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君天遥脸上有些恍惚,房书崆最后看向他的眼神,里面的慈蔼,让他一直压抑着的,点点濡慕慢慢浸染,他真的,很像是爷爷呀,抹了一把脸,那是他自己选择的结局,除了尊重,没有别的说的,仰天笑了一下,他才不是那些伤春悲秋的人呢?现在最重要的,是逃过暗中监视的人,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从狗洞里钻出来,辨认了一下方向,便找到了房书崆和他说的后路。
谁又能想到,看似砌死的贫民区房子,通过狗洞,再经过夹道,走个几步,便是一片普通住宅区,君天遥小心地抬起脚,黑暗中,蓦然有一小团黑影出现,那张乖巧可爱的脸上,隐隐约约泛着委屈:“你说过要带着我的”
同一时间,破烂的木门外,两道火把组成的光亮,闪耀着少年冰冷的薄唇,透着金属般冰冷犀利的光泽:“动手!”
兵刃交击声,无声的杀戮仿佛是一出默剧,即墨琦看着那个老人在重重包围间穿梭,看着他的指掌化为神兵利器,收割着脆弱的生命。
房书崆将手掌自黑衣人胸口穿过,心脏一捏即碎,可惜,他虚弱的身体支持不了太久,手不自觉地颤抖,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快要到达极限了,压抑住呛咳的冲动,脚下使力,纵身越国三四人头顶,不顾身边的刀剑加身,双掌外翻,向着被围在中间的少年击去。
强烈的劲风刮过脸颊,肌肤生痛,随着即墨琦的手轻轻压下,嗖嗖之声不绝,一步之外,房书崆栽倒在了地上,身上的箭羽,微微颤抖。
悠然迈向前去,即墨琦低头,看着血泊中的老人,眸子黯淡的像是最阴暗的夜魔:“他在哪里?”
“咳咳,伪朝的走狗,你以为,你们胜了吗?总有一天,凤氏会再次崛起!”
即墨琦静静地看着强撑着笑意的老人。
“他走了,走的远远的,他会回来替我报仇的,他会杀了你”
噗嗤一声,房书崆胸口一支利箭穿过,将他死死钉在了地上,鲜血喷溅,少年雪白的脸颊上,沾染了点点鲜红,舌轻轻舔过,面对死不瞑目的双眼,即墨琦蓦然笑开:“他不会的!”
“搜!”
背转着身子的少年,让人惧怕的阴寒,谁都未曾见到,那双沾染着鲜血的手,掩藏在衣袖之下,颤抖:“他不会的”
君天遥怎么会来杀即墨琦呢?明明,他们两个人那么亲密的事情都做了,明明,他应该留在他身边,而不是,和这个糟老头子朝夕相处!
黑色的眸子,因着杀戮,燃起更加猛烈的焰火。
虚妄的火焰与天空间真实的火焰层层相接,即墨琦抬头,看着东北方向冲天的红色,连身边的人何时到来都不顾了。
“大哥,绮红阁已经付之一炬,可惜,跑了阁主艳陵,而这里,也跑了重要的人物,不知,你要怎么向父王交代?”
眉目硬朗的少年,笑的有些不怀好意,即墨琦转头,看着自己的弟弟,眉眼间全是淡漠:“动了,才有迹可循!”
“殿下,这边有发现!”
内院搜查的人听到动静,全都从院子里跑向屋外街角。
即墨琦没有再搭理即墨玦,率先向着外面而去,剩下即墨玦一个人,面上带着恶狠狠的神色,眼底含了些不明的阴郁。
“抓到人了!”
