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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出来说要让妹妹献舞,今晚在我哥哥们与鹰鹤二族将军面前,你又是如此。虽然我不觉得有什么,但是旁人看来,你这举动只是挑衅。其实,你尽可以一展才华,励精图治,令别族不敢小觑你孔雀一族,而今晚这样的挑衅,我以为真的没有多大意义。”看着面前那男子神色渐渐有些灰败,我深深吸了气,缓声道:“孔瑄,我觉得你真是个矛盾的人。你这样别扭地做这些草率的事,只能令我猜测,你只是至今不能原谅自己因为血脉之事错待了娘亲,与自己置气,一再想证明些什么给自己看罢了。”
他此时已是满面凄然之色,半晌说不出话来,我便心知自己猜对了几分。我突然有些同情他,这个人的生命中,也有永远无法填满的遗憾啊。
“还有你妹妹,她若不是爱你,怎会配合你做这样任性的事情,惹来难堪?你要当真心疼她,便多考虑考虑她的感受罢。我想,你不妨仔细想想你母亲那些话。你觉得她是希望你不要在意血脉之事,还是希望你这样刻意地时时提醒自己血脉之别?你的这些痛苦,想来都是因为心中在意,放不下吧。”我轻轻地道。
他默然许久,定定地注视着手中的苍鹄,仿佛透过它在看些什么,神色哀戚又有些迷茫。此时的他卸去了尖锐的棱角,有令人不忍的脆弱之色。
我轻叹了口气,缓声道:“你这个人虽然看起来有些个不正经,但是心肠还是很好的,此番我贸然去那极南之地,多亏有你赠剑,又以身冒险去那儿寻我。你于我有恩,这些我是长久都不敢忘的。若你愿意,私下里我们便是知己好友。若你有什么难处,我又能帮得上忙的,定然不辞全力。”
他那双潋滟的眸子浸染了水一样的月华,里面有我看不懂的感情。他忽然就绽开了一个微笑,比我所见过的任何时候的笑容都要真诚。我看见他握紧了苍鹄,慎重地点头道:“好,就从朋友开始。我想,总有一天,你会愿意收下苍鹄的。”
我不敢直视那双意味不明的眸子,略低了视线,语带尴尬地道:“还有,你妹妹和小晨仿佛都不知道当日我幻做凰枫那件事,你不要告诉他们了,反正明日我们都回灵山了,给我留些个颜面罢。”
他闻言笑道:“放心罢。”又有些伤感地道:“明日一别,不知何日才得像今晚这样私下里坦诚相待?”
我心中竟然也有些怅然,然而此时月色深重,我们出来大约已有小半个时辰了。便催促他先回去,免得主人不在,宴饮上多有失礼。他笑了一笑,深深地望了我一眼,便先行离去了。
我站在满地雪一般的玉簪花中,看着他那道绿色的身影消失在一片深重的树影中,有一丝淡淡的惆怅浮起,正待去寻,它又消失不见了,终究是心湖一片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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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日回灵山,我与孔瑄的视线再无交汇。
那一日早上,他带着孔娇以及族内长老贵族,将我们送出百里之外便回了终南山。那孔娇走时眼神缠绵哀怨地看着凰枫,而凰枫却是眼神闪烁,脸上一片红晕,寻着机会就用眼睛瞪我。我则立刻报以谄媚讨好的笑,令他气结。
一路急行军走了三日,便到了灵山脚下。大哥最后一次点了兵,发表了一番慷慨陈词,承诺日后将亲临鹰、鹤二族封赏,鹰夙和鹤逸二位将军便带着各自族内的精兵回去了。
只剩下我与大哥二哥,还有另外九位凤族子弟。大哥道:“此番大家都辛苦了,便随我回凤凰岭回禀战果吧。”众人点头。
