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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一共有三个人,除去田冬升,另外两位是她无论如何都没料到的,是想都不曾这样想过。只在那一刻,她的身子都几乎要僵硬了,甚至连手指都微微的颤起来。
一位是她正在调查的喻可淘,另一位,正是谷小琳。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有立马离开的冲动。
直到田冬升招呼她坐下,她仍觉得脑子发懵。
自打知道谷小琳是田冬升的辩护律师,她就一直在想象与谷小琳碰面的场景,没有一个场景是眼下这样的。
此时,她突然泄气,努力了那样久,经历了那样多,到底还是看不透这一切。谷小琳像是一根刺,扎进她心底,暗合了无数的日日夜夜,终于变成了她心底的一根肉刺。
田冬升正给她们三人做简单的介绍,甘文清深吸了一口气,竭力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可她知道,知道这一瞬间的自己究竟有多么的狼狈不堪。
与其说这是一场阴谋,倒不若说它是个惊人的巧合。经过了这么多年,她竟然还能再遇到谷小琳。
“见到甘小姐很高兴。”谷小琳微笑,“严格说来,我还是甘小姐的学姐。”
甘文清看着谷小琳,岁月似乎没在她脸上留下痕迹。目光不论落在何处时,都显得温柔且妩媚。分明是身着严谨的套装,却仍是显出她曼妙轻盈的身段儿。
“这样啊。”她微怔。
“我算着甘律师也该来了。”田冬升呷了口酒。
“原来田先生还能掐会算。”甘文清强打起精神。
田冬升挑挑眉,下巴冲着一直安静在一旁的喻可淘扬了扬,道:“这样理解也未尝不可。我知道甘律师对喻小姐非常感兴趣,也有很多疑问。所以,我约了她们二位。我们随意聊聊。”
甘文清盯着喻可淘,看着年纪与她一般大,却梳了个高高的马尾,脸上带着淡淡的妆容,显得既是俏丽又十分大方得体。
“那我还得感谢田先生。”甘文清一笑,看着田冬升。
田冬升耸了耸肩。
“那我便不客气了。”甘文清歪着头,盯住喻可淘,“喻小姐,请问你跟田先生是什么关系?”
田冬升嘴角的笑意更深,摇了摇头。
“我不否认,我跟田先生来往比较多,他是我非常好的朋友……”
“是非常好的朋友……”甘文清打断喻可淘,慢条斯理的问,“还是,非常好的‘男朋友’?”
“甘律师,如果你坚持这样的问话,这场诉讼你将毫无胜算。”谷小琳笑了笑,漂亮的眸子里有精光一闪而过。
“法律的行使是以发生为前提,现在没有在进行庭审,这里也没有法官,没有走任何一个程序,我们只是‘随意聊聊’,等于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么,我又怎么会毫无胜算呢?”甘文清看着谷小琳,笑了笑。
谷小琳原先还在想传闻中的甘文清,不过如此,听了甘文清的话,竟是愣了一下。
她瞅着甘文清,微笑,“甘律师让我想起一个朋友来,一样的伶牙俐齿,一样的聪慧机智。她本该是个非常优秀的律师,可惜,她总是喜欢逞一时之能,想法也非常天真,到底是不适合这个行业。”
甘文清心里一动,抬眼看谷小琳。她们的视线相撞。
沉默了好久,她才开腔,问:“那她现在呢?”
她问的似是不经意,仿佛没有听出谷小琳话中藏着的刀锋,谷小琳秀丽的柳眉动了动,却没有立即回答
【05】你说水静莲香,惠风和畅 4
田冬升微微侧了脸,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看不清坐在他对面女子的面容,只余了一对眸子,被灯光映衬的清亮闪烁。言戄聽突o。
甘文清不看田冬升,只是直视了谷小琳,眸子里明显是含了笑的:“听你这样说,你那位朋友,现在应该没有从事这个职业了?”