一声欢呼,一个小小的身影映入眼帘,低垂着首,倔强的站着,暗色中,纤薄的身形,透着些可怜的味道,即墨琦眉宇间,不自觉地多了丝亮色,有些恼怒那些押解的士兵的粗暴,让他们退下,上前半步,忽然间便有些不知所措,本来,只是因为那一日他放下所有自尊,而他对他的不屑一顾,才做出的这一串事情,现在,面对着他,却开始害怕,开始后悔方才将房书崆杀死。
“你爷爷,他很好,只要你”
连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后面的话未曾说完,一道银光闪过,闷哼一声,痛楚似乎传递到了心间,即墨琦捂着自己层层血迹浸染的腹部,眉眼间,含了些隐忍与委屈,抓住了那个人的肩。
到 此时,还是想要斟酌着说些什么解释清楚,那个人却抬起了头,乖巧可爱的脸上含着一丝冷凝与愤恨。
“怎么是你?”
一声怒喝,即墨琦不顾撕裂的伤口痛楚,抬脚将小巧的孩子踹翻在了地上,踉跄着上前,夺下护卫的剑直指眉心:“他在哪里?”
这句话说完,已经是强弩之末,被身后赶过来的即墨玦环住,昏迷前,隐约听到暴躁的大喊:“将这个贱种拖回去!”
“大哥,大哥,你怎么样?不要吓我”
似乎,从来没听过即墨玦如此慌乱的声音,尤其是他恨不得处之而后快的大哥,即墨琦恍惚间,觉得自己听错了。
便像是他做错了一般,一步错,步步错,那个笑的狡猾甜蜜的孩子,再也找不到了,即使找到了,他们之间,也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第三十一章 飞蛾扑火
暗夜中,谁也看不清谁的表情,但是,那份沉默,却凝滞了气氛,将一切隐藏起来的虚假残忍,冻结在了心间。
“我知道,你根本没有答应带我走,你只是什么都没有说罢了!”
对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秀丽的眉眼间,轻轻一个流转,便是让人晕眩的情意。
小七的声音低沉下来:“我让你为难了吗?”
“呵呵,我现在身上的麻烦不小,若是我这回能够逃过,再去找你,乖!”
他的手,拍在他的头顶,那温热,透过全身每一处筋脉,即使知道那不是他所想象的重视,只是对方的一个随意动作,惶恐难安的心,也有了落点:“我不是小孩子了!”
“我什么都知道,知道你这回走了之后,就再也不会回来找我了”
所以,我想要你记得,有那么一个人,因为你,在受苦受难,他在原地,等着你。
秀丽的容颜脸上的诧异还未曾彻底绽放,便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哗啦!”
凉水泼在头上,里面的盐分哗啦啦地流淌而下,撕裂皮肉的痛,因为脑子的瞬间清醒,再次感觉的清清楚楚,小七嘶声痛哼了一下,被鲜血糊住的双眼迷迷瞪瞪的,眼前的人晃荡着,仿佛是虚幻的梦,他还没有从方才的梦中清醒。
“他在哪里?”
仿佛是千年寒冰般的声音,里面没有一丝人类的情感,全是森然,小七笑开,扯痛了嘴角的撕裂:“不知道”
小巧的心形脸,镶嵌着两颗黑黝黝的葡萄,可惜,里面的色彩,却是讥讽刺人的,不是嘴硬,只是在嘲弄对面的人,去妄想不会属于他的东西。
即墨琦的眸子更暗,扯了扯嘴角,笑的比被绑在木桩上的小七还要狰狞,手中的鞭子,舞出了一片风声,连自己背脊处渗出的血液,都不在乎了。
“大哥,够了!”
一只手,抓住了鞭梢,猩红的血液,将即墨玦的手都染得通红,在看到即墨琦苍白的脸色时,他的眼中有一瞬间的焦虑,下一刻,眼底的狠色更浓:“父王找你,因为你擅自行动,打草惊蛇,父王很失望”
眼底,那染着血的背影消失,即墨玦看着,神色间有些恍惚,直到耳边传来锁链响动,似笑非笑地转过头,鞭梢挑起小七的下颔,那双倔强的眸子,直直地盯视,即墨玦大咧咧地用手指楷去小孩儿脸上的鲜血,在对方厌恶的转头时,开口夸赞:“虽然不识时务,倒真是个好颜色,若是就这么打死了,倒是浪费了呢”
小七因为即墨玦的话,瑟缩了一下,下一刻,铁链声哗啦啦响,手腕脚腕的伤口进一步撕裂,只为了躲开少年凑过来的脸。
即墨玦脸上带着些莫名的兴奋,一只手掐住小七的脖颈,让他的挣扎徒劳无功,一只手使劲儿地拍了拍小七的脸颊,对方的小脸通红艳丽,染上胭脂似的,将唇凑近:“念在你让他生气的份上,爷会好好待你的”
小七眸子瞪得滚圆,在即墨玦笑的邪意的脸上,察觉出了些什么?而惊骇失声。
“只是这一点小事,你都办不好,本王要你何用?”
