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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得上来搂住我肩:“姐姐,你怎么竟哭了?”急急地为我拭泪。我却顾不得自己眼下形容狼狈,抓住她问道:“我大哥,娘亲他们呢?我大哥喂了我心头血救我,如今他身子怎么样了?”
闻言跌足道:“姐姐醒来,我喜得傻了,竟忘了去知会族长娘娘与大殿下!真是该打!”说完也顾不得答我方才话,迅速为我拢好被子,一阵风一样挑了珠帘奔出去了。
这小丫头性子依旧是那般急,我微微一晒,挣扎着就想下地。帝澔伤若没什么,眼下我最担心便是大哥了。我亦记得当年昏迷之前吞下那枚异香扑鼻丹丸,自然知道那起死回生良药是什么。大哥身为凤族大殿下,却呕出心头血救我,元神定然受损,凤族第一勇士称号日后怕是就要换了别人。大哥是我除了帝澔之外,最感内疚人了。
睡了那么久,我手脚皆软得棉花也似,撑着床沿差点儿一头栽下去。就在此时珠帘簌簌作响,随后被人高高挑起,一群人几乎是冲了进来。定睛一看,娘亲发髻微乱,急步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大哥、爹爹和凰鸣,最后是抱着罗罗。人人面上皆是笑中带泪,我刚颤颤唤了声“阿娘”,娘亲已经上来一把将我搂定,而后滚烫泪珠儿便一串串落在我脸上。“凤歌儿,我可怜孩子!你可算是醒来了!你若再不醒来,真是要了娘命啊!”又哭又笑地捧着我脸,目光牢牢胶在我脸上舍不得放开,满眼欢喜慈爱之意几乎将我溺毙,我除了哽咽落泪,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还是大哥上前躬身道:“娘,凤歌儿刚醒,想必体虚得很,娘亦勿要令她太过激动,免得又伤了身。既然凤歌儿醒来,便是熬过了这一劫,日后咱们家好日子还长着呢!”
娘亲闻言急急松了手,怕将我勒坏了似紧张地上上下下望我,而后才拭泪道:“宇儿说是,我们好日子还长着呢!”我这才看到记忆中艳照人娘亲仿佛老去了上万岁一般,原本光洁眉心竟然出现了浅纹。我心酸不已,低头道:“凤歌儿不孝,令娘亲担心了!”
娘亲含泪嗔道:“说这些干什么!你能醒来,娘就是死了也是甘愿!”吓得我一把捂住她嘴。
她身旁含笑望着我大哥面色有些苍白,他这般模样是我记忆中从未见过,我心下沉重,殷殷望着他,千言万语不知如何说出口。同胞兄妹,心灵本就相通,见我这般黯然自责模样,大哥将我被角掖了掖,笑道:“一滴心头血换回凤歌儿一条命,世间没有比这更合算事了,只是经过这一回,日后我这做哥哥再不敢惯着你了,你自己再闯下祸,便自己去阿娘面前领罚,别指望大哥再替你瞒着。”
一句话说得大家都笑了,凰鸣挤到床前道:“凤歌儿,以后遇到这样斩妖除魔好事,莫忘叫上你二哥我。你说当日要是咱们兄妹并肩作战,你怎么着也不能让那些不成器小妖伤成这样!”他如今将一头桀骜发束起,倒是很有了几分稳重模样。只是爹爹闻言立即揪着他耳朵:“你妹子刚好些个,你竟敢怂恿她再乱跑?!”疼得他龇牙咧嘴。我扑哧一笑:“爹爹可别饶了他,替我多下些力气!”心里却是又软又暖。
这就是我家呵,我所爱家人们都围绕在我身边,这时我才感觉到,那些血腥往事,是真真正正过去了。
怀中罗罗挣扎着跳下地,从大家腿缝间刺溜钻到床边站定,大约又碍于大哥在场,不敢过分近前,只拿一双清澈溜圆大眼睛欢天喜地地望着我。我见状忍不住强撑着将它抱起来:“好罗罗,这些年你可有认真修行?可有乖乖听我大哥话?”罗罗咧着嘴巴拼命点头,短短尾巴摇得几乎要断了。我揉了揉它脑袋,笑道:“当年将你留在雪谷,是不得已,你可还怨着姐姐?对了,你后来是如何一个人从雪谷万里迢迢找回灵山呢?”
