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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荃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浑身都湿透了,他却毫不在意。以他如今“死人”的身份,如果被人发现必定又是一场轩然大波,所以这场雨是他最好的掩护,会碰上这样的天气也算得上天公作美,使得他不由得对将要发生的事多了一点信心。
想到为他安排了这一切的那个人,他的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奇妙的感觉。他伸手探进怀中,在斗篷里,贴身放着,用油纸包好的,便是她写给他的信,触摸到那层油纸,他的心跳不禁乱了几个节拍。
“公子如晤。一别经年,妾身甚为挂念,不知一切是否安好?近日朝局多变,风云起伏,望公子戒慎小心,勿焦勿躁,妾身自当在京中尽心谋算,为公子分忧。今有辅国大将军、牧武侯阴骏鹏,孤胆英雄,赤胆忠魂,先有大漠喋血。为我朝谋下千秋功业,俟归国,愤上之不孝。愿与公子谋。今妾身奉上此信,公子可妥为安排。不可坐失良机,其中奥妙,当不必妾身细说事成之日,妾身当在宫中倒屐相迎。”
收到这封信,对他来说不啻是天降纶音。正苦于受制于李和外姓王,无法大展拳脚的他如果能得到阴骏鹏的襄助,无疑是如虎添翼!然而这个消息究竟是否准确?阴骏鹏究竟是否真心想要帮助自己?水笙的用意究竟为何?他一点把握都没有!
信是翩翩拿来的。知道翩翩能找到他地人并不多,写这封信的人恰巧就是其中之一。在对付李这件事上,翩翩的积极性显然比他还要高,这里面除了杀父之仇地仇恨外,不排除还有傅天鑫在她耳边的怂恿撺掇。然而就算他明知如此,却也无可奈何,连自己地势力都捏在别人手心里。他还能做什么?所以这个消息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大到他几乎没有拒绝的余地。跟随信件一起来的,还有阴骏鹏约他会面的时间、地点。尽管有些冒险,他还是来了!一方面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另一方面。他不认为水笙会再次出卖他,她也没必要想这种花招来害他!如果她存心对他不利。当初就不会放他离去。
洪英紧跟在李荃马后,眉头深锁。他有着跟李荃相同地顾及,这阴骏鹏少年得志,正是平步青云之时,却为何要放弃现有的一切来帮他们?难道只是像信上说得那么简单,看不过李杀父夺母的逆行?还有,水笙的态度究竟如何?一会儿救他们,一会儿害他们,捉摸不定的行事令人伤透脑筋!这次,她究竟是善意还是恶意?
雨水仿佛决口了一样往下倾泻,他们一行十几人却马不停蹄,仗着精湛的马技,愣是在天明之时,赶到了约定见面的弃石村。
这里是一处不过百来户人口的小村落,正好位于潞州和秦州的交界处。潞州是外姓王爷宁襄王地地盘,秦州却属朝廷管辖,双方为了不发生冲突,平日里几乎是没有任何一方的兵将驻守的,形成了一个事实上地两不管地带。这也是为何阴骏鹏会选择此处作为会面场所的原因所在,他希望能最大限度表现自己地诚意。
而也正是因为这样,李荃最终才会答应与他面晤。
此时天色刚刚蒙蒙亮,下了一夜地大雨终于停下来,空气蒸发,形成雾蒙蒙的一片。弃石村里劳作地人们开始早起,土屋瓦棚里亮起了灯光,在朦胧的天色中别有一番滋味。这里的房屋普遍残旧,看来人们的生活颇为贫瘠,然而这样也使得整个村落都没有合适的地方可供埋伏,李荃和洪英对视一眼,都有些放心地点了点头。
谨慎起见,洪英还是让众人留在村口的大路上,派了两个人进村看过,没有任何异样了才让众人进村,找到了其中一间比较好屋子,给了屋主一些银两之后,便让屋主腾了出来,让李荃进去休息。
他们约好的时间是中午,此时天色尚早,可以休息一下,养精蓄锐。
李荃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并不推辞,径自进屋更衣休息去了。
村口对面的半山腰上,一个农夫打扮的人细细观察完一切,便抄小道下山,骑上快马一溜烟向着秦州方向跑去。跑了不多一会儿,只见十数匹马正沿着官道缓缓走来,为首之人头戴斗篷,黑纱覆面,一身武士的劲装衬托出那矫健的身躯,一看就知道必是个骁勇不凡的人物。而在他身边那人,身形瘦削,两鬓斑白,很是上了一点年纪了。但却精神矍铄,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仿佛一个慈祥的长者,任谁看了都会对他少上几分戒心那农夫打扮的人跑到近前,一个翻身下马,跪禀道:“禀少主,目标已经进入弃石村了。”
殷骏鹏看了殷胄风一眼,面纱下的嘴角挂起一抹笑容:“他们果然先到了。”
殷胄风点点头道:“他们不了解我们的底细,会提前到达做些准备也是理所当然的。我们是否应该加快脚步?”