大哥看了我一眼,又加了一句:“我这妹妹向来有些调皮,当日她跟着我们队伍后面,不慎跟得丢了,在极南之地流浪了几日,好在并无受伤,我真真十分庆幸。你们都知道,我母亲很是溺爱她,若是知道那几日她孤身一人,定然要有些后怕焦虑,在此恳请大家到得鸣凤阁,我母亲若是问起来时帮她隐瞒一二,只说她这些日子一直跟着我们便是。”
诸位凤族子弟皆是点头道:“大殿下放心,我等晓得分寸。”
我当场就要泪流满面。哥哥果然还是亲的好啊!便用小狗一般濡湿的眼神崇拜地看他。这一群人里,有两人转过头去,状似不屑。我心下诧异,一般都只有凰鸣拆我的台呀,还有一人是谁?再一看,那容貌出众的凰枫正斜着眼睛状似望天,严重地破坏了他容貌的美感。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了凤凰岭,此次离家那么久,乍一看到那些熟悉的景致,心里油然而生巨大的亲切感。连后山那些看了八千年的花花草草,都让我心中泛起熟悉又陌生的欣喜。原来,这里的一切都已经融入了骨血,离开一会儿方能深刻地体会。
老远地就看到丹心和豆蔻正在鸣凤阁前说话。豆蔻年岁小些,言语之间总是顾盼神飞,故而第一眼便看到了我们。她立马跳了起来,与丹心说了句什么,一溜烟地跑进鸣凤阁去了,想是去禀告娘亲和爹爹。丹心则是欢欢喜喜地迎上来,走到我们面前,先是向大哥二哥恭敬地行了个礼:“殿下们一路奔波辛苦了,族长娘娘日夜不得安睡,盼着殿下们凯旋。”然后又泪光闪闪地看着我:“公主呀,你可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族长娘娘就忍不住自己去战场寻你了!”又拉着我的手将我上上下下地打量,见没有什么损伤,才堪堪松了口气。
我眼中亦是潮意顿生,正要与她说几句体己话儿,却听得我大哥在身后恭恭敬敬地道:“娘亲,孩儿回来了。战事大捷,让娘亲担心了。”
我一抬头,却见我一月未见的娘亲已经亲自迎了出来。她似乎跑得有些急,平素光洁如玉的额头有细细的汗珠。
她走到我们面前,我身后的凤族子弟齐齐施礼道:“见过族长。”
娘亲飞速地扫了我们一眼,而后略平息了一番,沉声道:“回来就好。昨日孔雀族的青鸟使已经送来捷报,你们的赫赫战功,你们的爹娘都已经知晓,无不引以为傲。”她脸上是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这些日子我可担心坏了,你们的爹娘隔几日都要来鸣凤阁探听消息,这凤凰岭数万年来,从未如此热闹过,但也令我心绪颇为紧张。昨日听闻大捷,我们这些做父母都是欢喜异常,无不翘首以盼,你们速速归家,改日我们择时再聚。”
经娘亲这么一说,众人面上都有了归心似箭的神色,大家恭敬地施礼后便辞去了。
当我们只剩下自己一家人时,娘亲却狠狠瞪了我一眼,拂袖转身径自进了鸣凤阁。我大惊失色,却听得大哥在我耳边道:“还不快追上去。娘亲虽然气你,但毕竟是担心的多。”
我立刻小跑跟上,抱着娘亲的右臂道:“娘,我错了!”却惊见娘亲的侧脸上,有晶莹的泪珠闪动。我大惊失色,当即扑通跪下道:“女儿不孝,让娘亲担心了。”
娘亲扬起手,似要打我,我闭上了眼睛。然而半晌也未曾等到那个耳光,当我睁开眼睛,娘亲那高高举起的手却已经放下了,她满脸泪水:“你真是不孝,真真气死我了。”一旁站着的豆蔻和丹心皆过来扶我,丹心道:“族长娘娘担心公主安危,几乎夜不能寐,总算将公主平安盼回来了。”
我心下惭愧无比,乖乖地站在一旁。
