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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她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冀世卿的脸色难看之极,他大步上前,一把钳制住她的下巴,逼着她仰起脸孔。
他语气阴冷地问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叶初云一脸深恨欲绝地逼视着,咬牙切齿地说道:“冀世卿,你不要装了,那场火是你命人放的吧?我怎么也没想到你竟如此的卑鄙,如此的无耻,你痛恨许大哥,就连许奶奶也不肯放过。她只不过是一个年迈的老人家,你竟然连她也不放过,冀世卿我算是认清你了,你会不得好死的!”
她说许默的奶奶死了?按住她身子的林副官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诧异。
冀世卿松开了钳制在她下巴的手,对着林副官说道:“松开她!”
林副官点了点头,松开了手。
谁知女人双手一得到自由,就抓起桌上的笔筒、书籍统统往冀世卿身上砸去。
男人任由她发泄着,过了良久,见她脸色发青,他不由得一脸森冷地冲着她喝了一声:“够了!”说罢,他伸手推了她一把,她的身子跌跌撞撞地往后退了两步,撞上了身后的林副官。
“林副官,将她带回去。”男人淡淡地说道。
“我不走!”叶初云大步冲上前,双手用力地抓住男人的衣襟,对着他质问道:“冀世卿,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男人轻轻拨开了她的手,对她说道:“你不是说我是恶魔吗?”
闻言,叶初云的身子微微晃动了一下,她的情绪不再激动了,只是望着他的瞳仁大恸,她对望着他喃喃说道:“冀世卿,你总算承认了。”说罢,她惨然一笑,又道:“你是不会有好下肠的,不会的!”
说罢,她缓缓地转过身来,一步一步地往门口走去,那脚步轻浮竟几度要摔倒的模样。
冀世卿望着她,眸内闪过一丝烦躁之色,他皱着眉头示意林副官跟上去。
林副官冲着他行了一个军礼,赶紧追上了女人的脚步出了军统办公室,他上前一步,与女人并排走着,并这个一脸木然的女人说道:“温小姐,您是真的误会了,许奶奶的事真的与钧座无关。”
叶初云闻言,嘴角往上微扬,她好看的脸上露出一丝讥诮之色,好半晌,她说道:“林副官,你就别再为他推托了,是不是他做的,我心里头清楚,再说了,你与他也是一丘之貉,你的话,我不相信!”
林副官顿时哑口无言,女人继续往前走去,那脚步却越来越轻浮无力,下一刻,她脚下打了一个踉跄,身子像断了红的风筝一般一头往前栽下去---
“温小姐!”林副官不由得惊叫一声,赶紧冲上去将她倒下的身子接住。
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军统办公室内冲了出来,这人动作极迅速地来到两人身旁。
“钧座!”林副官抬头,唤了来人一声。
男人一声不响地接过他怀中的女人,将那柔弱的身子扳正过来,但见她一张俏脸苍白,却早已经昏厥了过来。
“去!传军医过来!”他皱着眉交待着。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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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丫走进卧室内,榻上的人一动也不动地躺着,脸上始终挂着悲伤的眼水。
她走上前,对着榻上的人开解道:“小姐,死者已矣,您就不要再伤心了,许奶奶在九泉之下若知道这般模样,她走得也不安心啊---”
榻上的人那木然的眸子动了,她望着她,喃喃开口问道:“雪丫,你相信这世上有黄泉吗?”
“肯定有的,天上有神明,地下有阴曹地府。”
女人却喃喃说道:“若真是这样,许奶奶落到九泉之下也死不瞑目的---”说话间,又一行清泪从她红肿的眼眶流了下来。
“小姐----”雪丫看到她这模样,不由得一阵心痛。
第二百零二章:劫(三)
叶初云霍然坐了起来,她伸手抹了抹泪,支撑着身子下了榻,摇摇晃晃地往梳妆台走去。
雪丫见状,赶紧上前扶着她,她却挣了一下,不让雪丫碰她。
拉开抽屉,她将里头的手饰盒拿出来,打开,将里面躺着的那条璀璨的项链拿了起来,晶莹剔透的宝石在她掌心相当的耀眼。
雪丫一脸不解地站在身旁,望着她问道:“小姐,你拿它做什么?”
她缓缓回过头来,望着雪丫开口问道上:“雪丫,这条项链一定很值钱吧?帱”
问毕,她却没打算要听雪丫回答,将这条项链放进衣袋里头,随即又匆匆走到衣架上,将挂在上面的大衣拿了下来,套在身上,穿着鞋就直往外走去。
雪丫见状不由得一惊,追了上去,追问道:“小姐,您这是要去哪?”
女人却没有回答她,只是回过头来,望着她说道:“不要跟过来。”说罢,就头也不回地拾级下了楼卅。
然而令叶初云没想到的是那个魔鬼此刻正一副悠闲自在地坐在厅堂的沙发上看着报纸。
她低下头颅完全漠视他的存在,大步走过去。
坐在沙发的男人头也不抬地开口问道:“你要去哪里?”
她心中徒然一颤,站定了身子,她微微回头,冷冷说道:“你管不着!”
“你是我的女人,我怎么就不能管了?”男人淡淡说着,微微扭过头来望着她,女人那红肿的双眸让他拧了拧眉。
叶初云在他的注视之下,插在口袋的手紧了紧,她死死在攥住手中的硬物。
男人放下手上的报纸,大步走上前,她往后退了一步,男人却又往前走一步:“云儿--”他低着头望着她,轻轻举起手欲碰一下她的脸颊,却被她一脸漠然地避了开来。
冀世卿苦笑一声,望着他轻声说道:“无论去哪里,早点回来。”
女人始终冷着脸,在他的注视之下转过身去,一步一步地往门外走去---
她前脚刚出大门,林副官就从院外头走了进来,见到她,林副官脸上露出一丝敬畏,他赶紧将头上的军帽拿了下来,冲着她唤了一声:“温小姐!”
