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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然已经知道了自己并非落落,故而这些追随哥哥出生入死多年的将士与我并无关系,但看到他们被打回原形,如此尊严全无的情状,我的心依然尖锐地疼痛,悄悄地背过脸去。面上依然烟熏火燎五官模糊的罗罗见状立刻从龙四肩头滑下,抱着我的膝蹭来蹭去,表示安慰。我苦笑着摸摸它的头,这只乖巧的小兽,又如何知晓我眼下心中的苦涩,和对未来的茫然恐惧?
这大群大群被驱赶的人潮后面,似乎有一队人马正在朝着我们的方向疾行而来,领头之人的声音渐行渐近,仿佛是几名年轻男子。
“方才结界之内,灵力仿佛突然之间齐聚于一点,极是不同寻常。若非如此,我也不能趁势将幻境攻破,我以为,那蜃长老方才极有可能就在阵中,只是尚不知他会隐匿于何处,大家务必小心谨慎。凰枫,凰瑾,你们可曾带人仔细检查?”这是一名年轻男子的声音,温润如玉。
“殿下,鹤逸带着两千兵力去了南边,鹰夙带着两千兵力去了北边,龙族的将领带着他们的两千多人去了东边,还有那突然闯进阵的孔瑄,自告奋勇带着一千人去了西边。如今我们的人已经从四面八方将阵中所有人驱赶至一起,殿下方才道那蜃长老已然重伤,想来此番他插翅难飞。”另一名男子恭敬地答道,从声音辨来更加年轻。
那被尊为殿下的年轻男子道:“凰枫啊,那蜃长老修行数万年,千变万化的幻术早已通神,眼下他若想隐匿并非难事,大家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那支人马已经渐渐走入视线,一马当先的是一名身着黑色盔甲的年轻将军,骑在一匹通体漆黑,也披着黑甲的战马之上。人与马仿佛都刚刚经历了好一场激战,满身烟尘之色,但他那身战甲之间露出来的一张脸却温润清雅,眉目如画一般,令人丝毫无法将之与烽烟二字联系起来。他的身后紧紧跟着两位同样身着黑甲的小将,其中一人面容俊秀至极,乍一看竟似女子。他们的身后是甲胄整齐、军纪严明的大队人马,奇怪的是半数身着白甲,半数身着黑甲,雄赳赳地走得泾渭分明。
青瞳突然眼睛一亮,跳起来道:“哎呀呀,我认得那将军,他是凤族的凰宇殿下哎!扶桑姐姐的心上人就是他!我还给他送过信呢!”
“原来他就是凤族的大殿下。”龙四轻轻地说,并且极快地瞥了我一眼,我却因为十分紧张无措,并未往他处作想。
眼看着那支人马已经走到了我们面前。虽然明知他们看不见我们,但是我的心依然飞快地提到了嗓子眼,情不自禁地抓紧了身边的龙四的左臂。“不必害怕!”感受到我的紧张,他在我耳边低低地说。
那领头的黑甲将军声音愈发清晰:“此外,对于孔瑄所言之事,我尚有怀疑。凤歌应该在灵山好好待着,如何却会擅自下山,在终南山盘亘几日,最后又闯进这十方幻境中来?我在阵中这些日,并未感觉到她的任何气息。孔瑄此人貌似谦恭,其实我总觉得其城府极深,他所说的话我实在不敢轻信。也罢,凰枫,你即刻领五百人马,去西边与孔瑄汇合,就说是奉了我的命前去助他的。”
他身后那位面容秀丽如同女子的小将闻言应了声“遵命”,便调转马头,点了五百黑甲兵士,一行人打马往西方而去。
其余人等继续拨马前行,战马嘶嘶,鱼贯经过我们面前。眼见得他们去得远了,我堪堪松了口气,只觉手心滑腻无比,原来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出了一身冷汗。抬头赫然发现龙四的银甲上竟被抓出了两个湿漉漉的手印,我的脸上便红了一红,急急拿衣袖去擦,却被他轻轻躲过:“不妨事的。”他温和地说。自打相遇开始,这龙四一直清冷寡言,难得言语间带有这样明显的暖意。我微微诧异地抬头,却见他恰巧也在看我,两道视线撞个正着,我撇过脸去,心忽地就咚咚咚跳得有些急。
青瞳和罗罗一个抱着肩,一个抱着爪,好奇又兴奋地盯着我们猛瞧个不住。
这小小的结界之内气氛颇有些尴尬暧昧,我刚想说点儿什么调节一下气氛,眼角却赫然瞥见那已经行出数里的队伍突然停下,那年轻的黑甲将军突然从队伍最前方急速折返而来,他猛地勒住缰绳,那匹剽悍神骏的战马堪堪在我们面前停下。他从马上一跃而下,那马高傲地喷了个响鼻便消失了。
这眉目如画的年轻将军绕着结界走了一圈,一双深赤色的眸子蓦然精光四射,胸有成足地一笑,准确无误地走到我们面前,冷静地道:“蜃长老,您原来竟屈身藏在这里,还不想现身么?”
“凤族的大殿下果然名不虚传。”龙四低声赞叹一声,而后便抬步走了出去。那年轻的黑甲将军看到龙四凭空出现,面上有无法掩饰的惊愕:“结界里面竟然是你!?臭小子,你怎么会在这里?”语气十分不善。
这回换作龙四满面愕然,他仿佛有些不明白缘何这凤族的将军开口便充满火药味儿,很是愣了一愣,拱手施礼道:“凰宇殿下,小将奉东海龙王旨意,十年前率五千海族精兵来此。莫非殿下还不知情么?”
