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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池里, 男男女女踩着舞步旋转着跳舞, 酒桌前, 男人们高举着酒杯欢声笑语, 看着客人们不断鼓掌, 可是她的内心却没有任何的喜悦和激动。如果让顾泊年知道她跑来舞厅当歌女, 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看着这偌大的舞厅, 江苒觉得这一切来得好不真实。
以后, 她都要适应歌女的生活了么?
没有人拦她, 宋荏菡一路小跑着出了舞厅的大门, 看到外面光线明亮, 她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抱着膝盖哭了出来。她要如何回去面对顾泊年和裴奕光, 她居然把江苒一个人留在舞厅, 自己却跑了出来, 明明是她太容易相信人, 才会被带到舞厅这样复杂的地方, 可是却让江苒承担了所有后果。
她觉得自己很没用, 什么事都做不好, 就连找工作都要江苒陪着才敢去, 现在还害的江苒要进舞厅工作, 她该怎么办, 该怎么做才能弥补已经发生了的一切?
泪水沾湿了棉布白裙, 氤氲了一大块水渍, 宋荏菡抱着膝盖坐在冰凉的地上, 不管不顾。
〃昀之, 为什么忽然带我来这里?”一个急刹车, 见司机将车停在了大上海舞厅的门口, 江恒疑惑地看了眼车窗外面。
〃带你见识见识大上海最热闹的地方, 快下车, 我特地没带上静之那丫头过来, 就怕她会捣乱。”陆昀之从副驾驶席上下来, 临关车门时还不忘拿上他的宝贝相机。
吩咐司机将车开走后, 陆昀之回头对江恒说, 〃我可跟你说, 这地儿可聚集了不少有钱人, 我早就想来见识下了, 可惜我家那顽固的老头不肯让我来。”
江恒下车后, 一眼便看见舞厅门口有一抹白色的小小身影, 在舞厅门前显得有些落寞, 身子一起一伏似乎正在哭泣。他扶了扶鼻梁上的银丝边眼镜, 慢慢走近宋荏菡的身边, 从浅灰色的西裤口袋里掏出一条咖色格子的帕子, 〃擦擦吧。”
感觉到身边有人在对她说话, 宋荏菡红肿着眼慢慢抬头, 见头顶上方有块男式手帕, 沿着那只手, 她看到了帕子的主人, 穿着一身笔挺的灰色西装, 鼻梁上还挂着一副银丝边眼镜, 可是印象中, 她并不认识他。
见宋荏菡呆呆地望着他, 却没有伸手接那块手帕, 江恒并没有立即收回手, 反而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 慢慢蹲□子, 和她的目光平视, 鼻尖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栀子花味, 〃不擦擦眼泪吗?”
〃谢谢。”礼貌性的点了点头后, 宋荏菡怯生生地接过他递来的帕子, 胡乱的抹了抹脸上的眼泪。
见她接过帕子, 江恒笑意更深。
〃江恒, 干什么呢, 快些进去吧。”陆昀之回头的时候, 发现江恒并没有跟上他的脚步, 反而蹲在门口不知在做什么, 只好无奈的摇摇头, 折回他身边, 却见地上坐着一个陌生姑娘。
〃昀之, 我们进去吧。”江恒起身, 朝宋荏菡微微颔首后, 便跟着陆昀之进了大上海舞厅。
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后, 陆昀之调侃着说, 〃刚那姑娘哭得这么伤心, 该不会是你欺负了人家吧?”
〃昀之, 你又没个正经了。”江恒一笑置之, 并没理会陆昀之的玩笑, 望了眼大门口的方向, 江恒不知道她离开了没有, 是不是还在难过的哭着。
宋荏菡看着手中的咖色帕子, 上面深深浅浅带着她的泪水, 紧紧抓着那块帕子, 她慢慢从地上起身。透过门缝, 宋荏菡依稀可以听到舞厅里传来的哗然声, 夹杂着女人的歌声, 有些熟悉, 那会是小苒的声音么?
