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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如何不恨,若是能在五年前找到锋儿,弟子也许就死了此念,谁知道这些南人,竟然弟子当时找锋儿不见,便自当孩子也遭了他们的毒手。这些人当日不问情由,便出手杀了我的爱妻小蛮,全无半点人性,又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所以弟子在一年后,便想对这些南人开杀戒。弟子先找到那丐帮的王云峰,谁知他学了降龙十八掌后,功力大增,竟然逃过了一劫。其后,他多加防范,身旁又委实有几把好手护持,所以弟子几次偷袭都没得逞。后来,他写信给少林寺,我跟了去,才知道那个慧真原来还没死,却是面壁思过去了。等他出关后,弟子才知道锋儿原来尚在人世,却是被他充作汉儿,给了一对姓乔的农夫收养,甚至连名字也改做了乔锋”
萧燕山说到了这里,热泪又簌簌滑落,恨声道:“师父,他们是怎么对待弟子的,您老人家也看到了。这些南人杀我爱妻,夺我爱子,有的是丐帮的副帮主,有的是少林派高手,妄为出家人,却只想着永远隐瞒这桩血腥罪过。
还把我儿子变成了汉人,将来还要教化他与我大辽为敌,此等虚伪卑鄙之徒,又岂能轻饶!”
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胸膛一起一伏,便似只发了疯的野兽般。”我找到了锋儿的下落后,原本就想赶上去将那秃驴一掌打死,后来听说他要出去云游,便收了手,想看看他到底还有什么企图,反正五年也捱过去了,也不急着一时,谁知,他来这逍遥谷找逍遥子,便是想找到您。在香山素女庵时,弟子点了他的穴道,便是怕他看清了我的身手,认出我的身份来”
虫二道:“你出手救了林姑娘,柴雷柴电事后听她说起了事情的经过,又禀告与我,我便猜着可能是你。”萧燕山道:“弟子因为破了当年的誓言,接连杀了十几个汉人,委实觉得无颜再见您老人家,所以便没有显身相认。没想到,今日师父还是发现了弟子的行踪。”
虫二道:“其实为师之所以唤你出来,除了想与你见一面外,更想送一句话给你。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你既然知道真正的幕后元凶其实是那慕容斌,便不应该再继续对慧真施加报复,不是吗?”
萧燕山听了凄然一笑,道:“话是不错,只可惜已经晚了,弟子在两年前寻锋儿未果,便立下毒誓,要将当日杀我妻儿的这些漏网之鱼尽数灭了。此仇不报,实难做人!”虫二听了,不置可否,道:“可多年前你入我门时,也向我发过毒誓,有生之年绝不会杀一个汉人。怎么,如今又都忘在脑后了?”
萧燕山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地,道:“弟子不敢,燕山当日在雁门关跳崖时,便是觉得违背了誓言,所以才想以死相报!难道那一跳,还不能相抵吗师父?弟子如今既然又立下誓愿,若是不做到,不但对不起九泉之下的爱妻,更是枉自为人。师父您老人家若是觉得徒儿不堪教化,野性难训,尽可现在就将我一掌打死,弟子绝无半句怨言!”
萧燕山说完这席话,以头磕地,撞得砰砰地响。
虫二先生见萧燕山如此倔强,呆了半晌,叹道:“我也知道你积怨太深,要想即刻化解未免太难为了你!”将萧燕山搀扶了起来,又说:“不过,为师还是有件事想请你答应!”萧燕山垂首道:“只要不是让弟子戒杀,师父旦有吩咐,燕山无所不从!”虫二脸色沉重,牵了他的手,向前走去。
两人一走出了松林,温润的阳光便洒照下来,在林中所沐受的阴凉顿时一鼓驱尽。他们一直走到一堵崖边,远远地,听到水声震耳。转过了断崖,就见一道突兀而下的瀑布从对面的顶峰倾泻而下,其势似欲崩山裂石,水流回漩纵横,跌落于深潭里,声如惊雷,似闻万马赴敌,金鼓催征。
萧燕山看向虫二,但是他并不说话,只是看着飞瀑悬空而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虫二道:“为师要你答应一件事,在此后的二十五年之内,不得去难为少林的慧真和丐帮的王云峰,你可能做到?”
