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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女药师-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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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是是斗大的紫字——白芍药商行。

    “小家伙,后会有期。”男子乘着人打量时,甩一个句,身形一闪就远去。

    别别,千万别后会有期。

    才扫视街道两边一圈,墨泪闻声而望,才没了人影,嘴角又抽了抽,真的,真心的不希望再见呀,若是后会无期才让人高兴呢。

    不管那人是天生自来熟,还是别有所图,她都敬谢不敏,庞大的钟氏世家,可不是好惹的,在没活腻之前和没想抱人大腿之前,她还是与他们径渭分明的好。

    走了更好。

    走了就代表自己自由了。

    四下查探一下,没有感应到气息,整整衣衫,迈着小步,一步三摇的摇向目标。

    商行相距并没有太远,门有也三阶台阶,一色的朱红色门柱,里面以木板装贴,掩去墙壁,原木色的四壁多了几分亲切感。

    在厅整洁干净,摆着供人小憩的桌椅,后方的柜台前也高脚椅,特制的银色似钢条一样的条形物拼成格子,保护了里层人与物品的安全。

    今日无客。

    但,无论是护卫还是掌柜与工作人员,全部各司其职。

    掌柜是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脸上带着一团和气,七八个柜员抱着册子,正在一排排架子前对帐。

    三扇门一右一左各站一人。

    一边走一边打量着的墨泪,踏上台阶。

    “欢迎光临-”居中一扇门前的两位铠甲守护,微笑点头。

    里面的人,视线一下子投向门边。

    今天竟有客人?

    几人的眼中浮出惊愕。

    下一刻,一后抹黑色印入视野,弱弱少年郎,长相平平,一双眸子清透如霜夜之月,徐徐迈步,步步如踩刀尖,衣袖翻翻,翻出丝丝凝重。

    凝重。

    于同一刻,守卫与柜台中的人,同时察觉到了那种别样的气息。

    若一定还强行再加什么,那就是凝重,郑重。

    少年的双手,平平的放在心口的位置,两掌相印,右掌在下,左掌在上,他平平的直视前方,步伐一步一停。

    步子,是无比郑重的走势。

    里外的人皆怔住。

    他们忘记了招呼,眼睁睁的看着一步一迈的走进。

    然后,那弱弱少年,立定。

    也在那一瞬间,恰似黑夜来临,室内光线竟暗了几分。

    几人的眸子定定的锁住一抹黑。

    少年目光微露伤色:“越卿,送白芍药商行所属青字队一位殉职者归安。”

    伴随着低沉的嗓音,悲伤,似潮水涌来,忽然淹没了商行内的每一寸空气,也淹没了每一个人。

    伤,悲伤,哀伤。

    墨泪的身心皆被哀伤所淹没。

    人生一世,百年苦短,而人短短的一生,有些人的一生都沉浸于醉生梦死,有些人生存于最底层,只为一个“活”字,苦苦挣扎,有些人自甘堕落,最终生无可恋自行了断,有些人却为争多留一刻,拼尽全力,同样是人,命运各不相同,却又都是活着。

    她悲伤并非为谁,只为生命脆弱,人生在世,谁也不知来时为何,去时如何,生与死都无洗预料,无法选择。

    那个人无奈归西,却仍有她送归,若哪年哪月哪日她也终于结束这无奈的人生时,可有人将她的魂送归故里?

    悲伤,为只为在这时空,她只是个无人挂念,无家可容的人,身如无根飘萍,随风而动,随欲而安。

    此时此刻,墨泪的心一片哀凉。

    掌柜等人如遭雷击。

    他们听得真切,少年说是送“青字队”一位成员归安。

    归宁,是指女子新嫁回娘家探望父母,以安抚父母的心灵;

    归宁,归来安宁,有安抚之意,而与它只一字之差的“归安”,所代表的意思却截然不同。

    归安,则是指人死后归出生地落土为安,归安,即归来安息。

    商行青字队中的某一队自去年入云泽山脉后便与主家失去联络,自今仍音讯全无,而今,再听得有关“青字队”的消息,却已是被人送回归安的灵魂。

    震惊。

    守卫与行内之人,被震惊得一片木然。

    不仅是他们,商行二楼一间明净的雅室内的二人,亦满目震惊。

    雅室,是一间很清雅的小居室,没有过多的装饰,窗明几净,从开着的窗子一眼可见外面的景色。

    一位鹅黄宫装少女,依窗而立,挽起的如云发鬓上绕着固发的一圈细珠链,随意的点着几支小小花胜,居中别着一支含苞欲放的红白并蒂芍药花。

    少女人如皎月,眉目似画,犹如她头顶的白芍药一样美丽迷人。

    她,正是商行排名第一名的白芍药商行会主之女,赛氏家大小姐,也是下任准继承人-褰月娥,人如其名,如月里嫦娥。

    赛月娥的手按在窗棂上,按得那么用力,以至细小白嫩的手指节节泛白,而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凸起,正一突一突的跳动。

    她的后面,站着一个身着素色衣袍,面如木雕般的中年男子。

    两人无言沉默。

    厅内,掌柜在呆痴片刻又猛然回神,几乎是以拼了吃奶的力气,一阵风似的冲向外面:“快快,关门,歇业。”

    几个柜员将手中抱着的物品往柜桌上一扔,急步跟在后面跑。

    门外的护卫先是一怔,又各自去推门。

    柜台内的几人旋风似的旋出,甚至连通向内台的门都忘记关掩,一下子冲到一抹黑色所立之处,齐齐的躬了一个弯腰三十度的礼,恭敬的往内请:“小药师,请移尊驾-”

    你可以安息了!

    轻轻的,墨泪在心里说了一句,眼眶微微泛热,能得如此程度的重视,那个男人死也值了!

