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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琪大为高兴,慌忙过去将她拉了上来,同时那孩子的父母也哭着过来,一面接过孩子,一面向孙冬道谢着。
孙冬黝黑的脸色已冻得发紫,爬在岸上向外直吐水,很久之后,她才摇头道:“哇!真厉害!差一点就闷死我了,这水底下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林琪奇怪地道:“冬姑阿冬!原来你也会游水!”
孙冬摇头道:“不会!我住的那个地方连一条大河都没有,我怎么会游水呢!”
林琪不信地道:“那你怎么就下水救人呢?”
孙冬瞪着大眼睛道:“我也不知道,以前我看过老猴子养的金鱼,我以为游水很容易,没想到全不是那回子事,刚才我只想教那个孩子,所以才糊里糊涂的下去了,到了下面之后,我只看见那孩子在前面动着,也不知道是怎样过去抓住他的!更不知道是怎么跑出来的!”
林琪怔怔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听一个苍老的喉咙叹道:“舍身济危!知人溺而不知已险,这才是真正的侠者胸怀!”
林琪转头一看,却见发言之人,正是他的师尊箫圣柳无非,形容慌淬,一只空空的袖管在肩下随风飘舞着,不禁失声惊呼道:“师父!您出来了这些日子来您还好吧!”
柳无非微微一笑道:“只是没有死而已,说不上好不好,我一直在等你回来,你去得很久了!”
林琪神情激动,觉得有万言千语,只不知从何说起,柳无非却笑笑道:“慢慢来,先把你这位朋友扶到我屋里,现在像这种古道热肠的人真不多见!”
孙冬却在地上叫道:“小兄弟,我难过死了,这个老头子就是你的师父啊!他怎么只有一只手?”
林琪想喝道:“阿冬,不许胡说!对我师父怎么这样没礼貌?”
接着忙又对柳无非道:“师父,您别见怪!他是浑人!”
柳无非笑笑道:“你不说我也看出来了,只有这种浑朴的天真人,才有那种急公好义赤子之心,我对他只有尊敬,不会生气的!”
这时那个孩子也被急救活过来了,他的父母即赶着过来道谢,林琪怕噜嗦,急忙地拉起孙冬,跟在柳无非后面走进一所房屋里面。
先把孙冬安排好换了衣服,灌了一碗热姜汤,又逼着他在床上睡了,林琪才对柳无非喃喃地叙述了南行的经过,当然在某些地方作了必要的保留
柳无非一直静静地听着,直等他讲完了,才深叹一口气道:“琪儿!早知道尊大人如此高明时,我教你的那些功夫真是多此一举了!”
林琪惶恐地道:“师父!你别这样说,家父虽然也会武功,对师父仍是推崇备至,而且他在二十年前,即已宣誓不谈武事,所以才命弟子拜在师父门下,直到师父断臂之后,他才约略地对弟子透露一些往事,同时更因为弟子身膺白玫瑰前辈托付除奸重任,他不得已才传授弟子一些功夫,命弟子怀鼎求珠,以谋深造!再者也命弟子得珠之后,专研鼎上导引神功,替师父与白前辈恢复功力”
柳无非茫然一叹值:“你虽然觅得尊大人昔年故友,珠还合浦,可是又将螭龙鼎失去了,看来我的功力,今生是无望恢复了”
林琪连忙道:“不!师父,弟子已将导引神功的口诀背下来了,而且还功之键,在珠而不在鼎,且喜神珠未失,您的功力恢复可望”
柳无非神情激动道:“真的!想不到我柳某还能等到这一天”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硬咽,几乎语不成声。
林琪也激动地道:“师父一生行事,无愧天道人心,天佑善人,必不会令您抱恨以终的!”
柳无非想了一下道:“我的功力可望恢复,但是白老婆子”
林琪马上接口道:“弟子守候至师父功力恢复,马上再去找白老前辈!”
