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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绾其实并不真想追根究底,她的心正拴在闫亦心的身上呢!不知道今夜,他又会是怎生一副模样!想到那天凶神恶煞般的样子,严绾竟觉得即使这样,也比油头粉面的陆文俊来得顺眼得多。
庞正德替严绾开小灶的时候,又陆续讲了几个新颖翻面型的例子。
“这种琢型不对称?”严绾很敏感地指出了庞正德的草图。难道是他的笔误吗?
“不错,这就是一种平面不成对的翻面型款式。从光学的角度来看,射在钻石上的每一束光线,都能通过两个斜对面的星小面反射出来,而且从晶体内部反射出来的光线频谱更宽。经过研究,这种光线还更能被人眼接受。因为,这种小面不成对的款式与传统的款式相比,亮度和火彩更强,看起来也会更漂亮。”
严绾连连点头,看着庞正德随手画出来的几种琢型沉默不语。
“当然,不管是哪一种琢型,还是要考虑毛坯本身的形状,尽量留多一点的重量。谁都知道,钻石越大才越有升值的空间。”
庞正德很满意这样的教学相长,能够遇到这样好学不倦的学生,作为授课者也觉得高兴。
可是严绾却觉得这堂课,上得有点心不在焉。好不容易听得庞正德开恩,忙不迭地站起来收拾笔记本。
“严绾,你晚上一个人回去,会不会不方便?”庞正德看着她姣好的面容,忽然关切地问了一句。
“啊?不,不会。”严绾急忙敷衍。
从第一次庞正德为自己开小灶起,她就有了专用的“车夫”。只不过,今天他不能来了。
走出培训班的大门,春天的晚风,还带着几分萧瑟,让严绾打了一个喷嚏。孤零零地站在公交站台,严绾忽然想离闫亦心更近一些,哪怕他并不知道。
第五十九章 两个人的长夜
路灯昏暗不明,公交车带着“咣当”的声音,停在严绾的面前。严绾踏出一步,却终于朝着司机摆了摆手,又退了回来,也不管司机和零落的几个乘客露着什么样的神色。
她调转了方向,拦了一辆出租车。那座山还没有通公交车,她也只能难得地奢侈一回了。
山并不算高,但爬到目的地的时候,严绾还是密汗层布,只觉得背上的内衣粘腻在身上,十分的不舒服。手心里也是汗,却是因为紧张。
月亮很圆很亮,即使大树参天,也能够看到自己走过的一段水泥窄路。山南已经被开发为旅游区,但是山北的这里,却还是人迹罕至。
透过密密的树叶,落下鞋尖上的月光,就带上了几分凄迷。严绾沿着路走上去,好在这里没有分岔,根本不必担心会迷路。路边的景物,与白天看起来又略有不同。
风拂过头发,严绾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发梢都已经被偶尔垂下的树枝勾得乱了,有几缕甚至调皮地嬉戏到了她的嘴角。
她眯起眼睛,水泥路还在脚上蜿蜒,忧伤的气息,一下子就涌满了胸怀。踏月而行,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脑海里,是那张充满了张力和暴戾的脸,与平常的温润如君子绝不相类。她的心揪得有些紧,不知道这一个长夜,他又用什么方式去熬过。
如果不是印象太过深刻,她大约会错过掩映在拐角处的屋子。这条水泥路修得很长,不知道一直通到哪里。
严绾在伪竹门前站定,气息微喘。倏然而至的风轻轻地飘起衣袂,月光依然如水,山林依然空茫。
夜鸟都已经倦极归林,收敛了优雅的翅膀。一朵不知名的山花,合拢了半张的花瓣。只有月亮仍然在淡淡的云层之间穿行,如羊脂白玉般的光芒,撒在夜色之上,听不到一点意外的声息。
严绾把耳朵贴近了门环,翠绿的颜色在月亮下看起来,觉得分外的浓黛。耳朵里,依然没有收到一点声音,如果不是目光穿过大树门的缝隙,让她看到闫亦心的那辆汽车的话,她甚至以为他并不在。
其实,她没有任何立场赶到这里来。可是,那一刹那的冲动,让她放弃了回去休息的意图,哪怕离他近一些,也是好的。
