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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的修为远高出我,这恐怕是不公平。”
这会儿场下的人都反应过来,楚然已经入戏了。他演的这段是陆骁拜入剑修第一大派天枢门后三年,参加天枢门一场内部选拔的情形。原本这场选拔并没有什么特别,但是在这里,原先一直算得上是顺风顺水的陆骁遭遇了一场挫败。而带给他这次教训的不是别人,正式隐藏了真实修为前来观战的天枢门创派祖师玄尘。俗话说祸福相依,陆骁在这场挫败中领悟的不仅是玄尘祖师的无上剑意,更是君子藏锋的智慧。
楚然静默了数秒,眼神一直没有离开眼前的“对手”,然后他明显是在对方说完话之后皱起了眉,握住“剑”的手紧了又紧,用力到连骨节都发白。最终,楚然将手中的“剑”向后扬起,手臂也稍微向后动了一下。这个动作很微小,不太容易被注意到,但是陈导很快就明白过来,这是因为陆骁聚起剑气,强烈的冲击力使手臂不自觉的后摆。有了这个动作,在后期制作时加上特效之后,会显得更富有打击力和真实感。
“那就——请多指教了!”楚然原本皱着的眉头几乎是在说这句话的瞬间就全部舒展开来,原先还有些畏惧的表情在瞬间再找不到踪影。他的瞳孔微微放大,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衬着他有些发白的嘴唇,有种强烈的对比感,这种对比随之带来的是极大的爆发力。
剑修者――唯剑,唯我,唯心。一旦出剑,便再没有后退的理由。
从最开始被修为远高出自己的玄尘祖师的气势所压制,再到出剑的那一刻,所有畏惧都被他抛弃,只剩下眼中仿佛能将星辰吞噬的明亮光芒。短短的一段剧情,楚然抓住了陆骁最重要两个感情变化,自然而强有力地展现出来。
“恭喜你楚然,陆骁这个角色是你的了。”陈导坐直身子,将右手中卷起的资料往左手手掌上一拍,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抱歉地拍拍身旁黎晨的肩膀,“黎晨,不好意思今天让你白来一趟,一会儿面试结束了我请你吃饭算是道歉。”
“没什么,这个角色我输得心服口服。不过我倒是看上了这戏里一个配角,不知道陈导能不能给我这个机会?”黎晨笑得不失风度让人极易生出好感来。
“你的演技我自然是放心,就怕你不愿意演配角。不过你倒是说说看上了哪个配角?”
“陆骁的师兄,清年。”
楚然听到这话,脸一下就黑了。清年这个角色本身倒是挺符合黎晨一贯的形象,但重点是楚然现在根本不想见他,要是黎晨真的来演这个角色,那就意味这楚然大部分时候都必须和黎晨在一起拍戏。楚然觉得自己到时候肯定抑制不住想随时给他一刀的冲动。
但是显然陈导不会知道楚然的想法,他爽快地答应将清年这个角色交给了黎晨:“那就这样吧,今天的试镜告一段落,大家一起出去吃个饭。”
“陈导,我今天下午还有事,就不跟大家一起去了。”楚然还记得前世的所有痛苦,现在让他去跟黎晨一起吃饭,搞不好还必须装出一副言笑晏晏的样子,他绝对做不到。
陈导有些惊讶的看着楚然,这个新人居然要推掉这个饭局?有自己和黎晨这个大影帝,一般人早就自己贴上来了,更别说是因为有事就推掉。
沈彦察觉出楚然精神状态不对,快步走到他身边:“陈导,楚然今天下午确实是有预先安排好的行程。要不下次再请各位,当做赔罪吧。”
有沈彦出面,陈导不但相信了,心里更是对楚然认真对待每件工作的态度大加赞赏:“请罪就不必了,以后剧组里聚的机会多得是。倒是沈彦你最近少给楚然安排点工作,让他好好调整一下,再过几天等演员全部到位,就要开始拍摄第一部预告片了。”
“陈导放心,我不会把你的主角累坏的。”沈彦嘴角一扬,“那我们就先走了,各位慢聊。”
搭着楚然的肩膀把他拉着走到后台,沈彦才算是松了口气:“我还真没想到你讨厌黎晨讨厌成那个样子,你一直这样的话以后拍《天劫》的时候要怎么办?”
