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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是这样温柔殷切的呼唤,将她从无法言语的痛楚里拖了出来。
出院了以后,文博一直守着她……他骂她。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像甘文博那样温和的男人,骂起人来,是可以这样凶狠骇人的。
可是,她心中却是一派安然。
嘴长在旁人身上,腿脚不好怎么了?走路不利索怎么了?跟别人不一样,被个男人拒绝了,你就要去死?你就这么点儿出息?亲人在你眼里,还比不过他一个男人?你忍心看着你母亲抹眼泪,忍心叫你父亲跟你后边儿擦屁股?你TM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你什么时候能懂点儿事明点儿理?我们甘家怎么就出了个你这么不争气的东西?甭告儿我们你喜欢谁,就你现在这没出息的样儿,是个男人,只要他耳不聋眼不瞎,他就瞧不上你!
甘文清,你这个不长进的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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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愉快,预祝诸位有个美好的周末。
谢谢。
【04】你说笛声如诉,费尽思量 9
文博眼睛红彤彤的,站着她面前,手握成了拳。言芑瞟噶。
她看着他,艰难的呼吸,艰难的吞咽。
她已经看不清楚他的模样,她既惶恐又无措,这样的感觉纠缠着她太久,勒的她快要不能喘气。
“哥……”
像是喊过无数声一样自然,她终于哭出来,后面的话,全部堵在了喉咙里,只这一字,温暖又茫然的萦在唇边。她仿佛在茫茫的大海中漂浮已久,这一瞬,终于寻到了方向和希望廓。
“好了。”文博揽她入怀,轻拍她的背脊。
“因祸得福了,是不是?医生说你的腿是有希望治好的,我们会送你去治疗,做手术……只要咱们过了这个坎儿,以后,你就可以大大方方的,抬头挺胸的走在路上,跟别的女孩儿没什么区别。你喜欢穿裙子,没关系,咱们做个植皮,担保看不出一点儿疤来,看谁还敢笑话你……真有人笑话你,跟别人的闲言碎语你较真儿,那不是傻子嘛?咱们甘家,不出那没用的孬种。”
她不是傻子杰。
她会好好活着,也必须要好好的活着。
*********
今天一早,文清让廉洁推掉了所有的活动,她闲闲的坐在樱花屋的单人沙发上,悠哉的浏览着网页。她扫着屏幕里的各种花边新闻,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玻璃桌面。
她收到师傅的MSN,问她准备的怎么样,压力大不大——她把最新的收获告诉了师傅,对话框那头没了动静,师傅的头像也恢复成灰色。她看着网页,并没有太过在意。
对于新鲜的物事,师傅并不是十分热衷,比如电脑,大抵是需要查阅资料时才会用上个把回。好几年以前的笔电,因为不常用,倒跟新的差不多。
柯知涯赶过来的时候,文清正在看短讯,邢朗给他传了一条短讯,提醒她晚上要见面的事情。
“甘律师。”柯知涯坐下来。
她今天把头发挽了起来,整个人看上去清清爽爽的,精神了不少。
文清放下手机。
灿烂的阳光穿过整个玻璃墙,罩着她们这处,温暖又明亮。
“不好意思。”文清笑了笑,刚要合上电脑,师傅的对话框重新弹了出来——诉讼的成功固然重要,永远不要忘记,你必须要维护当事人的合法权益。如果你的辩护是一颗有毒的果实,虽然能够帮助当事人胜诉,却势必要给你的当事人带来不可挽回的伤害。如果是这样,那你务必要权衡轻重。
有毒的果实嘛……文清抿了一下唇。
见文清合上了笔电,柯知涯不由得对她笑了下,说:“上次医院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好好跟你道谢……给你添麻烦了。”
“跟我,不必客气。”
文清手里正端着咖啡,她说着,摇了摇头,一口喝掉了咖啡,喝的有些急。
“我知道你今天找我一定是有非常要紧的事情,可是,甘律师,恕我直言,如果是那件事,请你务必答应我,不要问我,并且,不要将这件事搬上法庭。”柯知涯握住文清柔软的手,紧盯着她的眼睛,“甘律师,请你务必答应我。”
“柯知涯!”