殷骏鹏摇了摇头道:“不必。我们准时到达,这样才能显得胸怀坦荡。时候还早,不如我们也休息一下,一会儿再赶路吧!”
殷胄风道:“也好。”说着一挥手,“下马,就地休息!”
殷家的人便停住了马,牵着马偏离了官道,坐在溪水边吃东西、喝水,放松下来。
眼看快到午时了,殷骏鹏才又吩咐众人上路,一路行来,到了弃石村时,李荃等人已经在那儿等待多时了!
两人彼此站在队伍的最前边,对视着,仿佛想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他们真正的心思。良久,殷骏鹏哈哈一笑,率先打破了沉寂。
“末将参见大殿下!”他作势欲拜。
李荃急忙跨前两步,双手扶起他来:“阴将军请起!如今世上已无大殿下此人,将军大可不必如此多礼!”
殷骏鹏趁势站了起来,却道:“殿下,话不是这么说,您是先皇的长子,血缘关系谁也无法磨灭,末将向您参拜,那是理所当然的!”
李荃苦笑了一下,道:“多谢将军还能将我这落难之人放在心里。”
殷骏鹏正色道:“殿下,虽然二殿下对末将有着知遇之恩,但君臣之道、父子伦理末将还是很清楚的!不管怎么说,二殿下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寒心,只可惜事发之时末将正在边关,无法阻止二殿下受小人怂恿,做下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末将回朝之后,真是痛心疾首!好在从皇后处听说了大殿下的事情,末将喜出望外,立刻冒昧央娘娘代为联系,希望能够协助大殿下,匡正朝纲,也是将二殿下带回正路来,还望大殿下不要见怪才是!”
李荃赞道:“阴将军果然如娘娘信中所说,忠肝义胆,能够如此雪中送炭,我感激都来不及了,何来见怪之说?”
洪英见状走上前来,笑道:“恭喜殿下又得一良将襄助!殿下,我看我们还是进去说吧,老站在这里总不是个办法。”
李荃连声说是,拉着殷骏鹏的手向他们方才休息的屋子走去。
第四卷 凤舞九天 第一百四十三章 交心
水笙走进一家布庄的门。(1^6^K^更新最快)。
“这位夫人,您想买点什么?”店员热情地迎上前来,满面笑容,卖力推介着店里的货物,“您看看这匹,雍容高雅,最适合您这样的贵妇人穿着,穿上之后,更能突出您的花容月貌、窈窕身段”
真是见鬼了!她明明长袍加身,黑纱覆面,谁能看出究竟是不是花容月貌、身段窈窕?水笙不理他,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这儿有锦兰布么?”
