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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再过一柱香的时间会转醒。”一口气强行塞喂十几颗丹,任老一溜儿的往外跑,他怕自己忍不住心疼回去重新抠出来。
三人飘闪着又回到外间。
两白袍飘飘的老者,那赤灼的老眼唰的一下,直瞪瞪的盯着黑袍美少年,大有再不给个说法就动手的意思。
“越卿出现,人在雾国。”唇角轻轻的一勾,少年不慌不忙的启唇。
“臭小子终于出现啦?”管乐喜得直摩拳头。
“他跑雾国干甚?”任老好不容易抑住澎湃的心怀,又吹胡子瞪眼的郁闷起来。
“过几天即知。”一甩头发,美貌少年一个飘忽转进内间,并甩手咣的关上门。
这这?
他们还没事没问题清,他怎么就溜了?
被丢下的两人老眼对老眼,面面相觑,对瞪几眼,两人往后一退,各自占了一个椅子,干巴巴的等候。
他们没想到,一等就等了好久,等里面的再出来时三人凑在一起叽叽咕咕的嘀咕,最终有人脸露喜色,有人满脸郁闷,之后,分别没入夜色中不知所踪。
当云院的几人没入夜色时,几乎在相同的时间,在雾城夜家,有几道人影悄悄的从后侧门离开,乘着无人发觉时到了外面的小巷内,几个晃闪便再无迹可寻。
夜,在即将令人兴奋或令人愤恨的时期来临前终于划上句号,新一天姗姗来临。
清晨破晓时分,一辆马车自白王府驶出,出城而去。
而这一天,也注定是充满变数的一天。
当天,玄皇未早朝,稍后传出旨意,昭告夜贵妃挂妃封号离宫归家,其旨一出,满朝震惊,不明所以的人纷纷打探,而深明其因的人朝臣三缄其口。
同时,曾出席夜家夜宴,亲眼见证皇后与圣女被掌掴的朝臣纷纷上书请辞,玄皇气得七窍生烟,最终大笔一挥,准!
也在当日,夜家宴会上所发生的一切传在雾城传散,皇子皇女被丢,皇后被打,圣女被掌掴,夜贵妃中毒,一点一滴,半点不漏,每个细节都无比的传神。
雾城满城哗然。
而消息疯狂的传播着,传向四面八方,远远近近的城镇,在相继数天的时间内先后传出令兴奋的新闻:越聊小药师重现大陆,红莲公主即将归国!
人们沸腾了。
沉寂几个月没有风浪的大陆涨沸腾了
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高兴有人恨,芸芸众人人皆不同,心情不同,其木圣女与玄皇后的大名也在如雷贯耳,但很快又被人遗忘,所有人关心的是重现大陆的小药师,对他会采取何等行动而充满待,对即将归国的红莲公主更是热情有加,几乎将有关她的每一点滴都翻了出来。
也当那天之后,夜大小姐与夜公子便再没出现,某些人意欲挖消息的不良行为却全部被扼杀于无形,那些暗中在夜家门外悠的人分明感觉内院紫尊之势若隐若现,也令人不敢轻举妄动。
半个月后,十数银面人护着一辆马车离夜家南下,但,在离城几千里后于某一天夜里失踪,当暗中盯梢的人醒悟过来自己中计,真主或许早已离开或还未离开,想再寻其踪迹为时已晚。
在距小药师重现雾城的二十五天后的黄昏,一辆普通的双马马车缓缓驶入益城,到夜幕降临时才姗姗抵达商行会总部的大楼前。
