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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利莎?她是谁?”
“最后一位灼热之母。当迦梨和迦尔基大人冲击海边的圆顶穹窿时,只有她逃进了深海中。她的卵全被打碎了,此后再也无法产卵,但她体内仍然保留着海之灼热那燃烧的力量。”
“而你认为她竟会帮助我?”
“她不会帮助任何人。她是那个种族惟一的幸存者,她只会协助自己的同类。”
“那么告诉她,曾经叫做迦梨的女人现在换上了梵天的身体,那是我们敌人的首领。”
“是的,这使你们俩都成了男人。倘若对方还是女人,塔利莎也许会站到另一边。不过她已经下定决心。她选择了你。”
“这能使双方的力量变得均衡一些。”
“罗刹正驱赶着大象、蜥蛇和大猫,可以用来冲击敌方的阵营。”
“好。”
“他们还招来了火元素。”
“很好。”
“塔利莎接近了。她会潜入河底,等需要的时候再出来。”
“替我问候她。”说着,萨姆重新回到了帐篷里。
“我会的。”
帐篷的帘子在他身后落下。
当死神从天而降,停在韦德拉河岸边的平原上时,罗刹陀罗迦化作卡尼布拉丛林中的大猫朝他猛扑过去。
但他立刻便退了回来。阎摩涂着驱魔剂,使陀罗迦无法靠近。
罗刹旋转着飞到一旁,放弃了自己刚才的大猫形象,转而变成一股由银色尘埃形成的旋风。
“死神!”这个词在阎摩脑中炸开,“还记得鬼狱吗?”
转眼间,岩石、石块和砂土便被旋风卷起,朝阎摩飞去。阎摩拉过斗篷,用边缘遮住双眼,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动作。
过了一会儿,愤怒的风暴平息了。
阎摩没有移动。他脚下的地面上撒满了残骸,不过在他身边看不见任何东西。
他放下斗篷,盯住旋风。
“这是什么法术?”一个声音道,“你为什么没有倒下?”
阎摩继续盯着陀罗迦:“你为什么能旋转?”
他问。
“我是罗刹中最强的。我曾承受过你的死亡之眼。”
“而我则是诸神中最强的。我在鬼狱对抗过你的整个军团。”
“你不过是三神一体的仆人。”
“你错了。我来是为了对抗天庭,就在这里,站在推进主义一方。我的仇恨难以言表,我还带来了对付三神一体的武器。”
“那么,我猜我只好暂时放弃与你作战的乐趣”
“在我看来这很明智。”
“你当然还想要我带你去见我们的首领吧?”
“我知道该怎么走。”
“那么,下次再见了,阎摩大人。”
“再见,罗刹。”
陀罗迦像一支燃烧的箭矢般冲向空中,很快便消失在视线之外。
有人说,阎摩是在那个巨大的鸟笼里,在黑暗和鸟粪中破解了自己的案子。其他人则断言,他是在稍后借助死亡工房中的数据带做出了同俱毗罗相同的推论。无论如何,当阎摩走进韦德拉河岸边的那顶帐篷、向主人问好时,他明白无误地叫出了萨姆的名字。对方则手按剑柄转身面对他。
“死神,你赶在战斗打响之前来了。”
“发生了一点变化。”阎摩回答道。
“什么样的变化?”
“立场。我来反抗天庭的意志。”
“以何种方式?”
“铁、血和火。”
“为什么?”
“天庭中出现了离婚、背叛还有耻辱。那位夫人走得太远了,而我现在终于弄清了个中缘由。迦尔基大人,我并不信奉你的推进主义,但也并不反对它。对我而言,重要的是它代表着世上惟一一股对抗天庭的力量。我希望你了解这点,如果你愿意接受我手中的剑,我便加入你们。”
“我接受你的剑,阎摩大人。”
“而我会朝天庭中的任何一位举起这把剑,只除了梵天本人,我不会面对他。”
“同意。”
“那么请允许我为你驾驭战车。”
“乐意至极,只可惜我并没有战车。”
“我带来了一辆,非常特别。我已经为它花费了许多时光,直到现在也没有最终完成。但它已经够用了。不过,我必须在今晚将它组装起来,因为战斗会在明天黎明打响。”
“我早有预感。罗刹也提醒过我附近军队的动向。”
“是的,我从空中飞过时发现他们正在移动。
主攻将出现在东北方的平原,诸神会在稍后加入。
但敌人必定会从各个方向涌来,包括水上,这是毫无疑问的。”
“我们控制着水面。灼热之母塔利莎正等在河底。到时她会激起滔天巨浪,让河水沸腾,漫过河岸。”
“我原以为那一族已经灭绝了!”
“除她以外,她是最后一个。”
“据我所知,罗刹会同我们一起作战?”
“是的,还有其他人”
“其他人?”
“我接受了尼西提大人的协助——一堆没有灵魂的躯壳,一支由这些东西组成的军队。”
阎摩眯起眼睛,鼻孔也张大了。
“这不是个好主意,悉达多。我们早晚必须消灭他,欠这样的人情绝不是什么好事。”
“这我知道,阎摩,但我只能孤注一掷。他们今晚就会抵达”
“倘若我们获胜,悉达多,即使我们能倾覆尽善极乐之城,破坏旧有的宗教,还给人类追寻工业进步的自由,压迫也依然会存在。尼西提等待了这么多个世纪,期盼着诸神的末日,到那时我们就必须同他作战,必须击败他,否则过去的一切都将重新来过——而相形之下,极乐城诸神的不公正中至少还包含着些许怜悯。”
“我想无论有没有受到邀请,他都会前来助阵的。”
“是的,但假如你邀请他,或者接受他的帮助,你就欠他一次。”
“那么我只好等问题出现时再想法子。”
“我猜这就是政治。可我不喜欢这样。”
萨姆斟上两杯肯塞香醇的深色葡萄酒,将其中一杯递给阎摩,“我想俱毗罗看见你会很高兴的。”
“他在做什么?”阎摩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训练军队,向所有当地的学者传授内燃机的知识。”萨姆道,“即使我们输了,有些人依旧会活下去,前往其他地方。”
“要在实践中发挥作用,他们需要了解的绝不止是机械设计而已”
“他已经一连讲了许多天,嗓子都嘶哑了,书记官会把他所说的一切纪录下来——地理、采矿、冶金、石油化工”
“如果我们有更多的时间,我也会提供帮助。
事实上,只要能保留下百分之十的知识也就足够了。不是明天,甚至也不是后天,而是”
萨姆喝光杯中的酒,重新斟满两个酒杯,“为了明天,驭手!”
