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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守本门规矩,见他必有一番解劝,除托以后事,并请照顾孽子外,也决不容他舍身报友。你这存心,设想颇好,前往查看一回,就便告知老葛,随我同往黄山原可,只是木尊者虽在等我,他那性情,说走就走。
此行为想领教,得他一件宝物,黄山诸友又在催行,你去晚了,人如已走,莫要后悔。”
黑摩勒笑道:“既已拜师,便不能背,物各有主,莫非数定,弟子后悔作什?”晓星不禁暗赞,笑道:“既能如此,你就走吧。见了葛师,如还在打,无须再管老查,话说完了就来。我算计黄山之事不是一二日可了,甫峰如我和木尊者不在,以你脚程,顺山路赶去,明日当可到达,不妨随后赶去便了。”
黑摩勒闻言应诺,刚要转身,江明、童兴同声说道:“我陪你一路,同去同回,要有好处,全有;要没有,全没有。”晓星也不拦阻。这一来,蒲氏弟兄也要同往。晓星却道:“何必都走?与其这样,还不如连我也去呢。”蒲氏弟兄只得罢了。葛、查二人拼斗之处,原在谷口外西崖幽僻之地,相隔会场颇远,事前早有预计,当地恰是去南峰与西崖的三岔口上。西崖较远,约当南峰的二倍。众人原是边说边走。黑摩勒劝阻江、童二人不听,随向晓星、二蒲分手,飞步往西崖赶去。
三人脚程本极迅速,一会便可到达。满拟往返数十里山路,只见葛鹰,说几句话便走,不会多耽延时刻。晓星和木尊者久别重逢,必要叙阔谈说。晓星为候三人同行,也必请其稍待,回去决可赶上。哪知到了西崖一看,静悄悄的,查、葛二人全都不在崖壁和山石地上,却留下好几处残破之迹和脚印,山石已被内功劲力踏碎,石如粉沙,深达尺许,另外还有比试武功强弱的遗痕两处。知道葛鹰为了羁绊查洪,迟延时候,上来不动手,先用文比,各试功力,未了再行对敌,双方恶斗必甚剧烈。此时不在,想已经人解劝,各自走开。依了江明,葛鹰不回邢飞鼠船上,必回白雁峰,不会回转花家。两处相隔均远,不如且到南峰见了晓星、木尊者,再作计较。黑摩勒人虽好胜,疾恶手狠,性情极厚,自受查洪垂青,化敌为友,无形中便成了忘年之交,既担心他的生死安危,又想黄山之行,往返须时。葛师曾令事完相随同行,不应不告而去,意欲先回花家看过查洪,问明师父去处,再往寻找。反正赶不上晓星,索性放从容些。寻到查,葛二人以后,如不就便,连南峰均无须去,径往黄山相见也是一样。江明本心是想早回见师,随木尊者、晓星同行要快得多,不为贪得宝物,见黑摩勒执意先寻查、葛二人,未便力阻,只得罢了。
童兴一惟黑摩勒之言是从,更无话说。于是三人重返花家,刚到中途,便遇见金线阿泉,言说受了祝三立之托,去往一娘故居掘取埋藏的遗像,以备后日西天目祭灵之用。
及间查洪,并未回转花家。适才却有一位姓于的老前辈来与一娘母女相见。去后,一娘说:“查、葛二人到了西崖无人之处,先用各种内外功夫互相文比。二人功力原本不相上下,只是葛老前辈智计甚多,自然取巧,占了一点上风。未后二人动手,葛老前辈边打边说这里的事,自己如何用计将他们调开,又说花四贼婆如何可恶,此举乃司空老人与诸长老之意,志在保全,不令玉石俱焚。老查始而大怒,有心赶回,无如有约在先,不分胜败脱身不得,双方打得甚是激烈。后来不知说了几句什么话,搔着老查的短处,心已感动,气仍不输,一口咬定花家之事不问管与不管,均非取了葛老前辈的命不可。