“琦儿,你若是力不从心,便将事情交给你弟弟,好好待在府里做你的世子!”
那是满面嫌恶的父王,还有冰冷高傲的母妃,他们看着他的眼神,从来便似一个嫌恶,却又不得不咽下去的多余的东西,嗤的一声:“父王?母妃?”
声音里,没有一丝多余的感情。
烈日炎炎,炙烤的人浑身无力,偌大的府邸,仿佛只有他一个人似的,双膝已经失去知觉了,青砖被炙烤的像是烙铁,透过单薄的裤子,让膝盖痛楚一点点加深,渐渐地失去知觉。
即墨琦微垂着头,黑亮的眸子里没有难过伤心,只是空洞洞的,看着青砖之上,自缝隙间钻出的几根野草,奄奄一息,却还是不愿死亡的样子,即使出来的代价,是被烈日晒化,也不愿待在那漆黑阴冷的地下,活着,便只是活着,无知无觉。
“君君,原来,我错了”悄无声息的,惟有自己知道的喃喃着,即墨琦眼底,残留些许遗憾,他没有能力将太阳拉入地下,他现在的力量,还太过弱小,地下藏着的魍魉鬼魅,实在太多。
那么,他总有能力,自阴暗的地底钻出来吧!即使被晒化,也不会像这样空荡荡的难受。
唇边,忽然漾起了一个极浅极浅的笑:“幸好,还有你”
掌心中,银色半透明的小虫子,蠕动着,吸允着他的鲜血,即墨琦的小指头,轻轻地按动着蛊虫白胖的身子,眼底,讳莫如深。
第三十二章 通缉
一群人围成一圈,议论纷纷,人们的脸上,有惊讶,有冷眼旁观的不屑,有幸灾乐祸,还有怜悯。
也怨不得这些人围观,毕竟人类的本性便是爱凑热闹,官府的通缉令,从来都是人们茶余饭后的有趣谈资。
君天遥将头顶的斗笠扶了扶,轻薄的面纱拂过红唇,远远望去,仿佛豆蔻年华的少女,他的眼神很好,墙上贴着的东西,隐约露出的一角,和他的样子,有七八分相似,倒是佩服画画的人,转向另一侧,乖巧的小孩,让他的眉宇微蹙,那上面说着,贼人同伙已经落网,三日后斩首。
右手拂过腕间,铁器的冰凉让他身体内的灼热稍微减轻,那一日的经过,还在脑海盘旋。
“我不相信自己有什么王霸之气,让人死活想要跟随!”
“我们两个人的交集,也只是我给你银两,你帮我办事!”
“现在,我要走了,自是再也无关,不做无谓纠缠,对我们都好!”
君天遥不相信小七,自一开始便是,现在,只是把话说开了,暗地里戒备起来。
小七的脸上有些惶惑不安,贝齿咬紧了唇瓣,说出的话让君天遥吃了一惊:“我欠你的恩情,还没有报完!”
“我自认在此之前从来不认识你!”
君天遥有些哭笑不得,小七眼神黯淡:“那天晚上,那些人贩子”
恍然大悟,君天遥随意地摆了摆手,他既然小七不是别有用心地接触,那么,也不用再在他的身上浪费时间了:“举手之劳,我也是为了自保,再见!”
谁知在他想要运起新学会的轻功跑路的时候,却被一阵暖风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