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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青颤巍巍的往火里添了块木柴,粽子状抬头望天,半晌,道:“看样子,咱们方向没错。我听人说西南二十里外有片绿洲,咱们到那儿换上两匹骆驼顺便老子赔你大饼烧鸡。”
我道:“你方向没错么?”
天青道:“错不了,星斗都有讲究的,你看那颗星,无论什么时候,总也指着正北。”说着伸出根手指头,向北方的天空比了比。
天幕底下数不尽的星子明明灭灭,如同泛着银光的水钻,一疏神,就再也不是原来的布置。老子知道他指的是北极星,无奈早花了眼,北斗七星都没找到,再加上他手指头哆嗦得厉害,更加弄不明白他指的究竟是哪颗。天青笑了一笑,压根儿也没指望我能找见,道:“要没我,你非得饿死在哪个荒山野岭不可。将来我儿子要是你这么没用,一落地老子就掐死他。”
我也笑了笑,心想就算世界人民灭亡了,荒山野岭里你那儿子照样扛着野猪活蹦乱跳。
就这么坐了一会儿,隐约听见东南有细碎的沙沙脚步声,落地极轻。我最近跟着天青阅历见长,支棱耳朵听了片刻,道:“三个人,其中有一个是练家子,轻功估计比你我都好。”
天青甩了我一眼,道:“那是一个人和一头畜生。——嗯,不是马就是骆驼是骆驼。”
我嘿嘿笑道:“怎么说我也听出是六只脚不是。”乖乖缩进毯子里不说话了。
脚步声渐近,走到火堆前时,果然是一个男人牵着一匹骆驼。来人也就二十三四岁模样,身材瘦高,裹一领浅灰的毛裘,长发散开披了一身,夜色里漆黑一片,就着暖红的火光,一丝一缕,分外凉滑可看。我被这位仁兄可以给飘柔潘婷海飞丝做广告的头发愣了半天神,下意识的摸摸自己脑后的马尾,满心杯具。
天青一向热络,反应比我快半拍,直了直身子,道:“关外苦寒,快坐下暖和暖和。”踢了我一脚,又道:“把你包袱里的桂花糕和麻糖贡献出来!”
长发男动作优雅的歇了骆驼,敛衣盘膝坐在我俩对面,开口了:“不必。”
他声音低沉,颇为悦耳,火光中一张脸棱角分明,连打下的阴影都是笔挺标直,说不出的俊气逼人,毛皮底下衣领袖口露出边角来,一色的雪白。
这哪是人,简直就是祸害啊。
本大仙见他眉间神情清冷,一动一静都透着几分锋利,知道这种人最不好惹,忙不迭的挪了挪屁股,争取离他远点。天青却满不在乎,死皮赖脸的和那人搭话,道:“我姓云,那个是我弟弟,叫小庚,江湖人称黑风双煞的便是。兄弟,你哪位?”
