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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子期看着她,忍不住发笑,“这么好吃。”
Anne猛点头,“好吃。”
那模样,倒像极了贪吃的孩子。
两个人吃过饭,一起去校园里走了走。学校都还是以前的样子,没什么大的变化。教学楼临湖而立,道路两旁种满了香樟树。学校内有一条蜿蜒的小河,将初中部与高中部分隔开来。
Anne一直跟在姜子期的身边,两个人走到操场的围栏前。Anne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姜子期的手。
那样小心的动作,一时触及了姜子期的心。他慢慢地回握住了Anne的手。
“你以前初中时在哪个教室呢?”
“要去看?”
“嗯。”Anne将头点的跟拨浪鼓似的,握着姜子期的手牢牢地不肯松开。
姜子期牵着她一路到了以前自己所在的教室边上。正值周末放假,教室里一个人也没有。他指了指靠窗的位子,“我就坐那。初中三年都没换过位子。”
Anne来了兴致,这才松开他的手,跑过去,在那位子上坐下来,“那你有没有用笔戳前面的女生或者拽她的头发之类呀?”
姜子期露出一脸无语的表情,“我在你心里,就这么无聊?”
“男孩子小时候不都爱这样么?”Anne表示很无辜,这么说着,她转而看向外面,身体微微前倾,“刚好靠着河呀。我好像看见红色鲤鱼了。”
姜子期看着她大半个身子探出窗户外,大步上前,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拖了回来,“你要是掉河里去可没人救你。”
Anne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姜子期看不下去,转过脸,“走吧。得去机场了。可别错过了飞机。”
Anne跟上他的脚步,“我要去书店买书。”
“回巴黎买不行?”
“不要。我要买中文书,学习中文。为以后在这生活打下基础。”
姜子期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Anne低了低头,拽着他的手臂。
在书店里,Anne面对品目繁多的书一时看花了眼,盯着那些书看了半晌也没个动作。姜子期看着她这模样,唇边的笑一直就没消失过。他慢慢看了一圈,选了基本通俗的爱情小说,递给Anne。
Anne翻了一遍,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从书里抬起头来,“这个好看吗?”
“好看。”姜子期点了点,看着眼前Anne天真的模样却起了坏心,选了一本《红楼梦》放进来,“而且浅显易懂,最适合你。”
Anne听了他的介绍,猛点头,“那就这个。”然后拿着那几本书,跑去前台付钱。
临登机前,Anne怯生生望着姜子期,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姜子期上前一步,与她拥抱告别。
Anne却突然踮起脚,轻啄他的唇。
她定定看着姜子期,“等我把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完了,我可以来找你吗?如果我们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你也一定会慢慢喜欢上我的,对吧……”
那样期待的眼神。
姜子期在那眼神里几乎要溃不成军。她是合适的妻子,温柔体贴大气,甚至愿为了他做出牺牲。但是自己对她来说,是合适的丈夫吗?
这是他必须要想清楚的事情。即便给不了她如火如荼的爱情,他也希望自己能成为她此生的依靠,他能做到吗?姜子期在心里不断地问自己。
“我可能永远都没有办法爱上你。但是我愿意做一个尽职尽责的丈夫。除非必要应酬,按时回家。善待妻女。即便日后我遇到了深爱的人,我不会有出格的行为。但是,我的心里,会一直藏着那么一个人。那你还是铁定了心,要和我在一起吗?你不必急着回答我。回去以后,好好想清楚。”姜子期看着她,无比认真的神情。
Anne伸出手,放在他的左边心口,“你现在的心底里,不是已经住了一个人了么。Kerr……她不就在这里么。”她目光灼灼看着姜子期,“我想嫁给你。想了好多年。从最初遇见你的时候,想要嫁给你的心,就没有变过。如果以后你还会遇到可以在一起的爱人,我会放手。”
她的眼里脸上写满了坦诚。
姜子期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许久,他重又俯身,轻轻揽了揽她,轻声开口,“等你把中文学好的那一天,我就娶你……”
Anne雀跃起来,眼睛很亮,她抓着手里的书,作努力状,“我会加油的。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哦……”
何可人接到尹明安电话时,刚从瑜伽教室出来,电话那边尹明安的声音倒是没了平日里的不正经,“我听说,顾锦言有卖掉何氏的计划。要收购吗?”
卖掉何氏?终于是将对方逼到这一步了么?
何可人沉了脸,握着手机走到窗户边上,楼下,是如蝼蚁一般的行人和火柴盒大小的车辆在来回移动。
何光耀为了给何氏找到靠山而娶了尹芬,又在何氏壮大后抛弃了妻女。何光耀这样煞费苦心不惜放弃伦理道德而建立起来的公司,如今就这么眼睁睁将它卖了么?
何可人低低地叹气,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达到了她原来的目的。可奇怪的是,心底里竟没有复仇的块感和喜悦,更谈不上释怀。
“这样吧。你让我再想想。等想好了,我再跟你联系。”
事实上,何氏一直在寻求合作,但是迟氏和迟宇新摆明了态度是要何氏死扛。这旁人,自然也不敢趟这趟浑水,怕伤及自身。
事到如今,除了卖掉何氏或者申请破产,几乎已经算是无路可走。
你说帘外海棠,锦屏鸳鸯;后来庭院春深,咫尺画堂(6)
8
何可人因为尹明安这电话,这之后的一整天都有些食之无味,心神不宁。晚上吃过饭,迟宇新不知从哪拿了一本黄历,“得先把结婚的日子定下来吧。你选还是我选?”
“5月20号?9月20号?9月10号?9月9号?1月20号?”何可人想都没想,噼里啪啦说出一连串的日子来。
迟宇新放下手中的黄历,好整以暇的模样看向她,待她说完,他才开了口,“这都是什么意思?”