谷小琳沉默了半晌,喝了一口水,摇摇头:“她去世了。”
“这样啊。”甘文清点点头,“抱歉。”
她垂下眼帘,旁边的空位上有烟灰缸与打火机。她随手抄了打火机,蓝色的火苗“噗”轻盈的窜出来廓。
“没关系。”谷小琳也按了一下打火机,从田冬升手边的烟盒里抽出来一支香烟,挑了一下眉,意思是问他介不介意。田冬升摊了一下手,于是她点燃了香烟。
“不好意思,烟瘾犯了。”谷小琳吐出漂亮的烟圈,散成缕缕白烟,袅袅而起。
她的长发用簪子简单的挽在脑后,这会儿,垂下一缕碎发来,她随意的拢到耳后杰。
甘文清静静的看着谷小琳,一言不发。
并不是不想开口,只是这一刻,却觉得多说无益。她突然觉得疲惫,脑海中一派混沌。她做好了要与谷小琳在法庭上针锋相对的准备,眼下的氛围却让她不知究竟要说些什么,又该从何说起。
【文】明明,喻可淘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她原该抓住这大好的机会。
【人】桌上的食物渐渐的凉了,他们几人,竟是谁也没有动。
【书】“田先生,不如开门见山吧。”甘文清说。
【屋】“好。”田冬升点点头,敲着座位扶手,“你想通过接触喻可淘,打开这个案子的缺口,我说的没错吧?”
甘文清并不否认:“是个笨法子,却也是最直接有效的法子。不是么?”
“把你知道的,告诉我。”田冬升终于正了色。
甘文清深看了田冬升一眼,“抱歉,田先生,从职业操守的角度,还有我所在的立场,我不能答应这个要求。我只想提醒你一点,也许在你们眼里我是在浪费时间,可是,我何曾笨到,或者,真的走投无路才到了做无用功的份上?”
“我做过什么,我自己最清楚,如果甘律师是想从这上面找缺口,那么,你永远都不会找到证据,还是不要这么浪费时间了。”
“谢谢你的忠告。”甘文清一直在留意田冬升的表情,“既然我永远不会找到,那么,我这样浪费时间下去,田先生不该感到高兴吗?”
田冬升不在意的笑笑,他早发现眼前这个甘律师,外表是棉,看着松软又无害,内里却是一块铁板,谁一不留神踢上去,一准儿要闪了脚趾头。
“甘律师,你比我想的要执着。”
“我以为田先生您能掐会算,没想到,您也有想不准儿的时候?”甘文清笑了一下。
“我想和解,我不要离婚。”
甘文清没想到田冬升会这样坦白,她注意到一旁的喻可淘脸色变了变,而谷小琳则是保持着神色不动,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
安静的,甘文清与田冬升对视。
甘文清看了他好一会儿,这个男人啊,叫人难以看透。本来,这世上的人,谁又能看透谁呢?
这话换做旁人来说,她保不齐自己会冷笑出来,可这话是田冬升说的。
不是别人,是田冬升,柯知涯的田冬升。
“是不想离婚,还是不能离婚?”甘文清并不掩饰,“离婚对你,对你的家族,甚而对你的事业,都有不同程度的影响,不是吗?”
田冬升摆着手,蓦地就哈哈大笑,他说:“我田冬升不需要靠绑着一个女人来成就这些。”
这样的否认,反倒是间接承认了另一个事实。
喻可淘的脸有些白。
田冬升的坦然,至少,证明了他对柯知涯的心,他不肯舍弃这段婚姻,不肯舍弃柯知涯。甘文清不否认,这份坦然,让她感觉欣慰。尽管在这种时候,追究心在哪里,已经不是那么重要。
包厢内的灯光倾泻下来,桌面上的茶杯晶莹剔透。她用手拨了拨杯子,杯内的世界清澈,茶叶的叶片舒展,在杯中沉沉浮浮,然而人心,却晦涩不堪。
“非常抱歉,在和解问题上,我充分尊重当事人的意愿。”甘文清沉吟,“田先生,现在除了我的当事人不在此处,其余人都来齐了。我想问您一句——您究竟,到底,清楚不清楚,为什么我的当事人非要与你走到这一步的真正原因。或者说,不管你们的婚姻有多少磕磕绊绊,不论田先生你有什么不对之处,或是她有什么不是的地方,原可以这样继续过下去,毕竟,你们是这么多年的夫妻。据我所知,你们有过非常美好的过去。那么,是什么,成了这一切的导火索?”