“不会影响工作,演戏的时候我是清年的师弟陆骁,戏外我才是讨厌黎晨的楚然。”
“说得真不错,但愿你能做到。”沈彦伸了个懒腰,“现在试镜成功了,接下来还要去处理秦文的事情。我看你精神不太好,让司机先送你回去休息,秦文的事情交给我来办。”
“麻烦你了沈哥。”楚然也知道沈彦比自己有经验得多,交给他很稳妥。而自己确实是应该回家去补一觉,今天试镜耗费了他太多心力,加上黎晨的事情,他此时累的恨不得倒头就睡。
和沈彦告别楚然就朝停车的地方走去,远远就看见一直负责给他开车的司机王叔蹲在一个角落的台阶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在烟雾缭绕下,他时不时咳嗽几声,看上去莫名的苍老许多。
“王叔,你没事儿吧?”楚然走过去稍微弯腰,递了一瓶水过去。
没想到王叔像是受了惊一样,猛地站了起来,倒把楚然吓了一跳。王叔尴尬的笑笑:“没事没事,不过是烟瘾犯了。您这是要回去了吗?”
虽然王叔看起来大概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但是他不愿意说,楚然也不好追根究底。于是楚然像平常一样笑了笑,没再多问:“对,回之前我那栋别墅。”
☆、险中再遇
楚然那座别墅坐落在郊区的半山腰上,回去的时候必须要经过一段盘山公路。楚然稍微有点晕车的毛病,在这种山路上不舒服的感觉就特别明显,他恹恹地靠在后座上,半阖着双眼看道路两旁的树木。
不断重复的绿色之中,突然有一道深邃的蓝像是幻觉般划过视线,这让楚然猛地坐直了身子,却什么都没能捕捉到。正巧这时车子路过一个弯道,轮胎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楚然因为惯性脑袋磕到了玻璃上。接着汽车又“突突”响了几下后,竟然熄火了。
“哎这车好像出问题了。要不,您先下去歇着,我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司机王叔转过身来说。
楚然揉了揉被撞的额头,因为之前晕车的反应他现在晕沉沉的点了点头,打开车门走了下去。车外新鲜的空气让楚然清醒了一些,他走到路边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是个山坡上的弯道,路边有许多长的十分茂密的大树,从树叶间的缝隙看下去就直接是山崖。
汽车发动的声音在静谧的郊外显得格外响亮,楚然脑中瞬间闪过了什么——不对,刚才他下车的地方不对,现在他站的地方更是不对。站在离山崖这么近的地方,车子从刚才那边开过来的话楚然觉得自己的脖子突然变得僵硬,几乎连转头去看身后那越来越响的汽车轰鸣是怎么回事都做不到。
眼角的余光很容易就将汽车加速冲过来的样子收入眼中,身体却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闪光灯刺痛了楚然的双眼,一瞬间楚然几乎以为自己已经触及到了那冰冷的汽车前端。下一刻他眼前的亮光突然远离了,整个人像是蹦极一样有种奇异的坠落感。但这并非直接坠落的感觉,而是楚然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如同飞鸟一般从刚刚的山崖上俯冲而下。
而自己正被谁的臂弯紧紧搂住腰,靠在某个宽阔而有力的胸膛上。
楚然下意识抬头,视线中出现的是带着半张银色面具的冷峻脸庞。上午在自家院子里见过的那个唐门此时微微抬着头,如同雕刻般的侧脸再次占据了楚然的整个视线。他左手操纵着机关翼,整个人都被阴影所覆盖,右手则承载起了楚然全部的重量,缓缓在空中滑翔。
剧烈的撞击声在脚下响起,楚然那辆车直接摔下了山崖,在山脚摔了几个跟头才以残破不堪的姿态停止下来。惊吓、疑惑、难以置信与悲哀。一时间,楚然心里种种滋味交汇成一团,看着那一团已经摔得变形的汽车,他差点就没能控制住眼眶里突然涌上来的酸涩液体。
即使重生过一次,楚然也只是个仅有十八岁的少年。太多的背叛和骗局,一次又一次的陷害和阴谋,任他再怎么坚强也承受不住。楚然努力抑制着让自己不去颤抖,但还是觉得一点点的发凉,这种从心底一直扩散到身体外部的寒冷,就连开口的时候都说不出连贯的话:“让我去看看。”
明明从已经认识一年多,明明刚刚还笑脸相对,为什么转眼之间就能以如此惨烈的手段,不惜代价要让自己死?