罗罗不及回答,大哥已笑道:“凤歌儿,你能捡回一条命来,却是多亏了罗罗!当日它在雪谷被金甲御林军当奸细拿回了大营,被弄醒后哭喊着要出去救你,正巧被刚醒来二哥听见,他当即不顾肩头重伤赶去救你。”这个二哥,指自然是帝澔了。我闻言满心内疚难当,可竟又有一丝淡淡甜,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二哥说罗罗不是奸细,那些金甲御林军自然不敢为难它,它便跑了,想去搬救兵。想来想去想起我这个师傅当年曾教给它一个千里传音法子,便传音给了我——万幸虽然学艺不精,我在天界总算也听出个大概,立时便闯出了南天门,赶到极北之地时候,你都只剩下一口气了!”
大哥说得轻松,我却知这其中多少惊心动魄。就只他强闯南天门离开天界,在这般敏感时候,就值得天界对我们大动一场干戈。我下意识地搂紧了罗罗,紧张地道:“天界可有为难我们灵山?”
娘哧地一笑,眉梢眼角满是讥讽:“我凤族堂堂公主殿下为了三界苍生,舍命封印上古妖兽,身受重伤,是为大义;我凤族大殿下情急之下闯天门救亲妹,是为小义,若是天界还来找事,才是陷自己于不仁不义之地!”她身后爹爹接口道:“正是,帝弘那老匹夫虽然阴险,却最是爱惜自己名声。你回灵山第三日,天界便来了使者,很是说了一通冠冕堂皇客套话,一来恭贺你位列上神;二来则是重重嘉奖你封印妖兽壮举,称堪为三界诸神表率!对于你大哥强闯南天门一事,却是提也未提。”
娘从我手中接过罗罗,它顿时紧张地僵硬成一团,她却爱怜地摸了摸它大头:“好孩子,你救了凤歌儿,是我灵山恩人。”
罗罗憨憨地望着她摇头,又点头,想想还是摇头,目光就有些晕乎。大哥将它一把拎了过来,它就乖乖地伏在他脚下不敢动了。
见我仍有些怔怔,娘亲道:“这些个虚名不值当什么,听听也就算了。我们做这件事,并不是为了天界,也不稀罕他们那点子封赏。”我心中有一丝疑问越来越大,急道:“不对,难道帝澔为我当下天雷以致伤得那么重,天界竟不曾怪到我们灵山头上?”
阿娘微微一笑道:“他身边人哪里敢对天帝说实话?”
她身后插嘴道:“正是如此,我来灵山之前,三皇子殿下已经被送回了天庭,眼看着连气息都没了,那模样瞧着真正吓人,天后娘娘一见就晕死过去。天帝陛下急怒攻心,立即遣使将三界内有名医仙医神统统请上天庭,而后将武曲星君以护卫不力之罪当庭杖责三百,质问他谁将三殿下重伤成这样。武曲星君一口咬定是中了魔君埋伏,陛下还不信,说三殿下骁勇过人,魔君那点小伎俩怎能害他至此。可与武曲星君一同护送三殿下回天庭璇玑公主站了出来,在大殿上哭得梨花带雨,称确是魔君以鬼蜮伎俩伤了三殿下无疑,并将魔君最后扔下那句‘回去告诉帝弘老儿,他这个儿子眼看是不成了,朕给他一个月时间,让他再换一个来’当庭学了一遍,天帝陛下怒不可遏,将御座手都一掌拍得粉碎!一时整个天界群情激奋,誓要与魔君决一死战,二皇子立即站出来主动请缨带兵出征,口口声声要为三弟报仇,陛下想也不想便准了。后来我便离开了天界来到了灵山,别就不是太清楚了。平日只偶尔从青玉口中得知一些只言片语消息,也才知道当日命悬一线三皇子最终被抢回来一条性命。”
阿娘点头道:“凤歌儿,你放心,子藤是为了救你伤成这样,武曲星君就是死也不敢说出真相,而那璇玑公主也不是个愚笨,子藤与昆仑仙山一脉血脉相连,可谓一荣俱荣,若说出真相,帝弘必然以为此子不顾大局,过于重情,将来难担大任。那璇玑公主又怎么肯毁了子藤前程?”她悠悠叹道:“我们这番可是欠了子藤天大人情。当日天帝也遣使来此,万般哀求我们凤族以心头血救三皇子一救,娘为了不令帝弘老儿怀疑我们心虚,自是硬着心肠不能答应,拖了两日才私下悄悄地送了一滴心头血给他服下。”
笑道:“当是族长娘娘送了这救命仙丹才救回了三皇子。可笑那些个医仙医神以为自己医术了得,倒是仗着此功将天界奇珍异宝搜刮一空。”
我却如遭雷击。原来,娘为了偿还我欠下债,竟也付出了一滴心头血。难怪她面上一片疲态,定是修为大损缘故。我心中愧疚无比,将头倚在她肩上,哽咽道:“女儿欠他,总该女儿来还,怎地竟让娘亲受了牵连?”
