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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安觉得,这样的漠然相处,不见体贴,却透着尊重对白素右手的尊重。
尽管如此,沈千寻三人对待楚衍的敌意,虽然不动声色,但却真实存在着。
不管怎么说,唐天瑜的存在,始终是她们心中难以拔除的一根刺。
一顿饭,吃的众人心不在焉,直到沈千寻开口,方才打破僵局。
“吃完午餐,我和云姬先行回去。”
白素闻言微愣,这么突然。
楚衍看着沈千寻:“如果没有急事的话,不妨在这里多住几天。”
“确实有急事,有些事情拖不得。”说这话的时候,沈千寻看了看白素。
白素瞬间明白了沈千寻的意思。
楚衍似是没有看到她们之间的暗潮汹涌,微微含笑:“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多加挽留,若有时间,素园随时欢迎两位夫人入住。”
“多谢。”
有关于借人一事,若在电话里征询意见,不够真诚,沈千寻和洛云姬此番着急回去,无非是想尽快促成此事,给她答复。
午餐后,白素跟沈千寻、洛云姬在客厅告别话谈,而苏安则被楚衍叫到了花园。
花园里开满了蔷薇花,寒风袭来,带来淡淡的香气。
沉寂中,楚衍忽然开口:“夫人,素素的手还有康复的可能吗?”
苏安神情凝重,话音加重:“我之前给她检查过,康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几乎不可能恢复,大抵如此了。
楚衍一时没说话,淡漠冷清的男人背影僵硬,然后慢慢放松,话音如常,但却低了好几分,他说:“她能活着已经是万幸,是我强求,太过贪心了。”
沉默几秒,苏安迟疑道:“阁下,您该明白,素素真正的伤,不是她的右手,而是她的心。心病了,该如何医?”
阳光普照,勾勒出楚衍修长的身形,于是鹅卵石小道上,光影交错,楚衍冷峻的五官有些隐晦难测。
“夫人,你觉得什么是婚姻呢?”
苏安睫毛颤动,静静的看着他:“愿闻其详。”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往事,男女双方知道彼此需要敬畏的底线在哪里,有意识的退让,避免针尖对麦芒。这就是婚姻。”楚衍声音冷清而理智。
闻言,苏安心有所触,他的意思是眼前这个男人将一切都尽收眼底,却不闻不问,是天性漠然,还是变相容忍。
“夫人,你和萧何曾在婚姻中饱受磨难,那种无可奈何的莫测感,想必你比任何人都深有体会。”顿了顿,楚衍面色沉寂,话语平淡:“素素如果对你们有事相求,还请尽力相帮?”
苏安蓦然皱眉看着楚衍:“你怎么知道?”
“如果有心,总会知道的。”
楚衍无意多说,但苏安却忍不住问道:“既然知道她的难处,为何不选择帮她一把,你若肯帮她,她也不至于这么难。”
“如果”楚衍话音戛然而止,就在苏安以为无疾而终的时候,只听楚衍方才沉声开口说道:“如果她要对付的不是个人,而是国家,我该如何帮?”
默许,是他最大的让步,毕竟现如今S国总统是他,他又如何光明正大的帮她?
“”苏安震惊的看着楚衍,什么意思?
国家?白素的仇恨,怎会上升到国家问题?
“苏安,不用吃惊,政治原本就是如此,揭开伪装的面纱,其实里面早已腐败不堪。有关于这一点,你丈夫深有体会。”最后,楚衍薄唇微勾,说了这样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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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意永恒,一生守候
更新时间:2013…9…10 22:05:37 本章字数:3331
这一天,注定将是一个告别日。4
白素在下午送走了沈千寻和洛云姬,在当天晚上送走了苏安。
苏安给白素做了全身检查,带着检验报告回到了K国。
临走时,苏安对白素说:“你的右手,我永远都不会放弃。”
“不要勉强。”白素和苏安温暖拥抱,笑容恬淡。
飞机在素园上空划过,白素站在庭院中良久失神。
首都的冬天,冷的猖狂,夜幕降临,巨大的寒气笼罩着素园,逼退了白日所有的温暖,人在其中仿佛身坠冰窖。
尘世男女,往往对最亲密的人太过苛刻,但却对陌生人太过客气,所以才会有了诸多痛苦,一旦摆正位置,与其逃避现实,不如武装自己,昂首出击搓。
莎士比亚说:有些人,有些事,该放弃的时候决不挽留,该珍惜的时候决不放手,分手后不可以做朋友,因为彼此伤害过;也不可以做敌人,因为彼此深爱过。
但凡事总有例外。
白素觉得,如今她和楚衍的关系亦友亦敌。所谓友,她攀附楚衍而生,理应是利益之友;所谓敌,她和楚衍的命运从一开始就尘埃落定,有一天成为敌人在所难免。
冰冷的空气在路灯下蒸发飘散,刺目的光线照在白素仰起的脸上,如梦似幻。
寒风袭来,脸颊带来浅浅的刺痛感。她在想,这个世界戏耍了她,她在饱受痛苦之后,势必要还击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哪怕死后要下地狱,她也在所不惜。
楚衍站在阳台上,白素正在花园里散步,黑色风衣在风中肆意翻飞,带来凛锐的寒意。
他左手搭在阳台上,右手插在裤袋里,眸色深幽内敛,光华浮动间,最终恢复成平寂。
“阁下,A国总统夫人沈千寻刚刚抵达加拿大,直奔杜家老宅。”身后,徐泽声音淡淡响起,瞬间打破了空气里压抑的沉寂感。
“嗯。”楚衍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目光追逐着楼下的人,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需要追踪司徒玄霜的行踪吗?”徐泽问道。4
“嗯。”看到白素似乎抚摸了一下手臂,楚衍转身朝外走去,声音冷冷的传来:“司徒玄霜是个反追踪高手,别被她发现了。”
“明白。”追随楚衍走了几步,然后徐泽迟疑开口:“阁下,夫人历劫归来,邵凯他们希望大家能够私底下聚聚。”
“再说吧!”伴随着楚衍的话语,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房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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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很冷,那样的冷足以贯穿一个人的灵魂,那样的冷足以让一个人的心渐渐由暖结成冰。
“每次听到别人提起你,我都会觉得心里暖暖的。那样的暖,足以融化隆冬寒冰。亲爱的国务卿阁下,我以你为荣。”
说这话的人在两年前被夺走了生命。说这话的人,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白荷。
这样的天气,显然白素有些吃不消,她感觉有些冷。
身后有沉稳的脚步声传来,她转身望去,然后就看到了他。
因为路灯的关系,光影跳跃间,楚衍侧脸在寒冷的夜晚里越发冷峻。
白素眼神略显茫然,大概几秒钟之后,这才恢复如常。
他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一件外套,温柔的披在了她的身上,拢了拢,顺势搂着他:“外面风大,要回屋吗?”