第六十一章
夜幕降临,商行会总部处处灯光明亮。
双马马车在距大楼十数丈远的地方停缓缓停下,门外打开,从中跳出一个长相普通的中年男子,随之,又跳下一个个子略矮的约二十有余的男子。
两人面容沉稳,有些风尘仆仆的味道,连驾辕的男子也是满面的萧冷,一看就像刀尖上打滚的人,身上都是绸缎衣服,质地上等。
矮个男子转而又拖出一口箱子,约有四尺来宽,檀色的木箱四面打着封条,颇似商行押运的物品。
两男子不紧不忙的直奔高楼,中年男子在前,矮个男子将箱子扛在肩上,紧跟其后,驾辕的男子自驾着马车转向一侧。
商行会总楼上冲云宵,第一层大厅极宽阔,站个万把人也不觉拥挤,正对着门的那一方是往楼上的楼梯,楼上十一层每层的人来往皆必需经大厅经过。
大厅四面除去楼梯一面,一面是大门,另两面是办事处,有柜台和坐椅,还有监督室等,每天都会有人值守。
一高一矮的两男子,进入大厅,直走楼梯,楼梯盘旋往上,到二楼时可见那楼呈圆筒形,中间空着,底下则是小花园,还有喷水池,楼廊则绕着楼环成一个圈。
两人没停,一直往上,三楼四楼十一楼,直接冲上第十二楼。
第十二楼共有九扇门,但只有三扇门外挂有匾,分别刻着:白芍药、红蔷薇、玉兰花,它们并不是依次排列,各占一角。
中年男子面无表情的沿着走廊走,走到挂着红蔷薇匾的门前,伸指轻扣,连击九响,轻重不一。
门,无声无息的自门启开。
“你们终于到啦,三少爷恭敬已久。”一位戴着右脸绘朵红色蔷薇花的白面具的男子迎出来,连连催促:“快快进来。”
“路上出了点意外,耽搁了几天。”中年男子轻轻的解释,一边快快的往内走。
扛着箱子的矮个男子也紧随其后,两人一进门,门又合上。
入内是一间厅,四面八方有门,一角还有一间通往楼上的楼梯房。
“大少爷,您跟贵客赶紧的去梳洗一下,三少爷在雅厅等候。”关上门,迎接的男子一把摘掉面具,露出一张俊秀的脸,却再也掩不住笑意,眼睛都弯了起来。
“哼,你别乐,明儿爷会让扮成这样出去。”中年男子丢了个白眼,伸手拍拍矮个男子:“箱子放这,咱们换衣服去,可不能让那帮小子们取笑。”
矮个男子嘴角狠狠一抽,轻轻的放下箱子,跟着,中年男子无视青年男子,走到一道门前,开门,里面别有洞天,竟然又有一间小厅,好几扇微微开启着的房间门,每间竟是洗浴室。
两人各自进了一间,片刻后,一扇门打开,里面走出一个穿白袍,面戴面具的男子,他站在小厅内,唇角衔笑。
又过了数息,紧闭着的一扇也被拉开,里面哪还见什么矮个男子,分明是一少年,虽然长相普通,那双眼睛清透明亮,美如宝石。
“越卿小娃呀,还是这样子看着顺眼。”男子也忍不住笑了笑:“呃,像之前的模样实在太寒碜了些,以后还是整俊俏点的好。”
不消说,之前的一高一矮自然是墨泪与钟期之父无疑,在雾城,为免节外生枝,两人当天半夜悄悄离开,留下钟期掩人耳目,出城后有钟家人接应,一路无事,平安抵达益城。
“大叔,越平凡越安全。”墨泪撇撇嘴,相处这么久,她还不知道男人的名字,不是她不愿问,是他不愿说,她也只好不强人所难。
“我说大叔,这是你自己的地盘,你还戴着个面具干啥?”见男人还顶着张银色面具,她又凌乱了,曾有人防狼防闺蜜,他防啥?防她?
