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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伴随着“娘进来了啊”的声音，婠婠迅速藏起两本书，扬起乖巧的笑，“娘亲，找我有什么事吗？婠婠在看医书呢。”
绿衣闻言，很是欣慰，她走过来，摸摸婠婠的头，“哦？婠婠看到哪里了？”
“内科部分快看完了。”
这么快？绿衣随口抽问了一下，没想到婠婠都能答出来。
还好平时无聊看得多，不然可应付不过去了。婠婠心里松了口气。
绿衣看着女儿，觉得女儿从哪个角度看都是那么完美，“婠婠真是乖，不过婠婠可不能太废寝忘食，要注意身体。娘亲也不希望婠婠太过用功，只要婠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就好，知道吗？”
鼻子一抽，婠婠眨了眨眼睛，眨去泪意，讨厌，害她好想哭，她低垂下头，“婠婠知道了。”
一定，一定能够幸福的！
不要和婠婠比美，那是拍马也赶不上的。
当饭厅薄纱的帘子被掀起。。。。。
众人恍若沉入梦境。
她有一双迷蒙如雾的眸子，若对上了，怕是叫人迷失其中，只因，那里面蕴含着最美妙的梦境。最美妙，也是最难以企及。正因为难以得到，才愈发让人沉浸。
她有着令天地失色，令日月星辰暗淡无光的容颜。她笑时，若拨开云雾，若日出东升。。。。她皱眉，亦扣动着他人心弦，叫人为她忧心如焚。
她的动人之处，便是吃斋念佛的高僧也要为之动凡心。何况是本就身处红尘的凡人呢。
她的好，难以用笔墨来描述，纵是妙笔丹青也留不住其虚无缥缈不在世间的美丽。
——作者，你太呕心了。
——婠婠语，她怎么不知道她美得惨绝人寰呢？？？而且，她才六岁！
——你神经太大条了啦。当初徐子陵用那——样热情的眼光盯着你你都没反应，还以为人家一直迷恋师妃暄。
——被打死也不算冤枉。
“婠婠，还不叫人，这是你聂伯伯聂婶子和聂风哥哥。”
婠婠龇牙一笑，爪子弯两下算是打过招呼，“伯伯婶子哥哥大家好啊，我是婠婠。淳于家的孩子。”她指着厨房，“喏，在烧菜的老妖怪是我嫡亲的爹爹。”
啪。
婠婠委屈地捂着头，有米搞错，平时你也有和我一起喊爹爹老妖怪啊！
那是因为没有外人在！绿衣毫不客气地瞪了婠婠一眼，“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你唤你爹老妖怪，你岂不成了小妖怪？”
鼓起脸颊，婠婠挥舞拳头抗议，“怎么可能，有我这么可爱的小妖怪吗？”
绿衣嗔怪地白了她一眼，那一眼一反平时小家碧玉的气质，倒含有几分妩媚，婠婠立马酥麻了半边身子，娘亲这样子真让人招架不住，怪不得迷得老妖怪团团转。
其实啊，别提绿衣心中有多得意了，女人嘛，都爱比较的，关系再好，心里面也是要比的。比美貌，比老公，比孩子，大度起来大度得很，斤斤计较起来呢又是锱铢必较。
“小婠儿，你刚才去哪了？快来帮爹打下手。”淳于郝忙得热火朝天，没办法，家里两一大一小祖宗轻易不下厨，而他又是宗师级厨师，所以，家里的厨房就是他的天地，平时喊婠婠帮个忙也要三催四请。
“哎，来了！”婠婠应了一声，巴不得离这三人远远地，“爹，我这就来帮忙。”
“真是不好意思，我家婠婠被她爹宠坏了，让你们见笑了。”绿衣嘴上责怪，脸上却是挡也挡不住的喜气。
——宠婠婠不也有你一份吗？
颜盈立刻接过话头，“怎么会呢，我可是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孩子，喜欢还来不及，哪里会笑话她呢。”如果她能笑得更真诚一些就好了。
女人啊！你的名字叫口是心非。