唐门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用那双狭长深邃的眼看着楚然,看得楚然几乎以为他是在发呆的时候,机关翼刷地一声被收起,楚然在唐门的引导下稳稳落了地。面前就是那辆已经摔得变了形的汽车,唐门松开先前搂住楚然的那只手臂,站在原地没有进一步行动的意思。
“谢谢。”楚然哑着嗓子道了声谢,独自朝着事故现场走去。等楚然找到司机王叔所在的地方时,他被已经变形的驾驶室卡住了双腿,血从车门中一点点渗透出来,显然他的情况并不是那么乐观。
楚然站在那里,从下面看上去只能看到他双眼上覆盖的浓重阴影:“王叔,我没有做过什么让你讨厌的事吧?至少在这几个新人里除了我,没人会叫你一声叔。”
王叔咳了几声:“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想用你的命换我女儿一命。她得了病需要许多钱来治疗,有人承诺我只要你死,就承担我女儿治疗所需的全部费用。”
“为什么不试着告诉我?虽然我可能没办法全部承担,但借钱总是办得到的,这比你选择杀人要好得多。”
“告诉你你就真的会帮忙吗?虽然我只是个司机,但娱乐圈里的事情我也见得多了。没有好处没有甜头,根本就不会有人愿意帮忙。”
楚然收紧五指,放在身侧,闭上眼睛朝后退了一步:“我之前问过你,王叔。不是我不肯帮你,而是你根本不相信我会帮你。”
“你说得对,我以前没相信过。但是现在请看在我女儿的份儿上,救救我,让我活下去——”王叔的话最终戛然而止,因为从车子内部流出来的不仅是他的血,还有油箱里的汽油。
在剧烈的爆炸和热浪袭来之前,楚然就被子母爪拉到了安全区域。火光映红了身边唐门的脸庞,楚然从他覆着半张面具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大概是发现楚然在注视自己,唐门那薄而锋利的唇间吐出四个字:“因果报应。”
是啊,楚然闭上眼睛不去看那冲天的火光。王叔从决定接受条件做这件事开始,就必须承担这件事所引发的一切结果,无论最后怎样,也只不过是他命中的因果报应罢了,怪不得旁人。
唐门很细微地挪动了一下脚步。
突然有种预感的楚然睁开眼睛,伸手拉住了唐门的一片衣角。没有抓其它地方是因为楚然害怕他警觉性太高,要是条件反射给自己一刀就不好玩儿了:“等等,先别急着走。我上午和你说的情况,你大概也出去调查得差不多了吧?在这个基础上,我想长期雇用你,反正你本来就是干这行的,暗卫之类的工作想必也是得心应手。同时我负责教你现代的知识,住所吃饭这些事情我都包了,等你进一步了解情况之后,报酬可以随你开。怎么样,你愿意吗?”
沉默良久,楚然紧张得都快出汗了。要是这次还不能把他顺利留下,楚然就真的要去自挂东南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