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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丈难得进宫一次,方才本宫见花园里的花开得正艳,不如国丈陪本宫走走吧!”水笙强自收摄心神,道。(Www;;cn更新最快)。
“臣遵旨。”花永志自然知道水笙的意思,躬身道。
两人于是来到室外。
七月底的气温已经颇高,阳光有些灼人,不一会儿额头便渗出细密的汗水。然而在水笙的心中却是冰冷片,殷骏鹏的失踪令她的心上如同被压上了一块大石,万一他出了什么事,那一切都将成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问。
平静的语气下强抑住愤怒,她无法容忍自己竟然是最后知道这件事的一个!
花永志显然分寸已乱,并未注意到她的异样,应了一声后,低声说道:“少主于两个月前率领八千精骑入草原,目的是打击牧族后方基地,迫使进攻风峡关的敌军撤退。今月初,我们还收到消息说少主一切顺利,正在撤退途中,谁知紧接着就失去了与他的联系,至今少主仍然下落不明。”
水笙不禁勃然大怒,无法形于外的滔天怒焰凝聚在低沉的声调中,让花永志顿时有种置身冰窟的骇然。
“两个月前发生的事,为何我竟一点消息都不知道?为何直到此时才来通知我?”
花永志哑口无言。
他有些尴尬地看了她一眼,嗫嗫说道:“这两个月前,你正忙着应付宫变和立后的事情,我们原也以为并不是什么特别大不了的事,怕你分心。便没有告诉你。”
这当然是番假话!
在他和殷胄风眼里,水笙始终不过是个地位卑下的村姑,靠着他们的提携才能有了今天。然而水笙上台以后。竟处处要高他们一筹,几乎到了他们要听命于她地地步。这叫他们如何甘
水笙不过是凭借殷骏鹏的支持才获得了如今的地位,殷骏鹏不在,且身在万里之外,正是架空水笙地好机会!他们要重夺对京畿地区组织和计划的控制权,自然就要切断她跟殷骏鹏地一切联系。因此他们是有意不让水笙得知这一情报的。
水笙在两年的宫廷生活中已经学会了很多很多,再也不是当初懵懂任人摆布的布娃娃,对殷胄风和花永志他们的心思怎能不了解?此时不由深刻感觉到,真地是谁也不能信任!
她以前包括现在所有宫廷外的消息来源都是依靠殷家,殷骏鹏在的时候还好,一旦他离开,无暇顾及的时候,问题便一一显现。只要殷胄风等人为了争权夺利切断她与外界的消息联系,她就立刻会变成瞎子、聋子。根本无法及时根据情况订立应对的策略,处于了完全的下风!
看来,还是要拥有自己的情报网络才行啊!
她终于第一次生出了将势力发展到宫外的想法。然而此时却不是追究责任、策划未来地时候。当前的问题必须解决,否则做什么都没有意义。
她深深吸了口气。尽量平缓着自己的怒气。沉声道:“不管怎么样,你们都该早些告诉我。牧族能征善战。草原又是他们地地盘,少主以少量兵马孤军深入是非常冒险的,完全只能靠速度,以快打快,趁牧族人还没回过神来地时候尽量扩大战果,然后一击即退,绝不能陷入他们地围追堵截中,否则只能是死路一条!”一口气说道这里,她停下来喘了口气,叹道,“若是一开始我便知道这个消息,或许还能早作布置,以免发生不测。然而如今少主已经失踪,该叫我怎么办呢?少主是我们复国的支柱,万一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这些人实在万死难辞其咎啊!”
花永志听了,不由有些羞惭地低下了头,不能言语。
同时心中也是无比地震撼。作为文官,他本身只是略通军事,对于牧族的了解和北疆情况并不十分了解,所以跟殷胄风彻夜商谈之后才把握到战略关键。而且他们对于殷骏鹏的机制和手段非常信服,以为他必能将这件事情办得漂漂亮亮,所以也并没有多么放在心上,直至此刻出事。
水笙也在疑惑着,她对殷骏鹏的了解其实跟殷胄风他们并没有太大出入,而且对于军事,虽然仅停留于纸上谈兵的程度,却也比他们知道得多,于是更加迷惑殷骏鹏为何要这么做?这种冒险的行动,成功了固然顿时身价百倍,但失败的可能性却更加突出。应该还有更好的方法才是!
事实上,基本来说他们对于殷骏鹏的判断还是很正确的,但他们并不了解战场对于一个男人的影响有多么强烈。殷骏鹏的性格在北疆发生了变化,从而影响了他的行事风格,不再事事以自己的利益为先,以至螳臂当车、功亏一篑。
两人各怀心事,默默地走着。过了一会儿,花永志低声打破了沉寂:“你看,我们该怎么做呢?”
水笙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问她怎么办?事到如今,她能做什么?
“派了人去找了吗?”
“已经派了。我们殷家本来跟牧族就有生意来往,也认识一些人,正通过他们寻找。”
水笙皱了皱眉头:“现下正是战争时期,两族关系紧张,他们又怎会随便让商队进入草原?”
花永志突然笑了,道:“战争也战争的生意做啊!”
水笙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心头快跳。
他们竟然还兼做武器生意!而且这生意的对象还是升龙王朝的死对头!
胆子也太大了!
“如此甚好!”她点了点头道,“不过我想,少主应该还未落入敌人手中。”“为何有此说法?”听她这么说,花永志精神一震,却还有些怀疑。
水笙轻描淡写说道:“你想想,以少主的能耐,就算在草原,也必不会让牧族讨了好处去。面对这样的敌人,牧族还能不起的牙痒痒?如果少主真的被他们抓住了,定会大肆宣扬,以示他们出了口恶气,也有向朝廷示威的意思。而如今我们并未收到关于少主的任何消息,可见他还没有落到他们手中。”
花永志听了,心下大定。水笙的分析丝丝入扣,颇有些道理,若是真的,那可真不啻是天大的福音了!
