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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谅你和你的无名指-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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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绮珞因为晚上睡得熟;所以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精神劲特别足。她刚刷完牙就要拉着亦绾去她家玩,但宋董事长一通又一通电话拨过来的时候;宋绮珞才不得不嘟囔着提着行李箱上了宋家派来接她的私家车。

亦绾一开始对于宋家大小姐的热情相邀也是盛情难却,但毕竟是已经开始放寒假了,老爸也下了最后一道命令,最迟也得今天晚上到家。

一大清早家明就去火车站排队替亦绾买好了火车票,时间是下午两点一刻。因为离开车时间还尚早,家明又怕火车上人多,穿不惯高跟鞋的亦绾肯定是夹在人群里受罪,而母亲的鞋子多半也是高跟鞋,况且亦绾的脚的尺寸偏小。所以当亦绾在梳妆台前打理头发的时候,家明轻手轻脚地凑过来,搂住亦绾那盈盈可一握的纤腰,像个丈夫对自己宠爱的妻子那样,温柔甜蜜地说道,“亦绾,我陪你去逛街吧!”

两个人没有坐阮家的私家车去繁华的闹市解放路,在站台等公交车的时候,他喜欢牵着亦绾的手,然后在人群涌动的狂潮里他会轻轻地将她护在怀里。偶尔车上没有座位的时候,亦绾就会紧紧环过家明的腰,生命里好像从此就多了一种依赖。

她喜欢这种甜而稳妥的感觉,就像他会牵着她的手在滚滚的人流车流里穿过整条街,然后他会突然歇下脚步,在长街两侧法国梧桐树叶纷纷坠落的季节里亲吻着她的额头。

他替她在大型百货商场的专卖店里买了一双平底鞋,鞋子的尖部有细密繁花的镂空雕刻,仿佛是一朵贴在镜子里的优雅的浮花。

他记得她鞋码的尺寸,36码,不大不小,刚刚好妥帖地穿在亦绾的脚上。站在一旁的服务员也笑着打趣道,“有这么细心的男朋友,小姐可真幸福啊!”

是啊,如果没有前方那样艰难坎坷的险滩激流,她想这一辈子她与家明的爱情可以如《诗经》里描绘的那样,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但是,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家明也未必能使他一辈子求得安稳。这个世上,能给人以温暖美好的男子是那样的稀缺,如风流不羁却翩然痴情的范柳原,如《英国病人》里的那个为自己心爱的女人脊上凹口命名为“艾玛殊海峡“的地测专家。可是,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女人所付出的远比他们所付出的要多得多,甚至她们交付了整颗心去爱,所以在爱情里最容易受伤也最容易患得患失的总是女人。

菲菲笑亦绾说只谈过一次恋爱的毛头丫头都快成感情专家了,亦绾心里也不清楚为何从阮家回来之后,她心里的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会更强烈。

也许恋爱中的女孩子都会这样,她清晰地记得那天离开阮家的时候,贵妇人对他所说的那番话,仿佛在五月的晴天里忽然闪了一道凌厉的闪电,将她的整颗心都劈得七零八落,血肉模糊。

自打亦绾跨进阮家大门,贵妇人就从来没有正眼瞧过她一回,这种被别人晾在一边的滋味亦绾不是没尝过,她一次又一次地告诫自己,只要家明还爱着她,只要她还深深地爱着家明,她不在乎这些,丝毫都可以不在乎。

但是当亦绾准备离开的时候,贵妇人却支开了家明单独和亦绾在卧室里谈了一会。

贵妇人没有开门见山,而是静静地靠在沙发上命令仆人为亦绾冲泡了一杯浓香四溢的咖啡,而自己却只要了一杯清淡的绿茶。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搅得亦绾没有任何胃口,她只是微微扬起下颌,看到贵妇人那一丝不苟的精致的妆容和绾起的一丝不乱的发髻。

亦绾可以明显得感觉到那颗高傲的头颅下的盛气凌人和针锋相对的咄咄逼人,但亦绾却始终都表现得不卑不亢,彬彬有礼。她是在给亦绾下马威吗?