“你是不知道，这些年，我看着婠婠越长越好，现在还小不算太过分，以后大了得成什么样子哟，叫我不安得很呢。”
看着颜盈不愉的脸色，绿衣稍稍收敛了些，她是不喜这个女人的，仗着容貌左右逢源，俨然一颗墙头草，并且爱慕虚荣，聂大哥看上她。。。。说句不好听的话，鬼迷心窍了！
说来，绿衣却是为聂人王打抱不平来了，她素来知晓淳于与聂人王极为亲厚，便也拿聂人王当大哥看，可对于颜盈是怎么也看不上的。
不说颜盈以前那些风流事迹，就拿眼前说吧，颜盈待聂大哥冷淡的样子，谁都能看得出。亏得聂大哥处处为她考虑，她还人心不足蛇贪象。
你不是自持容貌过人嘛，天下第一美人？呵！还不是在我家婠婠面前栽了跟头？
人心都是偏的，绿衣自然不例外。
聂人王和颜盈出了问题，帮谁？那还用说？
婚姻之中，需要夫妻二人相互沟通。聂人王和颜盈夫妻多少年来，从没好好谈过心，自然是同床异梦，误会越来越深。
他给的，不是她想要的，他偏偏认为自己给的是最好的。
颜盈不过是想追求幸福，而她的幸福不在于平凡生活上。她需要风光的生活，需要他人艳羡的目光，而不是平凡得好似要消磨她美丽的村妇生活。
这些，现在的聂人王给不了，甚至，他不愿去了解颜盈想要什么，而一味固执的认为这是为了颜盈。
其实，事情很简单，只要做回以前的武林刀首聂人王，颜盈又怎么会不快乐呢？
聂人王却太过自信，他不懂颜盈。
纵然两人之间有着最为深刻的羁绊——聂风，但当颜盈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便再没有事物可以阻挡她的步伐。
两人之间，实在是一场无疾而终的孽缘。
谁对谁错，已经不重要了。
作者有话要说：剧透一下，娃娃亲什么的。。。。
6
6、第 6 章 。。。
“叫我老妖怪？嗯？！”
老妖怪油腻腻的手揩了婠婠脸颊一把，婠婠溜圆了眼睛，企图用谴责的目光让某妖怪知道什么叫可耻。
——切！耳朵那么灵！
“去洗菜择菜去，你爹我忙不过来了。”淳于郝很可笑地围着围裙，铲子上下翻飞，看着还蛮帅气。
君子远庖厨，他倒是不以为意。
婠婠听话地跑到院子里，见到聂伯伯在闷闷地砍柴，一下一下，他的手很稳，那是拿刀的手，如今却用来拿砍柴刀，即便是婠婠这个向往平凡的人，也觉得埋没了聂人王，埋没了雪饮刀。
聂人王？雪饮刀？她为什么无意识把聂伯伯和雪饮刀联系在一块儿？
婠婠无意识地择着菜叶，咔嚓，丢掉，再咔嚓，再丢掉，不消一会儿，整颗菜已经被糟蹋得差不多了。
慢慢地，婠婠的眼睛亮起来。
彻底地震精了！
聂风哥哥？这名字，如雷贯耳啊。不就是步惊云家小受吗？云师兄风师弟的多有爱，当时看风云时她可是纳闷了好久，明明云风才符合嘛。
那么多女炮灰，没一个长久的，还不是云风王道！
风本无形无相，没有一刻静止；云亦聚散无常，飘渺不定！
真是。。。。。绝配！
——瞧瞧，这名字起得，猿粪呐。
主角就是风云，电视剧题目是风云，小说题目是风云，漫画题目是风云，这意味着什么？
风与云，不可分割！
那身旁这位在砍柴的可是大名鼎鼎的“北饮狂刀”聂人王，后来为情痴狂，葬身凌云窟的聂风之父？
偷眼望过去，婠婠有一种见到名人的激动感。
——虽然没想掺和剧情，还不许偷偷膜拜一下名人吗？这丫就是小市民心理，大唐的时候还老是盯着寇徐看呢。
——一不小心，造成了爱上徐子陵的假象。
聂人王自然感觉到了婠婠的窥视，他本就是觉得饭厅内女人谈话他不好意思待下去，于是出来暂避，看见还有一摞一摞柴火还没劈好，就砍起柴来。
“小婠婠，你在看什么？”
“婠婠在看，伯伯的手，很稳。”婠婠心下稍定，看起来聂人王并没有发现是她骗了他们，也是，那时候她脸脏得很哩。
“握刀久了，手自然稳了。”
再看一眼聂人王，噗嗤！
美女与野兽啊。。。。。
