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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男子盯着她瞧了一会儿,忽惊悟道,“你是女子?难怪他说我眼睛瞎!”
“啊?”月奴抬起头,瞧着青衫男子,“尹大哥,你说什么?”
青衫男子瞥见透出衣衫的红艳,匆匆别开眼,轻咳道,“我还以为他是真有龙阳之好。”
“尹大哥,你刚刚说什么?”月奴瞅了他一眼,匆忙又道,“我要走了,迟了主上又生气了。”
她匆匆的顺廊而去,进了门,终究还是没逃过责罚。扯着湿嗒嗒的衣裙,垂着头端端正正的跪着,都不敢吱声。她来得也不慢,就是衣服湿了而已,下雨了,她也不想啊其实这衣服真好看,她也舍不得,还想让夜弟弟看看呢,可惜
许久,大约是红金帘内的人也厌倦了,终于出声,“金花。”
上衣绣迎春花薄衫下着紫罗裙的女子从一侧的房柱后走出,盈盈拜下,“金花见过主上。”
“人你看到了,交给你!带走!”每一字都平稳无绪。说完,他便起身慢步离去,留下屋内的寂静无声,那低着头的少女还没反应过来。
“是,主上。”名唤金花的女子礼毕起身,走向月奴,“丫头,看你也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这就跟我走吧。以后你该办什么事我都会好好教你。”
九月秋霜寒月,零落冷,残灯豆光,映人容颜如画,镜中冷橘光,锦缎红绡,纤裹素腰,十指豆蔻难描画,仓惶难理妆容,乌发乱入衣襟,环佩叮咚碎落罗裙
“月奴参见主上!”她紧紧的叩低头,因为惊讶而轻喘不息,不敢抬头。
“在这舞坊内,你是叫妖娆。”幽冷的嗓音带着几丝胜于女子呢哝软语的妩媚,“金花取的好名字!”红锦袍缓从她眼前滑过,待落定在她前方的榻前,方听来话,“抬起头来。”
“是,主上。”她缓缓抬起头,忽而怔住,大瞪着眼,“你”
“月奴,你不是总写信来,说你很想见你的夜弟弟吗?”他倒是欣赏她那呆头模样,没有风月场上谈笑风生与男人勾搭的妩媚风流,这倒像是还归本性,“因你这些年的表现不错,所以我便成全你这个心愿。月奴好些年不见了,我来看你,你不高兴?”
“我”她咬了咬犹艳丽的红唇,心撞得胸腔发闷发疼。夜弟弟是眼泪挤得眼眶酸痛,她低下头,不敢再看他。“月奴——知——错。”一字字咬得心碎,却不敢泄漏一丝。
“起来。”他平静的看着她,不用猜也知道她所受到的震撼,他早已警告她,到底她还是不聪明。“过来”
她虽起了身却不敢上前,“月奴不敢。”若是夜弟弟,她自己就扑上去了,这些年她好想他,可是是主子,她不敢,甚至她想逃得远远的。
“我说的话你是都不记得了?”他笑了一声,却引得她一颤。
“月奴记得。”她握着自己的心,战战兢兢的走上前
往事知多少 第八十七章 梦里尽浮生
电子书 更新时间:2013…4…30 15:16:06 本章字数:3449
“主上。”她近了他,又闻见数年前熟悉的熏衣香。这些年,她试过很多熏衣香料,却都不成这味道。或许在他身上,香味也是不同。她还心思不在的痴立着,也是不敢亲近,突然一只手抓住她的手,一拉扯,她就跌了过去,“啊”撞上的结实让她惊惶不定的抬起头,正迎上他低下的眉眼,如画难描,“夜主上?”
他微凝着眉,似乎不悦,她瞧出便不敢动弹,只能一直靠着榻边跪着,依偎着他。冰凉的手指落在她唇上,擦拭去。
“浓妆艳抹,尽是风尘色。”是他瞧着指尖染了的胭脂色,再觑视她淡了的唇色,双眸犹冷。
她的心因着这话莫名被刺痛了一下,不敢再瞧他的眼,她本不蠢,更何况浸淫风月场所数年,她已经学会看人眼色,低下眼睑来,她心正酸,欲泪,却无能吱声,更还要微笑。她本就是行着这陪笑卖笑的营生,还是身为她主子的他安排来的。
“怎么了?不高兴了?我原以为见到我,你会高兴的,月奴。”他突然扣住她的后颈,“是觉得我这个主子爷该和你那些恩客一般,送你点缠头?”