“为了鲜血,缚魔者,为了鲜血和杀戮!”
“有些鲜血会是我们自己的,死神。但只要能带上足够多的敌人一道下地狱”
“我不会死,悉达多,除非我自己选择死亡。”
“这怎么可能,阎摩大人?”
“让死神保守他自己的小秘密吧,缚魔者。因为我也许不会在明天的战斗中做出这个选择。”
“如你所愿,大人。”
“祝你健康长寿!”
“你也一样。”
战斗打响那天,破晓的天空一片粉红。
河上飘来一阵薄雾。诸神之桥在东方闪耀着纯金的光彩,往西伸向逐步退却的黑夜,颜色渐渐变暗,仿佛一条燃烧的赤道般将天穹一分为二。
肯塞的武士们集结在韦德拉河岸边的平原上,在城外静静地等候。整整五千人,带着利剑和弯弓、长矛与投石器,等候战斗打响。暗黑君主派来的部队包括一千僵尸和几个有血有肉的军士,他们站在阵行的最前端,僵尸的行动全由军士的鼓声控制;头盔上,黑色的丝绸飘带在微风中翻卷着,仿佛烟雾化成的小蛇。
这一天拉开了序幕。
战场的远端能看见一条黑线。一声号角划破长空,那条线开始移动。
萨姆的战车位于阵形的顶端,他立在战车上,身着锃亮的盔甲,手握带来死亡的灰色长枪。死神一身红色,为他充当驭手。
死神开口道:“他们的第一波是蜥蛇骑士。”
萨姆半眯着眼,努力看得更远些。
“是他们没错。”他的驭者道。
“好吧。”
长枪一挥,罗刹如白光聚成的海潮般向前奔去。僵尸也开始前进。
当白色的浪潮与黑线相遇时,空气中出现了一阵混乱的声响,有人类的叫喊,有蜥蛇的嘶嘶声,还有武器相撞的声音。
黑线停住了,上方腾起大片尘埃。
这时,丛林自睡梦中醒来,聚集在林中的猛兽被赶向敌人的侧翼。
僵尸们随着缓慢而稳定的鼓点前进,火元素飘浮在它们前方,所到之处,青草尽数枯萎。
萨姆朝死神点点头,战车于是借助气垫缓缓前进。在他身后,肯塞的军队有些骚动。俱毗罗大人被药物带进了死亡一般的睡梦中,正在城下一个隐秘的地窖里沉睡。拉特莉夫人跨上一匹黑色的牝马,立在骑兵后方。
“他们的冲锋被击破了。”
“是的。”
“骑兵全数从坐骑上跌落,而野兽还在他们中间肆虐。他们还没有重组队形。罗刹让巨石如山崩般落下,就像雨点从天而降。现在,涌动的火焰也来了。”
“是的。”
“我们摧毁了他们。现在他们已经能看到尼西提手下没有灵魂的奴隶正向自己前进,迈着仿佛同一个人般的步伐,毫无惧意;它们的鼓点整齐划一,完美得令人绝望,从它们的眼睛里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有一片虚无。当他们抬起头来,他们能看见我们,仿佛置身于一片雷雨云中,他们看见死神为你驾驭战车。他们的心跳加快了,手臂和大腿一阵冰凉。看见猛兽如何在他们中间穿行吗?”
“是的。”
“我们的军队不要吹响号角,悉达多。因为这并非战斗,只是屠戮。”
“是的。”
僵尸杀死了遇到的一切,它们自己在倒下时总是一言不发,因为生死于它们原无不同,而言语对没有生命的物体本没有意义。
他们横扫战场,一波又一波的战士朝他们涌来。但身为先锋的骑兵已经被击溃了。而步兵无法抵挡枪骑兵和罗刹、僵尸与肯塞兵团。
阎摩驾驭着那辆边缘如剃刀般锋利的战车从敌人中间穿过,仿佛火焰掠过原野。射向他们的导弹和长矛会在中途转开,在碰到车身或车上的乘客之前偏离方向。死神紧握着控制战车行进的两个圆环,黑色的火焰在他眼中舞动。他们冲入敌阵中央。阎摩一次次无情地碾过敌人的身体,萨姆的长枪则如蛇信般上下翻飞。
从什么地方传来了退却的号角声。但能够回应的人已是少之又少。
“擦擦你的眼睛,悉达多,”死神道,“命令他们摆出新的阵形。现在是追击的时候。必须由你这位持剑的文殊下令攻击。”
“是的,死神,我知道。”
“我们把持着战场,但还未能将这天的胜利握在掌中。诸神正看着,他们在评估我们的实力。”
萨姆举起长枪发出信号,部队中又有了新动作。随后,寂静再次笼罩了他们。风突然不再吹拂,声音消失了。天空一片湛蓝。被蹂躏的地面呈现出灰绿色。尘埃如幻影形成的藩篱般悬浮在远方。
萨姆环视自己的士兵,长枪向前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