见贵妇人端坐在沙发上始终没有开口,亦绾终于忍不住撂下手里握紧的濡湿的餐巾纸,以一个晚

辈对长辈该有的礼节,浅浅笑道,“伯母,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下午还要去赶火车,这两天打扰了,恕不奉陪!”

亦绾起身,拿起沙发上的外套的时候,她终于停止搅动面前的咖啡,眼含笑意,不疾不徐,娓娓道来,“萧小姐是个聪明人,何必在我跟前揣着心思装糊涂,今天我就把话挑明了讲,虽然有**份,但为了我儿子的前途,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不管你用怎么的狐媚子的手段哄骗得我们家明一而再再而三地不肯去英国留学,但作为长辈,我只想警告你,一个山洼洼子里出来的穷丫头就想飞上枝头做凤凰,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如果你真爱我们家明,就请你离他远远的,哦,差点忘了说了,如果你觉得我们家明有辜负你的话,没关系,我会给你经济上的补偿,而且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贵妇人将一张支票搁在几案的中央,椿丫只是用眼角的余光在支票的金额上打了一个转而,她忽然在心里冷冷地笑了起来,这种只有在八点档狗血电视剧里出现的烂俗桥段,每想到也会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留学英国,狐媚子手段还有用支票来打发爱情,亏这个贵妇人想得出来,难不成把我萧亦绾看成了豺狼虎豹吃了她的宝贝儿子不成?

亦绾依然保持着标准式的微笑,嘴角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阮夫人恐怕是高估了我的魅力,您的儿子是否愿意出国留学,是他自己的抉择,恐怕阮夫人不应该过多干涉,更由不得我做主。也许你现在可以说我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一文不值的穷丫头,但有些事情我看得很清楚,有些东西是要靠自己努力去争取的,我爱家明,这就是全部。”

贵妇人的眼神里蓦然腾升起一丝愠怒,但很快就被她的优雅雍容掩饰地丝毫不剩,她浅浅地吹拂了一下漂浮在杯壁上的嫩芽,眉头微微蹙起,“那咱们就走着瞧。”

贵妇人始终高扬的脸上划过一丝凌厉的光芒,强烈地逼视着椿丫内心小心翼翼呵护的隐痛。

她曾经问过菲菲,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最终也还是会开花结果的吗?菲菲总笑亦绾是个老古董,这年头谁还会在乎门当户对,可是残酷的现实告诉她,灰姑娘与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美好结局只可能存在于童话故事里,她要的不过是一些微小的稳妥的幸福。

可是就在亦绾大四快实习的那一年,家里却突然传来了一个比晴天霹雳更为崩溃的信息,让亦绾原本努力维持的平静生活彻底地土崩瓦解,残酷的现实再一次凶猛地向亦绾袭了过来。

第38章 那些时光冲不散的恨意

父亲在建筑工地上因为胃大出血而被工友们紧急送往医院抢救;但医院的一纸病危通知书让本来就颤颤巍巍的萧家更是雪上加霜。

亦绾还没来得及和辅导员说一声就匆匆忙忙地去赶夜间的火车回了a市;好在与自己关系最好的室友苏茵是亦绾她们班的学习委员,亦绾接到妈妈的电话就已经哽咽地说不出话来了,苏茵一边小心翼翼地安慰着亦绾;一边托关系在学校附近的火车票代购点买了亦绾回家的车票。

等亦绾跌跌撞撞地赶到手术室的时候;她才看到满脸苍白的母亲早已哭晕过去好几回,而妹妹亦萱也是一声不吭地直瞪瞪地盯着医院走廊天花板上惨白的日光灯,恍似有晶莹的泪光在闪烁。

父亲最终虽然因为抢救及时而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医生私下里曾对母亲说过,从病人病理切片的检查结果来看,情况好像并不乐观;胃部肿瘤左侧肿块有进一步恶化的趋势;目前可能需对患者进行保守治疗,术后再辅以化疗、中药真情散治疗,以最大的期望值来延长病人的生存期。

