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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想死,谁能奈我何?”墨泪幽幽浅笑,她若想死,无人能挡,她有千百种方法结束自己的小命,不过,不是现在,也不会是这种死法,若真有那天,她也死在无人能找到的角落,安安静静的离开人世。
“臭小子,你几时可以动?”老眼一瞪,任老臭着一张脸,满脸郁闷,该死的小浑蛋不能动,他想揍人屁股都无没下手。
嗯,原来还没老糊涂。
“老头,那天我炼药时的过程,你还记得吧?”眼眸一闪,墨泪笑了笑,不再问之前的问题,对于头顶上的视线是半点不在意。
“哼,我记得。”任老冷哼一声。
有个后备人物就是好啊,瞧瞧,他那天在场,今天就可派上用场了。
“老头,废话少说,”暗中感慨一翻,立即大刺刺的使唤人:“你帮我炼药去,解药两炉同炼,第一炉取那天左方第一炉药单上从前往后总数三分之一份药材,第二炉,取左第三炉从后往前数总数三分之一份,同时下炉,”
喘了口气,又接着:“两个时后,第一炉加左第二炉从后往后数总数一半药,第二炉加右第一炉从往前后三分之一份药材,再过三个时辰,第一炉以右方第二炉从前往后三分之一份药,第二炉加从后往前三分之一份药材,此药必须在三天之内完成,所以,将药材全部辗成粉下炉。”
“浑蛋,”任老抓狂:“你气杀老子了,若老子今天不在,你找谁炼药去?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没解药也敢拿自己试药?”
他还以小家伙想法这就是那天某药剂的结果,没想却是让他炼解药。
抓狂,老头抓狂了。
切,发什么火?
墨泪是眨眨眼,对老头的爆怒有视无睹:“火候跟那天右方第三炉火候相似,十二个时辰后,二合一为一炉。还有你记好一点,开炉十二个时辰后不可喝水。”
“还有其他什么没?”眼皮一跳,差点抓狂的任老瞬间安静,那话他懂,解药大约不是解药,必定有毒。
“有。”眨眨眼,她继续:“出炉后,拿一颗给我吞服,十个时辰若没醒,再喂一颗加半粒蓝品丹,第二还没醒,二颗加半粒蓝口,第三天,三颗加半,第四天四颗加半,第五天五颗加一粒,第六天六颗加一粒,第七天七颗加一粒,第八天,”
说到第八天,顿住。
第八天怎样?
听着的每当她说一句便抽一抽,听到最后差点没呛着。
“第八天怎样?”老头忍不住追问。
“第八天,准备柴火,将我火化。”淡淡一笑,声似画眉,清脆空幽。
“什么?”惊叫骤起。
被冷不丁的一句吓了一跳的人,满脸震惊。
“该死的,你别告诉我你自己也不确定解有效!”任老爆走,往下一沉,一只脚几乎要跺到人的胸口去了。
老架式,大有若敢说个“是”,他就一脚将人辗碎的意思。
对于老头的威胁,墨泪连眼皮都没动,无视之:“少废话,敢紧的去吧,你这颗药只能让我清醒一会,我又要睡了。”
任老瞪一眼,一转身,眨眼又没了影儿。
“越越,你别睡觉,跟我说话好不好,我怕!”月小小的眼泪在眶里打转,几乎又要流下来。
“笨丫头,不怕,我一时半会死不了。”墨泪想坚持一会,可惜,眼皮却越来越沉,她知道,蓝品丹能发捞的药效时间已至。
合上眼皮时,她又无声的笑了笑,若真的再也醒不来,也许只有笨丫头是真心难过吧。
第十四章
修习区内再次静安静,千双眼睛齐愣愣的看着圆台之上的美貌少年,神情各异,眼神复杂。
再次合眼入睡的黑衣少年,心跳与呼息又缓缓减速,心跳频律越来越缓,呼息越来越轻,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减至正常频律的三分之一快,再之便维持其速不变。
尤玉枝盯着那张早已看了不知多少回、无比熟悉的俊颜,掩在袖子内的手一紧再紧,好一会儿后旋风似的离去。
她一走,玄明星默默的望了一会,又看了仰躺着的黑衣少年几眼,垂下眼,缓缓转身。
她的身影在才走出修习区的大门,小魔女亦抱着血猫,无声无息的跑路了。
原本盯着第一公子的学生们,怔茫一阵后视线又向四周巡视一回,也一声不吭的起身,悄悄撤散,今天的事太意外,他们需要去静静心。
“嗯嘤-”正当一群人跑路时,晕过去的人也相继醒来,嗯嘤声此彼伏。
先苏醒者先是迷茫,稍稍便忆起前因后果,立即手忙脚乱的爬起,东张西望一番,每个人大大的松了口气。
而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问原由,效法同窗们,立即开始走人,一时之间,学生们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相继离场。
大约半个时辰,近万人走了个干干净净,独留下圆台上的五人以及月小小。
待了半晌,月小小恨恨的剜了花烬一眼,跺跺脚,扭身狂跑;夜轩幽幽的吐口气,怀着无限心事,也没跟人打招呼,自个走了。
墨棋瞄瞄皆是穿黑袍一大一少的两人,微微一笑,跃身飞至轮椅内,悠然走人,那背影却是十分潇洒。
白子智低首沉吟半刻,也长身而起,化为一点白光消失。
偌大的地方,只余下二人二兽。
熙熙竖眼瞅瞅,爬到自家魂主胸前,伏在人的脖子里,窝着睡觉;小兔兔望望,也蜷抱起身子,缩成一团继续修习。
望着空荡荡的地方,花烬展颜微笑。
那一笑,恰似出云之月,破雾之阳,耀目至极。
笑够了,他挪挪身子,移到纤巧的小身子一侧,仰头倒睡,侧身,一手轻轻抚摸着小人儿的头发,既然别人识时务的走了,留下地方给他,他怎能辜负这好时光呢?
