想要的。”
记忆中的姜瑜,是什么样子呢?
其实,没什么太深的印象了。自小,他就被送去国外,在国外长大。因为年纪相差大,即便是在童年的时光中,也多半是姜瑜有自己的小天地,他也就玩自己的。
但,终归是血脉相连的姐姐。
何可人回到迟宇新的宅邸时,迟宇新尚未回来。她也没多问,洗漱之后,便睡了。夜里,半梦半醒时,迟宇新才回来。
浓郁的烟草气息和酒气一齐侵袭而来。她索性闭了眼,继续装作已经熟睡。
迟宇新没洗澡,直接尚了床,伸手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她的脸贴着他柔软的衬衣,耳边,能清晰地听见他的心跳声。
这样的动作,来得温柔而又小心翼翼,温柔得……都不像是迟宇新。
她伏在他的怀里,慢慢地睁开了眼。
倒是迟宇新,没一会便睡着了,呼吸声清浅而均匀。她睁着眼,听着他的呼吸声心跳声,竟渐渐没了睡意。
许久,她伸了手,修长的手指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油走,慢慢地描绘着他的五官。十年的时光,终究还是在他的脸上流下了些许印记。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迟宇新自然已经不在身边。她起了床,洗了个澡,吹干头发后,她进了更衣室换衣服。
正在考虑选哪件衣服的时候,迟宇新走了进来。
她也不吃惊,大大方方地褪了衣服,一件件在身上比划着。
迟宇新斜斜地靠在门边,双手插在裤兜里,眼里是如潭的幽深,沉默地看着她。
何可人最终选了一件白色包臀连衣裙,勾勒出她奥凸有致的身形。黑色丝袜包裹着修长纤直的双腿,藏蓝色的西装外套,红底的黑色高跟鞋。
她一边将头发挽了起来,猫一样的眼睛看了一眼迟宇新,“今天这么有闲情逸致?”
说话的时候,原本挽起来的头发又散了下去。迟宇新走上前去,示意她在沙发上坐下来,手指灵巧地替她将发丝挽起,盘在脑后,然后从一边拿出一根发簪,将头发固定好。
动作娴熟,没有丝毫地停顿和迟疑。
何可人对着镜子照了照,站起来,在他的唇上印上一个吻,笑颜如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小心自负过头,败得一塌糊涂。”迟宇新毫不留情地泼她冷水。
“你会让我输?”
“你觉得我不会?”
何可人嫣然一笑,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要不然,你陪我去吧?有你坐镇,我可就是稳赢了。”
这一回,迟宇新连话都不愿说了,直接将她的话当作了空气。
她突然觉得索然无味,松了手,“我一会要去公司。”
刚一转身,就忽然被迟宇新从身后抱住。他的双手搂着她的肩膀,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何可人从镜子里看过去,只看见他低着眉,看不清他眼底的表情。
这动作来得突如其然,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该用怎样的表情怎样的话,来揶揄他的反常。
你说赋尽高唐,三生石上;后来君居淄右,妾家河阳(5)
一颗心突突地跳着,无法平复。
屋子外面,阳光正好,照进屋子里来。一室的温暖,落在眼皮上,都是深深地暖意。连那些细小的微尘,在空气中,都显得分明。
许久,她才慢慢地开了口,“三哥……”
声音很轻很轻,风一吹,就散。
她和他的影子重叠在一块,拓在地面上。深深地浓墨般的黑。
迟宇新没有回应他。
屋子里很静,只有风的声音,掠过耳边,呼呼作响。
她也就没再说话。
许久,她忽然转了身,紧紧地搂住迟宇新的腰,脸伏在他的肩胛骨处。鼻息之间,都是他身上的烟草味。
“别对我温柔。万一我真的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