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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他的目光,她鼓足勇气的说:“我来的这么仓促,是因为有话要跟你说”
荀宇依然微笑,收回揉她头发的手,以对孩子说话的语气假装好奇的问:“说吧,让我听听你想说什么”
“我我想我想我们友谊的单纯质地已经变化了,你说是吗?”欧安琪吞吞吐吐的,说完后发现他的神情陡然巨变,紧张的好像很害怕她说的话,而他眼睛里的信息却说明着,他是多么明白她的想法,她觊觎他的爱情的想法。
“欧安琪,没想到你居然会在这里?”一缕强势傲慢的腔调,破空来袭。
欧安琪的目光循声而去,看到潘亚维跟在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后面,参在一撮三五成群像随从一样个个面露谦卑的学生中,正朝他们走过来。为首的那个男生有着如若蓝枫一样令人一见倾心的完美外表,最令欧安琪印象深刻的是,他面容里那种毫不加以修饰的漠然神态令人心惊,恍若他的世界终年都是没有微笑的,像冰天雪地的冬天。
邱晓煜的表情在变化,浅浅的变化。一闪而过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他心里那无法释怀的余韵沸腾起来。
她的目光像烟花一样短暂易冷,只关注他一秒
她的声音像个陶瓷娃娃一样清脆柔美,可怜的诉说着对一段友情的另类寄望
这个情境多么的不可思议——他的心跳又因她暂歇了,重温着当时那惊鸿一眼的黯然心动。
荀宇见潘亚维又谄媚似的随处粘着邱晓煜,心头嫉愤不已,突然牵过欧安琪的手,故作亲昵的说:“安琪当然应该在这里,我们正在交往,她明知道的今天天气不好,还非得过来看我不可。也许正是因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真理对于每一段爱情都适用。”
欧安琪的目光震惊的索向两只交叠的手,这是他给的答案吗?可是明明潘亚维也是那么清楚她和荀宇的十年友谊现在他们三个的关系到底是怎样?什么导致了潘亚维与荀宇爱情的幻灭?又是什么让她以这么复杂的身份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荀宇,别犯傻了,以我们那么多年的关系我还不了解你吗?你是对我放弃你感到意外而且绝望才找自己的死党过来充数,对不对?以为这样的刺激我,我就会回心转意的回到你的身边,和你重新开始吗?”潘亚维一脸的不屑,根本没有兴趣看他们的表演。
荀宇的面容里,因而呈现出万念俱灰的失落。
欧安琪看着他,第一次发现十年来在友谊里总是无所不能什么都可以扛下的人,居然是脆弱需要被保护的。于是,她勇敢的面对着比自己高出半头的潘亚维,口气坚决的说:“你错了,我不是过来充数的。现在的我不再是荀宇不变的死党,我对他有十年的了解,现在友谊里单纯信赖的感觉变成爱上一个人的基础,不可能吗?”
荀宇配合的连连点头,对她露出赞许的微笑。
欧安琪以为他们之间的问题就这样解决了,她有机会,可是为什么还要让她察觉到荀宇的目光是那样不由自主的一再焦虑的落在潘亚维惊艳的脸上,表明他正痛苦的挣扎在他们已经过去的爱情故事里。
“真是可笑,什么时候我们的事有你插嘴的份”潘亚维恼羞成怒的伸手把欧安琪踉跄的推进雨里。
当豆大的雨滴没有温情的,打湿在那张楚楚可怜的娃娃脸上,邱晓煜的世界出现新一轮的变更:莫名的心疼意外的撩拨他的心扉。
欧安琪可怜的淋在雨里,突然间想到,似乎从来都是这样,在自己和夏晓樱面前,潘亚维都是野蛮的,给不起十秒钟的交流热情。
荀宇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迟钝的呆若木鸡
“不管你们之间,什么爱情或友情的可笑游戏,我统统没兴趣管也丝毫不在乎,以后少让我看到你这张习惯故作无辜、爱装可怜的面孔。”要表达的意思从口中全然脱出之后,潘亚维即十分狂妄的扬起手,一个巴掌狠狠的朝欧安琪挥过去。
欧安琪怔怔的注视着呆若木鸡的荀宇,忘记了闪躲,或许即使有闪躲的意识她也是避不过的。
邱晓煜再也无法冷眼旁观,突然的走过去抓住潘亚维的手,然后迅速甩开它。眼底透着恐吓的光,声音冰冷严酷的说:“你的情绪未免太激动了,她并没有怎么得罪你吧!”
