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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气的扭开头,背对他。
马车哒哒的往前行着,车厢内寂静得出去马车细微的响声,就只有两人的呼吸清晰可辨。渐渐的,车外的喧哗声大了起来,盖过了车辙的响动
郝平湖忍不住掀开了车帘,望向车外,街上人来熙往,老幼皆有人相携,富贵闲散各得其乐,商铺林立,五花八门齐聚,好一派普天同乐光景繁华!
这就是秦楚国的皇城!郝平湖心中念叨!看起来就是街道都比署国大上三倍不止,而来往之人仍旧不歇,可见势众。不过短短三四年之余,秦楚国已有如此锦绣,而署国
“殿下,我们到了东海阁楼!”突然车外传来一声低呼,马车也应时缓停了下来。
郝平湖瞅向车外,马车停下的位置是一栋青瓦白墙的高楼,左右金漆对联一副“东海借去一斗珠”“龙王献来三斛宝”,上书“纳海藏珍”。
百里寂夜这会儿已经到了车门,朝郝平湖伸出手来,“来!”
郝平湖险伸出手去,刚抬起右手,突然惊醒,“我自己可以下去!”郝平湖冷看了他一眼,戴上黑色帷帽后,自顾自的往车门靠过来。
“好!随你!”百里寂夜微微一笑,先顺梯下了马车,立在阁楼前,回望马车上的郝平湖,他的身恰好的背对着秋日无力的阳光,双眸掩在幽暗之中。
郝平湖弓身走出车门,接着发觉马车比她想象的要高,但也还完全不是问题,跳下去对于成人也很简单,只是思及之际作为一名郡主的身份修养,这般粗鲁的举止实属不该。犹豫之际,郝平湖瞥见百里寂夜已经转身,一咬牙就跳了下来。
一瞬间,周围冒出一阵唏嘘感叹,纵使有帷帽遮掩,郝平湖也羞愧得头也不敢抬,拉住遮面的黑纱,金步摇叮咚脆响,脚步不停歇的急匆匆冲进了阁楼大门。踏进门的一刻,郝平湖再被屋内的晦暗恐吓得驻足不前。
正在犹豫着要后退之时,突然一个模糊的人影婀娜飘来,“原来是妖娆妹子!”
因为她脚下几乎毫无声息,所以郝平湖几乎以为她是鬼,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的时候,来人已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郝平湖这才接着从门外投进的光线,瞧请了模样,只听得那人咯咯笑道,“妖娆妹子,见了姐姐,犯不着和见了主上一样,鼠儿见了猫儿。瞧清楚,我可不是主子,会狼吞虎咽了你。”
未看清来人前,郝平湖被吓住,瞧清楚了,郝平湖一张脸几乎失去了血色“金花!”
妇人愣了愣,捏着根藕色绣石榴花娟子掩嘴趣笑道,“妖娆妹子是打趣我银花不成?整个皇城都知道我就是一朵银花,见钱眼来!我倒是想镀金,成了金花,我也就犯不着汲汲营营在此消磨大好青春,也做个无事的贵妇去!”
“银花?”郝平湖骇然不已,心中一阵轰隆隆如雷动,脑中翻覆着关于金花的记忆,仔仔细细和眼前的人对比了一番,却始终分辨不出差别。郝平湖冷了脸道,“金花,你别跟我说这些!你那些哄人骗人的手段把戏,拿出去骗骗别人还行,你以为能骗我?”郝平湖突然一手抓住妇人的手腕,往后推去,压在门板上,低喝道,“金花,你还想做什么?你不好好呆在署国,跑来秦楚国,是怕自己命太长吗?你真以为我不会舍得杀了你给秋大哥报仇?”
“哎哟哟”妇人凄惨的叫道,“妖娆妹子,今儿个你是中了哪门子的邪,竟然对银花姐姐我这么重手。就算主上喂了你鞭子,你也不该拿我撒气啊!”