大街上, 行人来往, 没有人会注意到舞厅门口, 站着一抹纤细的白色身影, 手中拿着块神色的手帕, 神色凄凉。
33。 嫡庶贵贱别
坐在角落的沙发上,陆昀之听到客人们不断鼓掌,抬头的时候见舞台上有抹艳红色的身影,正站在麦克风前沉醉地唱着歌, 低沉的中性嗓音有着独特的神秘感。
〃阿恒,来这地方,你别拘谨着,那多没意思, 来来来,快喝酒。”拿起服务生端来的两杯洋酒, 陆昀之将其中一杯递给江恒。
江恒不爱这嘈杂的氛围,视线望着玻璃酒杯中的绛红色液体, 没有说话。
也许穿着高跟站了太久,舞台上的江苒双腿早已没了知觉, 嗓子也有点哑哑的, 可是李墨走前说过, 一定要让她唱足五首才可以下台。舞池里, 舞女们陪着老板跳舞, 娴熟的舞步, 曼妙的舞姿, 一派热闹景象。
吃着服务生送来的一小碟花生米, 陆昀之好奇地将视线投向舞台, 定睛看了几眼后, 他发现台上的人影有几分眼熟, 只不过她的脸上化着浓妆, 在五彩的灯光下看起来有些不真实, 〃应该不会是她吧。”
〃昀之, 你刚说什么?对了,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将酒杯放回圆桌上, 江恒干咳了一声, 这里到处弥漫着烟味, 闻着让人头晕。
〃别呀, 才刚来怎么就要走了, 再陪我会儿。”双手拍了拍手上残留的花生米碎屑, 陆昀之从公事包里偷偷拿出他的宝贝相机。
〃你”江恒没想到陆昀之居然舍得将宝贝相机压在公文包里, 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嘘, 别说话。”陆昀之拿食指贴着唇赶紧示意他噤声, 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 他悄悄对着舞池里的某个方向快速按下了相机的快门, 万幸的是舞厅嘈杂, 并没有人注意到照相机快门的声音。
见他迅速将相机放回包包里, 江恒抿了口洋酒, 笑着调侃他, 〃昀之, 你什么时候才能放下你那宝贝相机?”
〃还不是我们老编么, 硬是要我去挖远良洋行老板的消息, 看到没, 就是在舞池跳舞那个穿黑西装的男人, 就是远良洋行的老板钟远良, 就连我爹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你说厉害不?”剥了颗花生米扔进嘴里, 陆昀之指了指舞池中央那抹黑色身影。
〃所以, 你带我来舞厅, 可不是为了单纯来玩的吧。”江恒颇感无奈地摇了摇头, 早知道他是个工作狂, 不会轻易丢下手边的工作无缘无故跑来找他去劳什子的舞厅。
〃顺便顺便, 这不正好打听到他今天要来舞厅嘛。”陆昀之举起酒杯碰了碰江恒的杯子, 一口饮尽杯里剩下的液体。
随着第五首歌的音乐结束, 江苒这才舒了口气, 也不管台下客人什么反应, 她踩着高跟急忙往台下走。回到化妆室后, 她赶紧脱下了高跟鞋扔在一边, 穿上了自己原先那双平底布鞋, 虽然早已有些破破烂拉穿不住脚, 可至少现在对她来说舒服才最要紧。
江苒照了照镜子, 发现镜中的自己脸红得厉害, 妆也有些花了, 当时她就是顶着这幅模样在台上唱了这么久的歌么?紧身旗袍穿着有些难受, 她将脖子里的白玉珍珠项链摘了后, 便换下了这身大红色的旗袍。抚摸着那件丝绸布的旗袍, 上面还绣着朵朵寒梅, 江苒的心里有些难受, 就算今天平安度过, 那明天, 那后天呢?