亦绾至今也不敢想象那一段时间她们一家人是怎么熬过来的,那样艰难,而最最艰难的摆在面前的问题就是巨额的手术治疗以及住院化疗的费用。

虽然亦绾和母亲都尽量瞒着父亲患有胃癌的事实,但萧爸爸依然可以从妻子和女儿那疲惫的眼神和愁倦的面容上看出些许的端倪。他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恍似从病房通往走廊的窄窄如电影取景般的三寸宽的门缝里寻找另外一个人的身影,那个生他养他的女人,亦绾的亲奶奶。

从父亲做手术住院到今天,亦绾都没有看到奶奶的半个身影,她始终都不明白为何一个身为母亲的女人可以有这样狠毒的心肠。就算是恨自己和亦萱是个不能为萧家传递香火的女孩,但父亲始终是她怀胎十月一手养大的孩子。

虽然母亲曾经在父亲面前多有埋怨婆婆的偏心和不近人情,但父亲每次从外地打工回来都会记得给自己的这个孤零零的老母亲买上一盒保健品和一瓶治疗筋骨疼的药酒。

亦绾清晰地记得父亲曾因给奶奶修葺漏雨的屋子而从屋顶的瓦片上滑下来跌在水泥板上,致使小腿骨折,而老太婆掏心掏肺恨不得把心挖给最疼爱的小儿子却是不管不问地继续在棋牌室玩他的麻将。

村上的邻居们都看不上眼,也都劝父亲别再做好心当成驴肝肺的事情了,但每次下大雨的时候,父亲都会忧心忡忡地惦记着奶奶的那所房子会不会被雨水冲垮。

即使再恨,也还是亲人,是血浓于水的亲人。亦绾始终不能理解奶奶对于父亲过于冷淡的这种做法,直到村里人都开始议论纷纷的时候,老太太才脸上挂不住,最终不情不愿地来医院看望她重病的大儿子。

父亲生病住院的这段期间,大多数情况都是亦绾和母亲轮流照看,妹妹亦萱毕竟还小,况且亦萱也快临近期末考试了,所以为了不使重病中的父亲生疑,母亲还是让亦萱赶紧回去复习紧张的功课,等考完试再来医院探望父亲。

不过父亲动完手术过后,就有父亲以前在部队里的老战友或是工地上的工友络绎不绝地来探望父亲。虽然父亲并非因为工伤而住院,但工地上的包工头老板还是从皮包里掏出一万元的现金递到亦绾母亲的手上说,“虽然只是绵薄之力,但还是希望大嫂可以带着孩子们好好地挺过来。”

亦绾至今都还记得她看到走廊的背影处母亲手里捧着一万元现金颤巍巍的样子,那种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的哭泣,让亦绾的心狠狠地在颤抖,如果身为长女的她哪怕是可以为家里分担一点点的忧愁的话,或许现在的父亲也不会累成连生了重病也不舍得掏出一分钱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的地步。如果当初她没有选择去那么遥远的b市的话,或许她就会多一点时间陪在父母的身边,告诉父亲要少抽烟少喝酒,要按时吃饭,要记得还有一个女儿在时时刻刻地关心他的身体和健康。

可是,一切地一切都还来得及吗?她把头磕在医院病房的铁制门框上,冰凉的疼痛像一把尖锐的刀子搅得她五脏六腑都开始撕裂地疼起来,像生生地从骨肉里剥离开来,分崩离析,血肉模糊。她始终都无法原谅自己当时一意孤行的自私,而现在她剩下唯一一丝的仅存的执念就是父亲可以安然地挺过来。

可是父亲化疗的结果似乎并不乐观,他开始大把大把地掉头发。亦绾每次给父亲梳完头发的时候都会偷偷地把木齿上父亲的头发一缕一缕地地放进衣服的口袋里。她不愿父亲看见那些因化学药物的治疗而渐渐毁掉的容颜,但是每次亦绾趴在父亲的床边醒来的时候,她都会看见父亲那因插满药管而青筋暴涨的手在一根一根地颤巍巍地拣着白色枕头上的脱落的碎发,然后小心翼翼地藏在枕头底下。

不知为什么,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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