“田大哥,你确定,这些问题,你的心里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吗?如果你不清楚这些,就算败诉,就算暂且离不了,保管日后还免不了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甘文清陡然换了称呼,田冬升有些意外,却只是挑了一下眉,表情缓和了些。
“若真不想离婚,那么,该找的人,不是我。”甘文清说完,兀自喝了一口茶,不去管田冬升究竟会怎么想,又会想到什么份儿上。
过了好一会儿,田冬升才端起酒杯,跟甘文清的茶杯碰了一下。
“这样出来坐一坐,还是有好处的,不是吗?”田冬升抿了一口酒,“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能说到这一层,谢谢你。”
他微笑,目光澄澈坦然。
甘文清“啊”了一声,笑的温和,“但愿你真的明白我的意思,所以,请收回聘请我做法律顾问的邀请。”
“不。”田冬升摇头,笑笑,他拿着桌案上的湿毛巾,慢条斯理的擦着手,“这是两码子事情。”
甘文清并不指望田冬升因为她寥寥几句,便不管不顾的与她站到同一个阵营,她只是心平气和的说:“我的决定不会变。”
田冬升笑着。
离开的时候,甘文清注意到,他们所在包厢的两边都是空着的,楚景园内的包厢与包厢之间只以传统的镂空雕花木门来隔断,想来这也是田冬升的手笔,为的便是要个相对封闭独立的对话空间她走在后面,目光一直跟随着喻可淘的身影。。
他们一行四人的步子落在实木地板上,曲曲绕绕的廊子里都是她们几位女士的高跟鞋发出的“踢踏”声。
走在最前面的田冬升却突然止了步子。
甘文清顺着他出神的方向看过去,巧也是真巧。
城里这么大的地方,已经是这个时间段儿了,偏偏在这儿遇上了。
田冬升走起路来,素来是脚下生风,目不斜视,可他却很难不被端坐在那里喝茶的人吸引。
他忍不住仔细打量她,他站在廊子里,只能看到她的侧脸。跟他有多久没有见到她,多久没有她心平气和的说上一会儿话了。
她的皮肤素来是很好的,即便是未施粉黛,也能闪着自然的光泽。可如今,她一张素面,脸色却并不好,他甚至可以想象,她的眼睛下面,定是有淡淡的阴影。
她只要睡眠质量不好,便会生黑眼圈,毕竟是爱美的女子,总是因为这个毛病而苦恼,说这样好丑。他疑心她是故意这样说,她哪儿丑呢?连她鼻尖儿上的小雀斑,他都觉得赏心悦目。
他深吸一口气。
他们几个人往这一站,立马有侍应生过来问:“田先生,请问有什么吩咐吗?”
田冬升摆了摆手,包厢内的人听到这一句,却立马发现了他们。
先走出来的是韩君墨,看见外边这一圈人,甘文清注意到,他的目光掠过她,看向谷小琳时,有短暂的停顿,再看喻可淘时,目光已是带了明显的复杂,最后,他的视线落在田冬升身上。
甘文清看的出神,心头突突的一跳,她强自镇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转开了视线。
韩君墨走出来,微笑,“田大哥。”
他让开了道儿,示意田冬升进包厢一坐。
“墨子。”柯知涯手里抓着坤包,“你再坐一会儿,我先走了。”
田冬升准确的拦在她跟前,挡住了门口。
“知涯……”他试图去握她的肩膀。
柯知涯往后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