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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去容貌的人,慵慵的斜倚向右边,那姿态,随意懒散,却无由的生出一种致命吸引力,竟令人舍不得移开眼。
衣衫鲜艳的二十四位宫使男左女右的排列,旁边跟着一个男子,他身着蓝色衣袍,长发高束于顶,脸上同样戴着面具。
那部分触及辇上的人,心神一紧,四肢竟不听使劲的变得僵硬。
宫使们抬着莲花辇,与蓝衣男子悠然入殿,步辇之后跟着三十六宫使,并一直入殿,再后与之前一样是宫女内侍,全部留在外面。
嘶-
瞬间,吸气声如潮水般起伏不断。
各神殿长老们目光幽幽,令人不敢直视。
听到抽气声,慵依宝座的墨泪,禁不住也跟着冷抽,额上跟着冒出几根黑线,对于此等形象,她只有两字:无力!
是的,除了无力还是无力。
这,是她那爱妹妹的哥哥与第一公子的手笔,当时看到的第一眼就是想逃,真的是宁愿当逃兵也不想坐什么所谓的莲花步辇上殿呀。
瞧瞧,现在真的应了猜想,听听抽气声,那是多么的激烈,由此可见,大家的反响多么的热烈。
不用想,自己必定是全场焦点。
隔着红纱,视线极速扫视四下一遍,饶是心里早有准备,也被一干视线给吓得只觉头皮发麻,浑身发凉。
嗷嗷,哥哥是打算让自家妹妹被目光给活吞了么?
陷害,这是赤果果的陷害呀!
被无数目光聚焦着的墨泪,立马悲嚎,这情况,绝对不是好兆头!怕怕呀,怕步上被人用眼神看杀死的卫玠的后尘,那种死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心肝乱抖之下,不由得横了旁边的第一公子一眼,这家伙也有份,都不是好人!
哼哼,笨丫头又怨他了。
遭了嗔眼的花烬,恍若未觉般走自己的路,那点小幽怨,他才不在意。
狂抽了一口空气的人,目光不由自主的追随着步辇,当它徐徐越过自己,一个个才相继回神。
而当步辇入内,空气中多出淡淡的香味,莲花香味,其味很淡,似若有若无,然而,它却像风一样萦绕在空中,凝而不散。
莲花香味?
数千人大怔。
传闻红莲公主出生那一刻异香扑鼻,那香气竟产房血腥味涤尽无存,这还不是更神奇的,最惊奇的是红莲公主不足月,属早产,在出生时太子妃因难产,还没等小公主出生便先一步没了气,当时所有人以为太子妃一尸两命,其时已传丧讯,正当宫中准备后事之际,小公主却平安出生。
没有人知道小公主是何时自己顺利爬出母亲的养育摇篮的,当闻到异香,所有人都惊呆了,随之,本来已全身冰凉的太子妃竟悠悠转醒,醒时口中发出一句呓语,说的是“好香”。
此后,不知是何人将其事给泄露,宫人皆知,之后又闹得满城皆知,再之后便天下皆知。
果然是小公主。
在十八年前曾出席过小公主周岁宴的老者们,心中立即确定是小公主本人无疑,那种香味他们是不会忘记的,不同的是如今香气比之前淡了许多。
神殿众长老们目光微凝,几乎在一瞬间,他们想起了十八年的事,那年莲宫之宴,那个小小的女娃的惊人面容与令人惊奇的天生体香。
在大家精神恍惚的一瞬间,墨棋带着轮椅飞身而下,落在九级台阶之下,微仰着头,望着红莲辇上的人,目光柔柔,唇边笑意似水波漾开。
宫使至皇太孙前方一步处停步,并缓缓曲身,轻轻的,平平的将步辇平放于地,整个过程步辇保持着平衡,并没有任何巅颤。
终于自震惊中彻底回复的众人,目光灼灼的盯着步辇,也直至此时,大家发现步辇的荷叶之内竟然盛着清水,水面上飘着百花花瓣,但,唯独没有莲花。
同时,荷叶上面还有几朵玉雕的小荷叶,从前面的边伸到了莲花座前,可供人当脚石下辇。
宫使们曲膝跪地,扶着荷叶边。
站在一边的花烬,走近,亲自将人扶起。
就着他的手,墨泪踩着莲叶一步一步的走出步辇,身形动时紫色衣裙无风自动,云肩,袖子,衣角轻轻的翻飞。
当它们翻动飘飞,众人才看真切,那料子竟是薄似纸片,而且,小公主穿的衣服是由重重叠叠的丝质料子累加而成,拼合的幅块,每块都能飘起来,走动时,衣裙飞飞,似无数蝴蝶在翩翩起舞飞。
当看着身轻如无物的一抹紫色双足沾地,墨棋又伸出手,她望望,将另一只手放于他手中,凭两人陪着登台阶。
后面的红莲宫使跟着,抬步辇的二十四人扶着莲花辇后退,退到宫外等候。
墨棋、花烬将人送到莲皇左手,墨棋才回自己的那一边,花烬则挨着墨泪坐下,后面的三十六宫使在四人身后站成环弧形。
内侍们立即上茶,餐前茶,用以清胃。
那男子是谁?
当看到戴着面具的蓝衣人坐在公主身边,大伙顿时惊讶的瞪圆了眼,亦在此刻,众人才恍然发现,小公主没有行礼,也没有说话!
这,好似有点不对劲?
往那一看,红纱遮面的人坐得端端坐坐,莲皇红光满面,眼角的余光总是留意着左边的孙女。
上上席,上席,与下方各人,乘着上茶的时间,频频打量戴着面具的男子。
烬公子?!
几眼之后,钟期猛然一怔,那人,分明是烬公子!