直到于老前辈赶到,和葛老前辈暗用圈套,才使老查消了气,结局并且打成相交。于老前辈便告以这里事完,诸位祖师前人驾到,当众清理门户,贼婆贼党分别遭了恶报。老查毕竟年老有识见,深知本门法令森严,就有多大的本领也救她不了,并且贼婆本人也决不敢受人的助,料无挽救,回来见了,想起旧情徒自难受,经于、葛二位一劝,叹了口气,便随葛老前辈一同走了。行时托带口信,说他日内要往兰溪寻人,有点小事,此时寻他不着,令黑摩勒十日后再往白雁峰寻他,一同起身回去。”
黑摩勒闻言大喜,笑对童、江二人道:“幸而来此一行,否则江船上寻他不到,还须往白雁峰去。如今少去好些冤枉路,共总耽延不多时候,司空师叔。木尊者多半还在南峰等我们未走,也许还赶得上呢。”说罢,匆匆别了阿泉等,一同加急往南峰赶去。
及至寻到那座破庙一看,晓星、木尊者和蒲氏弟兄已然不在。庙墙上留有字迹,大意是说:晓星刚到庙前,便接王鹿子的飞剑传书,说是行抵黄山,还未到达地头,便见始信峰上烟光弥漫,文笔峰顶妖云邪雾浓晕更甚。看出敌势猖獗,内中添了能手。因知秦岭三老性情,素不喜向人求助,为此在未晤面以前飞书驰告,谓晓星务必约了木尊者一同前往。一面木尊者早已料到此事,只为等候晓星到来同行,故未起身。令黑、江、童三人看罢将字刮去,往否任便。如欲前往,到了黄山,不可直赴峰后,速去天池涧,那里有一洞穴可通始信峰洞内,江明知道。当令守山灵猿在彼守候,以灵符接引,去至峰顶。
黑摩勒新得宝剑乃是神物至宝,易启外人觊觎,虽精武功,又拜名师,得了高明人的传授指点,尚未如法精习,仅能按照寻常刀剑使用,遇上会邪法飞剑的妖人便非其敌,尤须格外留意,免致失落。再夺回来便费手脚。
黑、江、童三人看完大意,知道来晚了一步,黄山正邪双方斗法斗剑必在热闹头上。
少年喜事,这等火炽场面,既可拜识许多有名人物,又开眼界,增长学识。平日寻都寻不到,难得遇上,自然心急赶往,匆匆略微计议途径,将墙上字迹铲去,立由当地起身。
因从花家走出之前,曾和卞莫邪约定,第三日在西天目公地相见,并看朱、白两家子女报仇,设位祭灵。后被晓星匆匆引走,未得再谈此事,适才回去又未遇着。二人虽是初交,甚为投契,断定此去黄山,三日之内决赶不回,想另订一日后相见时地。好在绕路无多,意欲顺道绕往江船,托邢飞鼠与卞莫邪代为致意,并告后约。于是三人先往金华江边,和邢飞鼠说了前事,然后改走山路,往黄山进发。
三人脚程俱快,加以心急前进,不肯在路上歇息,一口气便走了二三百里的路程。
正在各试轻身功夫加急前行之际,童兴忽然失声道:“我们只顾赶路,也忘了备办食粮。
这条路我虽没走过,听师父师叔们说,一出浙江省境,再走不远,走入兵书峡山境,前行尽是山僻险阻之区,连个樵径都没有。住是无妨,我们哪里找吃的去呢?现在天又快要黑了,黑哥哥还不快想法子!”
黑摩勒笑道:“就你一人怕饿。凭我们,一天半日不进饮食,有什相干?山里头可吃的东西不有的是么?你肚皮饿了,随时随地和我一说,包你找到,决饿不了你就是。”
江明笑道:“兴弟不比我们从小在山中长大,吃惯山粮,真到没有时,连草根树叶都可充饥。你没听说,凌、彭、康三侠俱都海量,讲究饮食么?兴弟从小虽随师父隐居山中小庙,但是地邻闽、浙驿路要道,什么好吃的都买得到,向来没过清苦日子。见前途无处觅食,怎不动念呢?”童兴笑道:“我不过想起师父师叔的话,随便一提,下文还没说哩,两位哥哥说得我这等糟法!”江明答道:“这也不算说你不好。你年纪本来还小,门道修为不同。我们日后还要练习辟谷,永绝烟火呢。怎能一概而论?”黑摩勒也道:
“此言有理,兴弟还有什话未说?”