但是旋又皱紧了眉头,苦恼道:“如你说的属实,我们该怎样寻找少主呢?”
水笙抿嘴笑道:“自然还是要深入草原去找的。而且草原广阔,要多派些人去才行。倒不必从对方的权贵人员处下手,还是多多留意一些小部落,不为人知私底下打听才好,否则少主是他们必除之而后快的人物,别因为我们的行动,令原本已经比较安全的他再陷险境。”
花永志听了,道:“你倒是似乎认定,少主现在尚很安全了!”
水笙淡然道:“一来,少主的能力你我都清楚,他应当拥有在最恶劣的条件下生存的本事;二来,这不也正是我们心里最期盼的情况吗?”
花永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时至今日,他才了解为何少主在临走前嘱咐他们,遇到无法决断之事便来找水笙,征询她的意见。这个女人实在太厉害了!她的思维眼光,甚至堪与少主共比肩!
不由庆幸今日最终还是来找她,而不是固执己见,将她完全排除在外。同时也忍不住担心,如此聪明的一个人,现下又掌握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日后,谁还能掣肘她?
“能与娘娘共游,是臣的福分。只可惜臣还有公务待办,怕是无法再陪娘娘了。”他躬身道。
水笙笑了笑说:“耽误国丈的时间,倒是本宫的不是了。国丈请自便。”
花永志连道不敢,跪下磕了个头,转身匆匆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水笙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暂时的妥协并不表示她就将这次的冲突和构陷一笔勾销。现在她还不能离开他们的支援,但当她自己的势力建立起来的时候,想要如何整治这两人,应当不是很困难的事。旋又想到目前的艰难处境,不由赫然有一种无力感。尽管忧虑担心,但她现在对一切情况并不了解,根本谈不上什么策略、策划。她能做的只有等!
而朝廷中也还有很多事情必须处理。李荃、李兄弟的争夺仍在继续,她必须设计出二虎相争的局势;殷胄风等人已不可靠,她必须扩大自己的力量,要如何做,仍然是一团迷雾。李弑父以来,心性变得更加难以捉摸,她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把握他的心思,让她的行动又加上了一副手铐脚镣
好累!而殷骏鹏,那个唯一能让她休息的怀抱,现在在哪里?
第四卷 凤舞九天 第一百一十二章 出逃
二十米高的院墙,高高耸立在四周,将院子与外界隔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1^6^K^更新最快)。院墙内,亭台楼阁、假山流水、鸟语花香、仆役成群,似乎是个仙境般的地方,却缺乏了那丝仙气,甚至可以说,是死气沉沉的。
这里本是朝廷的迎宾馆,经过翻修和加固,如今变成了废太子李荃的寓所,前东宫的家眷仆役都搬到了这里,更加入了不少新面孔,李荃知道,他们是来监视他的。
迎宾馆被粉饰一新,但就算把它镀上一层金,也改变不了其牢笼的性质。
站在院内,首先看到的不是蓝天白云,而是那加高了一倍有余的高墙,给人无比的压抑感,如同身处冲天峭壁环绕下的低谷深涧,不见天日。
李荃凝立在书房门口,望着天,微微叹了口气。
“刘爷回来了!”有人叫道。
李荃看过去,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匆匆走进来。他身材矮小,戴着一定青皮小帽,嘴上留着一排短须,一副精明、干练的样子。原先东宫里的管事是个太监,如今李荃被逐出东宫,自然不便再由内侍伺候,因此便另派了一个管家给他,也隐含有监视的意思。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这个人竟然是外姓王爷们的耳目,也正是通过他,李荃与傅天鑫、翩翩公主接上了头,并接受了他们的安排,一同返回宁襄王领地。
傅天鑫此番做法当然不会是出于义愤,也不是因为骨肉亲情,而是他李荃还有利用的价值。如今李既然将他释放,则再也无法捏造悖逆的罪名置之于死地。他将成为有条件继承皇位的候选人之一,他地身份就是对于李荃最有效的威胁。一旦双方反目,外姓王们随时可以抓住李皇位来之不正的痛脚。将他捧出来与李针锋相对,即使不反目。知道李荃与外姓王们沆瀣一气,李也不敢轻举妄动。
外姓王们地野心,李氏皇族一向都很清楚,从管家刘万生的事情上,李荃也很清楚看到了外姓王在京城、朝廷内部地势力强大。对他的监禁和监视。应当是李最着力看重的,派到他这里来的人手理论上都会是李最忠心的心腹。然而就在这些人中,居然也混进了外姓王地耳目,这说明了什么?
虽然心如明镜,他却别无选择。继续留在京城,在牢笼中幽死一生已经算便宜他了,李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主,目下为了稳定人心暂且留下了他,日后大局抵定之时便是他李荃的忌日。不走,只有死路一条!
要走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这院子里里外外,明的暗的不知有多少守卫、多少岗哨。机关重重不说,即便出了这院子。又怎能逃脱掌握了京城一切的李的手脚?所以。答应傅天鑫,借助外姓王的力量脱险是唯一地方法。
想到这里。他不禁深深叹了口气,转身走进书房。
“见过爷。”刘万生跟着走进来,行了个礼。
李荃点了点头,道:“你辛苦了。事情都办好了么?”
刘万生趋前,附耳低声道:“都安排好了,爷。今晚三更时分,这府里会走火,爷和几位夫人、少爷从密道遁走,外边自有人接应。其他的事,您不用操心,交给小的来办好了。”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封未署名地信柬,递给李荃。
李荃接过来看了,紧接着皱起眉头:“夫人与我要分开走?”
刘万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