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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下午,阳光显出它的炙热来,耀眼的几乎让人晕眩。
甘文清死死的抓着公文包的带子,关节都显出来一圈一圈的灰白色。
这个时候,她唯一能想到的人,还是韩君墨。
可是,她该怎么样告诉他?
分不清是哪儿在疼,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恍恍惚惚的,手指下意识的在屏幕上点着,终于拨出去了一个号码。
似乎只“嘟”了两下,那边短暂的顿了一下,一道熟悉的声线隔着听筒传过来。
“喂。”
只这一个字,甘文清愣了一下,心头却陡然的松懈下来,喉咙哽住。
“怎么办……”她终于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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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愉快,今日更毕,明天见~~O(∩0∩)O~
【08】你说良辰美景,乘兴独往 10
眼泪珠子大颗大颗的冒出来。言酯駡簟
“你……”这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线,竟是掺杂了些许的迟疑。
甘文清只觉得眼前没了焦点,她无意识的盯着不远处的灌木丛,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深深的吸着气。
“文清?”那头似是试探的问出来,清朗的声音里带着一股急切,“你在哪儿?发生了什么事情?茕”
甘文清摇了一下头。
一天下来,与谷小琳在庭审时的针锋相对,邢朗那令她退无可避的逼迫,祖父的病危……到了此刻,她早有了精疲力竭的感觉,心底的焦灼让她感觉像是被架在火堆上烤着似的。
他不过是问她最简单的问题,她却像是溺水窒息的人,一瞬间抓到了可以活命的浮木呐。
在这个世上,似乎就是有这样一个人,不论,你们曾经有过怎样的隔阂,产生了怎样的距离。在你难过,当你狼狈,在你最无助的时候,都只能想到他。
仿佛,他就是这个世上,她唯一可以相信,并且依靠的力量。
就好比,田冬升于柯知涯。
韩君墨于她。
都是如此。
“甘文清,快说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已经开始变得凌冽不已。
甘文清无意识的咬着指关节,难忍的哭声透过指缝,变成了细微的哽咽。
“没……没事了……”甘文清摇着头,几乎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了,她带着慌乱无措,迅速的收了线。
她要怎么样去面对他?
她一点儿都不想再继续在他面前假装淡然,故作镇定。
他的关心与担忧,一字一字的压在她身上,让她陡然觉得,沉重无比。
她觉得难受。
她开始想,这些年他究竟怎么过来的。
做到了怎么样的程度,才让姑姑、姑父都那样信任、依仗他。
光是这样想一想,心便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用力的扯了一下。
她明显的感觉到,身体里仿佛有一股热,迅速的蔓延开来,空气里隐隐的似乎还能嗅到消毒水的味道,让她有点儿发昏。
甘文清慢慢的站起来,往医院内的院落走了几步。远远的看见守着的警卫,只得重新离开。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非在这儿守着不可,可分明,她什么都做不了。
从脚脖子直至膝盖,灌了铅似的,仿佛有一根筋被扯着,紧揪着近乎抽搐的疼,让她冷汗涔涔。暖风拂过,身上只留下黏腻的凉意,神智却到底是清明了些。
她在脑子里迅速的搜寻着所有可能在这家医院有门脉的人。
头一个自然是姑姑甘如茗,可这事,决计不能让姑姑知晓。苏扬在妇科医院,连向真在市最好的神外科,剩下来的,便唯有简宥年。
简宥年的电话接的很快,甘文清的语气不免急促,问他在321医院有没有比较熟识的医生,能否帮她打听一位病人的情况。
“没有……”简宥年想了想,并未多问,安慰道,“你先别急,你现在在哪儿?”
“还在这儿。”甘文清撑着额,有那么一瞬间,她头晕目眩,视线已经开始发红了。
“你先回去,等我消息。”简宥年说,“文清,你在那儿,一点儿忙都帮不上,只会把你自己给拖垮了,知不知道?”
甘文清“嗯”了一声,只开口说了声:“谢谢。”
焦躁不安的心情,却丝毫没有平缓下来。
甘文清并没有离开医院,不时的过去看看情况,若是去总台询问,便是千篇一律的无可奉告,累了,便坐在休闲椅上休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经暗了,有护士见她在那儿待了一下午,委婉提醒她,该离开了。
简宥年的电话便在这时候到了。
“简医生。”甘文清的声音有些颤栗,追问道,“怎么样?”
简宥年一打听,便知道甘文清打听的这位病人非同一般,他决定不多问,只与她实话实说:“虽然抢救过来了,但是,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危险期,如果不能及时做手术,就得做好心理准备……”
……
甘文清缓缓的蹲下来,抱紧了双膝,脸埋在膝上。
外婆曾说过,她的名字,是祖父给起的。舒晴晴,简单的三个字,又朗朗上口。
她从未见过父亲、母亲,年幼时听得一些孩子的闲言碎语,难免期期艾艾,伤心难过。
也因为她没有父亲、母亲,祖父一面对她无比娇宠,任她调皮蛮恨的像个男孩,另一面,又对她无比严格,处处管教。
那时的她,只顾着自怜自艾,从未想过,她失去的父亲、母亲,恰恰是祖父的儿子与儿媳。而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是她转瞬就可以破涕而笑的伤心,不可相提并论的。
失去这些还不够……她不能想象,祖父是抱着怎样的心情,送走自己的。
她也不敢去想。
……
韩君墨一下车,快走了几步,进了医院大厅。他没有拨她的电话,而是直接往里边走。
她的声音透着脆弱与不稳,他并不清楚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单单她给他打电话这一点,他就知道,她定然碰上了难事。
可她,究竟清不清楚,她拨的到底是什么号码?
