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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尤子颤抖着,努力想要自己一直保持笑容,可泪水却让他不得不放弃,至原,我希望你幸福。说完拉着看着至原痛苦样子很满足的邓飞儿转身要走。
不!至原疯了一般扑过去,不,尤子,别走,别走!
邓飞儿拦住她,手抓住至原的左肩,指甲掐进T…恤衫,快意地诅咒,至原,你的罪还在,你应当赎罪!
我的罪由我自己承担,不需要你的惺惺作态,把尤子还给我!
是吗?可是尤子不愿意。哎呀,可真是难办呢!所以我原谅你,至原,你在这世上的罪只有我一人有权利宽恕,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交换,他来到我身边,我把小兵让给你!
轮不到你!你没有那样的资格,在我和小彬之间,你从来都只是局外人!至原极力让自己撑住,不倒下,不能让他离开!看着不愿回头的卢尤子说。
邓飞儿瞬间被激怒,一巴掌狠狠甩下,打得至原跪在地上,捂住脸,嘴角渗出血。几乎同时肖珂和陆克都捏紧拳头,脸色极端难看,想冲过去把面前这个丑恶的女人扔下车。
邓飞儿咬牙抓紧至原的肩头,气得满脸通红,我是局外人!那为什么我会被你毁掉整个青春期的快乐,为什么你让我再也享受不到幸福的感觉,至原?你是杀人凶手,至原,你杀死了小彬,你的外婆,奶奶,小彬的爷爷,你竟然还活着,你竟然还活着!
至原苦笑,是啊,我还活着,正因为我活着,我就必须幸福,必须给爱我的人幸福!尤子,你如果再走半步,我就立刻死在你面前!
卢尤子转身,咚一声跪在地上,不要,至原,不要!我真的想不出别的办法来拯救你的灵魂,就让我以肉体精神的痛苦代替你灵魂的受罚好不好?
至原摇头,爬向他,傻瓜,你就是我的救赎,尤子,你这个大傻瓜!
邓飞儿还想攻击,被叶林厉声止住,够了,飞儿!你的目的已经达到,如果你再不走——
飞儿!冀宪兵冲上车,邓飞儿脸色一变,手扶住座椅,还是不甘心,至原,你才是伪善者,明明渴望着被原谅,却装做满不在乎,道貌岸然的样子,你忘了吗?你忘了你说过只要再一次见到小彬,你愿意拿一切来交换,一切!至原,难道不包括尤子吗,难道你没想过用对尤子的感情做最彻底的交付吗?
至原僵住身体,记忆中模糊的一幕渐渐在脑中展现,门口欲离去的熟悉面孔,自己的哭叫,还有,还有那句话,“愿意用一切的一切来交换你再一次的微笑,至原已生无可恋”。天哪,这几天每天晚上都在梦中听到这句话的回响,以为它本身就是一个梦的产物,谁知道却是自己亲手铸就的一把利剑直刺他的心窝,还装做若无其事。好残忍!尤子,尤子,真的,真的很——视线渐渐模糊,沉浮的浪涛载着痛苦的意识上下颠簸,至原感觉自己完全被淹没,不能呼吸,尤子,让我抓住你的手吧,抓住你的手,我就得救了。
卢尤子把至原紧紧搂入怀中,至原,对不起,对不起。
邓飞儿还欲上前,叶林抓住她的手腕,滚,滚下去!面对他可怕的脸色,邓飞儿不为所动,细瘦的手腕灵巧一转,借着细滑的皮肤,轻易摆脱叶林的控制,揉着被捏红的手腕,笑道,叶林你很无礼,我应该给你一巴掌的。尤子必须离开至原到我身边来,这是他的承诺,是个男人,就不要食言,尤子!否则,我和她曾是多年的知心好友,知道她所有弱点,我有办法让她彻底崩溃的,到时别后悔不急。即使穿上再坚硬的防护铠甲,叱干至原永远是叱干至原,一个弱小者,懦弱求助之人!
