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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伟东没好气地说:“案子不破,我能休息得了吗?”
张子辉说:“宋杰和杜晓飞入室盗窃的事儿查清楚了没有?”
赵伟东说:“已经查清了,这是真实的,但是这两个人现在下落不明。”
张子辉说:“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吧,我的一个部下发现了杜晓飞,她好像受伤了。”
赵伟东的声音一下洪亮了起来:“是嘛,她现在在哪儿?”
张子辉故意犹豫了一下说:“她现在的地方太安全了,可能有人保护着她,要不,你过来一趟,我们研究一下具体的方案。”
赵伟东高兴地说:“好,你等着,我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张子辉说:“做好准备,等他一进门,就逮起来。”
十二点七分,赵伟东急匆匆地上了楼,刚进入张子辉的办公室,就被宋杰和杜晓飞一左一右将他拿下了。
张子辉拿过省厅的逮捕证说:“赵伟东,你被逮捕了。”
赵伟东破口大骂了起来:“张子辉,你他妈的纯粹是一个小人,你凭啥逮捕我?”
张子辉说:“这叫兵不厌诈。凭啥?就凭你犯下的滔天罪行!”
赵伟东说:“我告诉你,我也是一个堂堂的公安局局长,逮捕我也得市委批准,你这样乱抓人,后果你是知道的,就怕你好抓不好放。”
张子辉说:“不好放,就不放了。你还奢望出去?还奢望有人来救你?你做梦去吧!”
这时,郭剑锋进来说:“赵伟东,你就别再幻想了,从你害死毕大海的那天起,你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只不过这一天到来的有点晚,让你又害死了罗雄。”
赵伟东说:“你胡说,这都是不实之词。”
张子辉说:“现在还没有工夫同你说这些,到时候会让事实说话。押下去!”
凌晨一点钟,在市公安局,全体民警、武警排成队列,整装待发。张子辉代表省公安厅调查组宣布了撤销通缉令的决定,又宣布了逮捕赵伟东、黄心潮、冯爱华的决定。然后又宣布成立打黑中心领导小组,郭剑锋任总指挥。郭剑锋随即宣布了今晚的行动计划,说了一声“出发”!队伍迅速分散开来,有的上了警车,有的上了大卡车,各种车辆呼啸着,像一股巨大的洪流,涌出公安局的大门,涌上了大街,涌向工业园……
一点二十分,长青集团公司被我公安民警、武装警察团团围了起来。
守在家中的左子中一看这阵势,知道大势已去,不可逆转了。急忙给于又川拨通电话说:“大哥,他们已经将我们围起来了,你别回来,赶快逃!”
于又川说:“子中,那你呢?我来救你。”
左子中说:“你别来,你救不了我,赶快逃,不逃就没机会了。”刚说到这里,宋杰和杜晓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
左子中不慌不忙,仍然手持话筒,稳稳地坐在靠背椅上。
杜晓飞说:“举起手来!左子中,我真恨不得一枪崩了你,为我死去的弟弟报仇雪恨。”
左子中说:“不用了,还是为你节约一颗子弹吧。”说完,突然口吐白沫,一头栽倒在地上。
宋杰突然拿起吊在桌边的话筒,对方没有挂机,还在接听着。
宋杰喂喂了两声,对方才说:“你是宋杰?”
宋杰说:“对,我是宋杰。归案吧,于又川,你逃不了了。”
于又川冷笑一声说:“你是不是还要说,法网恢恢,疏而不漏?那我就试着漏一次。”
宋杰说:“我还要说,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绝不放过你。”
于又川说:“那就在天涯海角见面。”说完,收了线。
宋杰将话筒一扔,回头看到了郭剑锋和张子辉也进来了。宋杰说:“左子中中毒死了,我刚与于又川通了电话,他现在还在边阳。”
郭剑锋随即拿起对讲机说:“各交通要道,对出城车辆一定要进行严格检查,绝不能放于又川出城。”
宋杰略一思忖,突然灵机一动说:“我听出来了,知道于又川在什么地方。”说着向外飞奔而去,杜晓飞也跟着跑了出去。
郭剑锋说:“注意安全,发现情况立即同我联系。”
宋杰应声道:“知道了。”
上了车,杜晓飞问:“他在什么地方?”
宋杰说:“他肯定在北环南路那片树林旁。”
杜晓飞说:“你怎么判断出他在那里?”
宋杰说:“我跟他通电话的时候,听到搅拌机的声音。我在那一带躲藏过,树林旁正在修建一个度假村,搅拌机日夜鸣响,听声音好像就是从那儿发出来的。”
此刻的于又川真的在那片小树林里。刚才,当他听到警笛发出的一声声鸣叫就知道公安局采取了大行动。他原以为是赵伟东发现了什么新情况,一看警车所去的方向正好是他的工业园,心里不免有点发蒙,就避开锋芒,隐蔽起来,然后给赵伟东打了一个电话,想问个究竟,没想到对方已经关机,心里不觉产生了一种不妙的兆头,莫非赵伟东已经……这个念头刚一闪过,他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就在这时,左子中给他打来了电话……
他一下子愣了。他没想到事情会来得这么快,仿佛还在梦里。晚上,他与边阳市的头号人物共进晚餐的时候,他的情绪还非常乐观,现在才过了几个小时,天就被翻了个个儿。一个小时前,他还与左子中策划于密室,没想到现在他却到了另一个世界。难道,真的大势已去了,连边阳市的头号人物也无法扭转这种趋势了?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刘国权的电话。
刘国权着急地问:“情况怎么样?有结果吗?”
他说:“结果有了,很糟。他们已经向我下手了,我的公司已被他们团团包围,左子中服毒自杀了。幸好我在外面,免受劫难。现在,还有没有办法扭转了?”