兰锦布是外邦进贡的皇室专用布料,在外面的市场上有价无市。而锦兰布却是闻所未闻。店员愣了一下,随即也压低了声音:“有的,您请跟我来。”
水笙点了点头,跟着店员向后院走去。
倩雪跟在她身后,往外看了一眼,然后一起走进后院,却在第一进屋子前停住了脚步。水笙继续往里走,来到院子最里面的阁楼前。
店员轻轻推开门,恭声道:“夫人您请。”随即退了开去,让水笙自行走入屋内,才在身后合上门。
“水笙,你终于来了!”殷骏鹏克制不住激动的心情,猛地跨前一步,将她紧紧抱住。
她挣扎了一下,无法挣脱,于是放弃了,淡淡地叫了一声:“少主。”
殷骏鹏滚烫的心仿佛被一盆冰水泼下,顿时身形一僵。半晌,缓缓地松开水笙,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温言道:“水笙何必这么生分呢?你一向不是叫我大哥的吗?”
水笙没有答话,只是平静地问道:“少主。你见过李荃了?结果如何?”
殷骏鹏的笑容僵在脸上,怒火燃起,却强自压抑着。闷声说道:“还好不过在他们看来,就算推翻了李。江山仍然是李家的,李荃继承王位才是理所当然。这跟我们的目地可说南辕北辙。”
水笙撇了撇嘴,道:“这是当然。你利用他们,他们也想利用你。至于最后谁才能够主掌天下,却是要看你们各自的本事了!如果你能善加利用他们的势力。发展自己地势力,那最后天下还不是你的?若是你做不到,那就算老天爷愿意让你复国成功,怕也是办不成地!”
殷骏鹏叹了口气,道:“说得也是。人须先自助,天方能助之。水笙,我马上就要去北疆上任了,你可有什么叮嘱?”
水笙摇了摇头,道:“少主的基业越来越大。已经不是水笙能够通晓的了。少主天纵英才,必定会旗开得胜、步步高升,水笙没什么好说的了。”
殷骏鹏拉起她的手。感慨道:“水笙,若不是你这么帮着我。我都不知道几时才能获得现在地地位。不知道几时才能离我们的目标近一点。”
水笙似笑非笑,看着他说:“少主过谦了。水笙不也是蒙少主的恩德。才能有今天的地位不是么?少主的远见卓识,不是我一介小小山野村姑能够比拟的!况且不论我再怎么使力,少主您自己不设法突破的话,我是玩不出什么花招来的,都是少主您自己的功绩,水笙不敢贪功。”
殷骏鹏愣了一下,随即苦笑起来:“水笙我说过了,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你还不肯原谅我吗?对我来说,真正喜爱地人,只有你一个而已啊!”
他凝视着水笙,缓缓低下头来,就要碰触到她的唇,却被她一下侧过脸闪开。
“你”他一愣。
“少主,还有别的事吗?没事地话我就先回去了。”水笙淡然说道。
虽是落难贵族,但从小到大他都是被作为大隋王朝的继承人来培养,想要地从来没有要不到地,何曾有人给过他这种脸色?因为爱惨了水笙,所以对她心存愧疚,对她多多忍让,然而当一切退让都不起效果的时候,他便有些怒了。
“你究竟想让我怎样?!塔娜地事情我已经解释过很多遍了,如果不娶她,我根本没办法活着走出草原,而且娶了她对我们的大业是最好的,至于你,等我成为天子,你便是我的皇后,我保证!”
水笙缓缓抬眼,看着他,幽幽一叹:“你又何苦那么紧张?你和我,本就包含了太多利益的结合,因为我们是同路人,所以能够理解你的选择,我并不怪你,也并不埋怨你,真的!只是”
“只是什么?”他追问。
水笙苦笑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看着她的表情,殷骏鹏只觉得心头如利刃划过,尖锐的疼痛升起,再也无法维持住怒气,只能紧紧抱住她,无力言语
静默中,殷骏鹏环抱着水笙,却感觉不到怀里的温度。心冰冷冰冷的,仿佛有一层看不见的隔膜横亘在他们之间,心好痛,却不知该如何走出这片迷雾。
“你知道么?当我在草原中面临绝境时,我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复国大业,而是你。你在宫里的艰辛奋斗给了我无以伦比的力量,让我能够度过一次又一次难关。而当我身受重伤的时候,脑海里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