☆、第五章 三星会聚(6)
是刚才走在潘亚维前面的男生!欧安琪感激的看着他,发现他讲话时脸颊上有两个深隧迷人的酒窝,眼珠乌黑发亮的勾魂摄魄。他也站了雨里,大雨很快淋透了他的身体,见到这一幕,她才反应过来,自己也是全身湿透了
看着还站在原地浑身不沾一丝湿气的荀宇,她不甘的想,为什么明明眼前这个陌生人都可以过来解救她,而荀宇却什么也没有做呢,他怎么能眼看着潘亚维强势可怕的欺负她?也许她迷惑了,被荀宇突然的暧昧态度给迷惑了,才让她忘记了他对他的小女朋友到底有多痴迷,才会愚蠢的配合他的报复之举。
她的眼泪难过的簌簌滑落,荀宇我们十年的友谊,你怎么可以这样挥霍在乞求潘亚维给你一个回心转意的眼神上呢,到底以后我们还要不要做朋友,还要不要再让我对你继续盲目的幻想下去。
“傻瓜,别再看了,也许不可否认你确实是对那小子有点意思,但对着一颗满满当当装着别人的心谈情说爱有什么意思。”邱晓煜的傲慢生命线里意外的有一丝妒意出轨,使得他跋扈的找到欧安琪的手迫不及待的拉着她离开,不允许她再看荀宇一眼。
欧安琪思绪万千,只好任这只手牵着走
雨里依稀传开一个声音,像潘亚维的忧伤碎语:“为什么,为什么我放弃多年的感情那么疯狂的追求你,在你身上收获不到任何细微的回应,而她初次见你就可以把手指缩进你的手心里?”
走了十几步后,欧安琪反应过来,难为情的抽回手,客套疏远的说:“谢谢你刚才帮了我,现在你不用再这样拉着我了,我可以自己走,我要回我们学校去了。”
邱晓煜手指紧握着的变成一团失落,再抓不住渴望呵护的什么。“迷恋”二字于情于理都不应该行走在傲慢的世界里,他想她也只不过是他偶尔遇见的一个陌生人而已,于是,他以一种更加疏远的口吻,傲慢的打击她:“用不着谢我,因为我根本没想过要帮你,只是对潘亚维的强势手段反感而已。”
欧安琪万万想不到他会回答的这么不客气,一时窘迫的说不出话,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雨水依然没有温情的淋着那张楚楚可怜的娃娃脸,她没有回话,声音因为委屈而沉寂了,她的目光呆呆的粘在他的脸上,像是情人的埋怨,埋怨他的不懂温柔,引诱着他向一个类似爱情的漩涡靠近,直至某一天可能的陷落,而他,他却已然决心要把握好自己,努力的忽视她,没有微笑的人生是被控制出来的。
蓝枫从邱晓煜对欧安琪伸出救援之手的那一刻就赶着过来。到来之际,两只陌生重叠在一起的手已经分开。他的双手亲密的在她双肩收紧,冷若冰霜的对邱晓煜说:“感谢你,带她走这一程让她回到我的身边,现在你的神圣使命光荣的完成了。”
雨水深深的渗入邱晓煜的酒窝里,形成一渠的失望。由蓝枫对欧安琪的紧张,他恍然大悟了:“这就是你的眼光吗?脆弱的像个陶瓷娃娃一样的女孩子,一碰就碎。”
蓝枫轻笑,反唇相讥:“这不正和你相反吗?常年活在傲慢强势的世界里,不觉得自己像一只空虚的可怜虫吗?”