    掌柜在右侧引路,柜员们紧紧的跟在后面。

    “咣-”三扇大门合上。

    室内的光线微暗。

    掌柜引着人,转向左侧,绕进走廊,准备通向后院。

    呼-

    一行人才转过弯,从另一条走廊上飞来一抹人影,唰的立在众人面前。

    掌柜与商行成员愣了愣。

    “赛九,见过越小药师。”中年男子微微弯腰低首,礼仪周全:“请小药师稍等,我家大小姐随后即到。”

    赛大小姐?

    墨泪讶异的闪了闪眼,点头。

    赛九退开,望了望掌柜:“请小药师至紫厅。”

    掌柜“喏”一声,又引路。

    走过长廊,入后院,沿着曲廊转了好几个院子,终于进后一个植满各种芍药的小院,依着抄手回廊,进入上房主厅。

    宽大的客厅,四壁原木色,挂满书画,地上铺着紫色地毯,内置家什用品皆一色的紫。

    掌柜请人上座,自己立在一边相陪,随着来的柜员排列两边。

    墨泪端端正正的坐着。

    过了片刻,门外光影重重,倒映入厅。

    行来的共有六人,最前面的是面戴面具,娥黄宫装的少女,左侧是之前的中年男子赛九,后面跟着端着茶和空盘的四位浅色白初侍女。

    侍女与中年男子皆白色衣装,唯有头上分别点了一支红色花胜和红玉簪子以添喜气。

    白色?

    视线一巡,墨泪心中微惊。

    正月,一年之伊始,万事始张,这个时候,无论大世家还是寻常人家,都会着红披彩以增喜气,以企新的一年事事顺意,大吉大利。

    白色,代表着丧事。

    在正月,哪怕是在孝期的人家,也不会着纯白色,对白偏爱的人则会加束红腰带或红色发带,四侍女与中年男子皆身一身素服,无红色冲煞,只代表着赛氏有嫡系人员新丧。

    头,人之根本,重中之重,所以才点了红色花胜和玉簪。

    心中惊愕,又细细的观测了少女几眼,更加确信不疑。

    宫装少女露外面具外的眼眶泛着青色,就算保持着平静,也掩不尽眸中的悲意,她的头上亦是白色花胜,连并蒂芍药花都是一朵红一朵白。

    身为商行大小姐,一切都代表着商行,作为主人,在此期间再悲也不宜流露,她没有穿素服也是出于大局。

    对此,墨泪理解。

    步入紫厅的赛月娥,平视前方,露出久不曾露出的淡笑:“赛氏赛月娥,有劳越小药师久候。”

    浅浅一笑,似雨后茶花初开,娇弱无力。

    大约是个很重要的人罢。

    心中微微一痛,墨泪点点头算作回应,失亲之痛,痛若锥心,那种痛,她懂,曾经,当失去母亲时,还有父亲依靠,她几乎一病不起,当失去唯一的依靠时,她以为人生从此再希望,那段时间整个天空都是灰色的,即使走出的悲痛,那种痛,却永远的刻在了骨子里,每每想起时仍然痛不欲生。

    也有忽然间,她甚至有些犹豫,犹豫着要不要在此时将男人的遗体和遗物转交他们,赛家本有不幸,她,又何忍心再给他们添一件不幸之事?

    赛月娥入右方主人座,侍女奉上香茶。

    “如若不便,我改日再来。”茶过三巡,墨泪纠结良久,决定还是不给人雪上加霜。

    “谢小药师厚义,商行成员人人早有心理准备,挺得住。”赛月娥低眸掩去伤痛,神色萧凉,却坚如铁石。

    慢慢的,墨泪站起来,取出用白布包裹着的戒指:“那,请接青字队第四十九队最后一位殉职者遗体。”

    厅内的,人人面呈悲戚。

    最后一位殉职者,也代表着青字队第四十九队全队三百六十已全员殉职!

    行商走商,生死难定。

    他们每人都懂,但,这是最惨烈的消息,以往即使每队每行遭遇不幸,都曾留有人员,青字队第四十九队殉职,从此,第四十九队将永完空白。

    赛月娥慢慢的站起,离开座位。

    中年男子,四位侍女与掌柜等人跟出,一字排开,掌柜取出一匹红缎,四位侍女接住另一头,另四人步出,接住一头,竖直平展开。

    每个人都似经历了无数次,熟练而整齐。

    赛月娥站在中间,左侧是中年男子,右手边站着掌柜,三人的手平平伸出,举红布之上方。

    这是对殉者的尊重,对逝者的灵魂的接引。

    墨泪抬步,一步一步的走近红缎,站在一边,面对着众人,将白布折开,取出戒指,将里面保留了数月的人送至红布之上方。

    穿苍青色铠甲的男子,面蒙着黑色的布,平平下落,轻轻的,轻轻的落在三双上,再被三人轻柔慢缓的放在红布上。

    中年男子揭开了红布块。

    红布早气绝数月的男人,脸,还保持着逝去那刻的金色,口眼紧闭,神色透着安详与安宁。

    赛九将手移到下方,掌柜亲手将红段叠起,如包婴儿一样将里面的人裹住,唯留一张脸没有遮。

    “他卒于去年十月,在距益城万里外的云泽山脉外,最后遗言是‘请小心毒尊’。”墨泪将用白布包着的男人交托的物品递出:“这是他最后请转交商行的遗物。”

    侍女飞步去取来一只铺着红布的方盘,递交给掌柜,掌柜接过,递送到赛大小姐面前。

    赛月娥连盘子一并接于手中,福了一礼。

    侍女等人跟着拜一礼。

    墨泪平静的受众人一礼,取过之前的黑布,给包在红布中的男子盖住脸,一言不发的转身告辞,所托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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