冀宪兵走到邓飞儿身边,用力把她搂入怀中,求你,飞儿,最后一次,别再胡闹了。
邓飞儿一阵颤抖,抬头看他,小彬!
卢尤子抱紧至原无助地呐喊,飞儿我是被自己奶奶诅咒的人,放过她吧,不要再折磨我们了!
他的喊声把邓飞儿拉回现实,犀利的目光再次扫向卢尤子,绝对不可能,我要她为她所犯下的罪付出最沉重的代价,我要让她一无所有!
冀宪兵弯腰把她横抱起来,紧紧扣住,不让她挣扎,跟我走,飞儿!说完匆匆下车。
不要!至原!卢尤子不知所措地哀求呼唤。
舒利元愣愣地看着地上的两个人,初次见面就使她感到这群人中存在着一种不可思议的情感——疯狂而执着!这些人都染上了这种病。陈靖夙抚摩着她的卷发,眼神深沉而忧伤,叶林无力地低头看自己的双手,泪水盈眶。其他几个人也极力压制住自己的悲伤。
冀宪兵直到走出体育馆很远才放下邓飞儿,周围行人稀少冷清。邓飞儿没稳住身形又抱住他,开心地叫,小彬,小彬,小彬是我的啦!
冀宪兵的脸剧烈抽动两下,抚摸她的长发,飞儿,答应我,别再那么执着了,放手吧。
邓飞儿根本没听到,一个劲叫他,小彬,小彬——
郑绮加快车速,一只手拿着电话,眼神阴冷疯狂。我说了半个小时就是半个小时,不到的话,你们也不用再来见我了。说完挂了电话,再打,电话一接通,抑制不住的憎恨之色涌上脸面,但是另一种更为复杂的感情涌到嘴边,汇成一句几近崩溃的话,我要五十个人到东区“地煞”底盘上,我要你身边最精英的人,无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出,给我五十个人,配备最精良的武器和你手上所有他们的情况,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出!忍住泪水固执地一次次重复,听到对方的问话,顿了一下,不得不回答,是的。说完挂了电话,心情复杂,车在高架桥上飞驰。
清雅抱紧自己,不让任何碰。
这是一辆小型面包车,车里一共八个人,有四个人是去年平安夜舞会上见过的,胖子,矮子,高个子,狼。每个人都换了发型发色,但有特点的体形一眼便能认出。狼坐在副驾驶座上,胖子和矮子座在最后面,高个子在清雅前面,这几个人开始对她并不怎么理睬,只是把她抓住扔进车一句话没说,倒是旁边的两个恶心男人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看着她直流口水。
挨着清雅坐的人刚伸出手想抓她,就被一声超高分贝的尖叫声止住,车里的人个个捂住耳朵叫难受,前面的高个子起身一拳挥在那男人脸上,雷鸣般吼到,给我安静点,他妈的,吵得我耳朵都聋了。女人,不想死就给我闭嘴!呸!女人就是麻烦!说完嘭一声坐回位置闭上眼。
清雅泪眼朦胧抱紧自己,更不敢看挨了揍怒气冲冲瞪着自己的人。
狼,怎么样,郑绮那小子怎么说?矮子挖耳朵掏鼻孔问,狼回头看众人一眼,看到清雅时猝狭一笑,笑得清雅毛骨悚然,却又侧耳倾听。
不知道,他说要立即交换。该死的!这个混蛋向来不折手段,万一出现什么差池,我们他妈的都得完蛋。
矮子放下手,唧唧耗子似的干笑两声,这么短的时间,量他郑绮再有本事也玩不出什么把戏来。女人,你很不得了哟,知道郑绮是什么人吗?矮子破例和善地笑着问清雅,清雅睁大眼鼓足勇气一点头,她当然知道郑绮是什么人,爱她的人,她爱的人!
矮子又干笑两声,有点意外,伸出舌头舔一下沾满污物的拇指,眼中突然腾起一股欲火,清雅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扯开挡在她身边的人扑到她身上,郑绮的女人,我倒要看看上不上手!