“你是燕南王的人?”郝平湖突然定了定,接着甩开她,“是不是你做的任何事都是他指使你的?原来你是他的人!难怪!”如果是这些,所有的事情都明白了,前因后果,内幕都一目了然!燕南王,他到底还做了些什么?她才突然感觉到他的可怕。
妇人揉揉自己的手腕,有意的扯长嗓音,哀怨可怜道,“妖娆妹子,你可是真狠心!你瞧瞧,这都红一块紫一块了!”伸出手腕来,要给郝平湖瞧仔细。
“我让你别跟我废话!”金花会些什么把戏她还不知道吗?这个女人!郝平湖一声怒吼,瞪眼逼问道,“你只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我”妇人被逼得委屈极了的模样,含泪咬着唇点头,“你我都是殿下的人,你何必待人这么心狠?我又不会抢了殿下”妇人幽幽怨怨的泣诉,还没完,就见郝平湖已经跑了急挥了挥藕色绢子,叫道,“妖娆妹子,你小心些啊,你这么气呼呼的惹了殿下!”
郝平湖横冲直撞的,在一间间格局错乱的屋子之间穿梭,因为适应了这光线,郝平湖脚下已经是安步当车,可是她走来走去,都仿佛在迷宫之中,怎么也找不到她要找的人。
“妖娆妹子!你是好几年不来,连路都不认得了?”快步跟上来的妇人叹息一声,拉住郝平湖道,“瞧你,竟还同我气!我才气你,跟着主上混好日子了,都不通知姐姐我一声,让我白为你担心了几年,连睡觉都梦着你。”
“别跟我废话!”郝平湖根本不听,只知道她叽叽咕咕,“我要见他!”
领着路的妇人忽然停下步子,回头面对着郝平湖,面色阴晴不定,“妖娆妹子,你这些年,身份不同,连脾气都变了?还是你已经看不起我们这些一起熬过苦日子的姐妹?”
“我根本不是你的姐妹,也不是什么妖娆!我是燕南王的王妃,署国滇王的郡主!”郝平湖冷冷的盯着妇人,“听清楚了吗?带路!”对这个她曾经当真引为姐妹的女人,她已经没有好话可说!
妇人怔了一会儿,巧笑了笑,“我银花一生极少看走眼,但对你,算我走眼了!”妇人的面色也冷了,却不是逼人,只是一种生疏的冷,“王妃请!”妇人转身领路在前,不再说话。
不知为何,刚刚那一瞬间,郝平湖觉得心有波起,可是她再一想,她便比她还冷!
春花秋月何时了 第七十二章 小人之度
电子书 更新时间:2013…4…30 15:15:44 本章字数:3379
妇人领着郝平湖在黑暗中穿梭,期间九转八回,七上而八下,仿佛绕过了迷宫,几乎已经将郝平湖都绕晕之时,妇人停下脚步,“到了。王妃请!”待郝平湖抬掌附门,又补充道,“主上喜欢安静,王妃请慎重!银花告退!”
“你不准离开!”郝平湖回头冷喝了一声,“你先在这儿等着!”郝平湖确定推开门,瞧见垂挂的红色帘幕后透出的模糊人影,“燕南王!”郝平湖直冲进帘内,紧接着,用尽全部力气扑向那个红得如墨的背影。
碰咚一阵重物落地后的翻滚声,那个孤高的融在烛火的温柔中的身影虽然晃了一下,但很快站稳了,却有一个似乎带着金光的东西滚进了阴影之中。
郝平湖根本不去看那是什么东西,抓住百里寂夜的衣袖吼叫道,“燕南王,你说,你到底在署国做了些什么?你还有多少阴谋诡计是我不知道的?”
百里寂夜许久才转过身来,深晦的眸子盯着郝平湖,“你想说什么?”
“金花是你的人对吗?你到底在署国埋下了多少棋子?”郝平湖只从他的脸上看出镇定和理所当然,“你到底还有多少阴谋?”郝平湖抬掌挥去,想打破他那张脸的平静
百里寂夜抬手挡下了郝平湖的手,反擒住她的手腕,“你又发什么疯?你是说金花?”
“对!金花!”郝平湖随手摸到旁边冰冷的器具,“是不是你安排的金花在我身边?”
“不是。”百里寂夜似乎失去了兴味,无趣的背过身去。
“不是?你否认她是你的人吗?是你安插在署国的棋子。你燕南王的势力还真让人吃惊。”郝平湖咬牙道,“你到现在还骗我!”