柳无非沉吟片刻道:“你还要去追索侯行夫,救蛊神婆与她的两个女弟子出险,段金花与尊大人交情非浅,尤其是那个叫娃狄娜的女子,与你已有姻盟,怎可常留奸徒之手,这件事也是刻不容缓,你那儿还有这么多的时间!”
林琪长汉一声道:“茫茫人海,要找这些人岂是易事?弟子只好随着机会,先碰上哪一头就先处理哪一件事”
柳无非动容道:“尊大人是否能重入江湖”
林琪连忙道:“家父是绝对不会再管事了,否则也不会将弟子交给师父教诲,弟子泄露家父行藏已经违背了他老人家的嘱咐,最好请师父忘了这件事!”
柳无非默然片刻才道:“尊大人急流勇退,跳出江湖,自是明智之举,不过他何必即要把你介入武林是非之中呢?”
林琪摇摇头道:“这个弟子也不清楚,不过家父也有他的用意师父,我现在就把珠子交给您,同时也将导引神功的口诀写给您,时间不多,我们要赶快”
于是那间简陋的村屋中,被耀眼的宝光布满了!
朝阳满山,冬寒料峭!
当冰雪将大地染上一片银白的时候,只有青松翠柏,还挺着枝干,为人间点缀着些许绿意,几茎梅花,为宇宙描添着一抹嫣红!
冷风送来了澈骨的寒香,算是这酷寒中唯一的生趣。
在村外小山的梅林中,一个独臂老人先对着那点点梅花出了半天的神,然后伸出那仅剩的手臂,轻轻地摩裟着树身!
老人抬头一望,眼中不禁扑簌簌地掉下泪来!
是他见到落花如雨,为着世态无常而伤感吗?
不,不可能!
因为梅林之中,还点缀着千片嫣红,那一阵寒风,仅只吹落了这一棵树上的花瓣,对其他梅花却毫无影响!
那他伤心些什么?
远处一个少年飞快地奔过来,激动地叫道:“师父,恭喜您!您不但恢复了功力,而且更精深了,刚才那一掌‘寒香澈骨’,已达无声无息,无形无迹的境界了,可见您十年的韬光隐晦,并没有把时间浪费过去啊!”
老者拭去脸上的泪痕,作了一个感慨万千的苦笑!
少年身后还有一个既高又黑的大汉,哑然失声地道:“师父,您怎么哭了?花儿落了,也不值得这么伤心啊!”
少年连忙回身斥道:“阿冬,你又在胡说了,师父是为着功力恢复,兴奋而落泪”
黑大汉不相信地道:“高兴的时候该笑!怎么会哭呢?”
少年眉毛一掀,正想再驾他几句,那老人却慈样地摆摆手道:“琪儿,别怪阿冬,他不懂事!可是他刚才的观察,倒是正确的,我刚才的那一番落泪,的确是悲从中来而无法自抑!”
黑大汉得意地露齿一笑,少年却愕然地道:“师父有什么可伤心的呢?”
老人长叹一声道:“这种心情你不会明白的,除非你到了我这般年龄”
少年默然不作声,林中变得静静的。
半晌之后,林琪才从怀中掏出一枝短箫,双手捧着恭敬地道:“师父,你神功恢复,这枝箫也可以收回了!”
柳无非却神色微变地道:“琪儿!你莫非不认我这个师父了?”
林琪惶恐地道:“弟子怎敢!弟子受师父栽培,恩情如山似海”
柳无非轻轻一叹道:“你别这么说!我虽然传过你的武功,可是与你现在所能相比,简直微不足道,只有这些箫曲,才真的对你有些用处,你把金箫还给我之后,我脸皮再厚,也不敢以你的师父自居了!”
林琪急急地道:“弟子绝无此意,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弟子对师父尊敬之心,从无一丝减少,只因师父箫圣之名,蜚声武林,而您那些萧曲,又非此金箫不能奏”
柳无非苦笑着举起一只独臂道:“一只手能吹萧吗?”