他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像是被什么触到了一样,他一下子就想到了柯知涯。他打电话过去,柯知涯的声线同样不对,虽是竭力保持了正常的,他仍是听得出来。
紧跟着才知道,舒爷爷病危入院。
那一次,噩耗传来时,舒爷爷也是旧病发作,到底是挺了过来。
这些年,看着舒爷爷,总觉得身体还不错,谁想到……
朝着防卫最严密的地方去,倒不难找。
等走到住院院落后面的小花园时,几乎是一眼,就看见她蹲在那里。
已经很晚了,她抱着双膝,蜷缩在那儿,一动不动。
一如既往的傻气。
旁边有护士窃窃私语,指着她所在的方向,互相推搡着对方。
他微微的皱眉,从她们的对话里已听出来了,她竟在这里待了整整一下午。
他吃惊,看着她,心尖儿微微的疼,仿佛跟着狠狠的揪了一把。
他缓缓的走过去,停在她身边。甘文清一怔,她低着头,最先看到的,是他黑色的大皮鞋。
沿着他的鞋,视线渐渐上移,是他修长的腿。
她抬起头来看他。
韩君墨张了张唇,与她对视,一时间,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
她眼里,水雾缭绕着,黑黑的眸子里水汪汪的,明明是没了焦距似的无神,却又哀哀的望着他。
就是这样的眼神,这样的她……
韩君墨只觉得心里一疼。
他蹲下来,与她视线相平,不等她开口,便伸手把她揽到了怀里。
“韩……”甘文清的唇哆嗦起来,声音一出口,才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完整的说出一句话来。
眼泪从沁出来,终于,止也止不住,泪如泉涌。
“怎么回事?”韩君墨温声细语的问。
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
甘文清摇着头。
“哎,蛮丫头,你哭的可真难看……”韩君墨的声音显得轻飘飘的。
甘文清咬着唇不吭声,她从来也没说过她有多好看……可现在,是追究她好看不好看的时候么?
像是发生过无数次的情形,韩君墨伸出手,甘文清几乎在同时,伸出手交给他。
韩君墨握住她冰凉的双手,拉她起来。
甘文清的腿早就又麻又疼,这一起身,险些摔着,幸亏被韩君墨及时的搂住。
她贴着他温暖而坚实的胸膛,终于缓了一口气,却再也舍不得从这怀抱中抽走。
“舒爷爷,他会好的。”韩君墨轻轻的环着她,温热的唇贴在她的脸颊,“他走过的路,遇上的事,比咱们两个人加在一块儿的,还要多。这个程度,不算什么。”
甘文清屏住了呼吸,微怔的看他,半晌,点点头。
“想去看看他老人家吗?”韩君墨静静的望着她。
甘文清条件反射似的,拽住了他的袖子。
她咬着唇,韩君墨看着她。
她的嘴唇,不再是素日里粉润的样子,微微有些红肿似的,颜色格外的艳……
他看到,却决定不去问。
“可以吗?”
她无神的眸子里终于重新恢复了神采。
“可以。”
他望着她的眼角,补充道,“但是有个要求。”
甘文清没有吭声,直觉的知道,他是下文的。
果然,她听见他说,“我们不方便待太久,看完了,我送你去济和。要是你觉得太累。那改成明早也可以。”
甘文清的心怦怦的跳。
心里紧跟着生出一丝暖意来。
这回,她没有反对。
……
警卫没有拦韩君墨。
这会儿,在病房外面守着的是柯延成、柯知非父子,还有田冬升,舒鹤渊身边的姜秘书等人也还在。
看到韩君墨牵着甘文清的手过来,柯延成的眼里有些诧异。
“姑父。”韩君墨先跟柯延成打招呼,对着柯知非及田冬升,只是点了点头。
“还特地照应她们,不要这么快告诉你。”柯延成拍拍君墨的肩膀,微笑着,“没事的,别担心。”
甘文清注意到柯延成的视线落在他们的手上,脸一热,便想把手抽回来。
韩君墨握紧了。
“柯伯父。”甘文清低声叫人。
柯延成的目光在韩君墨脸上转了一圈,了然的微笑,点点头,颇有些宽慰又感慨的意思。
“姑父,我能进去看看舒爷爷吗?”韩君墨问。
柯延成略挑眉,目光照顾到甘文清,于是点了点头。
“按说只许一个人进去,心意到了便可,别耽误太久。”他照应道,挥了挥手,让他们快些进去。
甘文清克制着情绪,跟在韩君墨身后进了病房。
等门关上,韩君墨停住,把空间让给甘文清,示意她独自上前。
甘文清看了他一眼,像是从他的眼里获取了勇气。
她过去。
韩君墨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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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更新有个关于人名的BUG~~~囧……
感谢蔷薇、雪见的姐姐等朋友的指出~~~
争取,争取明后两日能加点儿更~~~
预祝亲爱的大家,在新的一周,工作学习顺利。
晚安~~~
【08】你说良辰美景,乘兴独往 11
甘文清在病床前蹲下,她望着祖父。言酯駡簟
那样高大的,像是她心里的一座山的祖父,瘦瘦削削的躺在这里,四周绕着大大小小的管子。
她深深的吸一口气,目光在祖父的脸上流连着。
祖父的眉毛、胡子,白的有些刺目。
她还记得,祖父刚刚接她回去的时候,高大的身子将她抱起来,竟还对她做出来一个鬼脸,逗的她咯咯直笑。
姑姑、姑父偶尔会逗她与知涯,问她们以后要嫁给什么样的人。
知涯说,得嫁像我爸这样的人。
她说,得嫁像爷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