萧燕山听他提出了这样的条件,先是一呆,马上就点点头:“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倒也不必急着去报,弟子答应了!这二十五年且先去找那慕容斌做一了结就是!”
虫二却转头看着他,道:“我的话还没有完,另外,在这二十五年内,我要你潜去少林,在不惊动寺中僧人的情况下,钻研佛法,你可能做到?”萧燕山听虫二居然又附加了这个条件,摆明了是让自己知难而退,犹豫了片刻,一咬牙道:“弟子能做到!”
虫二又长叹一声,看向眼前的飞瀑,那水势自中处而断,时隐时现,却又合注于一潭之中,转石惊雷。
他之所以让萧燕山在二十五年来不去动慧真和王云峰,便是想让时间来冲淡仇怨,又盼他久经佛法的熏染,能将心中的暴戾之气荡涤干净。只是,心愿虽好,还要看机缘巧合,二十五年后萧燕山是不是能放弃杀戮,有所改变,现在并不好说。就像眼前这瀑布,飞落九天,不舍昼夜地冲激着下方岩石,将它的棱角逐一抹平,使之圆滑如玉,也实非一日之功。
虫二先生想到这里,不由得生出白云苍狗之叹,面对着山川换颜,风起云落,岁月无常,他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人生的渺小。
第12回 仇怨了了 慕容世家
慧真跟虫二分手后,又回到逍遥谷外的凉亭前,跟点苍六仙告了别,这才背了斗笠,托了饭钵下山而去。
待出了鸡公山后,想起缠结在自己心中多年的这个症结终于解开,全身自然轻松了许多,却又暗自慨叹自己的修为不够,被世事拘泥得太紧。想起那慕容斌的所作所为来,心下又不禁寒然,其奸雄阴狠的作为当真令人发指、触目惊心,幸好,此人的狼子野心如今已经暴露无遗,终究逃不过正义的声讨和责罚。
这么想着,站在山下的路口踯躅了片刻,他毅然决定先不回少林去,趁着这番出游,索性便再南下到姑苏走一遭,看慕容世家有什么动静。打定了主意后,便从信阳往西南折去,准备途径安徽地面,再转去苏州。
一道上饥餐渴饮、夜卧昼行却也不必细述。这一天到了姑苏地面,时令已经是仲夏,白花花的一轮日头悬在上空,天气异常闷热,慧真走得满头大汗,便走到路边的一处茶摊前化碗水喝,听那卖茶女话声清软柔媚,虽然十句中倒是有九句听不懂,却是别有韵致。
入得城去,但见小巷曲折,石阶清明,人家星散,酒旗当风。这里的城区和别处的大异其趣,里面的河流星罗棋布,水面上船只往来,桨声不绝,再加上当地人吴侬软语在其间缭绕,当真是让人耳目一新。
慧真记得慧晶曾经提起过,那慕容世家的六合庄就坐落在姑苏城西三十里外的燕舞洲,所以在一棵垂柳下歇息了片刻后,便往西城门而去。走了一会儿,突然听到前边有人说道:“大哥,他慕容世家的名头在江湖上不是挺响吗?何以这里的人却全然没有听说?”
那人的嗓音粗犷,说一口官话,显然是从中原来的。慧真抬眼一瞧,见是两个穿紫袍的汉子,腰间都挎着口刀,各自牵了马匹。又听那个大哥道:“这就是人家精明的地方,墙里开花墙外香,刁着呢。”
眼见两人出了西城门,慧真心想,看来这两位也是来拜访慕容世家的,倒是跟他们做一路的了,这么想着,那两人已经飞身上马,向前直奔而去。他脚下不由得也加快了步子,走了没多大一会儿,又听到身后马踢声湍急,如暴雨狂溅,忙向旁边让了一下。
那些马匹瞬时便冲到了跟前,却是五个穿粗布衣衫的叫花子,肩上还各背了一叠口袋,慧真心中一动,丐帮的人也来了!仔细一瞧,当头的那个矮胖的汉子却不是王云峰是谁,喜道:“王贤弟,别来无恙!”