文清打断她,她盯着柯知涯,这三个字仿佛是从胸腔里堪堪的挤出来一样。柯知涯因为文清这一声,胸口忽然闷疼了一下,她怔怔的望着文清。
柯知涯的手很凉,困惑的眼神直直的传递到文清眼里,条件反射一样,文清心里咯噔了一下子。
“抱歉,柯小姐。”
文清抿了一下唇,试图让自己的气息稍稍平稳些。她瞅着柯知涯握着自己的手——这只手,白皙、瘦削、指肚圆润。
柯知涯并没有指明那件事究竟是哪件事,可是甘文清相信,此刻,他们是一样的心知肚明。
若说她现在答应,那铁定是在哄人。田冬升那一方,像是一个密封严实的大铁桶,完全没有下手的地方。即便是她现下搜集到的影像资料,也不足以成为控诉这桩婚姻感情破裂的证据,她非常需要柯知涯的坦白。
“田……田冬升”文清张了下嘴,“他清楚你的事情吗?他清楚你这段时间究竟经历了什么吗?我能查到的事情,但凡他长点儿心,以他的手段,我不信他察觉不到蛛丝马迹。你……”
柯知涯听了她的话,握着她的手,松了松。
文清感觉的到。
玻璃墙外是宽敞的街道,上面通过快速行驶的车子。
这个城市是如此的繁华、美丽,却端的让人生出一股无力。
她盯着柯知涯发白的脸颊,有些不忍,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堵塞住了,紧绷的让她觉得呼吸困难。
“……如果你不肯配合,那么,我可以去找田冬升吗?我要问他,为什么喻可淘跟你说了几句话,就……就把你伤害成这样;我要问他,清不清楚,喻可淘在这件事情上究竟扮演了怎么样的一个角色。”
文清说到这里,停住,她觉得自己浑身都仿佛起了火似的。她知道,她此刻的行为,已经超出了一个辩护律师与当事人的适当距离。
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转了一下脸,“我看过不少资料,可是,真真假假,是是非非,只有你们自己最清楚……你想离婚,可是,你又不想给他添一桩丑闻,你……”
到底是你太过善良,还是,根本就没断了那份念想。
柯知涯的眼睛有点儿湿,文清的嘴巴跟点炮仗一样,丢下这么一串,委实令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她起先只觉得这位甘律师斯文有礼,再加之那份时不时流露出来的对她毫不作伪的关切,很难叫她不生出些亲切的好感。即便此刻,甘律师逾越了,却也不令她生厌。
她仿佛有许多话要说,这样的心情,连她自己都觉得莫名。可一见着甘律师脸上的表情,又觉得说不出口来。
她们毕竟,不是能说这个话题的关系。
“没错,我是曾经怀过孕,也因为我的不小心,没能保住我跟他的孩子。”柯知涯在文清复杂的目光中,冷静的开口,“我知道,应该告诉他,因为,他是孩子的父亲,他也有权利知道这个孩子的情况。可眼下这个节骨眼,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甘律师,我认识他不是一天两天,我了解他,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性子,我只想结束这桩婚姻,越快越好,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再节外生枝。”
“知……柯小姐。”文清本能的想说服她,可这一声出来,顿觉无力。她拿起杯子,才注意到杯子已经空了,她抬手招呼侍应,“来一杯水。”
侍应生点着头,又看向柯知涯。柯知涯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需要。。
水送过来,文清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润了润干涩的喉咙。
“甘律师,这是我的个人隐私,我不同意在法庭上,把它展示给所有人欣赏。如果你无法做到,那么,很抱歉。”柯知涯捏着银色的细勺,轻轻的搅着咖啡,“我必须要考虑换一位辩护律师了。”
柯知涯的语气已经是十分严肃,却仍是给人柔声细语的感觉。
文清坐直了,无声的笑。她将笔电调转了方向,屏幕朝着柯知涯。
“请问,你知道她跟田先生是什么关系吗?”她静静的问。
柯知涯没有回答,只是扫了一眼屏幕。只是那么淡淡的一瞥,文清几乎能看到她轻颤的眼睫。
屏幕里的喻可淘身着嫩黄色的洋装,一顺栗色的长卷,松散的披在肩后,恰好遮的圆润的肩头若隐若现的,衬着餐厅柔和的灯光,美艳逼人。至于屏幕里的另一位主角,自然是田冬升。因为角度问题,并不能清楚的看见他的表情。
只是,现下不管他是什么样的表情,都已经不重要了。
“这样的照片,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它最终也不可能对法官自由裁量造成倾向的影响。”文清关闭了画面,“刚才是我急躁了,我以一个辩护律师的立场来说,若能找到关于田先生出轨的证据,那么这个案子就几乎没有悬念。但是,传言、臆测在法律上都不能成为认定感情确已破裂的依据。事实上,按照惯例,在出轨的问题上,很难取证,我们能够得到的通话记录、诸如像这样的看似有关系的照片,都将成为没有实质意义的证据,我自然不会将所有的精力都花在婚外情的取证上。”
“但是,撇开这个案子,我以一个局外人、旁观者的角度来说,我只是想告诉你,离婚,不是解决所有问题的方法,更不是你逃避事实的手段。如果,如果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如果,如果喻可淘真的害你失去了你们的孩子。那么,田冬升,他必须要知道,他究竟在你们的婚姻里失去了什么,他的行为究竟让你,让你们的家庭,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柯小姐,这不是丑闻,如果我的判断是真确的,那么这一切,是他必须要承担的责任,也是他必须要接受的惩罚。”
柯知涯漂亮的眸子盯了文清一会儿,文清不语,与她对视。
两人沉默着,就仿佛是在上演一出哑剧。
柯知涯啜了一口咖啡,已经凉了,微涩的感觉停在味蕾上,让她感觉不适。
她又看了一眼文清。
按说她们并不熟识,她也并不是可以耐心听外人絮叨的性子。甘文清这样,算不算多管闲事呢?如果甘文清是多管闲事,那么自己呢?为什么自己会耐心的听完这些?
这位甘律师,似乎有这样的魔力,能让人不自觉的放松警惕、卸下防备。
“抱歉,我的想法依然没有改变,这件事,请甘律师务必要守口如瓶。如果有必要,我会亲自跟他做个了结,这毕竟,是我跟他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柯知涯再开口,语气已经缓和下来,
她说着,站起来,伸出手,静静的望着文清,“甘律师,我可以相信你吗?我可以相信你,是不是?”
她的语气十分柔和,那双漂亮的眸子里透出来的讯息,有谢意,有柔婉。
文清坐在那里,就这么静静与她对视。
她瞅着柯知涯朝自己伸出来的纤细的手,在心里叹了一声,脸上却仍是在微笑。她起身,握住柯知涯,缓缓道:“我尊重你的意见,但是……”
她顿了顿,微笑着,“好好照顾自己……如果有事情需要我帮忙,你有我电话,随时call我。”
柯知涯怔了怔,柳眉微挑,她盯住文清的眼睛,然后说:“我该走了。”
“好。”文清点了点头。
柯知涯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笑了笑。
她笑起来可真是好看,文清心想。
柯知涯说,“谢谢你,甘律师。”
她看着甘文清,看着甘文清因为怔忡而微张的唇,一双泉水淌过似的眼睛,慢慢的变成了两轮弯月,心里竟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