“不是”她急忙否认,不得不再看着他,只是一瞬,眼前就模糊得再也瞧不清他。
“你平日就是用这幅可怜模样伺候那些恩客?”他哼笑道,“这些男人的眼睛还真有问题,居然捧着你这张脸的场!皇城第一舞姬的名号,还用得习惯吧?”
“嗯呜”她再也撑不住坚强,仆倒在他膝上抽噎。为什么要这样呢?为什么夜弟弟变成了主上?为什么他说这些话来伤人?
“风月场上的哭笑不过哄骗那些男人的手段,你拿来对我是没用。”他说着便显出厌烦的神情,一出手便将她从自己腿上无情推开。
“啊——”她摔倒在地,手腕上的金钏铃儿随着一阵磕碰而脆响,不巧的划破了手腕处的肌肤,落下血痕,她身上轻薄的罗裙被卷起露出缠着金钏的雪白的小腿,更深的委屈涌上心,可她却不敢再抽噎一声,压着唇忍着啜泣,爬起,复跪起身。他是主子,不是夜弟弟,他已经骗了她十一年,何必现在告诉她真相?他成了她的主上,她就已经不能对他说以前会说的话,不能对他笑谈,不能对他哭诉他不是她的夜弟弟了
“看你的样子,是不大喜欢我来的。”他起了身离了床榻,缓步往隔断前后室的屏风走去。
红如晚枫的衣裾从眼前滑过,她的泪禁不住又一次模糊,别走她只有他,她原本以为她就算没了一切还有他,却原来她连他都没有。别走她的嗓音哑在后头,“别走!”听到开门声的一瞬,她终于叫出声,“别走”她扭身要追,却被自己脚下绊住,“啊”摔得头也磕在地上,“别走!夜弟弟”
碰的一声关门声,震得她的心都碎得寻不见洒落声,抬起的手无力的垂放下,她无力的匍匐在地上哭出声来,“别走”三年有余,她已经没见他三年多了,她只想看看他,三年以来,她都只有这么一个念想。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见着了
“趴在地上真难看。”冷冷的嗓音从她头顶打来,“你要趴到什么时候?看起来你这三年真没什么长进。我教了你四年,你又在这实练了这么几年,还没学着点知礼知仪。”
“夜弟弟。”她几乎不敢抬头,她怕是幻觉,好不容鼓足勇气抬起头,望见的人影并没有让她失望,“夜弟弟”她跪爬着,扑向他,抱着他的双腿喜极而泣,抽抽噎噎道,“我以为你就走了。你没走,月奴好开心”
“你弄脏我的衣服要怎么办?”他伸手扯她起来,瞧着她哭花了的脸,分明嫌弃的模样。
她急忙松开了他的衣物,跟着爬跪起身,“脏了我给你洗。我会很认真的,夜主上。”
“你这是要讨好我吗?”他冷瞅着她,“我可不是你那些恩客,随便哄哄就能算的。”
“我没有。”她跪直起身,大胆的握着他的手,“我只是对你才这样的。我”
“三年”他忽然一顿,“看来对你是正好的。起来吧!别跪着了!”他拉起她。
她顺应起身,脚下突然一痛,“诶”她来不及想就扑进了他怀里。
他先出手扶住了她,“你就是这样勾住男人的?投怀送抱你倒是学得不错。”
“我没有。”她才开口争辩,人又被丢开了,“啊——”再度重摔在地。“你”
走到桌边坐下,他抬起漠然的眼看向完全不明白而委屈模样的她,冷声道,“你还委屈吗?”