她叹息了一声,缓缓地沿着门滑了下去。竹枝的形状,硌得背脊有点痛,可是她却似乎要用这样的感觉,来平复心里的担忧。
严绾把头靠在门框上,看着夜色如水,丛林如寂,心里慢慢地平静了下来。这样静下心来,被山风这么一吹,就觉得寒意上涌。
山里的夜,到底还是寒的。
严绾举手拍门,迟疑了一会儿,又彻底打消了主意。
闫亦心怕是不愿意自己再一次看到他的狼狈,何况再发生巴西那夜的事情,她又不知道会用什么东西砸向他。
还是这样守望着,就好。严绾缩回了手,把夹克的拉链拉到了领口,在铁门的一侧,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席地而坐。
“砰!”迷迷糊糊入睡的时候,严绾被沉闷的声音惊得跳了起来。把耳朵贴近了铁门,隐约还有一点声息,又并不激烈。她心里着急,拍了两下门,却没有听到任何回应。谁知道闫亦心会是什么样的状态,大概再大一倍的声音,也是听不见的!
也许在隐隐间,她不在乎会遭到闫亦心的狂暴对待。反正,前一世她也并非完璧,现代女性根本没有必要把那一屋薄薄的膜看得太重。与其交给陆文俊,倒不如交给闫亦心。
可是,她怕自己惊怒之下,对闫亦心的另一种伤害。上次后脑上的伤口不算大,再来一次,可不知道会不会这么幸运了。
“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这样呢?”严绾喃喃自语,排除了闫亦心是异类的想法以后,更觉得茫然,“其实吸血鬼也不错,爱德华不就很好吗?闫……他一定比爱德华还要温和。”
门那边隐隐不断地传来沉闷的声响,严绾反倒觉得安心。尽管知道在这样的荒郊野外,睡着了容易伤风感冒,但一天操劳下来,毕竟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晨曦初透,闫亦心精疲力竭地在沙发上仰面躺下,连一根小手指头都不想动弹。眉头却越皱越紧,每一个月要这样伤筋动骨一次的折腾,似乎有愈演愈烈的架势,到最后又是怎么一个了局呢?
严绾……那张即使笑起来,都带着浅淡优雅的女子,她的名字,又刻到了心上。疲惫的心脏又像刮起了一阵春风,又渐渐地温润了起来。
他闭上眼睛,正要与周公同游,却又倏然睁开。仿佛心里有一根弦,就这样紧紧地牵着,不绝如缕。
“怎么可能?严绾那么矜持的一个女孩子,就算担心,也不可能真的跑上山来。”闫亦心摇了摇头,却仍然挣扎着站起来。
手心里沁出了薄薄的汗,他有点哑然失笑。大概人在脆弱的时候,就越会胡思乱想。
推开沉重的铁门,他的唇角,甚至浮上了一丝苦笑。
忽然,他忍不住站定,揉了揉眼睛。难道是他太想念严绾,所以出现了幻觉吗?那个倚墙而坐的女孩,熟悉的眉眼,熟悉的安详神态,不是严绾,还会是谁?
体力似乎透支得太厉害,脚踩在地上,闫亦心都觉得像是踩在了棉花堆上。一步步地走过去,眼珠子错也不错一下,就怕一眨眼睛,严绾只是一个幻影。
天色还不是十分明亮,严绾的睫毛长得像是一个洋娃娃,微微地翘起,覆在眼睑上。尽管这样的神态是看得熟的,可是这时候,却看得心肝都有点颤抖。
眼睛里,莫名的,忽然湿润了起来。
“严绾……”他以为自己的声音,能够振动林樾,谁知道到了舌尖,也只是化作了一声轻浅的叹息。
第六十章 你担心我
闫亦心微微弯腰,想把严绾抱起来。也许感觉到了什么,严绾就在他伸出手的时候,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接,就如同颗隔着银河遥望了不知多少年的织女星和牵牛星,在微明的晨光里胶着不去。
“啊!怎么天已经亮了?”她打的如意算盘,是在天亮之前就人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不让闫亦心知道她在这里蜷曲了一夜。看起来,好像已经破产了……
她衣襟上的月光石,被振落在地,又让她手足无措。却在第一时间被她珍宝般地捡起,脸色胀得彤红。
他的礼物,她一直随身带着!