她从容的笑了笑,忽然开口说道:“栀子花快要凋谢了。”
眼眸微微闪烁,楚衍漆黑的眼眸直直的看着她:“想去看看吗?”
“看看。”
满园栀子花在暗夜里吐露出醉人的芬芳,香气扑鼻,浓香馥郁。白素穿梭其中,看着一棵棵栀子花树,那些尘封已久的往事渐渐复苏,于是胸口开始一阵阵的发疼。
“你把它们照顾的很好。”她话语平静。
楚衍笑了笑,仿佛只是为了迎合她的话一般。
在花树间穿梭了一会儿,白素转头看向身后的楚衍:“楚衍,你抱抱我。”
白素的话,没有羞涩,没有期待,有的只是平静,于是楚衍就算心有澎湃,也在瞬间被熄灭了。
但他还是走了过去,将她抱高,好像多年前一样,她眉眼清澈明亮,伸手摘掉花树最顶端的那朵栀子花,移到鼻端闻了闻,笑容愉悦。
“好看吗?”她把花插在发间,声音慵懒,带着妩媚,低头看他,似是一种无言的诱惑。
楚衍的眼睛是淡定的。在灯光和鲜花的衬托下,锐利深沉,带着探究深深的望着她。
那是一位身居高位者的眼神,虽然凛冽,但此时却尽显温和。
“好看。”
楚衍说话了,声音沙哑暗沉,白素甚至能够感受到他的呼吸较之以往加重了许多。
她笑,低头静静的看着他,而楚衍呢?楚衍表情平静,借此掩饰内心深处的滚滚巨浪。
修长的手掌上移,手心亲密的贴着她的腰畔,白素顺着他的身体缓缓下滑,然后双脚落地,两人目光相对,白素微微侧头,呼吸交错而过,但她却将头埋入他的颈中,姿态自然。
栀子花香缱绻甜腻,他身体微僵,似是怕惊醒她一般,一时甚至不敢轻举妄动。
白素轻声问他:“楚衍,如果有一天我们成为了敌人,你会对我赶尽杀绝吗?”
楚衍清邃的眼眸波澜不惊,看向她,眼神温和:“不会。”
白素失神一秒,随即笑道:“现在说这些,终究是太早了一些,也许到时候你会杀了我也说不定。”
“不会有这一天。”楚衍声音平静如斯。
白素扯了扯唇角:“你不是一个好总统。”
“对,我不是一个好总统。”楚衍并不见生气,脾气在白素面前,似乎一直都很好。
“你也不是一个好丈夫。”
“对,身为丈夫,我做的很失败。”这一次,楚衍眼神黯淡了下来。
白素看着他,“但你也许会成为一个好父亲。”
“素素”心动间,已是失神呢喃出声。
白素淡淡解释道:“不过几日相处而已,你就成功虏获了白墨的心,她很喜欢你。”握着她的手,“你这辈子遇到了很多好人,但最不幸的是遇到了我。”
她笑过之后淡声道:“遇到你也并非全都是不幸。”
手紧了紧,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急切:“素素,给我们一家三口一个机会”
白素将手从他手心一寸寸的抽出来,声音冷然:“楚衍,我走的太远,回不去了。”
楚衍站在那里,心里升起前所未有的莫测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有些手足无措。
堂堂运筹帷幄的一国统治者,如今在白素面前,竟然像个孩子般,处处碰壁,没有苦涩和落寞是不可能的。
将衣服取下来,塞到他怀里,“困了,回去吧!”
她转身离开,步伐不急不缓,因为背对着楚衍,所以楚衍并没有看到她的脸色很白
“素素”身后,楚衍忽然开口轻唤她的名字。
她止步,但却没有转身回头。
“你看看我。”顿了顿,他加了一句:“一眼就好。”
犹豫片刻,她终究还是在他刹那温柔的声音里转过了身。
冷峻雅贵的男人立身在花树下,身形笔直如画,远远望去,似乎群花团簇也近不了他的身,带着与生俱来的孤傲和冷寂,折射出锋锐的寒光。
在他周身,独立一隅,姿态沉静从容。
“走远没关系,我就在这里。”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宛如柳絮一般,轻飘飘的就落在了她的心上。
瞬间有一种感情在白素的心里分崩离析,眼眸冷痛,面对他略显痴狂的眼神,蓦然转身,步伐急切,好几次险些崴了脚,走的那么急,好像身后有谁在追赶她一般。
楚衍站在原地没有动,直到人影消失,他方才走到一棵栀子花树前,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