她吞下声,低下眉头道,“月奴不敢。”他本来就是说变就变,还是那样,是自己不知道讨好他而已,不怪他。她从地上爬跪起,也不敢就立起身来,而且脚下不知为何很痛。许久,她都没听到他开口,偷偷觑过去,瞧着他就坐在桌前,很寂寥无趣的模样,她想了想,缓缓的挪动双膝,跪了过去,到了桌前才有些胆怯的开口,“主上,我帮你斟酒吧。”
百里寂夜低眼觑了她一眼,“你打算跪着给我倒酒吗?”说完他别开眼去望向另一侧。
“好。”月奴扶着桌子爬起身,左脚才落地还未施力就痛得她一声抽吸。
闻声,他回过头来,瞧着她面上粉汗颗,“你怎么了?伺候我让你这么痛苦?”
“不是!”她急摇头,“月奴很开心伺候主上的。”她依着右腿支撑,左脚轻浮于地,双手捧来酒壶,放好酒杯,倾斜酒壶口,斟出酒水。待斟满一杯酒,她已经是满脸的汗水,脂粉都顺着汗水滑落颈项。
他瞧着她似乎堪堪难立的模样,伸手端起酒杯,眉宇却凝重着,双目眸光如炬,将她整张脸收入眼底,双眉又近了几分。突然,他就口的酒杯离开口,却反将酒往前泼洒出去。
“啊”酒水洒在她的脸上,额头的伤被酒刺痛,她抬手去抚,一时忘了脚下,又是锥心的痛楚,仿佛脚下一滑,人就往后摔倒去。碰的一声,她只觉得骨头都抖了一遍。“啊”
放下酒杯的他望过来,目光扫过,敏锐的发现了什么,微狭双眸,上前来蹲下身,擒住她的一只脚,看清楚赤脚底乌黑的血痕,面色登时彻底的阴沉下来,“你忘了你是个舞姬了是吗?你若没了脚,就是个废物。”
“我不知道”她一瞧见他的脸色就不敢再多说,只能咬着唇不敢言语。
“你心底想什么我很清楚。”百里寂夜往前来抱起月奴,起身后道,“月奴,你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我告诉你,如果你坏了事,我会亲手毁掉你。”
她只觉得一阵寒冰窜入心脏深处,靠在他怀里却觉得冰天雪地的寒意,“我不敢。月奴不会。”
“最好是!”他抱着她到了床榻放下,抬起她受伤的左脚,检查了一遍道,“看起来只是皮肉之伤,不至于伤到筋骨。我让金花找人来给你上药包扎。你最近就好好休息一段日子!”
虽然他的话看似无情,可她还是心头回暖,甚至再度泫然欲泣,“多谢主上。”
“记住,你的脚比你的命有价值。你就算死,也不能让你的双脚废了!”他冷漠无情的话说完便放下她的脚,起身往出门的屏风方向去。
“夜别”她蓦然咬下话,她不能说了,忍住要哭的声,“月奴恭送主上。”
她的话有传进他的耳中,但他丝毫没停滞过,也未有一字,快步绕过屏风往外去
“别走。夜弟弟别走”她转身扑倒在床上,压着被子哑哭出来。好多年的梦也好情也好,都碎成碎片,细碎的跌落回忆,化为风中的雾渺渺远去,终无处可寻。她如被弃置在茫茫昏暗的雪原,一无所有的她失去最后的希望,被周遭冻得瑟瑟,浑身颤颤发冷,她不停哭泣,却仿佛泪水都会变成冰冷,无情嘲笑她
迷蒙之中,冰凉的手掌落在她的头顶,温柔的抚摸淡淡的熏衣香,引着她捉住残温,不让最后一丝希望也化为乌有。
“别走!”她抓住头顶的手掌,“夜”怕这一丝梦也逃了,她费力的睁开眼,漆黑一片,待适应后,映入眼的只有漆黑中朦胧的剪影,飘渺如幻真实的只有她手握着的那一丝微凉的手臂“你是谁?”
停顿在她发上的手突然抽开,连带着脱出了她的手,利落的转身就走。
“燕南王!”她未经思考便本能的脱口而出。
黑暗中模糊的人影顿住当头,背对着床榻这边,一动不动。屋内寂然无声,看不清摸不到,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