王云峰先前见这个僧人头戴斗笠,并没在意,等慧真出声招呼时,才知道原来是故交,但马速过快,早冲了出去。
王云峰也顾不上拉缰绳,左手在马背上一按,身子腾空而起,早向后飞过来,依旧是背对了慧真,眼看着要落地时,却悠忽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终是面向了慧真。他放声大笑,冲着慧真稽首:“慧真师兄,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我原来还想着去少林拜会呢!没想到却在此相见。”
这时,丐帮的另外四个人也驱马转了回来,跳下鞍来后过来行礼。王云峰挨个儿给慧真作引见,那个瘦高个儿,长手长脚,使一条麻袋做武器的汉子,却是慧真五年前在山西地面就认识的陈得令,如今已经成了大兴分舵的舵主;手持钢杖,跟王云峰一般矮胖的奚子器,却是大成分舵的舵主;第三个人手持一把鬼头砍刀,红脸乱发,却是大义分舵的吴凌风;第四个人长着张圆乎乎的脸,鼻子圆圆的,耳朵也是圆圆的,两颗眼珠子却又小得像两粒绿豆,看起来甚是滑稽,他手里拿了一对倒齿铁锏,显然是位外家高手,却是大智分舵的宋三圆。
慧真见这几个人气度非凡,王云峰较之往日更是精明干练,便道:“恭喜贤弟荣任丐帮副帮主一职,他日定会有所图举。”王云峰道:“还不是多亏了谢帮主他老人家的提携,众位兄弟的抬爱。”又问慧真:“师兄也是应慕容世家所邀,去燕舞洲的吗?”
慧真听了这话一愣,道:“不曾受邀啊,贫僧只是云游至此,便想着前去拜访!”王云峰脸色郑重,道:“我怀疑这里边藏有一个大阴谋,师兄,咱们边走边谈!”冲着奚子器一点头,“奚兄弟,你先把马让给慧真大师,你随后再赶去吧!”奚子器一抱拳:“是!”将缰绳交于慧真,慧真道了声谢,上马同行,奚子器则返回城去,另外想办法。
王云峰和慧真并排向前,说起了事情的因由。原来,两天前,有十几个跟慕容世家从前有过节的武林人士突然造访丐帮本地的大成分舵,说是看到消匿三年之久的慕容斌,带着他的四个家将返回了燕舞洲,因为事关重大,大成分舵舵主奚子器不敢自行做主,便飞鸽传书,通知了王云峰,于是他就连夜召集帮中的好手,赶来了姑苏。
孰料,昨晚他才赶到苏州城,慕容世家的请贴便送到了大成分舵,上面写得很明白,重罪之人慕容斌,遥拜丐帮副帮主王云峰驾前,请于次日下午申时去燕舞洲一晤,有要事相商。后边还注明另请宋三圆、奚子器、吴凌风、陈得令四人一同前往。他竟是把丐帮的举动掌握得一清二楚,丝毫不错。
不但是丐帮,那十几个武林同道当晚也分别接到了请柬,当下大家一商议,一致决定,管他慕容斌在燕舞洲摆的是鸿门宴也罢,谢罪宴也好,大伙儿都要去闯闯看,于是各自又分头出去邀请了些好手,相约着今天下午一起去六合庄会会那慕容斌。但事情奇就奇在,今天上午,被众人约来助拳的那些好手才赶到这苏州城,便也收到了慕容世家的请柬,身份、人数上面都写得分毫不差。
王云峰见慕容世家做事如此诡秘,哪里敢掉以轻心,又将大成分舵的丐帮弟子做了番布置,才带着四名舵主前去赴约,不成想竟又在路上碰到了慧真。他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慧真想了想道:“只是不清楚这慕容斌是不是真的想悔过!”当下也把在逍遥谷时,听虫二先生说起的慕容斌的底细讲了。
王云峰听后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