“我爱你。就爱你。就要你。长长久久。要爱你。”何可人坦然无畏地迎上迟宇新的目光。
迟宇新却笑起来,一只手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另一只手翻着黄历,“可以考虑。我来看看……嗯,9月20号不错。”
“9月20号已经过去了都……”何可人一脸不屑,她走到迟宇新身边,对方伸出手环住她,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何可人便在他的怀里翻着那黄历,看了半天,她说,“还是1月20号吧。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在这之前得照婚纱照,定酒店,准备结婚请柬和客人名单,还有座位表,定下伴郎伴娘……好多事得做呢。三个月可能都有些仓促。”
迟宇新听着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些跟婚礼有关的琐事,眉眼温柔,他亲了亲她的鬓角,“好。那就1月20号。”
何可人又随意地翻了翻黄历,“顾锦言准备卖掉何氏。怎么样,你要收购吗?”
“如果能将价格压下来,倒也不错。”迟宇新说着从边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
何可人从他手里将抢了去,拿在指间把玩着,“我让明安同他们去谈吧。”
“也好。都依你。”迟宇新的语气里倒也听不出什么来。
何可人也没多说,伸出手勾住迟宇新的脖子,亲他的唇角,下颌和眉眼。他的胡子有些扎人,她用下巴蹭了又蹭。
迟宇新忽然将她拦腰抱起,“你这是在挑。逗?”
“不。是调戏。”何可人义正言辞。
下一刻,迟宇新的吻遍铺天盖地的落下来。霸道的,不容拒绝的。他的手紧紧托住她的后脑勺,吮。吸着她的双唇,长舌长驱直入,探入她的唇舌之间,追逐着她的舌。这个吻,太过漫长,太过投入,何可人渐渐地连呼吸都不能自主,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他的手在她的手上油走着,胸衣被解开,他的手探进她的衣服里,揉捏着胸前的柔软。
身子战栗着,像是要燃烧一样,不断地迎合着他的触摸。
他太了解她,如此轻易地,便能够让她溃不成军。
两人衣裳尽褪,何可人紧紧搂着迟宇新的脖子,他堪堪抵入,何可人低呼一声,将他搂得更紧了些。
他却又低头吻了下来。那吻跟疾风骤雨似的,她早已经意乱情迷,闭着眼眼睛,身子不断地战栗着。
许久,迟宇新才直起身子,双手抬起她的臀部,加快了速度,在她的双。腿之。间冲刺起来。
何可人只觉得所有的理智都消失了去,大脑里一片空白。她伸长了双腿夹住了迟宇新,忍不住申银着。
迟宇新腾出一只手揉捏着她胸前的浑圆,低下头衔住她胸前的小粉红。
何可人哪里忍受得了这般双管齐下,嘤咛着喘着气,眼神迷蒙地看着迟宇新。迟宇新却放慢了动作,慢慢地诱着她。
何可人终是忍不住,反被动为主动,将迟宇新压在了身下。她坐在他身上,不断纵着腰扭动着身子。
迟宇新却忍不得了,一个翻身又将她压在了身下。最后,他抱着她死死地抵进最深处,颤了好久才平静下来。
这一通折腾之后,何可人很快困乏了,哪还有精力去想旁的,冲洗过之后,没一会便睡着了。她缩在迟宇新的臂弯里,呼吸均匀而绵长。
迟宇新看着她的眼神温柔如寒夜里的星辰,他将她搂得紧了些,吻了吻她的额,关尚了床头的灯。
屋子里陷入一片静寂之中。
顾锦言没想到尹明安会打电话给自己,但是他的目的是收购何氏却是在尹明安自报家门后,他便猜得到的。
尹明安报的价已经低到可以承受的地步,他自然是婉转拒绝。
尹明安倒也不介意,电话那边,他慢悠悠地说,“我倒觉得这是笔合算的买卖。当初何光耀不也是在尹家背后做小动作,害得尹家家破人亡才使何氏壮大的么。如今被尹氏收购也当是他弥补自己的过错了。更何况,既然现在由尹氏出面收购,旁的公司应该也不敢再迎难而上吧。明天各大报刊杂志应该会刊出尹氏有意收购何氏的新闻了,你再好好想想。”
“对了,若是你做不了主,我也不介意亲自去找何光耀谈一谈。”
如此的咄咄逼人。
当初那个跟在他和何可人身后的小屁孩也已经长成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了呀。
顾锦言竟觉得无言以对,只说,“我再考虑考虑。”
“那好,我等你们答复。”尹明安说了这话,便收了线。
顾锦言听着手机里的断讯声,只觉得身子里一点气力都没有。这几日,他连对何氏的事情,都少用了几分心思。
助理敲了敲门,推门进来,“顾总,这是您要的资料。”
“放在这吧。”顾锦言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看着手里的资料。
助理将那些文件放在桌子边,临出去时,终究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顾总,您也注意点休息。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顾锦言努力微笑着,“谢谢。我知道。”
等助理出去后,他坐了一会,走到一边的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没有精神,因为长时间的失眠,眼里布满了红血丝,整个人都憔悴不堪。
现在,仔细想来,他已经有近半个月没有好好睡过觉。
他索性丢下手中的事情,开车出去。也没有目的地,只是这么绕着大街小巷跟无头苍蝇似的来来去去。等到察觉回来时,他的车已经停在了护城河边。
舍弃了车子,顾锦言沿着河堤慢慢地走着。
远处,护城河上时来来往往的船只。湖面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有风从远处吹来,凉的很。现在不过是十月初,他却总觉得跟数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