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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年顿时觉察到一丝不祥。他更用力地拍门,大声地叫着锦夜的名字。后来,隔壁的房东开门出来。看到沉年就高声叫道,吵什么吵?有你这么敲门的吗?门敲坏了你赔啊?还让不让人休息啦。
中年妇女红着眼,说,你女朋友是不是死在里面啦?怎么这么久还不出来开门。
阿姨,你不要乱说话。
我怎么乱说话啦,中年妇女继续扯着嗓门喊,我都一连好几天没看到她出来过了。难道她在里面不吃不喝两三天啊。
你是说,她都两三天没出来过了?
是啊。我骗你干什么?一天到晚亮着灯,就是不见人影。
沉年越听越怕。他不再跟她多费唇舌了,说,你有没有钥匙?帮忙开一下门。我想进去看看。
中年妇女抬头看沉年,态度有些暧昧,说,你不是她男朋友吗?你怎么没有?
在沉年的坚持下,中年妇女终于把门打开了。一开门,沉年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锦夜。地上散着许多纸,还有她的手机。那妇女一阵尖叫,说,是不是出人命啦?沉年去摸锦夜的鼻子,气息犹存。他说,没有。就抱起锦夜,飞快地下楼。打了一辆车,直奔医院。
在车上,他抱着锦夜,看到她苍白的脸和飘忽的鼻息,心急如焚。他开始责怪自己。为什么要等到今天才想到去看她。之前,又是为什么不主动联系她,只是偶尔几个短信。有时候她不回,也不去在意。他突然想到,要是自己今天也没来找她,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那中年妇女说,她都已经三天没有出门了。
沉年越想越怕,只得一次次地催促司机,快点,快点。
终于到达医院。直奔急诊室。直到医生为锦夜诊断了,沉年才终于安静下来。他一个人等在外面。医院里空气闷热,到处都是酒精的味道。他就坐在椅子上,等待医生的诊断结果。时间慢慢过去。终于医生出来了。医生嘱咐沉年说,以后,你要多注意她的生活作息。她不能再劳累了。还有,要多保持开心的状态。不然的话,体内各种怨气纠结,会冲击到脑神经。长久下去,会出大问题的。
各种怨气?沉年不懂,说,是不是很严重?
是的。她的神经一直是紧绷的。想必是长期以来过分压抑了许多怨气,导致大脑血管供血阻碍。她又严重贫血,身子又弱。不过,现在她没什么大碍,可以先回去了。但是,要注意定期来复查。这段时间,切忌不可再过分操劳了。
沉年点头。他说,我一定会注意的。
锦夜终于醒了。沉年过去握住她的手,说,锦夜,你刚才让我非常担心,知道吗?
锦夜笑。她的笑软弱无力。她说,真是不巧啊,记得前几天你刚出院,现在我就生病了。以后,谁来养活我们啊。
别开玩笑了,锦夜。你要记得医生的话,以后,不准再这么辛苦地工作了。
回来之后,沉年就坚决让锦夜辞掉她原来接的那份插图工作。他用一种不容分说的口气说,这次,你一定要听我的话。不要再任性了。
锦夜说,可是,那份工作可以赚很多钱的。
钱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总之,你听我的话就是了。知道吗?
他的神情严肃。锦夜第一次看到他如此认真。便不再说话。她有些沮丧,一遍遍地摸着放在桌上的画笔,还有一些刚画好的图纸。
她说,不然,就先让我接着做完剩下的工作,也不会太多了。我以后,就不接别的工作了。
沉年终于说,好吧,以后,除了你现在的这份设计工作之外,不准再去接别的工作了。而且,晚上不准熬夜了。
沉年把医生开的药放在桌上。他说,要记住医生的话,药一定要按时吃。
锦夜看着那些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许多的药丸和白色的粉末。她咽了一下口水,说,可不可以不吃那个药粉啊?我以前一吃那个就会吐——
——不可以。一定要吃。
僵持之后,锦夜终于认输。她说,好吧。
为了方便照顾锦夜,沉年就帮她退了房子。把她的东西全部搬到自己的宿舍。他说,还好我的房子挺大,我可以打地铺睡。
那段时间锦夜的身体没有恢复,沉年便要求她一直躺在床上。锦夜说,真是不可思议,就在一个星期之前,我还叫你躺在床上好好休息。怎么现在,我和你的身份就完全相反了。这变化也太快了吧。
沉年说,还不是因为你。以后你别再逞能了,如果身体不舒服就一定要及时说,知道吗?就给我打电话。不要一个人一声不吭。
但是,我知道你喜欢一个人安静啊。所以,就很少去打扰你了。怕你不开心。
要是你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沉年有些责备地说。
沉年,你真的很担心我吗?