“不告诉你。”男人摆出鼻孔朝天的傲姿,脚下不丁不八的往外跑。
小气。
墨泪冲着男人高大的背影甩白眼。
两人再临之前的大厅,早不见青年的身影,那口箱子也被搬走。
中年男子不声不响的又奔另一条门,打开,那是一条长廊,两边各有相对应的门,他则不紧不慢的往前走,到尽头,伸手推门。
门应手而开。
“大哥-”一道好听的男音自内飘出。
走在前面的男子一掠进内。
嘶-
往内一望,墨泪惊得倒吸凉气。
这是一间真正的雅厅,装饰摆设无一不显示着高雅,是雅,不是高贵,也不是贵气,像是文人的书房,琴师的琴室,飘逸着淡淡的文雅气息。
它没什么多余的东西,仅有一个书架,一架搁着琴的琴台,旁边还有些盆景,两边临窗,窗是窗玻璃面可上下滑动的那种,现已关闭,却一眼可见外面。
厅中有好几副座椅,临窗各一套,琴架那一边套,书架前一套,中间的地方一套,数套桌椅分放各处,却没有散乱感,反而令小厅变得富有生机。
正中的地方是跪席,铺着竹席,中间是桌几,那正对门的一方席跪着一个男子,身后站着四个俊秀的青年男子,桌几的一边摆着那只打着封条的箱子。
那男人身穿斜领长袍,纯白色,只有袖口绣着交缠的蔷薇花枝,外面还套着一件透明的紫色轻纱。
他,仙姿玉容,俊秀丰神,美不胜言。
又一个俊男!
墨泪的一颗心禁不住噗嗵噗嗵乱跳起来,男子的容貌比第一温柔公子犹胜一分,与花烬不相上下,又各有千秋,但具体的她又说不出美在何处。
厅内的几人视线唰的定在门口,望着那清隽的少年,目不转睛。
戴着面具的男子快速的望望,悠哉优哉的走向席座,根本没有解释介绍的意思。
男人都长这么俊,还让女人怎么活?
微微闪神后,墨泪又默默的为女子们哀叹不平,却绝对不会表示出来,如果没猜错,那个美男子应该会是钟家的直系嫡少,说不定就是负责红蔷薇商行事务的掌舵人之一。
她可没吃熊心貌胆,在别人的地盘上指责他的“错误”。
望着那弃自己而去的不厚道男子,她很想踹他几脚,太不厚道了,将他拐到他家来又甩手不管,这叫什么事儿?
“大叔,你别跑那么快,你有没坐着的大叔俊哪?”一抬腿脚丫子,忙忙奋起直追。
凝望着的几人嘴角微微抽蓄了一下。
男人脚步微一迟滞,转而一飘坐在俊美男子旁边,要紧不要慢的瞥一目:“你猜。”
!
墨泪无语,她才懒得浪费脑细胞,与其乱猜,不知去问花烬,三步作两步的跑近,坐到男子们的对面,左右瞟瞟,禁不住冷汗狂流,他们究竟有何企图?
“怕了?”俊美男子转眸,似笑非笑。
“有种入了狼窝的感觉。”背皮一凛,墨泪如实而答。
俊美男子不说话,微微偏头,望着自家大哥。
戴着面男的男子则没有开口的意思。
他们不说话,墨泪就惨了,顿觉如坐针毡,浑身不舒服,等了足足十个呼息见两人不理自己,她干脆不理他们,自己撕封条开箱子。
他们等得,她也等得,里面的小宝宝等不得。
撕开箱条,开锁,开箱,里面还有一只箱子,再开,第二只箱子才打开,里面冒出一个黑白分明的圆脑袋。
熙熙坐在一角,正仰望头顶,他的另一边,那睡在小袄上面的风宝宝也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睛,正玩自己的小拳头。
唰-
男子们的视线一瞟,齐聚于箱子内,一个个的眼神像摄影灯一样闪了几闪。
呼-
熙熙一跳,自己弹飞起,一个飞扑稳稳的落在自家小美人的肩上坐着,小美人的怀抱暂时归小婴儿,他就不去抢了。
墨泪小心的将风宝宝抱起来,连箱子也一并的收藏。
四月初夏,天气也一天天的变热,小宝宝穿着春装,没了厚厚的包裹,没了束缚,小家伙挥胳膊踢腿,活跃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