大哥上前道:“娘亲勿要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妹妹此番很是英勇,跟着我们一路颠簸也不曾叫过苦,令其他凤族子弟都刮目相看呢。她未来责任重大,早些历练一番也是好的。”
娘冷哼了一声。
我立刻谄媚捶着她的肩膀道:“娘,我这不是回来了么?您可别生气了,我日后一定乖乖地。”
娘亲道:“这个娘已经不敢指望了,你少惹些祸事娘已经满足了。”神色已经渐渐松动,我便捶肩锤得愈发谄媚。
对面的凰鸣翻了个白眼,突然想起什么,开口道:“爹爹呢?”娘亲叹了口气道:“你爹被凰瑜叫去他家喝酒了。最近凤凰岭热闹至极,我颇不习惯。那些做爹娘的,都打着看望我们的旗号来拜访,其实都是探听战事的。可怜天下父母心,都说我们凤族之人心性淡泊,可如今看来,这父母心竟比别族还重些。”
我十分惭愧,默然不语。
娘亲又仔细查看了我和哥哥们,确定三人身上都没有一丝儿伤才终于放心,面上重又有了一片慈爱之色。
那一日星光璀璨之时,爹爹才喝得大醉而归。
他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这个消息令大哥面沉似水,沉默了半晌。
“宇儿,你那个结拜兄长,天帝家的老三犯了大事,已经被撤了金甲御林军统帅一职,成了个闲散皇子,好似还被当庭杖责了。”他啧啧地叹息:“不是战事大捷么?哎!那帝弘不知怎么想的,儿子立了大功平安回来,他不开心也就罢了,撤了他金甲御林军统帅职位还不够,竟又下狠手去打。帝弘老儿做事,委实令人难以理解。”
正文 一庭春色恼人来(上)
爹爹的消息是从凰瑜那儿听得的,而凰瑜又是从天界一位仙友处得知的。据说三皇子触怒天颜这事儿已经被天庭的青鸟使传到了三界八方,如今人尽皆知天界的三皇子帝澔因办事不力,灵霄殿上当庭被杖责一百不说,更是被虢夺了天庭精锐奇兵金甲御林军的帅印,眼下已然失了宠。但是对于帝澔受罚的缘由,青鸟使们却都讳莫如深,含糊其辞,以致三界都在议论纷纷,猜测这位向来最为受宠的三皇子,是因何事犯了天帝的忌讳。
说到此处就不得不提上一提,现任天帝帝弘在子息上不甚丰盈,即位十来万年,除了天后娘娘之外,尚娶了好几位侧妃,但拢共只得了三位皇子八位公主。三位皇子中,只有这三皇子帝澔乃是天后娘娘嫡出。这位天后娘娘的出身可是格外尊贵,乃是执掌昆仑仙山的西王母嫡嫡亲的孙女儿,云英未嫁前,三界内都要尊称她一声瑶华公主。她与帝弘成亲后便入主天庭后宫,因着娘家在仙界地位极为尊崇,道一句势焰熏天也绝不为过,故而十万年来她这后宫之主的地位稳如磐石,连婆母王母娘娘的脸色也不必看。
帝澔乃是天后娘娘唯一的嫡子,生来便是尊贵无匹的血脉,又兼聪慧异常,年少时已经显出极为稳重果敢的风范来,故而得天帝格外器重,年纪轻轻就被任命执掌十万金甲御林军。故而一直以来,三界都传这最受宠的三皇子,将来极有可能继承天界大统。只是不知此番是因为何事,竟能惹得天帝龙颜大怒,不顾天后娘娘以及昆仑仙山的情面,差点竟将三皇子当庭打断仙骨。如此了不得的稀罕事儿,约莫要在三界八方沸沸扬扬议论甚久,不用想也能猜到,眼下已经不知有了多少个截然不同的版本。
然而此事的个中缘由,我们却都是晓得的。不曾想,那一日我们一家人终于得以又聚在一块儿饮酒赏月,竟都是用来谈论天帝家事,感慨天家无情。
彼时爹娘哥哥们环绕言笑晏晏之时,我却有些恍惚走神,脑海中不时浮现出那万里之外极南之地的战场,那帝澔立于未散尽的烽烟之中默许那些玄甲士兵追随魔君而去,又私自放了近万俘虏,而后却如释重负、一派闲适淡然的面容。想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