其中一名舞女回到化妆室补妆的时候, 正好看到江苒换回了自己的行装, 不免嗤笑了一声, 〃哎哟, 果然人还是要靠打扮的, 看看看看, 现在这样才最适合你。”
正背对着她梳头的江苒听到她的话后, 放下梳子回头看了她一眼, 却并没有辩驳, 依旧淡定地继续拿起梳子梳头, 利落地绑了两根麻花辫。
那名舞女遭到冷遇不免有些难堪, 对着镜子扑了扑粉后便踩着高跟离开, 临走前, 江苒听到她冷哼了一声。
化妆室里恢复了安静, 江苒默默地将化妆桌上的一切东西归于原位, 就连被她随手扔在地上的高跟鞋也摆齐后放在一边。
拿起搁在椅子上的小布包, 江苒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化妆室。穿过舞池后, 她特地往后门的方向走, 没有注意到楼上, 李墨正注视着她离开。
陆昀之拿起酒杯刚准备喝酒的时候, 眼皮一抬, 正好看到有抹熟悉的身影从他面前匆忙走过, 〃我该不会眼花了吧。”
〃昀之, 你怎么了, 眼花什么?”江恒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发现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某处。
〃没, 大概真是我眼花了吧, 怎么会在这地方遇上她呢。”陆昀之甩了甩脑袋, 发现那抹身影早就消失不见, 更是确定了自己该是眼花了才误以为会在舞厅见到江苒。算算日子, 好像还真很久没见过她了, 不知道卖了手表, 她的日子有没有好过一些。
拉开铁销后, 江苒出了舞厅后门, 发现外面早就漆黑一片。肚子咕噜噜的叫了两声, 她这才想起今天压根没怎么吃过东西, 瘪瘪嘴摸了摸肚子,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夜间风起, 吹乱了江苒额前的刘海, 拢了拢身上单薄的衣服, 她加快步子往前走。
早已回到家的宋荏菡仍不免有些担惊受怕, 将那块咖啡色格子手帕洗了后, 她便一直坐在底楼的沙发那儿等到裴奕光回来。终于到了晚上回家的时候, 听到有开门的声音, 见裴奕光终于回来, 她急忙哭着将今天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他。
〃阿菡别怕, 这事你别太过自责。”裴奕光抱着宋荏菡, 手掌一下下的轻轻拍着她的背, 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到她。这几日来, 他每天都和阿四跑在街上想找份工作糊口, 可是那些店老板偏偏嫌他和阿四没有文化, 连遭被拒, 不免有些挫败了两人的信心。
〃我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和泊年说才好, 奕光, 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好, 就连找份工作都要连累小苒。”脸颊贴着裴奕光的胸膛, 宋荏菡可以感受到他心脏有规律的起伏着, 可是即便如此, 眼泪还是不停地流着, 沾湿了他的衣服。
〃阿菡, 你为什么要不听我的话, 跑去找工作呢?难道你就不相信我能努力赚到钱么?”松开怀抱, 裴奕光注视着她的目光, 眼里有些抹不去的受伤和挫败。
〃不是的奕光。”以为他生气了, 宋荏菡急忙摇头, 抓着他的手臂, 哽咽着说, 〃我只是怕你太辛苦, 所以想多为你分担, 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今天去了舞厅, 我好怕小苒会被欺负, 我要怎么向泊年交代?”
〃会有办法解决的, 你先别哭了, 等泊年和江苒回来在说吧, 说不定事情没想象的严重。”没有帕子, 裴奕光只得卷着袖子如同珍爱宝物一样小心翼翼的为宋荏菡擦去睫毛上挂着的泪珠。
宋荏菡咬着唇, 轻轻点了点头, 心里暗自期盼着他们能平安地快些回来。
一切的事情注定了会发生, 根本无力挽回, 裴奕光抬头看着墙上钟表的指针一分一秒的走着, 静静等待着顾泊年和江苒回来。
顾泊年没有想到, 放学后跑到红房子西餐厅的时候, 居然会看到他最不愿见到的两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
一进门, 钟海宁也正好看到顾泊年的身影, 她喝了口清水, 笑着对沈若梅说, 〃妈, 你不是说这红房子西餐厅东西贵么?怎么连他都来这里吃饭了。”
沈若梅将额间的碎发撩到耳后, 眼皮抬也没抬, 〃宁宁, 想吃什么随便点, 但也别的太寒掺了。”
此时餐厅人少, 两人的声音有些刺耳的传入顾泊年的耳里, 他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