那黑甲将军闻言冷冷地看着他道:“哦,原来我大哥竟是派了你这臭小子率兵来此。怎么,他竟这么快就收回成命,不罚你关禁闭,让你来此地将功折罪了?”他啧啧有声地打量着龙四:“可方才幻境被破,我看到龙族的精兵这些年困在此地,被打得惨不忍睹,那靖远可是你的副将?他折了一条腿,一副牢骚满腹的模样,唔,要是被他看到你这主将竟躲在这里,大约气也要气死。”这支数千人的队伍闻言爆出一阵哄笑,嘲笑之意甚浓。而这凰宇却并不约束部下,竟也面带嘲讽地看着龙四。
谁能想到,这眉目清雅,看上去温润如玉的年轻将军竟然如此尖酸刻薄!?我不禁很为龙四不平,愤愤地叹道,“果真是人不可貌相,这句古话真是一点儿也没错的。”
龙四大约很少被人如此讥讽,刷地涨红了一张俊脸道:“凰宇殿下,其实并非像你所想的那样”
那凰宇清俊的脸上便做出了悟的表情,抬起左手重重了拍了一下龙四的僵硬的右肩道:“哦,龙将军,莫非你也负伤了?真是不胜荣耀!将军回去后禀告龙王,必可邀功封赏!”
龙四的伤处正在右肩,被他用力一拍,闷哼一声,面上顿时惨白,额上立即出现豆大的汗珠。蹲着的罗罗忽地立起,冲着结界外的凰宇做出龇牙咧嘴的狰狞表情。原本星星眼对着凰宇的青瞳也有些愕然,我心下亦是狠狠一揪,却又无法,只得摸摸罗罗轻声安慰:“别白费力气,他看不见你的。别担心,这点儿痛对你的主人算不得什么。”罗罗用肉爪遮住眼睛,呜咽着说:“主人被人欺负,好可怜!罗罗好生没用。”
却听得那凰宇对龙四说:“本将军方才探得此地有蜃气,怎么竟是龙将军在此?劳烦龙将军让一让,让本将军查看个明白才是。”
龙四咬了咬牙,面上终是恢复了正常神色,不急不徐地道:“那蜃长老并不在此地,将军若是感知到他的气息,大约是小将此前不久与他缠斗一场,身上沾染了一些的缘故罢。”
那凰宇却不依不饶:“是与不是,还是要看一看才好,龙将军还是让一让罢!”
我闻言颇为焦虑,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身旁躺着的蜃长老。他此时气息微弱,生死未卜,若是落在外面那人手中,下场可想而知。他此前在幻境中对我痛下杀手,而我也已经得知自己并非蛟落,本该不必在意他的生死,但想来想去,觉得他在如此漫长的两万年里,为结拜兄长承受不白之冤而奔波劳碌,殚精竭虑,这般重情重义,三界之内又有几人能够做到?心下实在有些敬佩。他如今已经兵败,实在不忍他再落得个被俘的凄惨下场。
而龙四大约也是如此,又兼方才已经得了他的内丹,必是不忍心将他交出去,故而拦在那凰宇身前,两人竟是僵持不下。
我叹了口气,对青瞳说:“小瞳,你身有异能,眼下能带着蜃长老从此地悄悄出去么?”
一根筋的青瞳咬着手指:“姐姐啊,我没送过这么大一封信哎!有些儿没把握。再说了,这封信要送给谁啊?”
我琢磨了一下道:“你尽力一试罢,送到结界外一名叫蛟腾的年轻男子那里。你要记得,那男子穿着与我身上一样的冰蚕丝,你唤一声阿腾,若他应了,便必是他无疑了。”呵,这也是我能为那自称是我哥哥的男子,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青瞳继续纠结:“可是,这样对凰宇殿下,仿佛有些不大好哎。他毕竟是我们羽禽族的大殿下哎!”
罗罗插嘴道:“我都跟你说了,姐姐乃是凤族的公主,连凤羽都认了她了,你自然要听她的。”我窘道:“罗罗,你可不要乱说。”
青瞳茫然地转了下眼珠,呆呆地自言自语道:“真的吗?是这样吗?”,人已经走到蜃长老身旁,吃力地将他拖了两步,两个人瞬间一同从结界里消失了。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我还是有些发愣,心下不由感叹了一回青鸟族的神奇。
却突然听见结界外那凰宇沉声道:“龙将军,得罪了!”左手一把将龙四推开,右手手指迅速地捏了个诀。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龙四还未来得及阻止,我和罗罗已经完全暴露在众人眼前。
却见那凰宇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凤歌儿,你竟真的在这儿?”
他身后的数千将士竟然齐齐对我跪下:“见过公主!”声势惊人。
我惊得抱着罗罗倒退几步,第一反应是转身想逃。
却被那凰宇一把揪住。
“不对,你不是凤歌,你身上并无一丝凤族之气。”他赤眸如血,恶狠狠地盯着我:“你到底是谁?为何与我妹妹凤歌生得一模一样?”
正文 万里峰峦归路迷(下)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亲周末快乐!凤今天凌晨4点搭飞机回国,大概9点左右到家,因为昨夜通宵没睡,所以回家睡到下午5点才起床,晚了一些,不好意思!
昨天说近日将有一日二更,补上前日未交的功课,不是说今天啊%》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