刘国权的声音颤抖了起来:“你……你呀?你已经把事情做成这个样子了,让我怎么扭转?你不仅害了你,也害了我。”
于又川说:“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别再说这些没用的话了。你要是扭转不了这个局面,那我们就只好亡命天涯了。”
刘国权说:“晚了。现在就是想亡命天涯,也没有机会了。他们肯定安排好了防守,你能逃出去?”
于又川说:“他们暂时还不敢对你怎么着,这正好是一个机会,我们一起出逃。如果错过了今晚,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刘国权站起来看了看窗外,发现树阴下人影绰绰,不觉一阵紧张,气就攻上心来,便愤愤道:“我早就后悔了,怎么就认识了你?你要是不留一手,早把那些破东西毁了,何至如此?你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但砸了自己,还砸了别人。”
于又川说:“别在相互埋怨了,我与你,早就是一个绳子上的蚂蚱了,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想办法赶快逃走,只要逃出去,我们还有生的希望。”
刘国权说:“你是不是临死还要拉我去垫背?你别心存幻想了,我已经被人监视上了,想逃也逃不出去了。再说,我也不愿意再见到你这种人!”
于又川狠狠地说:“那你就去死吧!”
刘国权气得大骂道:“认识你这种无赖,是我一生最大的耻辱,也是我一生最大的悲哀和失败。”
于又川说:“你怨不了别人,只能怨你太贪。”
于又川“啪”地一声合上手机,他心一阵阵地往下沉,那种感觉就像乘上电梯朝下落,他无望地闭上了眼眼。左子中走了,赵伟东被他们逮起来了,刘国权临死前又同他反目了,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突然得令他猝不及防。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办?出路在哪里?
他突然听到了一阵警车的鸣叫声,心想不好了,他们追来了。他迅速发动车,朝另一个方向飞奔而去。他无法断定前面等待他的是什么,求生的欲望迫使他只想摆脱警车的追击,逃出去,逃出边阳。
他从环北南路穿到环北大道,还是没有摆脱后面的警车。莫非是宋杰?他的脑子里一闪,马上断定了就是他。他一定是从刚才的电话判断出了他所在的位置,否则,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够这么准确地知道他就在这一带。他从后视镜中看到,警车大概离他只有一二百米,要想摆脱它有点不太容易。倘若前面再一夹击,他就成了瓮中之鳖了。他突然打通了列民的电话,问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刚才他还和列民等七八个弟兄在一起,他们乘坐着面包车,他独自开着大奔,正在这一带寻找着宋杰和杜晓飞时,发现情况有所不妙,就立即通知列民他们掩蔽了起来。他想让列民他们出其不意,给宋杰一个冷不防。列民在电话那头说,他们在环西路工地旁。他说,你给我准备好,我的车马上就开过来了,注意我后面的那辆警车,干掉它。列民说,好。冷一彪死了后,他就让列民当了保安处的处长。列民虽说没有冷一彪那一身好功夫,但他也不失为一个忠心耿耿的亡命之徒。挂了机,他不由得一阵自得,心想,宋杰,这一次我让你死定了。
与此同时,杜晓飞正拿过对讲机说,一号一号,我是杜晓飞,我和宋杰在环北大道,咬定了目标,对方正在向环西方向驶去。一号发话道,五号五号,请注意安全,我们马上就到。宋杰紧紧盯着前面那辆大奔说,于又川现在已经穷途末路了,你要做好战前准备,防止他狗急跳墙。杜晓飞掏出枪说,我们最好还是要活的。
车刚拐向环西路,杜晓飞的对讲机响了。五号五号请注意,我是一号,我是一号,我们已经从新星中路插入环西路,目标现在到哪里?杜晓飞答道,一号,我是五号,目标已经出现在环西路,我们紧紧咬着目标。挂了机,杜晓飞说,我们的人已经赶到前面了。就在这时,突然从旁边冲过来一辆面包车,眼看就要两车相撞,宋杰大喊一声,注意。一打方向盘,刚刚错过面包车,突然,“砰!砰!”两声枪响,打碎了车上的玻璃。杜晓飞一伸手,又“砰砰砰”接连向面包车开了两枪,只听子弹打在车门上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就这样,他们相持了大约几分钟,前面开过来一辆防暴车,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一个个整装待发。宋杰的警车刚与防暴车错开,后面的面包车慌不择路,一拐弯上了旁边的小路,防暴车也一拐上了小路,直向面包车追了过去。
宋杰这里刚刚摆脱了面包车的纠缠,却把目标丢了。宋杰说,目标丢失了。杜晓飞突然打开对讲机说,一号一号,刚才出现意外,目标丢失了。一号说,我们正迎面向你们赶来,注意各个岔路口,估计目标上了岔路。车刚路过加油站,杜晓飞发现朝西的一条岔路上仿佛有红灯闪了一下。这时车已错过路口,杜晓飞忙说,掉头掉头,我发现刚才的岔路上有车。宋杰迅速一个大掉头,一拐弯,上了朝西的小路,果然看见很远的地方有车灯闪烁。宋杰说,没错,从车灯上看就是它。
周围是一片农舍,黑黝黝的,没有路灯,宋杰拉响了警报器,风驰电掣般地向前呼啸而去。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激烈的枪声,想必他们接火了。
正在追途中,从侧面的山沟中突然开过来了一辆火车,仿佛一道天然的屏障,慢慢地向前开来。杜晓飞高兴地说,好,这辆火车来得太及时了,这次看他于又川往哪里逃!宋杰说,于又川诡计多端,你还要留心注意点周围的环境。杜晓飞说,好的。与此同时,火车就像一条黑色的巨龙,横跨在了他们的前面,那辆小车还是没有抢在前头过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