不其然的,又想到学院内的传言,那些猜测他有龙阳之好的传言早在当日开始流传之日他已知晓,唯一不知情的大约只有闭门炼药的当事人,今日他不过是顺便的“证实”了一下,如若传言流出,大陆人会如何?
不消说,那些人的表情想来必定很精彩,当然,他最想见的还是小不点儿在听到流言之后的表情,小家伙会爆走吧,表情也许会更好玩。
想着,他又勾唇,独自浅笑。
他心情悦愉,其他人则没那么爽了,一些浑浑耗耗的,一些则心惊胆颤,有缪缪数人则兴奋异常,亦有人摔盏砸物,而最不得空的当属任老。
自修习区返回小院后,任老便冲进药房,将曾经记录下的东西翻出来,仔仔细细、从头到尾的看过二遍,闭着眼又回想一番,开炉炼药。
一夜很快过去。
快至天明时,又开始下起了濛濛细雨,并湿湿沥沥的没完没了。
虽然雨下个不停,仍然有大半学生按时修习区,经历一夜沉思,大多数人神色淡定,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少数人精神愰惚,看起像是没休息好,萎萎不振。
而当前仆后继到修习区报道的人瞧到圆台上并躺的两人时,一个个再次张口结舌,有的站在圈愣站良久才回复。
而夜轩与墨棋白子智并有出现,玄明星尤玉枝也不见踪影,月小小、小魔女亦没有露面。
也在当天,第一公子有断袖之癖的重大消息传遍全院,又像长了翅膀一样从商业区为起点飞向了芙蓉的角角落,再飞向四面八方。
第二天,月小小终于再次踏进修心区,其他几个则仍没有露面。
第三天,涌进修习区的学生更多,也一并的弃了下午的专修课,选择留守;至近傍晚时,又涌进一批,人数总共几乎又将近一万余。
人人翘首以待。
夜幕降临,雨落如梭。
陪着躺卧三天之久的花烬,也终于坐起。
沙沙-
滴嗒-
细雨滴滴,洒落在树叶与石板面上,溅出飘然数小珠子,滴嗒之声不绝入耳。
倾听着外面的雨滴声,学生们原本就略呈紧张的心更加的无法安静,一个个频频张望,眼神隐晦不明。
跪坐在第二圈星星与圆台之间那儿的月小小,红唇紧抿,垂放在双腿上的手紧紧的揪着袖子,几乎要将袖子抓碎。
雨,越下越大。
每个人的心越揪越紧,在部分人又几近窒息时,一抹白光划过黑暗,像流星从天而降般的降落在圆台上方。
任老终于姗姗来临!
呼-
等候已久的人情不自禁的吐了口气,紧随之又屏所凝神。
花烬朝着飞来的长老微微点头,算是行礼。
呼-月小小跳起来,一个飞跑跑至圆台边,依着边缘侧坐。
而飞落在台上的任老,仔细的观看躺着的少年一番,那颗紧悬着的心也终算落地,绕步至一侧,取出一棵银光灿灿的丹药,将其喂下去。
蜷缩成团的小兔兔睁开眼,瞪着红红的小眼睛,伏在自家主人的耳畔,将头亲亲热热的挨着主人的耳朵。
熙熙爬起来,移到一边的肩膀旁,蹭蹭人的脸,又坐得直直,瞪着乌黑的眼睛,默默的观察有无变化。
在场众生的眼睛几乎要粘在圆台上,耳朵竖得高高的。
一息又一息,一刻又刻,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而黑衣少年的心跳与呼息仍然没有变化,还是保持着只有正常三分之一快的程度。
慢慢的,在场者的后背越绷越紧,呼息粗重不匀,当一个时辰来临,大伙儿的身躯几乎僵硬,额间冷汗泠泠。
没有醒,那个人没有清醒的迹象。
这,无异于是一个晴空炸雷,炸得人发晕。
月小小俏脸失血,苍白如纸。
滴滴嗒嗒-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曾经的濛濛细雨变成了小雨,又趋向中雨。
二个时辰,三个时辰
时间的指针似在跳舞,一转转的转过,时辰也依次变化,黑衣少年神色始终未变,心跳缓慢,呼息轻微,并无半丝异样。
哗哗-
当至天亮时分,中雨变成了大雨,雨点密集,从天而降的雨,串成了千万条细线,像巨大的雨帘垂挂在天地之间。
灵力圈外雨声嘈嘈,圈内人心惶惶。
时间似指间的风,一去了无痕,时辰似水,留也留不住,它无视一切的罪恶与善良,无视生命是驻留还是消逝,它只是不停的往前走,往前走,走过黑夜,走进光明,再将时光甩在身后,进入黄昏。
大雨如瓢泼,铺浇在屋舍上,地面上,也浇在了众生的心头,而此刻,一个个也陷入前所未有的矛盾里,他们即希望解药有效,那个人会重新醒来,又希望少年从此长睡不醒。
矛盾,极度的矛盾,没人能解释为何会如此,是嫉妒还是忌恨?
他们是嫉妒的,嫉妒他令人只能仰望不能拥有的绝佳天赋,嫉妒他小小年纪,不曾花费多少心力已名扬大陆,达到了他们绞尽脑汁也望尘莫及的地位;
他们嫉妒他,嫉妒他无意间便引得各殿各家暗相关注,明知争抢入自己手中的机率很小,却因他举世难见的天赋而惜才,不忍痛下杀手以早早除去以防将来成为心腹大患;
他们忌恨他,忌恨他可以无所顾忌的行事,他可以全凭一己喜恶而对人横眉冷对或拳脚相加,他们却敢想不敢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