老子一边偷偷拿肉干磨牙一边想,最好长发男说我叫黄药师,这世界就彻底圆满鸟。
哪知长发男淡淡道:“将来不会再见,你不必问。”一句话就把天青噎得直瞪眼,满肚子话全憋回去了。
十六、昆仑琼华
早上长发男不辞而别,我和云天青继续西行,又走了两天,到达昆仑山脚的播仙镇——这播仙镇借着地利之便,镇子上知道剑仙的比整个中原知道的人还多,张口闭口就说昆仑山有个琼华派,琼华弟子个个都是神仙,常有人上山求仙,有些再没下来的,就是让剑仙收作弟子,也成仙了,等等等等。
人民群众永远是八卦队伍中的主力军。一个下午我和天青耳朵里灌满了无数剑仙的光荣事迹,嘴皮子都没多动,就把琼华派的坐标、迷宫地图、大体试炼方法等一系列重要消息打探完毕。在镇上的客栈歇息一宿,第二天早上除了本大仙身后装胡饼的包袱外,我俩基本只带着兵刃轻装上山——虽然天青他曾以武力手段抢夺胡饼包裹未遂。
本大仙向来为人谦虚,处处低调行事,可毕竟也算神界有头有脸的领导阶层(说实话这一点我都快忘了),平时糊弄糊弄武林中人和平头老百姓也就罢了,在修为高深的半仙眼里,恐怕还是容易一不小心露出马脚来。前一天晚上我窝进被窝苦练含光混世大法,虐心虐身精疲力竭,这才勉强把自己装得有点像个正常人了。结果第二天早上硬闯太一仙径时老子整个时段都在打瞌睡,据天青后来说,当天他一手剑砍两人份的妖魔鬼怪一手拖着我爬山,连胆汁都累出来了。
没想到的是,就在琼华派的山门,居然又碰见了那天晚上的长发男。
如果老子找飞蓬也有这个概率唉。
长发男今天也是一身轻装,腰间长剑流穗,雪白的衫子漆黑的头发,闪耀在太阳光里,无与伦比的抢镜头。琼华派守门的弟子估计没见过什么世面,被长发男一个照面闪得直犯迷糊,磕巴一句:“我、我去禀告掌门”就慌慌张张跑进了门。
我和天青两个大活人就这么让他选择性忽略了。
长发男估计也没想到在这儿会见到我和天青,眉梢微微一抬,瞳仁动了动——像他这样的人物,这种表情可以称得上十分讶异了。看着他那张脸本大仙突然想起了某个冰块脸的魔尊,心里一股暗火不知怎么就烧起来,呲牙一笑,道:“才说‘将来不会相见’这就又见面了,这次说说阁下的尊姓大名总该成了罢?”
长发男眼神漠然一扫而过,没理我。
耳朵一疼,却是让天青一把拧住了:“你说这个干嘛?”
老子倒抽一口冷气,这回两排牙是真呲到耳根了,急叫:“我给你出气你还收拾我!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话未说完,天青已然凑到了老子耳边,低声道:“你笨啊,这种人你这么跟他搭话不成,看哥哥教你。”放脱了老子耳朵,向长发男道:“昆仑琼华入门原有两重试炼,阁下单枪匹马便过了第一重,在下佩服佩服。”
琼华入门的两重试炼,太一仙径在明众所周知,须臾幻境却属于内部机密文件性质。这两重试炼老子之所以心里有谱全靠穿越人士攻略撑腰,没想到现在天青竟然直接真相了,登时大大惊讶了一把。果然长发男不由得一怔,接口道:“两重?”
天青笑淫淫的摇头道:“在下也是推测、推测。哎呀,将来未必相见,多说无益呀”一转头,把长发男晾那儿了。
——老子再次内牛满面的发现,跟着云老大混实在太他娘的正确了。
琼华派虽号称专职修仙不染俗世,实际接待外宾还是很热情滴,不多时,便有弟子引我们三人觐见掌门。昆山多玉,门派建筑也是遵循着一色的玉白,碧草如茵,俯仰空阔,极目远望,莽苍云海间隐隐一脉的便是昆仑雪峰。九天玄女巨大的白玉雕塑竖立在山门之后,就如同大学校园正门后头必然是图书馆一样,扎眼非常——不过那雕像一看就浸透了劳动人民的美好想象,比她本人好看多了。
一路东张西望的进了琼华宫,大殿里正有两个穿着尊贵的白发老头一左一右的板正坐着,面相虽不很老,胡子眉毛却留得极长,也和头发一样雪白雪白的,神情十分威严。领我们进来的弟子叫了声“掌门,宗炼长老”,便行礼退了出去。我见两人中坐左首的老头身侧平放着一只暗青的剑匣,猜想他便是宗炼,剩下的那个,想必就是掌门太清了。
眯眼看去,两人颅顶灵光相差仿佛,离飞升成仙都差着老大一撅,倒是宗炼的剑匣仙气十足,如果不是里头装着魔剑镇妖剑同等级的神兵利器,就一定是由仙山上可遇不可求的上好材料打造而成。
太清一双老眼精光四射,挨个把长发男、天青、我三人来回审视好几遍,才开口道:“尔等三人将太一仙径的试炼一一破解,武功之力,应变之能,已属世间难得。如今便报知各自姓名罢。”
天青嘴快,拱手道:“弟子云天青,这是舍弟己庚。”一边说着,一边斜眼瞟长发男。
长发男毫不理会天青,规规矩矩行礼道:“弟子玄霄!”
