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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原一拍胸膛道:“你说好了!易某吃了保镖这行饭,自然无法拒绝上门的生意,无论你告诉谁易某也不在乎!”
林琪沉吟不语,连进忍不住道:“公子!这老滑头用不着对他客气!”
林琪却毅然一摆手道:“算了!别理他!我们走吧!”
连进笑了一笑,丝毫不加反对,替他将马拉过来,易原却沉着脸过来道:“姓林的!你留下个地点再走!”
林琪冷冷地道:“你想干什么?”
易原一脸厉容道:“易某按照江湖规矩,失了镖自然要找机会讨回来!”
连进哼了一声道:“目前我们行程无定,可不能老在一个地方等你!”
易原想了一下道:“前面是襄陵,请你们在襄陵城内等候三天,假若我们过期不至,从此江湖上就除去我这一号!”
连进哈哈大笑道:“江湖上有你不多,无你不少,除号之事,我们没兴趣,不过我们一定等你三天就是了!”
说着拉了林琪的马飞奔而去。
马急人更急,襄陵的高门楼已遥遥在望时,连进的脚步才缓下来,轻轻一笑道:“到城里好好歇一下,据奴才估计最迟后天他们就会来了!”
林琪却孤疑地道:“连大叔!你闹了这一阵究竟有什么意思?”
连进轻松地耸耸肩道:“若不是奴才这一闹,公子怎能收回失宝?”
林琪一愕道:“你是就知道他们带着东西吗?”
连进摇头道:“奴才既没有练过天眼通,又不会预晓未来的阴阳卦,怎会知道他们带着公子的传家异宝呢!不过是凑巧罢了!”
林琪道:“你故意闹事是不会错的了,究竟是为了什么?”
连进笑笑道:“奴才要在易原身上,引出他背后的那个能人!”
林琪一愕道:“他背后有什么能人?”
连进沉吟片刻才道:“这件事知之甚鲜,然而易原背后的确有一个武功高异莫测的人物在为他撑腰,铁掌盖中州本身的技业在近五六年才叫得响叮当,与谢长风莫怀古等鼎足而立,成为关中三铁,可是其余二人对他都不太看得起,再者说出奇怪,易原的铁掌叫响了字号,铁剑铁笔都纷纷埋首隐名,把关中的天下让给他一人去出风头”
林琪莫名其妙地道:“这些事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连进笑笑道:“自然有关系了,公子!您别急,听奴才慢慢说来,以易原之能,要想折服其他两人并非易事,而那两人对他如此谦让,当然是由于他背后那个人之故。”
林琪不以为然地道:“你怎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呢?”
连进笑着道:“奴才追随小姐隐居此地,自然对附近的人物要打听得清楚”
林琪点点头道:“你再说下去!”
连进想了一下道:“没什么可说的了,那人如神龙不见其首尾,然而与易原的关系却十分密切,只有狠狠地挫折他,才能逼那个人出头!”
林琪接着问道:“出头了又怎么样呢?”
连进笑着道:“那就是公子的事了,奴才自度能力,恐不足以抗!”
林琪笑着道:“大叔太客气了,你刚才对易原时,所使用的卸骨法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几手以指代剑,也使得纯熟之至”
连进正色道:“公子太过奖了,卸骨功不过旁门左道的邪门功夫,绝难与公子一论长短,天魔九大式原是剑诀,换成指功用出去,也只能骗骗不识货的人,异日的一搏关系至巨,希望公子能全力以赴!”
林琪摇头道:“我还是不明白,好好的为什么硬要找人打一场!”
连进肃容道:“为了小姐!”
林琪一怔道:“为花前辈?”
连进点点头道:“是的!假如公子想小姐早日恢复功力,便尽心尽力去应付这一战,奴才言尽于此,公子也不必多问了!”
林琪呆了半天才道:“好吧!尽我的力量就是!”
连进面露喜色道:“公子宅心良善,也不枉小姐一番成全。”
说着两人进入城门,找了一家客栈住下,连进处处执礼甚恭,完全是以一个下人的态度来待候他,倒弄得林琪心中十分不安!
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下午,林琪在房中默默地温习伏魔四式的剑法,从“龙飞于天”一直温习到天魔九大式中各式剑招温习得精深透沏,心领神会之境地!
(缺文)
林琪觉得精神旺足,胸中豪气激扬,略整衣襟,拍一下腰间长剑道:“走吧!今晚可能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日子,因为我将要面对两个最强的敌手,虽不知胜负,亦足以自豪了!”
连进却十分慎重,神情虽然也很兴奋,却变得沉默了,领先出了房门,二人一径向城外走去!
襄陵是晋地一个县治,西倚吕梁山,东望太岳山,也算得是一座山城,普通人家都已安息了,城门也关了。二人漫步城楼眺着浩月,雄心激扬,瞭望片刻,连进用手一指道:“在那边!”
林琪放眼望去,果见在一片山坡上聚着几个人影。
两个站着的是铁掌盖中州易原与另一个中年汉子。
两个坐着对饮的却看不清楚。
林琪飞身下城,一径向他们行去,易原遥遥望见,立刻叫道:“姓林的!你终于来了!”
林琪豪声大笑道:“你这终于两个字用得不通,纸上约定的是三更,现在还没有到,我提早来临,你怎么可以说是终于来了?”
易原冷笑道:“我以为你见过我叔叔的功夫以后不敢来的?”
林琪朗声道:“到现在为止,林琪尚无不敢之事。”
这时那坐饮的两人,突有一人发言道:“年轻人胆气不错,敬你一口酒!”
遂见白光一片,向他的面前飞来,遥空唯觉劲气迫人,林琪用手一抄,居然将那片白光接在掌中,发现果然是酒,林淇尚不屑分人残沥!