婠婠的思路再一次拐到了别处。
颜盈啊，确实很漂亮，而且后备军挺多的，那啥雄霸啊，绝无神啊，破军啊，这些是比较出名的，不出名的就不知道了。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婠婠能够理解颜盈的想法，但不能够接受。颜盈为了自己，抛夫弃子，着实是可恨得很，她走了，聂人王和聂风怎么办？或许，她已然管不了这许多了吧。
如果是在现代，贪慕虚荣就是颜盈的代名词。
颜盈的离去，简直成了压垮聂人王的最后一根稻草，自此，辛苦建立的家庭轰然破碎，绝望崩溃的聂人王终于走向万劫不复。
婠婠回想着她所看过的风云剧情，不由得皱紧眉心，嗷，忘了眉心上有伤，要命了。
老妖怪似乎和聂人王感情极好，如果聂人王家庭破碎，遁入魔道，丧身于麒麟之口，他怕是会伤心吧。
不管能不能改变，做了总比没做好。人家还说，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呢，说不定她这只小蝴蝶扇动一下翅膀，真能把剧情扇歪了。
不过，她总不能说，聂人王啊你赶紧带你家老婆回江湖吧不然她要跟人跑了，以聂人王爱妻逾命的性子。。。。怕是要一巴掌扇死她。
得！怎么委婉怎么来吧。
“伯伯，江湖是怎么样的啊？”一边择菜，一边歪头问着，婠婠很好地扮演了一名向往江湖却从未见识过江湖的小丫头。
“江湖？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啊。腥风血雨，争名逐利，江湖让你得到一切，也会让你一无所有。婠婠记住了，一入江湖，便再无回头之路。”聂人王的语气颇为感慨，他似乎倦极了，眉头郁结，连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聂人王退出江湖，是不是不完全因为颜盈呢，或许，也有他厌倦江湖的一部分原因吧。
——婠婠记得，聂人王因祖上常有人疯狂，害怕自己耽于江湖而失去心智陷入疯狂，这才归隐田园。
婠婠笑得甜蜜，“照伯伯所说，江湖里什么都有呢，婠婠若想要什么，只需前往江湖走一遭呢。”
“婠婠，你还小，不明白江湖的残酷。”
“婠婠是还小，但婠婠同样明白，有人对江湖避之如蛇蝎，就好比伯伯你。也有人渴望江湖，甚至能在江湖里如鱼得水。你以为坏的，却是他人之渴望。”
聂人王瞪着眼睛，心头诧异，这哪里是一个六岁小女娃能说出来的话？面对婠婠恍惚单纯的小脸，不知为何竟然觉得，眼前的是一名久经沧桑的老人。
“哎，婶子长得真漂亮。。。。。”婠婠摇头晃脑，实则偷偷观察着聂人王的表情，她长吁短叹，“倘若婶子能穿上华贵美服，岂不是要漂亮上百倍？”
以前的颜盈，正是婠婠描述的那样，华丽美服，艳色逼人，美丽不可方物，是他。。。。埋葬了她的美丽吗？
聂人王陷入回忆，若有所思，若有所悟。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不在江湖，又能真正得到自由了吗？纵然退隐归田，只要一日不死。。。。总有一天。。。会被逼——再战江湖！”
说完，婠婠不再发言，安静地择菜，惊恐地发现再摘下去就没法吃了，赶紧补救，不然非被老妖怪训一通，哼，逮着机会就教训她，还爱指使她做事，美名其曰：劳动教育。
今夜，她说得太多了，快要超过她为自己设置的底线，幸好刹住了车，不然，怕是要被人当妖怪呢，多说多错。
有客人在，菜肴丰富了许多。
除却婠婠点名的几道菜外，还有红烧兔肉、清炒青菜、皮蛋豆腐羹、烩羊肉、羊杂汤、辣白菜，总之，用来招待客人算是挺丰盛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