清雅高声尖叫,一声高过一声,不要,求求你,别碰我,别碰我!呜——呜——求你,别碰我。实在挣不脱粘在肩上的脏手,低头张口就狠狠咬住,矮子吃痛一时又缩不回手,啪啪两巴掌把清雅甩到车壁上,痛得直抽冷气,还没缓过劲来,旁边高个子又是身影一闪,一拳把矮子打在车玻璃上,撞碎玻璃。
矮子满脸是血的收回脑袋,混蛋螳螂,你干什么?指骨节捏得喀喀作响,一场恶仗在所难免,可是螳螂并没有再动手的意思,难受地拍一下耳朵,妈的,矮子,你他妈知道我对高分贝的声音过敏,找死啊!
矮子一愣,讪讪笑两声,看看清雅,眼睛雪亮,不好意思,一时兴起忘了,见谅,见谅。说着擦去脸上的血,恨恨看一眼螳螂坐回到胖子身边,胖子十分受用的哼哼尖笑几声。
螳螂不看清雅,又坐回去,不爽地咒骂一句,他妈的,女人都是他妈的祸水!
前面的狼对这场争执未加干涉,不停打电话布置安排。
清雅暂时得以保全自己,扑到前面抓住螳螂的衣服哀求,求你,别伤害郑绮,求求你们,别伤害他,放了我吧,我们什么都没有的。
高个子粗鲁地推开她,不耐烦道,滚开!女人就是贪心不足的动物,我们真要能那么容易伤得了郑绮,抓你干什么。听似随随便便一句话,却让清雅安了心,坐回去蜷成一团,更加戒备紧张地看着对自己虎视眈眈的几个人。不停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不许哭,不要让郑绮担心。
郑绮斜倚在车门上,再次看表,差十分钟到两点,烦躁地再次起身,那边的是已经安排妥当,只等一个最重要的筹码。内心再焦灼也必须耐心等待,毕竟给他们的是半个小时的时间几乎无法完成的任务。不久一辆黑色越野车进入视野。
郑绮上前,越野车停下,先后两个身型彪悍的男人下来,接着是一位披着大波浪卷发的美丽女人,明亮的五官本来阴沉着,见到郑绮立即展开,无论到哪里都是让人眼前一亮的容貌,着高腰粉色小洋装,肚脐上扣两枚金环,钻石耳环漂亮画出光圈。
女人推开要拉自己的男人,热情奔向郑绮,搂住他,要见面直接给我电话就好,何必如此。娇媚地回头看一眼后面的两个黑衣人,回头就要吻郑绮,郑绮面无表情撇开头,上车吧。
女人有些意外,郑绮的冷淡是意料之中的事,可要在以前,如果不高兴,他会立即甩开她,大概是太久没见的缘故,想表现得亲昵一些吧。上车前对那两个男人道,原谅你们的无礼,不过至少应该说一下是绮要见我嘛。然后转进车,两个男人自始至终没吭一声。
两年不见,你变了很多,绮。女人偏头打量郑绮,尽管早熟,但两年前毕竟还只是青涩的十八岁少年,二十岁的他已经有了迷人的男性阳刚魅力,显得成熟稳重,眼神很沉静,的确不一样,记忆中的他,眼神总是压抑着某种愤怒,阴沉暴虐,让人心生敬畏,而现在身边的这个男人给人安详宁静舒适之感。
郑绮以每小时两百公里的速度开着车,你还是老样子,小婕。
郑绮的回话更让女人吃惊得半天没合拢嘴,不禁再次细细看他,眼角往上翘,眼睛散发快乐的亮光,甚至升起一点希望。
我们这是要到哪里去,不会直接去宾馆开房间吧?
郑绮看着路面,车开上超车道,急速驶过前面一辆油罐车,冷淡回答,不,回你家。
回我家?嘿!郑绮开玩笑的吧,两年不见你倒学会了幽默,上次你把老头子打成重伤,现在气还没消呢,我都躲着他,你是回去送死的吧,再说我们俩的事还轮不到他来管,哈!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传统了,这可不是你的性格。
郑绮皱眉,你话还是那么多,喜欢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