闫亦心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在他的肩头,绽开成了三月早春的花海。
“严绾!”他坚定地伸出手,扶在她的肩上,“你来看我?你在担心我,是吗?”
他灼灼的目光,比昨天晚上的月亮,还要熠熠生辉,让严绾不由自主地陷入,又狼狈地想要躲开。
“阿嚏!”严绾大煞风景的喷嚏,让她暂时回避了这个热烫的问题。
“受凉了?老天,你别告诉我一夜都没有回去,身上这么凉!”闫亦心的双手一握住严绾的手,就立刻叫了起来。
“没有什么,泡一碗姜茶就好了。”严绾话音未落,又一声喷嚏打了出来。
“快进去!”闫亦心不再执着于确定她的心意,严绾却被他拉得一个踉跄,直直地跌进他的怀里。
闫亦心下意识地抱住,严绾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就由得他把她拦腰抱起。
“我的腿……麻了。”她喃喃地解释,脸红过耳,如同这时候才在东边天宇出现的第一缕霞光。
“严绾!”闫亦心叫着她的名字,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房间里的温度也不算高,可是闫亦心的心里,却像是烧着一把火。
“放我下来呀……”严绾说完,才发现自己的胳膊,正圈在人家的脖子上呢!顿时噤了口,把头埋到了他的胸前。
“我……去给你泡姜茶。”闫亦心恋恋不舍地把她直接放到床-上,被子还带着他的余温。
严绾的手掌里,还捏着那块在昨天夜里一直把玩着的月光石。闫亦心的目光下垂,托起她的手,目光里温润得像是可以挤出水来。
原来觉得被抽干的力气,这时候又像是一眼初逢甘霖的泉眼,勃发出了无穷的生机。
严绾其实有点狼狈,蓬发掩衣。可是看在闫亦心的眼里,却仿佛是倾国倾城的美女,值得被任何人捧在手心里的疼惜。
“我去泡茶。”闫亦心在自己的唇落在她手上之前,终于抽身离开。
严绾把头埋在自己的双膝间,不敢盯着他的背影看。
自己的行为,怎么被抓了个正着呢?明明睡得不很安稳的,可是却连他走出来的动静都没有听到!
严绾的耳朵烫得很,觉得心脏也烫得很。
“你发烧了!”闫亦心走回来,摸着她的额头失声惊呼,很有点不知道怎么办的意思。
“没关系。”严绾觉得被热气一熏,倒真的头昏脑胀起来,“喝一碗姜茶驱凉就好了,我还要回家拿了课本去上课呢!”
“请一天假吧。”
“那怎么行?”严绾第一时间反对,“我已经跷了很多课了,能去上的,一节都不能再跷。”
尽管她的自学能力,在后世的岁月淬练里,比她现在的实际年龄强了不知多少倍。可是只要自己一躲懒,恐怕这样的懒,会无限期地躲下去。
人,就是有这么一点劣根性。何况,这些学费,她可是货真价实地交上去的,为什么不好好利用资源?
“那……我送你。”闫亦心虽然担忧,可是不想阻挡她前行的脚步。
“你看起来很累……”严绾迟疑地说,“要不,你把车借给我,让我自己开下去吧。中午的时候,我过来还你。”
“你会开车?”
“应该会吧……”严绾回答得模棱两可。前世倒是会的,整天吃了饭没事,又嫌司机开车太麻烦,还不是自己开着车呼朋唤友地逛街喝茶?
当然,那些朋友……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