水酒本是流质,被人隔空运劲射来,林琪能一滴不漏地接在手中已属不易,因酒为实,反击回去,则尤显得他功力的深厚!
坐下的两人一齐起立,左边一个白袍老者长袖一挥,将林琪回来的酒光击碎,然后怒喝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小伙子,你把龙鼎带来了没有?”
林琪也微怒道:“带来了!你问它干什么?”
老者哼一声道:“那你赶快献出来,我老人家还不同你一般见识”
林琪悻怒道:“胡说!你知道那是谁的东西?”
老者寒着脸道:“东西也许是你的,可是你不该从我侄子那里拿去,凡事都该论理,你丢在谁的手中,就该去找谁要”
林琪怒声大叫道:“我不管,东西是毒手书生侯行夫夺去的,他那种人怎会去找你侄子保镖,除非你们都是蛇鼠一窝!”
这时另一个老人也怒道:“小子太混帐!该打!”
打字刚出口,身形已如鬼魅似地飘了过来!
林琪骤觉眼前人影恍动,重重叠叠,仿佛有十几个之多,冷风习习,使他无法判断那一个人影是真的。
方自沉吟不定之际,突感颊上劲气尤强,知道是对方袭来了,连忙双手上抬,扣将上去,却抓了一个空!
心中正自暗呼不妙,后股上已为人重重地踢了一脚。
幸好他此刻内力骤进,上下盘动夫都扎实异常,踉跄数步后,马上一个急旋,才将身子稳住,没有跌成个狗吃屎!
耳边遂闻得一阵哈哈大笑,那青袍老者已如电火般地回到原来的位置上道:“现在的年轻人都是绣花枕头,金玉其外而败絮其中,这小子赫赫盛名也不知是怎么闯下的”
林琪听得脸上一红,那白衣老者则又满饮一口酒回头对易原道:“你也总是不肯学好,本领才练到三四成,就急着出来闯字号,你要是再多下几年功夫,何至于受这种脓包的的气!”
易原低着头不敢回答,林琪察言观色,知道这白老者必然是易原的叔父,但看他酒不离手,便也知道他是那个所谓天外醉客,而踢了自己一脚的青衣老叟,一定是岁月闲人了,顿了一顿,才怒声道:“岁月闲人,你站出来!”
岁月闲人微微一笑道:“干什么!难道你挨了一脚还不够?”
林琪点点头道:“不错!我这一生中难得挨揍,好容易找到个机会,总想痛痛快快地多挨几下,不过你能告诉我是哪一脚踢中我的吗?”
岁月闲人不禁一怔,翻着眼睛道:“你问这个干吗!”
林琪脸色一壮道:“林琪这一脚不能白挨,投我以桃李报之以琼瑶,林某多多少少该聊尽一番心意”
岁月闲人哈哈大笑道:“小子!听你的口气,好像还想把这一脚踢回来!”
林琪摇头道:“你这闲人闲得太俗,终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白白糟塌了大好岁月,还不如改为懒人恰当些,你闲来无事,稍微肯读点书,也不至于那样不学无术,说出那种没见识的话来!”
岁月闲人不觉得怒道:“小子!你把话讲明白点,不要拐弯抹角的!”
林琪反而微微一笑道:“这就是你不学无术的表现了,否则像这种肤浅的比喻,哪里用得到我一再详细的说明呢?”
岁月闲人两眼鼓起,几乎要冒出火来,林琪却不管他,继续侃侃地道:“你踢我一脚,我还你一腿,只能说是以牙还牙,而我说的是投我以桃李,报之以琼瑶,桃李与琼瑶之差别太大了”
岁月闲人这才算听懂他的意思,怒声吼道:“你想怎么样?”
林琪从容地道:“我本来想问问你是用哪一条腿伤人的,冤有头,债有主,我不能乱施报答,你既然不肯说,我只有从两腿中任选一条了!”
月光下岁月闲人的脸上泛着一片铁青,可是他还勉强忍不住不发作出来,沉着声音怒问道:“你想如何报复法?”
林琪笑笑道:“只有野驴才随便动蹄子踢人,我想替你割下一条来,让你多一点人味!”
岁月闲人再也按捺不住,厉声叫道:“臭小子!老夫生平未曾杀过人,今天倒要宰一个破例。”
说着大踏步走了出来叫道:“你上吧!三十招之内,你假如割不下老夫的腿,老夫就开始还手,非摘下你这颗脑袋不可!”
林琪笑笑道:“割腿太易,空手难行,我得使用兵器,你不妨也拔出家伙来!”
岁月闲人哇哇怪叫道:“随你用什么!老夫就是一双空手”
林琪一笑道:“那你不是太吃亏了!这样吧,我也让你一点,把三十招改为三招好了!”
岁月闲人跳脚大吼道:“臭小子!老夫今天不杀你誓不为人”
林琪轻扣剑簧,拔出长剑道:“你本来是畜生,人哪有动蹄乱踢的!”
岁月闲人双手举起,全身骨节格格暴响,聚足劲力,即将发出。
林琪摇摇长剑笑道:“别忙!别忙!我还没有开始呢!”
岁月闲人只得又把手放下,胸口一起一伏,愤怒已到极顶。
连进趋至林琪身畔,以极低的声音道:“公子可是要施用那四式剑招?”
林琪点点头道:“对手太强,非此无以自保!”
连讲又低声道:“以奴才看来,此老功力虽强,修养仍嫌不足,公子必可克之无疑,但望公子手下略留分寸,不要使他残废了”
林琪笑笑道:“你放心!我不过是气气他,叫他自乱方寸,并不真的想割他的腿!”
末后一句说得很响,岁月闲人气得又在跳脚大骂!
林琪摆摆剑笑道:“你趁着双腿齐全的时候,不妨多跳几下,以后只剩一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