烬公子怎么在这?
这是受人所托,还是他并非对小药师有意思,其实是对小表妹有意思?
电光火石间,他的思维转了几十转,将所有的可能都过滤了一遍,最后又平静如常,反正不管是哪种可能,等过今晚之后必有分晓。
坐定之后,墨泪真正的观察四周。
我烤!
今天是易容大赛?
一番细看,立马郁闷了,今晚易容的太多了,上上席与上席上都有。
那都是谁?
看完上上席那,又看上席那边,心里有点小激动,白世子的孪生兄弟出来了,真正的白世子也来了。
是的,今天的白世子不是真正的白世子,那个面相冷硬的青年才是大家熟知的一字并肩王府的白世子。
看一圈,又望望各国使者,一一瞧过,微微一笑,就此目光另移,往下方一瞧,心底就无语了。
满座宾客,十之九成是男成员,九成中还有五成是年青人,另一成是女性成员,其中又有十之九是中老年妇女,只有余下的一份是年青女子,看发型,全部是未嫁的姑娘。
这比例,严重失调。
撇嘴,暗中又将哥哥那家伙骂了一遍,她的哥哥还真是疼妹妹啊,竟然背着她下了选婿诏,虽说那是权宜之策,以后要如何收场?
如此多男儿应征,若一个都没挑中,难堵悠悠众口啊。
头痛,墨泪很头痛。
她戴着红纱,完全可任意观望别人,这下可苦了其他人,他们大老远来是干啥的?现却看不到,又不敢说让小公主将纱给丢了,寻叫个心急如焚,又无可奈何。
管三长老看着那一堆挠耳挠腮的青年们,乐得眉开眼笑,立马为孩子们的福利出马,不即笑咪咪的望着墨家祖孙:“我说,莲皇,墨家小子啊,你们也忒小气了,将红莲小丫头藏起来干么?这脸是给人看的,可不是用来遮掩的。”
“卟噗-”
妇人们一个忍俊不住,笑出声来。
正心急的青年们立即双眼发亮。
脸是给人看的?
墨泪无比确定,管老家伙是纯属来寻乐子的,找乐子没事儿,可是,能不能别这么得瑟,收敛点儿行不?
虽然令人哭笑不得,却也不得不承认,他那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众紫尊们甩了一个白眼,药神殿的管三长老就是个活宝,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有什么话是他不敢说的?他没跑去将人遮面的红纱给揭掉已是很给莲国面子。
颇为为难的莲皇,望向孙子。
“这个,红莲的脸有些不太方便给人看。”望望大家,墨棋脸上笑容暗淡了几分,唇角强自保持着笑容,却露出几分苦涩。
难道小公主的脸出了问题?
咯噔一下,众人的心弦一下子绷成根根直线。
几乎是瞬间,犹如一块石头落入湖面,每个人的心间泛起了无数涟漪。
也在那一刻,墨泪的视线望向白子智,她真的很好奇,他回去后是如何向家人解释的,不知有没把她当时的“英雄壮举”如悉说给白家人知道?
与此同时,白子赢的眼角亦不由得瞟兄长。
或许,子智所说属实?
如果属实,好像又不太对,红莲公主今日一直不声不响,看似并没有任何不妥,如何说子智说的是假的,红莲公主不动不说话,又真的让人怀疑是真的有问题。
一时间他也举棋不定。
表妹该不会毁容了吧?
心间闪过一个想法,钟期差点坐不住,如果小表妹真毁了容颜,祖母和父亲叔父们只怕会更加内疚。
其他人不知真相,胡思乱想那是无可避免的,只有莲皇与花烬两人真心觉得墨棋的解释真的很合适,红莲的脸,确实不太方便给人看。
“哦,不方便呀,”管三长老似悟又似没明白般的含糊了一句,转眼又改了目标:“雾国白王府世子几个月前可是入住过红莲宫,想必是见过莲国小公主真容的,你不妨给大家说道说道,让大伙儿琢磨琢磨。”
这琢磨可是很有内涵的,若说还能过得去,大伙儿看看也无妨,若真的很惨不忍睹,大家还是别要求看人真容,省得落了莲国的脸面。
迫不期待的青年频频点头赞头,他们真心觉得管三长老真是太帖心了,所谓眼见为实,可见传闻并不可信,管三长老哪有那么不济?
瞬间,管三长老们在他们心中的形象便高大了起来。
这
又被管三长老拧出来的白子赢,心里郁闷的要死,住进红莲宫的又不是他,他哪有看见红莲公主的样子?
就算白子智和护卫有描绘过,他也不能说呀,真说出来,万一有不对,岂不是让人说是自己故意诋毁红莲公主?若违心说很美,万一事实不符,人家又会说他睁眼说瞎话,欺骗大家。
难,太难了。
他被难住了。
难道有什么说不得的?
桑椹十分不解,之前她一直没问原因,就是因为怕子智心里有疙瘩。
坐在一边的白子智,十分庆幸今儿以白世子身份出现的不是自己,这问题还是让子赢来回答最好。
难道
见白世子迟迟艾艾,大伙儿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一片忐忑,都几乎不敢往深处想。
“本世子也并未见红莲公主真容,本人与大家一样也同样期待见到红莲公主的绝代风华。”想了半晌,白子赢万分真诚的向大家坦言。
他确是没见到,再说,就算白子智见到了,如果人家真丑,难不成还会故意揭穿他?如果红莲公主长得不丑,他说没看见过,也有台阶下。
噫?
满殿之人顿时惊诧不已,白世子也没过红莲公主真容,又怎么会解除婚约?难道白世子后悔了不想离开本国,所以选择木圣女?又或者,是白世子与木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