童兴道:“记得师父那日和我说,因和一好友同游黄山,在文殊院遇雨,住了三日,候到天晴,才遂了游愿。原定由汤口正路出山,还想绕往南京、扬州两处访友。本来无什急事,没打算抄这条近路。偶由接引松畔走过,见有两个道士在左近大石上闲谈,无意中说到兵书峡幽谷之中,不知从何处来一怪蟒和一独脚虎面、半禽半兽的怪物,每日守定一株大树,无早无夜恶斗不休。师父过去一盘问,觉那怪兽颇似十年前北天山穿云顶狄师爷爷所养金眼神狒大金和爪下之负伤遁逃的奇兽香都。
“这东西和山魈情景好些相似,灵巧异常,力大无穷。生就一只独腿和八趾利爪,虎面人头,额有四眼,通体绿毛如黛,其硬如针,颜色甚是鲜明。两片强硬如铁的双翼紧护宽肩,翼下暗藏两掌,指爪又长又坚锐,能握兵器应敌,长却不及二尺,爪舒开来有蒲扇般大小,厉害已极。此怪最喜闻香和抓吃蛇蟒毒虫的脑子,肚脐甚深,可容升许,内藏异香。母的还孕有香珠,比麝香还要馨烈十倍。那香珠更是无价奇珍,修道人如得了去,能有极大妙用。每当月自风清之夜,它便将香珠徐徐放出,只那肚脐眼微开合问,百里以内立成香园。可是山中花草最忌此香味,无论多繁茂的花草,经它放香一两次,便会枯死。性情极暴,但除蛇蟒毒虫外;如不触犯它忌怒,并不一定好杀生物。只那脐眼爱护如命。遇上时,不朝它肚脐眼看,侧脸避开,便可躲过。否则无论是人是兽,不知此忌,休说对此注目,便无心中看上一眼,或是己然看到,觉出不妙,不自镇静,故作未见,把目光转向别处,从容往侧闪走,以求万一得活之路,此怪定然不容。它虽是独脚,一跃二三十丈,远近由心,又准又急,目力更强,到了情急暴怒,与敌拼命时节,先是那轻不使用的双翼微微张开,用两爪抓石向敌猛击,石发如雨。这个已无异于百发百中,再追不上或击而未中,两片阔翼立即全展开来,连纵带飞扑,疾逾飞鸟,不把仇敌抓死不止,对方简直万无活路了。大金那么厉害的通灵神兽,因遇上时,二金和师爷爷师叔们未在,只有一位小师叔在侧。”居然被它逃走。事后师爷爷知道,因未得生擒,甚是可惜。召集门人,把北天山方圆千百里地面全都搜到,也未寻着。这东西的猛恶机智,可想而知。
“师父因听香都在峡中出现,又与大蟒日夜恶斗,断定树底下或是附近必还藏有珍物,便舍了原议,立与友人赶往,这才走了此路。沿途荒凉险峻自不必说,及至赶到兵书峡中一看,香都不见,只有一条大蟒尸身横屈地上,大树已倒。初意以为那怪已将蟒杀死,掘了树根底下埋藏的灵药或是宝物之类,方始逃去。再细查看蟒身,还有一段缠在断树干上,似为刀剑所斩。断尾上鳞甲被利爪抓落了好些片。树上另有两处爪印,陷入甚深,上面却粘有不少香都的碎毛。看神气,似是先将怪兽香都缠住,两下正在拼死相持,忽又来了两个敌人,一个在前面和它斗,一个乘其上身前蹿扑那敌人之际,绕向树后,用剑将那缠绕树上的小半截蟒身一下斩断。那蟒当时负痛,往前蹿出老远,记恨身后仇人,重又回头来咬。不料身前敌人也乘隙下手,两下夹攻,用刀剑将蟒首齐中劈裂,然后再借香都神力,将树连根扳倒,取走下面灵药异宝。那蟒首坚逾精钢,便是身上皮鳞也十分坚韧,不是寻常刀剑所能砍入。
“这两人所用纵非飞剑,也是削铁如泥的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