娘秀眉一立,佯怒道:“你总归是我生,你欠了别人,为娘来还天经地义。莫非你竟要与娘生分不成?”我含泪道:“孩儿真是无地自容。”娘亲嗔怒地瞪了我一眼:“此事日后莫要再提!”
她随后招近前,拍拍她手感慨道:“好孩子,这些年也真是亏得你在我们家里,若非你精心照顾,凤歌儿也不能这么快醒来。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办到,尽管开口。”
闻言杏腮微红,脆生生答道:“能照顾姐姐是福分,一无所求。”
我闻言看了一眼大哥,见他眉目间竟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羞赧,再想想大哥当日为救我强闯南天门,紧接着就从天界跟到灵山,又精心照顾我三十年之久,由不得大哥不动容,此时见这俩人神情,我心中已经白了七八分,心头便有喜悦汩汩地泛上来。这并肩而立一双男女,皆是眉目如画,容颜如玉,难得是不但样貌登对,性子也都是极好极相称,若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自然是一桩大大喜事。
我望着眼前含羞带怯娇美少女,抿嘴一笑:“,难得我娘亲这么大方,你可得好好想想,若是想不出,就留在我们家慢慢地想。”
颊上一片晕红,跺脚嗔道:“姐姐可真是我去给你做些吃去!”一阵风似地跑了。
一时众人都微笑起来,看神情想来都知晓了对大哥一片痴心。大哥玉一般耳朵都染上了红晕,轻咳一声,有些尴尬地道:“凤歌儿初初醒来,还是让她多缓一缓罢。眼看着月上中天了,有什么话日再说不迟。”
娘点头称是,爱怜地摸了摸我头:“今儿晚了,日一早你若能够起身娘带你出去转转,身子也好得快些。”
我连忙道:“阿娘自去忙罢,我让带我出去就好。”娘亲略一思忖,笑道:“也是,你们小姑娘家家,在一起更有趣儿。”又细细帮我掖好了被子,推着大家一起出门去了。
不多时端了一盅白玉盏进来,笑吟吟地道:“姐姐尝尝我手艺!”揭开盅盖,顿时满室莲香,只见那盏中是胭脂色晶莹凝露,难得是其中竟有一瓣一瓣小巧精致粉色莲瓣,令人见之忘俗。
用玉勺轻轻勺起一些喂入我口中,顿时舌尖一丝异样清香甘甜弥漫开来,整个人仿佛都神清目了许多。我惊叹不已,赞道:“真是好手艺!就是在王母娘娘宴席上也不曾见过这般合心意吃食。”
笑了起来,露出两个甜甜梨涡:“这只是普通芙蓉凝露罢了,姐姐这般喜欢,大约是因为食材。这芙蓉不是凡品,乃是荷花仙子在蓬莱岛上灵池里种下,百年才开一回花,食之可增修为、固本元,比之瑶枝仙草也差不离了。”
我听闻蓬莱岛三个字,心头一跳,定定地望着:“谁去蓬莱岛弄来了这些莲花?”
手一抖,那半勺晶莹凝露便颤颤地落在了地上,她白着脸道:“姐姐,我,是我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