林琪愕然对刻,才窘急地道:“弟子该死”
柳无非凄凉地摇摇手道:“琪儿,我知道你宅心忠厚,绝对不会对我生出不敬之心,可是这无用的师父能传给你的,只有这么一点东西,跟一个空虚的名头!”
林琪更急道:“师父难道把名号也传给弟子了?”
柳无非点头道:“不错,我浪迹江湖一生才获得这么两个字,你知道是怎么得来的?”
林琪正容道:“弟子知道,这是四十年前,黄山武林大会时,师父以一曲金箫,慑伏天下高手,由全体与会知名之士,公赠此号!”
柳无非提起往事,不禁神情激荡,叹息着道:“就因为得之不易,我才特别珍惜,吹箫人未死,吹箫手已残,天下哪有不吹箫的箫圣,因此这两个字只好靠你维持下去!”
林琪肃然动容,恭身下拜,庄敬地道:“弟子敬谢师父厚赐,今后有生之年,定然不负此二字,使箫声常满人间!”
柳无非伸出单臂将他扶起来道:“别客气了,说起来我还该谢谢你呢,以你现在的能耐,恐怕成就并不仅限于此,箫圣两个字,也许委屈了你,可是我这样做,还有一份私心,甚至于可以说是对你的要求!”
林琪肃然道:“师父尽管吩咐,弟子百死不辞!”
柳无非顿了一顿才道:“箫曲是一种音响却敌的功夫,可是世上擅此功的,并不止于我一人!”
林琪插口道:“弟子知道!白玫瑰前辈的七弦琴也是音中绝响!”
柳无非摇头道:“白老婆子的琴音虽然不同凡响,却并不能令我心服,虽然我十年前与她西冷桥头较技互伤,却不能证明她高明到哪里,因为她不以此道成名,我还有一曲最具威力的迷幻曲并末对她施展,否则她一定受不了,在我的心目中,只有两人堪可言匹!”
林琪惊奇地瞪大了眼睛,柳无非却神往地道:“我一生中最大的愿望是想以迷幻曲与那两人较量一场,只苦于从来没有机会遇上,现在人残技终,只有靠你去完成心愿了!”
林琪失声道:“这两人是谁?”
柳无非凝重地道:“笛仙云逸,鼓王雷天尊!”
林琪诧然道:“武林之中,从来听过这两个名字?”
柳无非点头道:“不错,这两个人比我懂得藏拙之道,从不以技炫世,因此知者甚少,我也仅知道云逸是个道姑,雷天尊是个江湖卖药的走方郎中,这二人我心仪已久,却一直没有机缘遇上,今后你若是有机缘碰上了,一定要替我完成心愿!”
林琪怔然道:“这些事师父怎么从来都未对弟子说起?”
柳无非叹道:“迷幻曲是一种最高的音响心功,从前你的功夫火候不足,我传授给你也没有用,反而会扰乱你的心情,现在你的内力火侯已足,可以习此曲谱了!”
说着在身边慢慢地摸出一卷旧得发黄的纸筒,郑重地交给他道:“这是迷幻曲的谱子,我一生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林琪肃穆地跪下接了过来,略一翻阅,脸上就涌出了无限的惊喜与迷惘!
柳无非望着他的神情,兴奋地道:“琪儿,这其中还有可取之处吧?”
林琪失声地叫道:“太好了!这把我心中的难题整个解决了,难怪我那一招‘玉石惧焚’始终使不出全威,原来是我修为还没到家啊”
柳无非诧然道:“玉石俱焚不是尊大人教你的武功吧?与迷幻曲也有关系吗?”
林琪兴奋地道:“是的,玉石俱焚在发招前有几句歌诀:‘心有天籁何须笛,脸孕灵泉千道,神珠尘尽光生,可将河山照耀!’家父在传授之际,我始终不明白其中的意义,现在可懂了,这箫曲与那几句歌诀原是同一道理啊!”
柳无非将那四句歌诀念了几遍,突然激动地拖着林琪道:“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