邱晓煜被蓝枫揶揄的,很不舒心:“你真那么的在乎她?”
欧安琪看着两个话语针锋的大男生,直觉他们以前是认识的,似乎还水火不容呢,可惜她对他们的过去和现在都没有兴趣,更不想自己成为他们争执的话题。现在她的整个脑海里都只有一个画面,那就是透过从她头顶倾泻而下的雨水,可以看到站在原地的荀宇依然是不沾一丝湿气的。她读不懂他的表情,只知道他在意的不是她,只剩下继续做他的好友,还是故作无知的扮演他爱里的替补角色,直到有一天能够“以假乱真”的挣扎,而不管是现在还是刚才,她的思想都没有闪过的意识是,憎恨他,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他,因为他在戏弄自己的初恋情怀呢。
一个撑着宽大黑伞的中年男人,朝他们走来,着急而不失谦卑的喊着:“少爷,少爷”然后将伞举过邱晓煜的头顶。
没有得到雨伞呵护的蓝枫,对中年男人有礼的点头,带着欧安琪离开,走向马路对面的候车室。
邱晓煜眷恋的望着雨里远去的背影,有一丝伤感,仿佛他的陶瓷娃娃已然在自己的世界里像流星一样殒落了,目的地是蓝枫的世界。
欧安琪坐在候车室里,看到一中的校门前空地上,荀宇慢慢的弯下腰扶起蹲在地上哭泣的潘亚维。
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的液体,放肆湿润她的脸。她有点自嘲的想,爱情本来就是一份难以捉摸耐人寻味的感觉,它应该在一个成熟的年纪,等男男女女有一定驾驭能力的时候才可以羞怯的尝试,更不消说她怀着十六岁的懵懂情怀去将一份稳固了十年的友谊当成初试品,毫无疑问会以痛来收尾。
过了好一会后,夏晓樱才和谭木胜有说有笑从一中出来,错过了一场好戏。
☆、第六章 一语救赎(1)
对于欧安琪来说,这个学期极为可能变成一段痛苦的回忆。它已经走到第三个月了,而她的第二个月大部分时间都在想她和荀宇的“折谊”一事。
然而对于夏晓樱,它却是一个明媚的过程,她抓住了谭木胜的兴趣特点,投其所好的一次又一次在图书室假装邂逅他,然后任秋日的阳光轻盈的舞蹈在他们的肩膀抑或头发上。频率的接触下来,有时是一个不小心的动作,有时是一束不经意的视线,都让她感觉到好像他的心也正和自己一样,在期待着一个专属于他们的童话,可越来越让她疑惑不解的是,为什么他对她还总是一副礼貌客套的态度,他在逃避些什么,他遵循的行为艺术背后到底有一个怎样让他不能释怀的曾经。
也许在他世界里以前是有一个别人,可现在不也有她吗?或许她不该这么迫切的要求他为她而改变些什么。岁月任着性子,一走如烟留下匆匆步履待人追逐的时候,自然会慢慢修复一些难以愈合的伤口,她应该时刻叮嘱自己去乐观主义的想,不论过去是什么样子,现在在他身边默默守候着的人是她,她要尽心尽力的让他们共同拥有的每分每秒都过得精彩,值得被框裱成唯美的记忆。
第二个月最后一个星期天的下午(十一月初),欧安琪情绪低落,孤零零坐在学校操场边的一个凉亭里。
放眼苍穹,没有令她拒绝的蓝,那种澎湃着浅浅忧郁的蓝。
几朵层层叠叠的浮云,在轻盈的游弋,太阳昏暗而不知疲倦的孜孜照射在空气中,一阵秋风骤然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