碰咚,一道金光闪过,接着又是啪啪一阵滚动的声音。郝平湖盯直了百里寂夜的背影,咬了咬唇,“你活该!如果有剑,我一定杀了你这个卑鄙小人!”
“剑吗?”百里寂夜蔑笑了一声,随着嗤啦一声,一道银光接着烛火画出,直擦郝平湖的颈子,“这把如何?”一缕青丝无声飘落
颈上的寒意让郝平湖一阵冷颤,她似乎能感觉到那剑刃就要划过她的皮肤,“你”她的心痛着,却并不畏惧,她突然觉得自己该爱上这痛。“你杀了我啊!”郝平湖嗤笑道。
“正好!”百里寂夜勾唇一笑,回手将剑插入剑鞘,递给郝平湖,“这把剑,以后就是你的了。好好的对它,因为杀人者,凶器必不可少。”
郝平湖接过剑的瞬间,感觉它重逾千金,压得她双手颤抖,“这把剑,只会杀你一个人。”
“那也不错。”百里寂夜转身走开,脚步沉稳,仿佛丝毫不将他身后那柄剑当做一回事。“但是,现在的你差太远了!”
郝平湖讨厌他的这种不可一世,她厌恶这种地位和存在的差异,她不接受被他视为无物“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她要打破他的自得!
剑刃出鞘,银光飞舞,室内的火苗也随之雀跃,人影交错,在墙壁映出几回分合,一阵器物毁灭声后,只听得重重一声重物落地的撞击声,火苗归位。
“啊”郝平湖摔落在地之后,身体惯性往后滑去,背后撞上了什么,登时感觉到一阵刺痛,仿佛有什么湿热的液体从皮肉下爬出。
“你已经让我意外了,原来”百里寂夜缓步从阴影中走出,面上若有笑容,深凝在眸中的光却越是阴寒“月奴,你需要被惩罚!”
“我不是月奴!”郝平湖听到了鞭子的抽响声,“啊”一声痛叫,身上登时多了血痕皮开肉绽的痛楚让郝平湖的记忆仿佛回到了初见他那一夜。“我不是月奴!”
“你到底想当什么?你不想当月奴了是吗?”百里寂夜蹲下身,手掌抬起郝平湖的下颚,“月奴,你想要什么?我说过,你想要当郡主还是公主,告诉我就可以了,就算是想当皇后也可以。只是你不该骗我!我最讨要别人骗我,尤其是女人!”
“我想要什么?我想要你”郝平湖往上仰面伸头,随着百里寂夜低头下来的瞬间,“我要你死!”她猛然狠狠咬住他的耳朵,狠狠的咬出血。
百里寂夜手往她的腹部一骤扫去,随着一声惨叫,郝平湖被扫飞出去。缠着纱帘滚到了门口,郝平湖被缠得动弹不能,脑袋也撞击得一阵轰轰然。
百里寂夜站起身,好一阵都只直直的立着,冷目直视着在地上如虫蠕动的人,残缺的耳朵上不断顺着耳廓滴落血珠,落在肩头,染湿了半边肩。
“月奴,看来你是真的心大了,野了。”百里寂夜抬手捂向自己被咬坏了的耳朵,摸到一片濡湿微热的液体,放下手来,残忍笑道,“你是不想回来了是吗?”
“我恨你,恨你”郝平湖挣扎了一阵,终于再也听不见他的声音,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
见如蝉蛹一般的人再无动静,百里寂夜的眸子似乎微微黯了,流过一丝明显的情绪,是恨或者是痛,犹豫挣扎一番后,许久依旧立在原地未动,。
“主上,她晕了,背上受了伤,流了不少血。”屋外的人犹豫着低头诉说道。
“背上?”百里寂夜低下头,瞧见一旁闪着金光的器物旁一谈暗色的污迹,眉头凝成结,“银花,拿些伤药过来。”快步走到已经晕过去的郝平湖身前,蹲身将人抱起。
“是,主上。”门前的妇人躬身一礼,转身后疾步离去,消失在黑暗中。
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