女人却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随即垂下眼脸继续往前走去。
林副官不由得苦笑,这女人这般倔的性了,钧座恐怕有得受了。他走到门口,赶紧将军帽夹在腋下,这才走了进去,冲着那坐在沙发上一脸沉思的男人作了一躬:“钧座。”
男人缓缓抬头望着他,问道:“我让你查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林副官将手中的一份文件递给他,说道:“这是警署当时的笔录,从种种迹象看来,确实是有人故意纵火的,火是从外围烧起,大院的门却被从外围锁了起来,当时若不是刚有一个邻居砍柴回来,拿着斧头砸开了门,恐怕烧死在里头的人就不只许奶奶一人了,温小姐也会罹难的!”
冀世卿放在膝上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林副官继续说道:“属下派人去现场了解到有个孩子坚称当时看见几个身穿军装的士兵在四周徘徊,所以温小姐她才会误会钧座您的。”
男人翻了翻那份笔录,双眸一微敛,眸然透出一丝阴霾之色,他语气阴冷地交待道:“继续查下去,我要知道真相。”
“是!”林副官正襟应道。随即,他望着男人的左肩,非常不怕死地加了一句:“钧座,您的肩膀没事吧?要不要传军医看一下。属下看温小姐那一下砸得狠,要是不及时处理的话---。”
男人抬眸,冷冷地望了他一眼,林副官这才识相地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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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四月初,枝头的嫩叶已然全数冒了出来,到处是一片春意盎然的模样。
初春的凌晨,空气还透着些许的阴凉,阳光却很柔和,淡淡的光线照在那满是嫩芽的枝头上,给那片嫩绿色蒙上了一层耀眼的光晕。
一只稚鸟拍着幼嫩的翅膀从枝头上飞起来,飞落在一个阳台的那排围着白玉色的雕栏上,春风将阳台那一层轻纱吹得高高扬起,惊得伫足的稚鸟又拍了拍翅膀,飞了起来---
这是一个装潢得极奢华的卧室,地上铺着白色的毛毯、西式的锦绣沙发、金漆的椅子,大理石壁炉架上,摆着五彩的玻璃花瓶,瓶了上什么也没有插,却依旧夺目。
这奢华的卧室内,静谧而详和;卧室中央摆放着一张偌大的睡榻,绯红色的锦褥上,一个有着强壮体魄的男人侧身躺着,他怀中侧搂着一个衣衫单薄的女人。
女人背对着男人,双臂抱着锦被睡得极沉。
男人却早已醒过来,他只是如此躺着,静静地抱着怀中那娇小的身躯。
这女人一改平日早起的习惯,最近有些贪睡了,冀世卿却他不介意,他默默地抱着她良久,才缓缓地将被她枕住的手臂抽了出来,转身下了榻。
他全身只围着一条白色的浴巾,露出整个结实的胸膛,柔和的阳光照在他的古胴色的皮肤上,宛如一个从希腊神话走出来的雕像。
男人踏着优雅的步伐进了盥洗室,再出来时,一头短短的黑发在滴着水,他一边拿毛巾擦着,一边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从里头拿出一套烫得笔直的戎装。
动作利落地换上戎装,榻上的人儿还在睡着,他走了过去,站在床边静静地望着她的睡颜,半晌,这默默地转过身宽步走出了卧室。
关上门,卧室内恢复了一惯的静谧。
直到太阳高高升起来,光线已经远离了阳台,普照着大地。
一个丫头端着一杯牛奶推开门走了进来,她还以为她的小姐还在睡觉,谁知榻上的人却是早已经醒来,此刻静静地躺在那里,大大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她。
良好的睡眠没有让她脸色红润,反而一张俏脸有些清瘦了。
雪丫知道,这是由于她最近总没胃口的缘故。“小姐,已经很晚了,您今天也不到学校去了吗?”
“不去了。”女人神色懒慵地应道。
雪丫不由得长长叹息一声,比起现在她这小姐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的模样,雪丫更喜欢往日那总是怕迟到而连早餐也不吃就赶着回校园的小姐。
可自从许奶奶过世之后,她的小姐就对上学兴趣缺缺了。
雪丫将手中那杯牛奶放在桌上,走过去,对着躺在榻上的人说道:“小姐,起来走走吧,外头天气可好了,不要成天闷在房中,会闷坏的。”
女人双眸微微转动了一下,透过那轻纱窗帘望着外头,半晌才缓缓点了点头。
雪丫大喜,走过去为她掀开盖在身上的软被,女人下了榻,对着她说道:“我想喝水!”
“好!”雪丫走过去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叶初云接了过来,含了一口在嘴里,正欲吞下,忽然间胸口一阵烦闷,难受得紧,她手不由得按在胸口处,这阵难受尚未过去,胸腔内又是一阵的翻江倒海,她急急地将手上的杯子递给了雪丫,快步跑至盥洗室内对着洗手盆吐了起来。
雪丫紧跟在她的身后,给她拍着后背,过了良久,她才止住了呕吐,只是脸色已经一阵苍白。
“小姐,您没事吧?怎么突然间吐得这么厉害?”她望了望洗手盆,又说道:“又什么东西都没吐出来?”
叶初云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可能是昨夜着了凉,不然就是昨晚吃错东西了。”
“那肯定是着凉了,昨天晚餐的饭菜都很清淡,而且您也没吃多少的。”雪丫一边安抚着她的背,一边喃喃说道。
叶初云点了点头,站了片刻,觉得不再难受了,她这才对雪丫说道:“你出去一下吧,我要洗一洗。”
“小姐,您一个人没关