当然。
我还以为,锦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她说,我还以为,一直以来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呢,我以为你不喜欢我呢。总是对我不冷不热的。
怎么会呢?沉年看着她,有些心疼地说。他为自己的粗心而自责。
后来,锦夜要求在床上继续画插图。她说,沉年,我突然知道接下来要画什么了。赶快把纸和笔给我。
不行,今天你必须好好休息。沉年命令她。
没事的。不是已经休息了一整天了吗?你看我,现在也没事了。你就不要瞎操心啦,好不容易,现在有了感觉,如果你不让我画,我就怕以后想画也画不出来了。我会按时吃药,不会画到很晚的,画完现在这个,我就不画了。
沉年终于同意。
画了整整两个小时。从晚上八点画到十点。锦夜说,工作终于快完成了。就剩一点点了。明天就可以做好了——她也终于累了,很快就睡着了。睡得非常安稳。呼吸沉重。
那个晚上,沉年就睡在地铺。很晚了。渐渐地感觉有些冷。他掖紧了被子。朦胧中听到锦夜在叫他的名字。沉年想睁开眼睛,却一直睁不开。好像双眼被黏住了。锦夜叫了几声便不再说话了。沉年翻了一个身,继续睡了。
再次地,在梦境中,他看到了穆夏。那时候,他们走在初中学校的后山公园。是秋天的季节。落叶满地。穆夏同以前一样,穿着白色的上衣,淡蓝的裙子。裙子在风中沙沙作响。她叫他,沉年。然后沉年回过头,他也看到了她。
接着,他们便说一些好笑的事情。后来他突然问她说,穆夏,你这样不冷吗?都秋天了。
不冷。她微笑着那样说话,她说,我很喜欢这样的衣服,好像可以飞。然后她张开双臂,想象自己是一只鸟。
因为她这样说,沉年就笑了。他说,穆夏,我很想念你。
但是她突然消失了。沉年环顾四周,却没有穆夏的任何踪影。只有树叶不停地下落,发出了沙沙的响声。他一遍遍地叫她的名字,穆夏,穆夏。可是没有人回答。
瞬间,梦境转换。沉年看到了她的死亡。像鸟一样,从高高的楼上飞下来。血肉模糊。他记得她的脸,散发着明媚的笑颜。她就穿着白色的衣服和蓝色的裙子,爬上窗户。这个时候沉年大声喊,穆夏,不要跳。不要跳。但是没有人理会他。他的声音很快就被风吹散了。穆夏微笑着,跳下来。像一只翩飞的蝴蝶。最后重重地摔下,发出浑浊的声响。
沉年拼命捂住眼睛——他不敢再去看她。
后来,有人叫沉年的名字。他终于睁开眼,就看到了锦夜的脸。锦夜说,沉年,你在这里做什么?沉年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在这里做什么。然后,所有的风景都变换了。沉年就站在海口明亮的天空下。风很大。锦夜的身体突然向前倾去。好像即将倒下。沉年赶紧伸出手去。锦夜就倒在他的怀中。她的脸无比苍白。沉年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就说,锦夜,你不要离开我。不要像穆夏那样,离开我。
穆夏是谁?
穆夏?沉年突然记不起来了。他使劲地想,却丝毫记不起来她是谁。最后只好放弃了。他便换了一个话题,说,锦夜,今天你穿得很漂亮啊。
真的吗?她低下头去。她的衣服是紫红色的。她好像一直偏爱这种颜色。她笑着说, 沉年,我又看到了一件很好看的衣服呢。是一件白色的衬衫。价格也不是很贵。我们马上就去买。好吗?
沉年说,你不是有很多那样的衬衫了吗?
锦夜有些疑惑了。她皱着眉头想了很久,说,沉年,不是的。其实,我很少买衣服的。从小就是这样。他们都不给我买衣服。他们总是骂我,说我这么邋遢,即使穿上最好看的衣服,也不会变成公主的。
沉年,他们一直嘲笑我。一直嘲笑我。笑我脏,笑我丑,笑我是一个没人要的野种。
沉年,那样的嘲笑一直伴随着我长大——我很怕听到这样的话。沉年,我是不是真的一无是处。真的很肮脏。真的没人要?
在他的梦中,锦夜一遍又一遍地问他。她没有哭泣。只是一直盯着某个地方看。她说,那就是我小时候生活着的地方。我发誓,我再也不会回去了。我不会再回去了。那个肮脏的地方。我讨厌那个地方。
后来,她终于从过去的回忆中回来,重新对沉年展开笑颜。她说,沉年,你说,我穿上那件衣服会不会很好看呢?我真的很喜欢呢。
沉年一直沉默。
他终于说,会很好看的。我马上就给你去买。
锦夜突然有些感动。她有些小心翼翼地问他,我是不是很不懂事?沉年,我是不是太任性,总是不断地要你给我买东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沉年轻声地说,没事的。锦夜,不要担心。我从来都没有责怪过你。我会一直给你买的,只要你喜欢。
锦夜笑。她说,沉年,你真好。
然后,梦境变换了。锦夜穿上了那件白色的衬衫——是一件雪白的衣服。和穆夏的很像。光线很亮,那衣服白得仿佛看不到任何痕迹。锦夜就站在太阳下面。她绕着沉年转了一圈,问他说,你看,是不是很好看?
很好看。沉年对她笑。他说,锦夜,你穿任何衣服都很好看。
真的吗,沉年?锦夜显得非常开心,跳起了欢快的步。她说,你这么说,我真的很高兴呢。
沉年就听闻了她咯咯的笑声——但是,那笑声慢幔地远离他了。因天突然暗下来了。天暗下来了,锦夜就离开他了。锦夜说,沉年,我要走了。
沉年说,你要去哪里?
不知道。可是,我必须要离开了——她的语气阴沉。
在那个瞬间,她的脸突然变得苍白。在黑色的暗夜里尤为苍白。像一朵白色的花。在风中摇摇欲坠。她身上的白色衬衫亦变成了一条条白绫,飞舞起来,将她团团缠住。她说,沉年,再见。
她的身体开始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