——玄玄玄啥、玄霄!!!
大仙我耳中猛然“嗡——”的一声,险些一个跟头栽倒地下,就此摔成碎石风化成灰,亏得天青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我,低声道:“怕什么!”
老子望着天青热泪滚滚,心道哥们儿啊哥们儿,星星的轨道不可改变,汝自立于命运之先端,将来转轮台上你且耐心等待,小弟我有空一定拎着大鱼大肉常到鬼界看你口牙
一时间脑海里钟鼓齐鸣,光顾着神游物外慨叹命运这玩意儿当真神奇,便没注意太清又说了几句什么——忽然他似是大喝一声“疾!”,本大仙慌忙一抬眼,便看见周身空间漆黑难测,不远处酒仙翁那个被酒气熏作酡红的巨大脑门分外分明。
耳边天青双手抱臂,自言自语:“原来琼华派的试炼果然不止一个,难怪白灏道那些家伙一个个语焉不详”沉吟片刻,抬头对玄霄笑道:“这下子咱们同舟共济,有什么不愉快的,便揭过了罢?”
玄霄微微环顾四周,不答反问:“这‘须臾幻境’,究竟当如何通过?”
——老子只求把自己一身神仙的清气用包袱袖子和怀里五谷杂粮鸡鸭鱼肉的浊气尽量盖过了,哪还有闲心接嘴。
天青嘿嘿一笑,道:“你问我我问谁?我看那边的老头形貌特异,只怕还要从他身上着手。”快步走到酒仙翁身前,恭恭敬敬作了个揖,道:“老人家叨扰了,请问这幻境如何才能脱身?”
酒仙翁老眼朦胧,哼哼唧唧的骑在葫芦上,也不知是真醉还是装的,随天青叫了几声,仍然不理不睬。我见他存心要为难我们,心里反倒一松,便也和玄霄一起走上前来——不料老子才往前走了三步,这老不死的倏地就蹦了起来,跟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大声道:“——这、这是长留山凤鸟族族长的佩玉气息啊!小仙驽钝、恭迎上神!恭迎上神!!!”
十七、终于入门鸟
奶奶的,现在掐死他都来不及了。
人遇到危机时就会激发本能,本大仙就明显属于这一类人——话说那时候老子就像迎面遇见了重楼寻仇倍伐找茬烛龙喷雷,反应跟平时根本就不在一个次元上,金光一闪元神出窍,半空中伸爪就把那死老头的领口拎住了:“上神你妹!你有种再多一句嘴老子发配你到瑶池当水怪去!”
酒仙翁面上浑浑噩噩,其实也是个心如明镜的主儿,抬眼见老子空中常人看不见的半透明法身前后左右黑烟缭绕,赶紧也出了窍,顶礼膜拜道:“小仙驽钝,不知上神驾到,有失远迎”
玄霄怎么样我不知道,天青的心思却转得极快,我怕他看出端倪,不愿跟酒仙翁多废话,言简意赅道:“干你的正事儿。本座微服出巡你就当没看见,方才那几句话你立刻给本座想法子遮过去!”转念一想,只怕须臾幻境排在后头试炼的几个神仙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干咳一声,索性拿出上神的RP砸死他,威严道:“本座如何隐瞒其余试炼仙人之事,便由你全权负责。万一有所差池,你就乖乖去瑶池报道罢!”眼见唬得这老儿一愣一愣的,满意遁回去了。
这边玄霄天青显然还弄不清楚状况,估计都没猜出酒仙翁没头没脑的一句究竟什么意思。我见没人注意,便装了个柔弱的样子躲到天青身后,抹着冷汗装傻道:“老大,这老神仙怎么了?”
天青低声道:“像是有什么‘上神’便在此处。我瞧他方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